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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临渊心事重重地应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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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霁这天回家，发现奚临渊围着围裙在厨房忙活，桌子上已经摆了好几个菜了，都是他喜欢吃的。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夏霁想了半天都想不起来。
奚临渊端着最后一道菜出来，喊夏霁洗手吃饭。
夏霁很久没吃奚临渊做的菜了，食欲难得很好，多吃了几口。
吃完以后，奚临渊洗完碗，表情严肃地跟夏霁说，他有事要和夏霁说。
夏霁心里一咯噔，难道这是他们在一起吃的最后一顿饭了？夏霁有些慌了。
奚临渊见状，摸了摸夏霁的头，安抚他说不是什么大事，但夏霁明显还是不镇定。
奚临渊正对着夏霁坐下，说：“我考虑过了，我们可以正式在一起。”
夏霁心放下一半，说不欢喜是假的。但是奚临渊的表情并不轻松，肯定还有个“但是”。
“但是。”奚临渊放慢了语速。
果然，还有但是，夏霁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奚临渊，嘴唇抿得紧紧的。
“但是，你要乖乖看医生，以后要按时按量吃药，好吗？我会陪你去看医生，我们一起去面对。”奚临渊半哄的语气。
夏霁攥紧衣服下摆，六神无主的样子。
他还是知道了……
夏霁豆大的泪珠就这样砸下来，把奚临渊的心都砸出窟窿来了。
奚临渊一把揽过夏霁抱进怀里，怜爱地摸摸他的头，告诉他，没关系，大声哭出来。
夏霁终于放声大哭出来，哭着哭着，他委屈巴巴地问奚临渊：“你是因为我生病了，可怜我，才和我在一起的？”
奚临渊心都要碎了，马上说：“不是，当然不是。乖乖，我爱你，不比你爱我少。”
夏霁窝在奚临渊怀里，抽泣着，慢慢说道：“当时我不告而别，是因为我感觉自己太糟糕了，不配被爱。我就像个黑洞，会把你拉进黑暗里面，让你无法摆脱。我的生活一片混乱，我每天整夜整夜失眠，脑海里全是各种自杀的想法，我不想某天你突然发现我冰凉的尸｜体……我逃走了，像个懦夫一样，连句再见都不敢当面说。”
夏霁脑子一片混乱，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他一会断断续续求奚临渊的原谅，一会又说自己该死，不配得到谅解。
奚临渊轻轻蹭掉夏霁脸上的泪水，吻了吻他的额头，像是亲吻一个易碎品一样，小心、郑重。
“乖乖，我给你看个东西。”奚临渊搂着夏霁站起来，打开了一直锁着的客房。
泪水濡湿了夏霁的睫毛，鸦羽一般的睫毛看起来更密了，颤抖着，有点可怜。
因为门窗紧闭，有些不通风，空气有些许灰尘的味道，但是里面很整洁干净。
靠墙是一排展示架，放着许多大大小小的盒子，角落堆着几个透明质地的塑料箱子。
“里面都是你的东西。”奚临渊说，“每当我想你的时候，就进来这里待着。”
奚临渊看着夏霁说道：“你走了之后，我把有关你的东西都收进了箱子里面。然后每一年你生日的时候，都会买一份礼物，放进来。”
“我可以看看吗？”夏霁仰头和奚临渊说道。
“当然可以，本来就是你的。”
夏霁取下离他最近的一个大盒子，拆开后是一副手工制作的螺钿象棋。
奚临渊说：“我记得你跟我提过，你喜欢下象棋，现在还喜欢吗？”
“喜欢，不过很久没下了。”夏霁端详片刻说道，“你是不是被人骗了，这幅螺钿象棋很多瑕疵，一看就是新手做的，怎么能拿出来售卖呢。”
奚临渊不自在地咳了一声，说道：“是我做的。”
呃……夏霁马上改口：“其实仔细看还不错，很——质朴的感觉！”
夏霁一一拆了礼物，每打开一个就惊呼一声，不住地夸赞。
奚临渊见他从低落的情绪中挣脱了，不由得松了口气。
看完所有的礼物，夏霁转身环抱住奚临渊窄细的腰身，说：“你还记得吗，你还欠我一个生日愿望。”
奚临渊低声称是，夏霁说：“我的愿望是，我们要永远在一起，谁都不能抛下谁，任何时候任何理由都不能。”
奚临渊抱紧夏霁说：“换一个愿望，这个愿望已经有人许过了。”
“好吧，那我再想想。”夏霁皱了皱鼻头，一副很好商量的样子。
夏霁实在可爱，奚临渊忍不住低头衔住他的唇，然后逐渐加深。
大概是吻得太动情了，奚临渊放开夏霁的时候，才发现夏霁整个人在发抖，手抖得最厉害。
奚临渊握住夏霁的手，有点凉，问他怎么了。
夏霁勉强一笑，说：“躯体化症状而已，过一会就没事的，不用担心。”
奚临渊嘴角抿得平直，更用力地包住夏霁的双手。
明天大结局！
第60章 （完结）
他们会一直一直这样走下去，直到真的白了头。
早上六点，晴朗，无云。
奚临渊捏住夏霁的鼻子，喊他起床。
夏霁嘟嘟囔囔的起来了，光着的上身布满了星星点点痕迹，乍一眼看到有点吓人。
夏霁嘟着嘴，捶了奚临渊一下，气呼呼说道：“你打扰我做梦啦！”
奚临渊有点好笑，说：“梦见什么了？那么舍不得醒。”
“我梦见我们的婚礼了，是在海边。我们交换完戒指，司仪正说到‘新郎，请亲吻你的新郎’的时候，你就把我吵醒了！”夏霁揉了揉眼睛。
奚临渊笑着说：“别气了，迟早给你安排个真的。海边沙滩气球鲜花戒指，都会有的。”
夏霁这才心满意足地穿好拖鞋去洗漱。
奚临渊开车去归龙山，夏霁就在副驾上玩手机。
