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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怀了暗恋对象他哥的崽(近代现代)——翘桃儿

时间:2024-07-28 07:49:12  作者:翘桃儿
  宴奶奶没说完,看了一眼俞栗,便又抬手按了按剧痛的头。
  俞栗皱眉,不动声色观察着宴隋,发现对方沉默着,似乎是被说动。
  俞栗不由得想到听过的一些传言。
  那些人说,宴时庭六亲不认,亲手将叔叔一家三口都送进了监狱,他叔叔和堂弟更是都被判了死刑,毫无转圜之地。
  难道,宴隋也这么想吗?也觉得他的哥哥六亲不认?
  俞栗抿紧唇,正想开口,却听到宴隋轻声道:“可是,奶奶,叔叔一家会有那样的下场,不是因为他们真的犯了错,所以该被罚吗?”
  宴隋看向宴奶奶,道:“我不进公司,是因为我有自知之明,知道我不是管理公司的料,会给哥拖后腿。”
  “您不要再说这件事了,您的股份,我也不需要。”
  宴奶奶愣住,有些不敢置信。
  她颤颤巍巍地伸手想要去拉住宴隋,宴隋却直接往后退了一步。
  他转过身,道:“我还有事先走了,奶奶您好好休息吧。”
  话罢,宴隋径直离开了病房,即使宴奶奶急切地喊着他的名字,他也没有回头。
  出了病房后,宴隋长长吐出一口气。
  他带着俞栗走向走廊尽头,坐在公共座椅上。
  “还好今天叫了你来。”宴隋提了提嘴角,似乎想要笑,但下一秒嘴角又垮了下去,“要不是看到你在,她又要用各种办法逼我进公司了。”
  俞栗安慰道:“你不想进,她也不能强迫你。”
  宴隋摇了摇头:“她能。”
  “宴氏是在我爸爸手里上市的,他和我妈妈占股最多,有48%。他们去世之后,股份平分给了我和哥哥,还有奶奶,我们各占16%。”
  “现在她要把她的股份给我,这样一来……”
  这样一来,他的股份占比就比宴时庭要多。
  “不对。”俞栗下意识道。
  签婚前财产协议的时候,他分明看到,宴时庭在宴氏的股份是百分之六十……
  宴隋看向俞栗:“怎么了,哪里不对?”
  “啊?”俞栗回过神来。
  “呃……就是,我觉得你哥手里应该不会只有16%的股份。”
  俞栗有些紧张,他现在还没法解释为什么会知道宴时庭有那么多股份。
  还好宴隋没有注意到,解释:“确实不止16%,因为我叔叔手里还有15%,后来都被我哥买下了。”
  “哦。”
  俞栗若有所思。
  看来宴隋并不关注宴氏,所以连他哥有百分之六十的股份都不知道。
  “你奶奶,是想让你做宴氏最大的股东?”
  宴隋往后靠在了座椅上:“嗯,她总说……”
  他顿了顿,烦躁地“啧”了一声,“她说我不能不如我哥,让我提防着,小心我哥对我动手。”
  “可她也不想想,要是我哥真的想对我动手,我有那么多股份又有什么用?”
  宴隋抬手遮住了眼睛:“她一直说,一直说,用她的病来威胁我,说很担心我,我要是不进公司,不像我哥那样,那她死也不会瞑目。”
  “我没办法,就躲到学校里想要考研,我不想做她说的宴家人,我只想做个普普通通的人……可是我也完全不是学习的料啊,根本静不下心来。”
  “仔细想想,那两个同学说话难听,可说的难道不对吗?我这样子,不就像个拿考研这种事来儿戏的纨绔吗?”
  宴隋说到最后,话里带上了鼻音。
  俞栗静静听着,递了一包手帕纸过去。
  宴隋别过头去没让他看见,拿过那包纸,抽出一张擦了擦泛红的眼眶。
  “我知道我不如我哥,我一直都知道。”
  “身边很多人都在拿我跟他对比,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想法,他会不会也对我感到失望。”
  “十六年来,他教我怎么冷静处理,可我还是那么容易冲动。”
  俞栗道:“不会的。”
  “你哥不会那么认为,他只是在表达方式上太过直接。或许,他是想让你振作起来,不要成为别人口中的人,不要活在别人嘴里。”
  “他那句话,绝对不是责怪你的意思。”
  “倒是你对他说的那些话……”俞栗顿了顿,“他听了也会很难过。”
  宴隋又抽了一张纸,囫囵糊在脸上擦拭。
  两人都沉默了下来。
  俞栗不知道还能怎么劝。
  兄弟俩缺乏面对面平静谈心的机会,宴隋不敢,他心里对哥哥有敬有怕。
  而宴时庭沉默寡言,又不愿意主动表达。
  俞栗轻轻叹了口气。
  宴隋擦干净脸上的痕迹,突然道:“对了,俞栗,我手机忘在奶奶病房里了,你可以帮我去拿一下吗?”
