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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火(近代现代)——盈尘

时间:2024-07-27 08:19:30  作者:盈尘
  这话音刚落,邵城便被押着他的两个Alpha按在了椅子上。他重新坐直,朝出声的那人看了过去。
  平静但无处不在的龙舌兰酒信息素有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他已经记不清四年前跟在白鹤庭身后的那个近卫是什么模样,但可以肯定的是,此刻坐在他对面的这个年轻人,绝无可能被他忽视掉——他的目光如刀锋一般锐利,举止中却带着些与年龄不匹配的从容。
  这让邵城感到熟悉。
  让他想起了年轻时的裴铭。
  他又看了眼邵一霄,开门见山地说:“我来了,你们把他放了。”
  骆从野听完他的开场白,重新低下头,注意力再次回到了自己手上。
  “我让白嘉树交出陷害元帅的罪人。”刻刀在木柄上划出一道流畅的纹路,他的神情很专注,语气却有些散漫,“邵将军这是在认罪吗?”
  邵城没有接他的话,只道:“我是奉命来和谈的。”
  白嘉树根本不可能让裴铭沉冤昭雪,那样只会让乌尔丹人的起义变得名正言顺。骆从野不觉得意外:“那他就是让你来送死了。”
  但邵一霄显然相当意外。骆从野也看了他一眼,被他一脸的不可置信逗笑了。
  “既然如此,他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你?”他顿了顿,恍然大悟般地“哦”了一声,“他是要让我来当这个刽子手。这样一来,在一无所知的民众眼里,我就成了杀害求和使者的无耻之徒。他可真是想得周全。”
  邵城立刻改变了对这年轻人的看法。
  他与裴铭是不一样的。与从小被送去进行骑士训练的裴铭不同,他身上仍保留着乌尔丹人与生俱来的野性。
  “可是,邵将军应该明白。”骆从野也端正了坐姿,看着他道,“倘若你不向世人说出当年的真相——”
  他放慢语速,一字一顿地说:“你们父子俩,谁都别想从这里活着出去。”
  “我不能说。”邵城答得斩钉截铁。
  骆从野点点头,也不强求,只遗憾地撇了下嘴:“那你们两个只能白死了。”
  “我如果说了,我的妻女会有危险。”
  “那是你与白嘉树之间需要自行解决的问题。”
  他起身便要走,邵城的嗓音放低了一点,态度也变得更加诚恳:“我从不让妻女参与政事,他们对裴铭的事一无所知,他们是无辜的。”
  “无辜?”适才的那点礼貌笑意在一瞬间凝成了冰,骆从野沉默地看了他几秒,“你的意思是,我母亲不无辜?被你儿子滥杀的那些手无寸铁的乌尔丹人不无辜?”
  邵城没有辩驳,只道:“白嘉树已经输了。我知道你不会放过我和一霄,可我夫人生性善良,他不会对你们造成任何威胁,你若是看不起滥杀无辜之人,那更不应该行你所鄙夷之事,让悲剧再次重演。”
  这段满是仁义道德的话很好笑,而邵一霄如遭雷击的表情更好笑。可骆从野没有笑。
  “邵将军,你对我的道德水平期待太高了。”他摩挲着手中的半成品刀柄,神色凝重了起来,“况且,我根本不需要做什么令人鄙夷之事,他们一旦失去你的庇护,只会凶多吉少。你不是在求我放过他们,是在求我保护他们。你觉得你的要求合理吗?”
  邵城没有答话,他本来也没指望乌尔丹人会答应他这个请求。
  可骆从野的态度却突然一转——
  “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
  房间一点一点地暗了下来。
  温衍十指交叉握在胸前,跪在冰凉的石板地上。
  这是一个祷告的姿势,但他没有默念祷告词,只是仰头看着高处的那扇小窗。
  这是他房间里唯一一扇窗户。
  一天之中,温衍最喜欢正午刚过的那短短片刻,金黄色日光透过那扇窄窗洒下来,只要跪在这个位置,就可以沐浴到阳光。
  但现在是黄昏了。
  黄昏是温衍最憎恶的时刻。
  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消失之时,地狱之门便会打开。
  “嗒、嗒、嗒。”
  隔着薄薄的一层门板,他已经听到了地狱恶犬的脚步声。
  *
  “教宗大人。”
  温衍在侍从的轻唤中徐徐睁开眼,抬手撩开了马车车帷。
  也许是他的脸色太差,安礼站在马车边上,讲话比平时还多出几分小心翼翼:“教宗大人,私宅已经到了。”
  温衍冲他点了点头,安礼却没有为他打开车门。一周之前,教皇宫收到了一封来自邵将军的密信,两日之后,他便与温衍一同踏上了北上的路。他仰头看着一身白袍的温衍,忧心忡忡道:“那信也许是他人伪造——”
  “是他写的。”温衍挥了下手,打断了他。
  笔迹是很容易模仿的东西,安礼不明白他为何能如此确定:“您的意思是……”他迟疑道,“乌尔丹人放他走了?”
