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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火(近代现代)——盈尘

时间:2024-07-27 08:19:30  作者:盈尘
  被他打断的那次……白鹤庭很轻易地想起来了。他把玩着手中的新匕首,漫不经心地问:“不是不让我说?”
  骆从野道:“现在可以说了。”
  莫名其妙。白鹤庭不高兴地斜了他一眼。
  “我是想说,既然你我都不信教,那我们也像钟晓与林浅她们一样,”说到这里,他话音突然一顿,似乎略过了一些重要信息,“找人做个见证。”
  他这话讲得不清不楚的,神态却未见异常,见骆从野半晌都没有接话,他又再次抬起眼:“发什么呆?”
  骆从野问:“见证什么?”
  白鹤庭答非所问:“就找苏先生吧。”
  他明摆着想含糊了事,骆从野却执意要打破砂锅问到底:“找苏先生见证什么?”
  白鹤庭不答,骆从野便低头看着他笑。
  “白将军曾信誓旦旦地同我说过,他今生都不会成婚。”他语气夸张,明知故问道,“怎么反悔了?”
  白鹤庭忍无可忍:“你再废话——”
  刀尖稳稳地停在了距喉咙仅一指的位置,白鹤庭瞪大了眼:“你怎么不躲?”
  “躲。”骆从野抬手拂开抵在自己脖子上的危险凶器,诚恳地向他保证,“下次一定躲。”
  这胆大包天的混账。
  白鹤庭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他把匕首插回刀鞘,冷冰冰地掉头就走,骆从野连忙追了过去。他走在白鹤庭身侧,理所当然地,把被自己插科打诨打断的话题接上了:“除了苏先生,把江医生也叫上。”
  白鹤庭的脚步这才慢下来一点。
  “你不找北阳,找江寒?”他犹豫了几秒,“我以为你会因为手术的事对他心存芥蒂。”
  骆从野垂眼安静了一会儿。
  说不在意,那是自欺欺人。可他心里清楚,如果江寒当初没有亲自动刀,白鹤庭将与他们的孩子一同殒命。
  正如白鹤庭当初从他手中夺过那把取走北乘舟性命的长弓一样。他们并非一无所有,便不得不做出一些迫不得已的抉择。
  他低声道:“我很感激他舍命护住了你。”
  这句话虽然发自肺腑,却显然不是他想邀请江寒的真实原因。
  “总之,”他清了清嗓子,郑重强调道,“如此重要的大事,必须请江医生见证一下。”
  *
  江寒回过头,朝门口看了一眼。
  从刚才开始,他便总有一种怪异的感觉,好像一直在被人监视似的。
  可是门口依旧空无一人。
  今天是北阳离开将军府的日子,看样子他出发的时间比江寒预想的还要早一些。这间房大约仍维持着当年北乘舟离开时的模样,与江寒记忆中北乘舟在医学院的房间很像,从屋内陈设能够明显辨认出房间主人的医生身份,却完全看不出主人的个人喜好。一切都被收拾得井井有条,书册被分门别类地码放在架子上。
  江寒抽出其中一本看了看,是北乘舟的医学笔记。
  在学术上,北乘舟绝对算不上天资卓越的那一类,但他付出的努力却不输任何人。他的笔记向来比江寒写得更加详尽,配图描绘得一丝不苟,不会落下任何一处易被忽视掉的基础细节。
  江寒把笔记放回原处,又走回书桌边上,重新拿起了那颗柠檬。
  除去留在书桌上的这颗柠檬,北阳似乎没有在这里留下什么居住过的痕迹。
  但也未必。江寒又想。他对北阳算不上了解,即使对方留下了什么痕迹,他大概也是察觉不到的。
  他尚在走神,背后突然冷不丁地传来了一句:“江医生。”
  *
  江寒被吓了一跳。
  他猛地转过身,这才发现房间门口不知何时竟多出了一个人。
  北阳一身骑装,看起来已经做好了出发的准备。他站在门边,朝江寒礼貌地笑了笑:“找我?”
