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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奚临渊又递给夏霁一张借条，上面写着某年某月某日奚临渊向夏霁借款2万元，限期1年内归还，落款处是奚临渊的签名以及身份证号码。
夏霁看到这里都懵了，傻傻地问道：“你怎么知道你爸爸跟我借了5万块？”
奚临渊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垂着脑袋慢慢说道：“以后你不要和奚华——就是我爸，有任何来往，他说的话你通通不要信，更加不要给他钱，知道吗？”
夏霁沉默了片刻，把钱和借条都要塞回给奚临渊，但奚临渊就是不肯拿着。
“夏霁——”奚临渊压抑着语气，“收下吧，你不收下的话——只会让我更加难堪。”
夏霁快被这样的奚临渊吓哭了，他眼眶泛红，哽咽地说道：“为什么要这样啊，五万块钱对我来说不算什么的，算我给你的都行，我们之间——一定要这么生分吗？”
奚临渊难得的没有立即哄夏霁，他语气生硬地说：“不是生不生分的问题，我们之间本来就不应该有经济纠纷，夏霁，以后不要这样了。我不喜欢这样的你。”
说完，奚临渊双手插兜，梗着脖子快步走开了。
奚临渊走开的那一瞬间，夏霁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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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学，夏霁无精打采的，莫星看起来也很焦躁不安，两个同桌一时之间都没发现对方不对劲，他们都陷在自己的情绪里面。
坐立不安到放学，还是莫星忍不住主动倾诉的，他皱着眉跟夏霁说：“夏霁，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夏霁此刻才分出些心思给莫星，问道：“怎么啦？”
莫星有点难为地说：“秦彦可，你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他不是你同父异母的弟弟吗？怎么了？”
“他——不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了。”莫星无助地搓着自己的手指。
“什么意思？”夏霁有点摸不清楚头脑。
“他不是秦建国亲生的，现在秦建国要和他妈妈离婚，他妈妈要和他一起出国了，然后因为秦建国已经没有生育能力了，所以想把我和我妈妈接回秦家。”莫星说完咬着下唇，有些难以启齿的样子。
他不知道能和谁说，他在这里除了夏霁以外，根本没有什么朋友。
夏霁很震惊，瞪大了眼睛看着莫星，好一会都没说话，没想到这种电视剧里才会发生的豪门秘辛居然会发生在自己身边。
夏霁吞吞吐吐地说道：“那你是什么打算。”
莫星低头看着桌子上的卷子说：“我不知道……我妈是想和秦建国在一起的，她等了那么多年，终于等到了。”
“那你呢，你想认回秦建国吗？”夏霁问道。
“我不想。”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莫星有些恨意。
顿了顿，莫星说道：“但是，我不能让我妈一个人回去。”
莫星垂下了肩膀，显得非常无助和彷徨。
其实，莫星也知道，单纯如夏霁，在这种事情上，是给不了他什么有建设性的建议的，他就是快憋疯了，想找个嘴巴严实的朋友倾诉，而夏霁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两人谈到这里，双双陷入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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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好几天了，夏霁都没给自己发过信息，也没来找过自己，奚临渊有些后悔了。
这件事情夏霁没有做错什么，但是自己却将负面情绪宣泄给他，这对他不公平。
大课间时间，奚临渊到夏霁班上找他，叫一个刚走出班门口的男生帮他叫一下夏霁，那个男生进去后很快出来，和奚临渊说：“夏霁说他在赶作业，叫你有什么事情给他发信息就好。”
这男生认出来奚临渊的，理科年级第一的学霸，这个学校不认识他的人才是少数。
男生很热心地说：“我们今天刚发了好几张试卷，可能夏霁他在赶作业呢，你别放心上。”