  这个问题问得有些太天真了,温衍不由得轻声笑了笑。
  “你觉得可能吗?”他问。
  邵城只身前往乌尔丹之后,没有任何关于他与邵一霄的消息从那边传回来,就连安礼也觉得——他们二人还活着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他忍不住轻叹了一声:“邵将军不该瞒着您去的。”
  这一回温衍没有纠正他的想法。
  邵城瞒着他去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或者说,这是唯一一件邵城不会向他求助的事。
  那男人的心里像明镜似的。
  白嘉树只是用沈遥要挟他。
  而他会暗中促成沈遥的死。
  “开门。”他又催了一遍。
  安礼的神色更加忧虑了。他勤勤恳恳地服侍了温衍整整十年,却不得不承认,自己依旧看不透教宗大人在想些什么。他握住雕刻繁复华丽的车门把手拉开门,扶着温衍下了马车。
  刚刚经历过严冬洗礼的小院在垂落的夕阳下显得愈发破败,温衍抬头朝西边看了一眼。
  “我最讨厌黄昏了。”他轻声道。
  安礼还没来得及接话,他又说:“回去吧。”
  见他终于回心转意,安礼松了一大口气。他一边应“是”,一边急急忙忙地为温衍重新打开车门。
  温衍却站在原地没挪步。
  “我说,你回去吧。”
  安礼怔怔地瞪大了眼:“教宗大人?”
  “王冠就要易主了。但不论它戴在哪个脑袋上,那个人都需要教会的支持。”
  天色一点一点地暗了下来。
  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消失之时,地狱之门便会打开。
  温衍目视前方,光消失了,那美丽而圣洁的容颜便完全隐没在了黑暗里:“这段时间,你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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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几天忙如狗,更新实在勤快不起来,抱歉抱歉。
  后面没几章了,现在写一章少一章,痛并快乐着。
 
 
第112章 
  高耸的塔楼像一柄利刃,劈开了春日的晴空。
  那是这座城堡的最高处。
  白鹤庭停下脚,仰头在塔顶那扇窗户后面看到了一个人影,那人一身纯白长袍,给这个画面添上了几分诡异色彩。
  骆从野也随着他一起停下,斟酌着道:“我们可能得不到想要的东西了。”
  白鹤庭没有接话。
  骆从野说中了他心中所想。一周前,他们向位于都城远郊的教皇私宅派去了一队Alpha精锐,又设计诱使温衍前往。可温衍竟孤身一人出现在了那里,连个侍从都没带。
  “明知道那是一个陷阱,可他还是去了。”骆从野唏嘘道,“如果他知道邵城拿他换了妻女的人身安全,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你觉得他不知道?”白鹤庭问。
  骆从野被他问住了。
  站在温衍的视角,这似乎是一个不难推导出来的结论。他欲言又止地看向塔顶,窗边的那人已经没了踪影。
  白鹤庭歪头看了他一眼:“你可怜他?”
  骆从野收回视线,笑着叹了一声。
  “我哪有功夫可怜别人?”他坦诚地答。
  以钟茂如为首的几家大贵族即将兵临都城,一个正当的攻城理由将使他们事半功倍。可邵城无论如何都不肯揭露裴铭案真相,他们不得不退而求其次,以他为饵生擒了教皇。
  若能设法逼迫教会承认骆晚吟与白逸婚姻是合法的,白嘉树自然会失去王位的合法继承权。
  可截至此刻,他们仍旧一无所获。
  他转过身,扳住白鹤庭的肩膀将人转了过来,正要低下头,却被白鹤庭一把推住了下巴。
  他又想在众目睽睽之下亲自己,白鹤庭怒道:“我真应该让苏幸川给你找位礼仪老师。”
  骆从野没亲到人,手顺势向下,捞住他的腰将他按进了怀里。
  “他自愿踏进别人给他设下的圈套,应该也不需要同情这种廉价的东西。”他假装没听到白鹤庭的警告,低头吻了吻他的侧脸,“走吧,不能让客人等太久。”
  *
  温衍在床边的一把木椅上坐下,无所事事地用手指反复描摹扶手上的雕花。
  他对站在白鹤庭身侧的那个高个子毫无印象。事实上,他对白鹤庭的样貌也没什么印象,只记得这Omega的个子很高,垂眼俯视他的模样很傲慢,像是长了一身打不折的骨头。
  是他最讨厌的一类人。
  不过乌尔丹人待他倒是相当客气。他们把他从都城私宅“请”到这里,期间没有一个人对他动武。当然,这也许只是因为他没有表露出任何反抗之意。
  相较之下,裴铭可真是无礼。
  温衍不禁想起了十几年前的那件旧事。
  那一年自己几岁来着……二十一岁,或是二十二岁?温衍记不清了。他那时只是一个身份低微的低阶教士,在裴铭的官邸外整整候了一周,才抓到一次与元帅见面的机会。
  但裴铭在会客厅中见到他时,脸色立刻沉了下来,向管家质问道:“谁把他放进来的?”