  江寒背靠书桌,左手扶着书桌的边缘,右手仍然背在身后,冲他解释道:“听说你要回乌尔丹了,我来同你道个别。”
  他的脸上带着一抹慌张,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但北阳的模样倒很轻松,寒暄似的说:“是啊,终于可以回家了。”
  他的语气很自然,仿佛两人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江寒默默地松了一口气。
  “岛上的人们都会搬回去吗?”他问。
  “不是全部。”北阳摇了摇头,“有些人已经习惯了岛上的生活。不过,大多数人都会回去的。”他言简意赅道,“毕竟,乌尔丹现在百废待兴,需要做的事情还很多。”
  他无意多说,江寒的客套话也说尽了,气氛一冷,便有些尴尬。
  “那我先走——”
  “那个是留给我哥的,不能给别人。”
  两人几乎同时开了口,江寒面露窘色,还没来得及解释,北阳突然向他抛来一个东西。江寒条件反射地抬手去接,谁料不但没能接到,原本藏在右手中的那颗柠檬也脱手滚落到了地上。
  “好闻吗?”北阳问。
  这场面真是太狼狈了。江寒弯下腰,伸手捡起了脚边的柠檬:“我没……”
  “我在那里,都看见了。”北阳指了指窗外。
  江寒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远处竟有一方宽敞的露台。
  站在那里恰好能将这台书桌周围的一切一览无余。
  他收回视线,无措地看向滚落到远处的那颗柠檬。那颗柠檬被人抢先捡了起来。
  “朋友之间才需要道别。”北阳把柠檬重新放回桌上,转过头看着江寒,不留情面地说,“我记得,江医生不想与我做朋友。”
 
 
第124章 (完结章)
  他说得太过直接,江寒不愿与他起冲突,只好赔了个温和的笑脸:“我欠你一句道歉,我那天讲话实在是太失礼了。”
  又是道歉。似乎除了道歉,江医生就没有其他话可说了似的。北阳往他的方向踏了一步,与他面对面道:“是我欠你一句道歉。之前弄伤你的手,我一直没有对你说声抱歉。”他的视线自那截曾被自己掰脱臼的纤细手腕,移向那只紧握柠檬的右手,“听说你要回医学院了。这个伤,会不会影响你之后为伤患开刀?”
  “已经不碍事……”
  江寒惊得把后半截话掐断在了喉咙里。
  北阳竟托起了他的右手。
  “是这样按吗?”北阳若无其事地问。
  “这是林浅教我的。”他一边为江寒按摩手腕,一边对他道,“之前在岛上的时候,她让我好好向你道歉,但我一直不知道怎么开口。”
  他不懂医术,可按摩的手法却相当专业,用的力道也恰到好处,但Alpha的体温比Beta更高,江寒感觉自己的手腕被他皮肤的温度烫到了。“没关系,你不用道歉。”他的声音也变得有些僵硬,“也不用……”
  北阳手上的力气加重了一点。
  “当年,我哥被邵一霄抓住,可能不是一场意外。”
  江寒被这出其不意的一句话镇住了。
  “为什么这样说?”他环视房间一周,愕然道,“你发现了什么?”
  这正是问题所在,北阳垂下了眼。“没有。”他的声音也沉了下来,“我翻遍了整个屋子,什么都没有发现。我听苏先生说,这个房间仍然保留着我哥离开时的样子。他隐藏得很好,即使当年突发意外,也没有给任何人留下任何可疑的线索。”
  江寒道:“北师兄向来行事谨慎。”
  “没错,他向来行事谨慎。”北阳也跟着重复了一遍。
  说罢,又话锋一转:“可是,他那样聪明,又那样谨慎,怎么会轻易让邵一霄找到破绽?他在都城伪装了那么多年,甚至混进过白逸的御医队伍,他从未失过手,也没有被任何人怀疑过。”
  他所言不无道理,江寒心头一凛。
  北阳的脸上挂起了一抹苦笑:“当年的一切发生得太快,太容易,也太巧了。”
  “可是……”江寒怔怔道,“他没道理……”
  “他想带裴焱回家。”这个名字说出口的时候,北阳已经觉得有些陌生了,“也许,他想用他的这条命把裴焱推到我们这一边。他成功了。虽然后来发生的一切一定与他的计划不一致,但他确实成功了。”
  这个猜想太过疯狂,江寒摇了摇头:“这只是你的猜测,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他是主动暴露了自己。他一旦暴露,必然会牵连更多人陷入险境,他不会冒那么大的险。”
  北阳低下头,额头轻抵江寒的肩膀,安静了片刻。他得承认,江寒说的也有道理,可真相究竟如何,只有他那狠心的哥哥自己知道了。
  “江医生,”他没有再继续刚才的话题,突兀地问,“你为什么不想与我做朋友?”
  这个问题依旧不在江寒的预料之中,他一时没能回答出来。
  北阳松开他的手,顺势环住了他的腰。江寒不由得向后退了半步,后腰却撞在了桌沿上。
  “我和他的笔记,有什么区别吗?”北阳又向前追了半步,“你说你看到我就会想起他,可是,你看到他的笔记,就不会想起他吗?”