  宴隋皱着眉:“我担心我去,她又要说那种话。”
  “好。”
  俞栗拍了拍宴隋的肩膀,起身走向病房。
  然而刚拧开病房门把,他就听到了宴奶奶仿佛用尽全身力气的一句话:
  “时庭,算奶奶求你,你就让我见见那孩子吧。”
 
 
第36章 宴奶奶去世
  宴隋和俞栗出去后, 病房里安静了好一会儿。
  宴奶奶靠在床头,痛苦地扶着头呻.吟几声。
  余光瞥见病房门被打开,还以为是宴隋去而复返, 她连忙抬起头,却发现进来的是宴时庭。
  “咔哒。”病房门再次合上。
  宴时庭手上拿着一份薄薄的文件,缓步走向病床, 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
  “你来,做什么?”她已经有些无力,说话时有些吐字不清,只能一字一句地尽力说清楚。
  “难不成, 是知道我要把我的股份给阿隋,你就急了吗?”
  宴时庭端坐着, 表情平静地听她说完。
  随即, 他沉声问:“你的股份?”
  明明是很平静的一句话,却让宴奶奶听出了些别的意思。
  她有些心虚,嘴唇嗫嚅了几下。
  似乎是找到了些勇气, 她道:“我儿子留给我的, 怎么不能说是我的?”
  宴时庭眼神逐渐变得冰冷,抿紧了唇。
  为什么,能这么心安理得地说出这句话?
  他闭了闭眼, 再睁开时,眼底那抹痛苦消失无踪, 又恢复了冷静。
  宴时庭平静道:“你逼着宴隋进公司, 把股份给他,无异于将他架在火上烤。”
  宴奶奶冷笑一声:“我是为了他好, 不希望他未来无所事事。”
  在旁人看来,她把股份都留给宴隋, 只不过是一个奶奶对孙子的疼爱罢了。
  可实际上,一旦宴隋成为宴氏最大的股东,宴时庭就会失去在宴氏的一票否决权。
  最后不管是他听宴隋的,还是宴隋碍于他是哥哥听他的,兄弟俩之间难免不会有隔阂。
  到底是为了宴隋好,还是为了给宴时庭添堵,只有宴奶奶她自己知道。
  宴时庭垂下眸。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道:“即使知道宴晖还有个孩子,你也要把你的股份全部给宴隋吗?”
  宴晖,他的堂弟,宴隋的堂哥。
  听到这个名字,病床上的宴奶奶猛地动弹了一下。
  她苍老枯瘦的手抓了抓被单,挣扎着坐了起来:“孩子?晖儿还有个孩子?”
  可随即,她又有些疑惑。
  会不会是,宴时庭为了不让她把股份给宴隋,所以故意编出来骗她的?
  宴时庭看见了她眼神中的疑惑。
  他默默将手里那份文件放到床头,示意宴奶奶自己看。
  文件里,是一份九年前的亲子鉴定,从申请到结果报告,完完整整。
  那份申请上还有宴晖按的指纹印,以及签名。
  宴奶奶没有忘记最疼爱的孙子的字迹。
  她看着那份申请,手逐渐颤抖起来,随即迫不及待地翻到后面的报告结果。
  一个女孩,和宴晖确属父女关系。
  宴奶奶眼眶湿润,呢喃着道:“晖儿的孩子,那不就是我的重孙女?”
  “太好了,太好了,晖儿还有孩子,是我的重孙女。”
  激动过后,她看向宴时庭,兴奋地问:“那个孩子在哪儿?我要去见她。”
  宴时庭淡淡道:“她不会想见你。”
  宴奶奶愣住。
  “我,我是她的祖奶奶,她怎么会不想见我?”
  她有些慌了。
  是那个孩子不想见她,还是宴时庭不让那个孩子见她?