  这不是教廷第一次向他府中派来说客。为了在达玛森国内发行赎罪券,教皇亲自来了一趟王宫,并向国王提出了相当优厚的条件——赎罪券的收入将由教廷与王宫双方平分。但即使如此,此事还是遭到了裴铭的强烈反对,他甚至还与白逸在私下吵了几架。
  任由教会在国内持续扩张必将埋下隐患,可国库愈发空虚也是事实,两人谁都没有办法说服彼此,这项提案便陷入了僵局。
  作为御前会议上的唯一阻力,教廷一直锲而不舍地往他这里派人,企图将他拉拢说服,可还是头一次派身份这么低的教士来。裴铭扫了眼温衍怀中的那个精致木盒,对管家道:“把人带走。”
  这一日下了极大的雨,倒春寒的雨打在身上像冰锥一般刺骨,温衍只穿了件单薄的黑色教袍,衣料被雨水浇得湿透了,紧紧地贴在他瘦削的身子上。管家将一壶温酒放在桌上,替裴铭斟满酒,于心不忍道:“元帅,他在外面等了好几日了,这样的天气,淋一夜雨会出事的。”
  裴铭的语气却比冰雨还要冷:“他的主会保佑他的。”
  人人皆知,裴元帅虽在政务上不近人情,甚至称得上铁石心肠,但平日里待手下军士和自己领地内的普通平民却是极好的。他在军中赏罚分明,也从不在领地里收取重税,这样一个本质善良的人,却对这个低阶教士可怜又无助的模样无动于衷。
  温衍怀疑自己被他看透了。
  “元帅。”他站得很直,但垂下了脑袋,话音因寒冷而微微打着颤,“我请求单独和您说一句话。”说罢,他向管家投去了求助的目光,“只说一句。”
  他的嘴唇被冻得又青又紫,身体也像话音一样止不住地抖。看起来这样眉清目秀、弱不禁风的一个人,却生生扛着春寒在元帅府外守了多日,管家忍不住望向裴铭,用试探的口气道:“我在门口等着。”
  裴铭这回没有提出异议,只道:“说吧。”
  待管家把门合上,温衍才深吸一口气,向前走了两步。
  “元帅,我若是无功而返,是要吃苦头的。”他的声音很轻,比刚才还要颤得厉害,眉头也微微蹙起,诚恳地向裴铭请求,“求求您,帮帮我吧。”
  “我帮不了你。”裴铭摇了摇头,拒绝得毫不留情,“说完了,就走吧。”
  温衍的眸光暗了暗。
  他向裴铭道了谢,但没有离开,而是又向前走了几步。
  “这是上好的药材,是主教大人托我带来的。”他在裴铭警惕的目光中把木盒放在桌上,打开盒盖,把东西推到了裴铭面前,“您收下这个,我也算能交差了。”
  可那盒子里哪里有一片药材,裴铭看着里面满满当当的珠宝,不耐烦地挥了下手:“拿走。”
  像是料到他会是这个反应,温衍没有再劝。他顺从地把盖子合上,抱着木盒退回到了壁炉边上。
  “那请允许我在这里休息片刻,待衣服干一些,我就立刻离开,我保证绝不再打扰您。”他再次垂下头,低声道,“愿主保佑您。”
  裴铭没再多看他一眼,但默许了他的请求。温衍也果真不再多说一个字。他安静地站在壁炉边烤火取暖,像在扮演一团看不见的空气一样,连呼吸都放轻了。
  可这平静只持续了短短几分钟。
  一阵劲风骤然袭过,浑身上下的骨头都像被撞碎了一样痛,比疼痛更难忍的是突如其来的窒息感。裴铭的动作太快,温衍甚至都没反应过来就被掐着脖子按在了墙上。木盒摔在地上,珠宝叮叮咣咣地滚了一地。
  Beta感受不到Alpha的信息素,但他能感受到裴铭因愤怒而爆发出的威压。他双脚踩不到地,只好往开掰卡在自己颈间的那只手,可两人身材体格的差距太大,他的挣扎只是徒劳。
  好像要被这Alpha杀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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