其实这只是借口，男生看得出来两人应该是闹矛盾了，夏霁再怎么忙，学霸亲自来找他了，出来聊几分钟的时间总归还是有的吧。
奚临渊不想逼夏霁逼得太紧，于是先行回去了。
晚上，他斟酌了很久，给夏霁发了条信息：有家新开的冰淇淋店听说很好吃，我们找个时间一起去吃好吗？
夏霁过了很久才回：不了。
没有理由。
奚临渊心下一沉，这次夏霁是真的伤心了，他甚至连个借口都不找了。
奚临渊又找到莫星，跟莫星打听夏霁最近的情况。
夏霁跟莫星聊了他和奚临渊发生的事情，莫星天然地站在夏霁这边。
他的回复也很冷淡，好似要跟奚临渊划清界限：他最近要好好学习，你没什么事就不要打扰他了。
奚临渊能看出莫星字里行间的疏离，莫星也是个性格柔软的人，这次说话这么生硬，其实也代表着夏霁的态度。
看来从莫星这里入手，也是件艰难的事情了。
奚临渊无计可施，仿佛又回到了上次闹矛盾的时候，夏霁铁了心不想理自己的时候，他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奚临渊又失眠了，身体上的疲惫都不能使他入眠，他一直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回想那天夏霁说的话，夏霁红了的眼眶，以及夏霁满满的不可置信和委屈。
我真该死。
奚临渊手背搭在脸上，深深叹了口气。
第42章
“我就只是提前行使了男朋友的权利，不代表什么的，我告诉你。”夏霁还在嘴硬。
夏霁遇见许姜，是个意外。
许姜应该是在附近上班，中午午休出来买蛋糕，撞见了路过的夏霁。
夏霁看见许姜跟自己打招呼的时候，有些错愕和别扭。
明明是个落落大方的人，但是见到许姜，夏霁总有些不自在，不知道为什么。
许姜抖了抖手上的蛋糕，邀请夏霁找个长椅坐下来一起分享。
夏霁本想拒绝的，他俩唯一的交集就是奚临渊，他不知道他俩有什么好聊的，但是许姜温暖的笑让人很难拒绝他，最后鬼使神差的，夏霁跟他到一个小公园里面分着吃蛋糕。
这些天，夏霁都没有发朋友圈，和他一天要发七八条的以往一点都不像，而且许姜和奚临渊聊到夏霁的时候，奚临渊有些不对劲，看得出有些消沉。
到这里，许姜大概就能猜到，两人应该是闹了矛盾。
不愧是多吃了几年米，许姜三两句话就引得夏霁说出了原因。
夏霁有点难受，说他不明白，他明明是好心帮助了奚临渊的爸爸，为什么奚临渊要这样子对他。
许姜沉吟了片刻，似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舒展了眉头。
许姜说道：“你可能不太了解奚临渊的家庭情况。”
听起来里面好像有自己不知道的故事，夏霁神情专注地看着许姜。
许姜慢慢地讲起了过去的奚临渊。
奚爸奚妈刚结婚的时候，大家伙都很艳羡，俊男美女的结合，当然是喜闻乐见。但奚临渊出生后不久，奚爸就染上了赌瘾和酒瘾，工作也不怎么上心了，还动辄对奚妈和奚临渊打骂，奚妈一边要工作，一边要照顾老小，另一边还要应付奚爸的无理取闹，久而久之这段婚姻就毫无疑问地走向破裂。奚妈离婚以后就再也没有联系过奚临渊，奚临渊从小就被说是没娘养的孩子，吃了很多苦。因为奚临渊小时候长得很像奚妈，奚爸总是打奚临渊来发泄情绪，就这样奚临渊还品学兼优地长大了，真的是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
后面，奚爸喝醉了开车不小心撞了林家的女儿，逃逸致人死亡，被判了五年有期徒刑。奚奶奶年纪大了，家里的经济压力就给到了奚临渊，所以从初中开始，奚临渊就到处打工赚钱了，一直到现在。法院当时判决奚爸要赔偿林家六十万，林家一直在找奚临渊的麻烦，要奚家赔钱，但奚家哪里拿得出这么多钱，最后林家妥协，先由奚临渊每个月代父偿还两千元。
许姜叹了口气，皱着眉头说：“你给奚华的那五万块钱，临渊肯定是不知道的，奚华应该是用那笔钱来挥霍了，那钱到不了临渊和奚奶奶手上的。”
听到奚临渊小时候经常被打到浑身是伤去上学，最过分的一次是奚华拿牙签扎进奚临渊的指甲缝里面，指甲和肉分离了……古代刑讯逼供重刑犯也不过如此吧。
夏霁死死地揪着大腿上的肉，害怕自己哭出声来。
许姜没想到夏霁一个大男孩，居然这么容易哭，也是有点吃惊，马上掏出一包纸巾递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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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临渊收到夏霁的信息的时候，松了一口气。