  “放手。”江寒抬手推住他的胸膛,企图从他的怀抱中挣脱出来。可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常年习武的Alpha,他哪里推得开。
  北阳一字一顿地问:“你是害怕想起他,还是害怕看见我?”
  江寒瞳孔一震,张了张口,可还未说出半个字,北阳的脸已经凑了过来。手中的柠檬又滚落到地上,江寒退无可退,只好紧紧地闭上了眼。
  他的眉头皱得很紧,根根分明的睫毛一颤一颤的。北阳没有吻他,只是用额头抵着他的额头,轻轻地叹了口气。
  本来都决定放手了。
  “等我一个月。”他轻声道。
  江寒蓦地睁开眼,一脸诧异地看着他。
  北阳认真地同他解释:“我这次回去,是去重新建立乌尔丹境内的武装防御网。等我把一切安排妥当,还得快马加鞭地赶回来,组建一支守卫王宫的近卫队。”他低声笑了笑,“把仇人之女的性命交到我的手里,白鹤庭真是疯了。”
  江寒终于确认,自己没有听错。
  恐怕也没有误会他那话的意思。
  他抿了抿唇,用上了央求的语气:“你先放开我……”
  北阳放开了他。他从地上捡起那颗二度摔落的柠檬,塞回了江寒手里。
  “我哥已经死了。”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江寒低垂的眼帘,咄咄逼人道,“你的心脏,也随着他一起死了吗?你是医生,你告诉我,此时此刻,你的心脏跳得快吗?”
  就算江寒不是医生,也能体会出自己此刻的心跳到底有多快。他不敢抬头,只是紧攥着手中的柠檬,垂眼看着地板。
  北阳抬起一只手,按在了自己胸前。
  “我的心脏,好像要跳出胸口了。”他稍作停顿,嗓音中带上了一丝疲惫,“就因为我与我哥长得有几分相似,你就将我拒于千里之外,这对我才不公平。”
  江寒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他沉默了许久,久到二人的呼吸都平静了一点,才嚅嗫道:“我……”
  “与我打一个赌。”北阳不待他说完,猝不及防地抬起了他的下巴,令他直视着自己。
  “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我不会让你想起他的。”他笃定地说,“我和我哥,一点都不像。”
  那颗刚被拾起的柠檬又一次滚落到了地上。
  江寒这次没来得及闭上双眼,北阳的吻已经落了下来。
  *
  少年捡起一颗不慎滚落到地上的柠檬,放回到马背上的丝绸布袋里。
  傍晚的火烧云如流金一般翻滚,将平静的湖面染成一片火红。一阵晚风吹过,带来了清冽的木香与辛辣的酒气,可少年尚未分化第二性别,显然闻不到风中缱绻旖旎的信息素。
  但他一眼就看到了湖边草地上的两个亲密人影。
  其中一人也看到了他。那人从草地上坐起身,抬手理了理自己凌乱的短发,又冲他招了下手,示意他过去。
  少年的脚步有些拖沓,不情不愿地牵着马走了过去。
  “江医生叫我带了些柠檬回来。”他拍拍马鞍上的布袋,“不用在意我,你们继续。”
  他生得明眸皓齿,颜如冠玉,可那张俊脸上却有一块扎眼的新鲜淤青。骆从野打量着他颧骨上的新伤,无语道:“又挨打了?”
  “什么叫挨打。”裴景眼观别处,不服气地嘟囔了一句,“我那是让着她。”
  他话音刚落,一道刀光倏地闪过,好在他反应够快,往边上侧身一闪,躲开了这把从低处飞来的匕首。
  “妈!”他震惊得连嘴巴都合不上了。
  骆从野低下头,也很震惊:“你真扔啊?”
  “顶多擦伤。”白鹤庭扶着草皮坐了起来。
  他方才是想试试裴景有没有说谎,见他动作敏捷,步法扎实,便没说什么,只沉声道:“你刚刚叫我什么?”
  他模样十分严肃,裴景回身去远处捡起那把落入草地的匕首,双手奉上,恭恭敬敬地改了口:“母亲大人。”
  白鹤庭接过匕首,像审犯人似的,又问:“谁教你在比试中让她的?”
  裴景不自觉地看向骆从野。
  骆从野连忙给他使眼色。
  裴景虽比白清欢小两岁,但他一直比同龄男孩长得快,身高与体重都放在这儿了,与白清欢交手时总是刻意收着劲儿。可他的剑术显然还不到能收放自如的地步,展现绅士风度的代价就是,时不时得挨两下打。
  亲爹显然是靠不住了,裴景只好一人担下所有:“是我自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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