夏霁说想去归龙寺吃斋饭，奚临渊见夏霁难得有件乐意去做的事情，当然答应，于是主动说会喊夏霁起床。夏霁晚上的时候答应得好好的，一定五点准时起床，结果还是拖到了六点。
奚临渊提起夏霁的起床气，夏霁还愤愤不平，“怪谁？我昨晚都求饶了，你还不放过我，偏要……偏要搞些新花样，累死我了，我当然起不来啦！”
奚临渊不敢惹他，只好连连说是自己的错。
归龙山白天不能开车上去，但是现在新增了索道，两人是坐索道上去的。
吃完斋饭，奚临渊想牵夏霁的手，夏霁躲开了，说：“佛门重地，施主请谨言慎行！”
拜过佛祖，两人慢慢逛到后院那棵红色绸带树那里，那里罕见的没人，只有一树的红色在飘荡。
奚临渊闲来无事问道：“当年你许了什么愿望呢？”
夏霁反问：“那你许了什么愿望。”
奚临渊仰头看着树顶，有些寂寥地说道：“我没许愿。我想要的太多了，一根绸带写不完，索性就不写了。”
到最后夏霁也没回答奚临渊关于愿望的问题，只一句轻飘飘的不记得了就敷衍过去了。
其实夏霁记得很清楚，他写的是：天灾人祸分给我，福气都留予他。
一语成谶，有时候神明也爱戏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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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霁带着奚临渊去见了夏妈妈。
夏妈妈刚开始一言不发，直到奚临渊郑重承诺会对夏霁负责一辈子，照顾他，对他好，他们除了不会有孩子，其他的都会跟合法夫妻一样，夏妈妈才哽咽地说：“孩子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我这个当妈的也只能这样了。”
夏霁听出这是同意了的意思，他扑进妈妈怀里哭着说谢谢妈妈。
夏霁和奚临渊本来就没有要瞒着的意思，很快圈子里就都传开了。
莫星和三胖子是早就知道了的，后面两人在三胖子的起头下，狠狠宰了奚临渊一顿。
奚临渊第一次被宰得如此开心，一直问还要不要加菜。
奚临渊又带着夏霁和许姜吃了一顿饭，许姜带上了自己的妻女。
夏霁以前还吃过许姜的醋，现在看到他，满是感慨。
某天奚临渊又问夏霁，要不要去看看奚奶奶，夏霁连声说要、当然要去。
夏霁吞吞吐吐地说：“我还以为你还没走出来，都不敢提去看望奚奶奶……”
“肯定要见见的，这次你是正式以我男朋友的身份见家长。”奚临渊握紧夏霁的手，抬起来吻了一下。
夏霁有点为难：“奚奶奶会同意我们吗？她会不会讨厌我？毕竟是我把你带歪了的。”
奚临渊用额头顶了顶夏霁的头顶，慢慢地说：“你以为奶奶不知道吗？她早就知道我们的关系了。只是没有戳破，怕你尴尬而已。”
“啊！我们也没做什么呀！奶奶是怎么知道的？她都不反对的吗？”夏霁一脸惊讶。
奚临渊说：“奶奶比你我想的要通透多了，她可不是什么老古董。”
夏霁见到奚奶奶墓碑上面的照片，她还是那么慈祥，微微笑着，看向镜头。夏霁牵着奚临渊的手，絮絮叨叨的和奚奶奶说了好多话，还是那个话痨的夏霁啊。
等到两人工作没有那么忙的时候，夏霁带着奚临渊去给夏爸爸扫墓了，说要去征求夏爸爸的同意，夏霁一直在自说自话，唠叨半天后，看向奚临渊说：“好，我爸爸同意了。”
奚临渊好笑道：“叔叔给你托梦了？”
夏霁噘着嘴道：“你甭管，我就是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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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霁的幼儿园如期开学，一堆的琐事需要他这个园长处理，就这样一直忙到了寒假，他才得以喘一口气。
在奚临渊的提议下，两人飞去了长白山旅游。
夏霁一下飞机就一哆嗦，奚临渊赶紧给他披上了厚外套和系上围巾。
去到民宿安顿好，两人就出门了，夏霁兴奋地在雪地里跑来跑去，像一只欢脱的小狗崽。
奚临渊突然在后面喊了一声夏霁，夏霁回头就看见奚临渊浅笑着，缓缓单膝跪下，他从上衣内衬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红丝绒小方盒子。
夏霁猜到了奚临渊要干什么了，他难以置信地捂住嘴巴，眼睛亮晶晶的。
惊喜过后就是难以自制的感动和流泪，年少的傻话，奚临渊真的每一句都做到了。
他们说过，高考结束以后要一起去看雪的，当时夏霁还傻呵呵地说，要是在雪地里求婚那得多浪漫啊，奚临渊没有说什么，只是悄悄记下了，然后在若干年后的今天，悄然实现。
奚临渊永远是个做的比说的要多得多的人，夏霁内心暗道：我何其幸运啊！我得到的是奚临渊的爱呀！
夏霁一边流着泪，一边伸出自己的手。
奚临渊将戒指缓缓地套上夏霁的中指，然后问道：“现在可以亲吻你了吗？我的未婚夫夏霁先生。”
夏霁哭得说不出话来了，他只好重重地点了点头。
奚临渊站起身来，珍重地抱住夏霁，在茫茫雪地里，亲吻他最重要的宝贝。
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开始窸窸窣窣下了起来。
奚临渊和夏霁的头发落满了雪花，就像白了头。
他们会一直一直这样走下去，直到真的白了头。
——正文完结——
完结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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