夏霁：我想吃冰淇淋，就去上次你说的那家店吧。
奚临渊在冰淇淋店门口见到夏霁的时候，夏霁看起来还是有点别扭，傲娇地说他要吃两个。
这时候别说吃两个了，就是夏霁想要把店里的所有冰淇淋点个遍，奚临渊都会答应的。
最后还是一个人点了一个，只不过奚临渊点的也是夏霁喜欢的口味，拿到手先给夏霁啃了一口，夏霁吧唧吧唧后，说还是自己这个比较好吃。
两人并肩走在林荫道上，吃着冰淇淋，一时无话。
“你……”
“我……”
两人突然同时开口说话，奚临渊顿了一下，说：“你先说。”
夏霁咬着下唇，犹豫着说道：“对不起，我不应该插手你家的事情。”
夏霁不想让奚临渊知道，许姜和他说了的事情，大概奚临渊也不会愿意让自己知道，他小时候过得那么艰难……
奚临渊紧接着说：“不，该道歉的人是我。你并不清楚情况，我不应该对你那样的态度。”
“只是，那天我说的话，有些还是认真的，就是你以后不要再接触奚华了，他不是个好人。”
“好，我听你的。”说完，夏霁赶紧嗦一口冰淇淋，已经有点化了。
大概是夏霁的样子太可爱了，奚临渊一边找纸巾给他，一边笑了起来。
看到奚临渊笑了，夏霁也就放下心来了。
夏霁哼起歌来，突然天马行空地和奚临渊说：“等我们高考结束，我们去北方看雪好吗？”
“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夏霁背起诗来摇头晃脑的。
奚临渊听完很突兀地来了一句：“就像你一样。”
“蛤？什么？”夏霁有些摸不着头脑。
“没什么”奚临渊低头，心里想，你就是落在我世界里的初雪。
“那我们算是和好了吗？”奚临渊问。
夏霁内心OS：死直男，这种话就非得问出口吗？难道还不明显吗？
“还……还不够。”夏霁装成很严肃的样子。
“那你希望我怎么做，才能完全消气？”奚临渊这时摆出一副垂耳恭听的模样。
“我要你……”夏霁的声音仿佛含在喉咙里。
“什么？”奚临渊确实没听清，就靠近了夏霁一点。
夏霁脸红到爆炸，闷声不语。
奚临渊不愧是理科大神，稍一思索就明白了夏霁的意思，他环顾了一下四周，路上行人稀少，也没人注意到他俩，于是奚临渊快速地逼近夏霁，蜻蜓点水般碰了一下。
夏霁僵在原地，脸色像煮熟的大虾，抿着嘴，眼神飘忽不定。
奚临渊轻笑了一声，伸手牵住了夏霁的手，带他继续走了起来。
“我就只是提前行使了男朋友的权利，不代表什么的，我告诉你。”夏霁还在嘴硬。
奚临渊没忍住笑出了声，引来夏霁的一阵乱捶。
奚临渊不敢躲，只由得他作乱，反正也不疼，就跟挠痒痒一样。
白天喝了咖啡和茶，根本！睡！不！着！
第43章
奚临渊看到夏霁总是睡眼惺忪的，也有点心疼，但又害怕他最后考不上那所985。
夏霁正在奚临渊家，挥舞着逗猫棒逗着冬冬玩，奚华回来了。
奚华一看见夏霁，就咧开嘴笑眯眯，跟夏霁寒暄起来。
夏霁听过他以前虐待奚临渊的事情后，很难给他好脸色，一言不发的。
奚临渊看见奚华回来了，径直抱起冬冬，把夏霁喊进了房间。
奚华沉下脸，嘴里碎碎念：“整天就知道逗那只破猫。”
夏霁一进房间，就瘫在奚临渊床上，两只手举起冬冬，看它在半空中扭来扭去喵喵叫。
“别玩了，不是来学习的吗？”奚临渊坐在书桌上，翻起笔记来。
“唉，好不容易喘口气，你别老揪着我学习啦，适当的放松也是有益于学习的好吗？”夏霁开始耍赖。
“是你说有题目不会要来问我的。”奚临渊有些无奈，夏霁学习真的是太不自觉了，自己和他在一起久了，都变成老妈子了。
其实夏霁压力也很大，虽然他在文科班成绩也是名列前茅，但和奚临渊比起来还是差远了。奚临渊一直没有放弃要两个人考同个大学的念头，所以上了高三以来，一直逼着自己学习。
虽然很不甘愿，但夏霁还是嘟着嘴放下冬冬，坐到奚临渊旁边开始学习。
奚临渊自从上了高三以后，肉眼可见地消瘦了，黑眼圈看起来很严重，走路都是疲惫的样子。
奚临渊给夏霁的那张借条，夏霁当场就撕掉了。没想到的是，过了不久，奚临渊就把剩余的2万块钱还给夏霁了。
后面夏霁才知道，这2万块钱是奚临渊和秦哥预支的工资，作为交换是奚临渊高三还要继续帮秦哥做事。
夏霁知道后，硬是拉着奚临渊，要去把预支的2万块钱还给秦哥，高三是最关键的时刻，别人学习都恨不得一天能学48小时，奚临渊居然还要分出部分时间去做学业以外的事情。
奚临渊不肯，只是沉默着不说话，夏霁都快急哭了，奚临渊仍旧不为所动。
直到夏霁听到奚临渊轻声说：“夏霁，你就当给我留点尊严行吗？”
夏霁哽住了，久久没有说话，再抬起头来的时候，他眼睛闪烁着泪光，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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