  现在,宴时庭是唯一知道那个孩子下落的人。
  宴奶奶捏紧手里的报告,虚弱无力地下了床。
  走到宴时庭面前时,已经用了很多力气,最后不得已,她只能扶着病床的扶手边。
  宴奶奶恳求道:
  “时庭,算奶奶求你,你就让我见见那孩子吧。”
  宽敞的VIP病房里,一时安静无声。
  宴时庭看了眼病房门口,道:“宴晖执行死刑时,这孩子还不到一岁,在她生命中,没有父亲这个角色。”
  他注视着宴奶奶,缓缓道:“自然也不知道还有一位祖奶奶。”
  宴奶奶愣在原地。
  宴时庭起身,高大的身躯站在她面前,挡住半边窗户的阳光。
  “我今天来,只是给你这个选择题。如果你有了答案,随时叫我。”
  他拿起一旁的一部黑色手机,颔首道:“我先走了。”
  宴奶奶连忙伸出手想要拉住他:“时庭,时庭你别走……”
  不管她如何呼喊,宴时庭头也不回,阔步离开了病房。
  关上病房门后,他视线淡淡看向右边的走廊。
  俞栗靠在墙上,看见他走出来,连忙解释:“我是来……”
  宴时庭把那部手机递出去:“知道。”
  俞栗一怔,接过手机,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
  两人往电梯的方向走了走。
  宴时庭低声问:“宴隋在这儿?”
  俞栗点点头:“他来看望奶奶。”
  宴时庭默了默,片刻后道:“今天不忙,我晚上准时回去。”
  电梯已经到了,门“叮”的一声打开。
  俞栗捏紧手里的手机,“好,我待会儿就回去了。”
  宴时庭点了点头,走进电梯里。
  直到电梯门关闭之前,视线始终落在俞栗身上。
  俞栗朝他挥了挥手,等到电梯往下走,才转身快速来到走廊尽头。
  “手机拿回来了。”
  宴隋回过神来。
  他不像刚才那样崩溃,似乎想开了什么,表情有些凝重。
  宴隋接过了手机,“好,谢谢你。”
  俞栗又陪他坐了会儿,问:“你奶奶到底是生了什么病?怎么会那么着急地逼你进公司?”
  宴隋叹了口气,“脑癌晚期,在她寿宴之前就查出来了。”
  正是因为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了,为了让宴隋能多认识些商圈大佬,她才大肆办了八十大寿。
  俞栗明白地点了点头。
  他刚才听到了宴奶奶和宴时庭最后几句谈话内容。
  在生命的最后一段时光,两人之间还是那种氛围。
  会不会跟那个叫宴晖的有关呢?
  俞栗心里悄悄叹了口气。
  对于宴时庭,他了解到的还是太少了。
  ……
  宴奶奶病情很严重,不到半个月,便病发去世了。
  去世之前,她没有再找过宴时庭,遗嘱内容也没有更改,底下所有股份仍然给宴隋。
  在为尚还年幼的重孙女留点保障,和给兄弟俩人添堵之间,选择了后者。
  即使那么疼爱.宴晖,在爱屋及乌和恨之间,还是选择了恨。
  宴时庭听到江苗汇报时,脸上没有一丝意外的神情。
  这个结果,正如他所料。
  他并不指望宴奶奶会对从未谋面的重孙女有多深的感情,只是拿出这个选择,让宴奶奶也体验一下左右为难的滋味罢了。
  江苗收回眼神,继续道:“墓地选择了西山郊园,两天后下葬。”
  宴时庭点头,“让刘管家着手办吧。”
  刘管家,是宴奶奶的管家,在宴家祖宅工作、照顾宴奶奶的生活起居,也有十余年了。
  “好的,宴总。”
  -
  宴奶奶的葬礼上来了很多人。
  这些人里,一小部分和宴奶奶有点关系,大多数还是看在宴时庭的面子上而来。
  葬礼这几天,俞栗和刘琮、许长珂一直陪着宴隋。
  下葬那天,骨灰盒放进墓中,立碑结束后,宴隋还是忍不住,咬着唇哭了出来。
  虽说在生命的最后一段时光里,宴奶奶总是不顾他的意愿,逼迫他进公司,可想着过去十多年的相处,不难过也是不可能的。
  父母去世的时候,宴隋才六岁。
  宴时庭当时还是一个高中生,时间有限,那时候,就是宴奶奶在照顾着宴隋。
  俞栗和刘琮安慰了宴隋几句,随后便默默离开,让宴隋和许长珂静静待会儿。
  俞栗离开人群,视线左右扫了扫,最终在人群前方看见了一身黑衣的宴时庭。
  今天下着小雨,宴时庭举着伞站在墓碑前,神情冷漠。
  俞栗撑着伞,想要往前走,靠他近一点,却听到了一旁几人的讨论:
  “听我爸说,宴总在他父母去世时,眼泪也没掉一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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