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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火(近代现代)——盈尘

时间:2024-07-27 08:19:30  作者:盈尘
  “我是不喜欢。”白鹤庭道。
  从很小的时候起,他便与寻常小孩不同。父亲、母亲、孩子、血缘,这些词对他而言,都没有什么特殊的含义,也不会令他产生任何特殊的情感。骆晚吟惨死的那一天,他连眼泪都没有掉,白逸崩逝之时,他的心中也无甚波动。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胸口空荡荡的,好像被人用尖刀剜出来了一块。
  骆从野的侧脸已经被微凉的液体打湿了。他想抬头看白鹤庭一眼,但扣在脑后的那只手用了很大的力气。他无法起身,只好转过一点脸,嘴唇轻轻贴上了白鹤庭因忍耐而紧绷的脖颈。
  “说不遗憾是假的,但是……”唇间尝到一点湿润的咸涩,他用手指摩挲着白鹤庭的肩头,轻声道,“你现在在我身边,弥补了所有的遗憾。”
  温热的呼吸扫在颈间,让人觉得暖和,又让人觉得痒。白鹤庭转过脸,对上了那双因专注而愈显浓黑的眼。
  他的眼睛明明那么黑,却又不可思议的清澈,让人一眼就能望到底,望到那其中的——笨拙,莽撞,奋不顾身,与义无反顾。
  白鹤庭静默片刻,低头凑近他的唇角,轻斥了一声:“废话真多。”
  他脸上的泪痕未消,眼睛也红彤彤的,可表情却不似哭过,神色中又带上了那股熟悉的淡漠。但骆从野发现了一个新奇的事实。从此刻开始,眼前这个人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说出的每一句话都有了全新的释义。
  见他毫无反应,白鹤庭不太满意地抬起腿,正欲踹他一脚,却被一把攥住了小腿。
  骆从野的吻也迎了上来。
  他的舌头长驱直入,绞住了白鹤庭的舌尖,白鹤庭猛地抽了口气,身体向上弓起又落下,手指在他的手臂上留下了几道清晰的红印。
  他的眼睛看起来更红了。
  “我太想你了。”骆从野喟叹着道。
  他们太久没见,白鹤庭的身体禁不住这样不知轻重的撒野,但也无力骂人,话音被撞得快散了:“我看,你一人,在船上,挺快活……”
  “不快活。”骆从野动作一顿,咬牙切齿道,“一点都不快活。”
  他现在只后悔时间不能回到三日前。在舰船靠岸的那一刻,他就应当飞奔回这里才对。
  而不是在那又挤又冷的船舱里抓心挠肝。
  “说起来……”他扳过白鹤庭的脸,好奇道,“你怎么知道我躲在船上的?”他想起北阳那副气急败坏的模样,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些不太妙的猜测,“你把北阳怎么了?”
  白鹤庭沉默两秒,含糊道:“他活该。”又不耐烦地抓了骆从野一把,“不是不让我在床上提别人?”
  *
  江寒终于搬入了新的住处。
  他向驱马车送他前来的Beta礼貌道谢,站在门口打量了一番自己的新居。
  这屋子不大,但光线明亮,看起来已有人细致地打扫过一遍。外厅中的壁炉烧得正旺,日用品也备得齐全。
  林浅办事向来妥帖,这倒是没什么可意外的。
  他把随身携带的几件东西放于桌上,正在心中琢磨如何归置它们,突然有人敲响了大门。
  门本就是敞着的,站在门边的年轻人身姿挺拔,可模样依旧拘谨。来人看着江寒没说话,只是举起了手中的布袋,像是在与他打招呼。
  江寒冲他点了下头,他才踏入屋内,把布袋放在桌上,语气也是硬邦邦的:“给你带了些水果。”
  江寒朝那敞开的口袋里看了一眼,脸色变了变:“这是水果?”
  北阳咽了口口水,看着他“啊”了一声。
  江寒没说什么,向他道了句:“多谢。”
  他不再说话,像是在送客,气氛顿时尴尬起来,北阳的视线无所适从地落在了桌子上。
  那上面只有几套衣裳和一摞书册。
  江寒是被他亲自押上岛的,那时他的手上空无一物,这些东西想必都是林浅为他置办的。可他在岛上已经住了多半年,搬家竟只带这么几件家当,这让北阳感到有些意外。
  意外之余,还有一点失落——桌上并没有任何草药。
  他抿了抿干涩的嘴唇,状似无意地问:“我寄回来的药,好用吗?”
  可他寄回来的大部分都是杂草,江寒委婉地答:“我的手已经不需要用药了。”
  这话说完,屋内再一次坠入了难捱的沉默。江寒不好直白地把人往出赶,只好拿起了桌上的衣裳。
  北阳连忙道:“我来帮你吧。”
  江寒无奈道:“不用……”
  可北阳已经抱起了那摞书册,闷声走到了厅中的一个角落里——那里摆着一台深褐色的橡木五斗柜。
  他拉开最上面的抽屉,把书册一本一本地放进去,江寒跟过去,把手中衣物放入第二层的抽屉,冲他的手又瞟了一眼。
  “手上有伤?”江寒问。
  年轻人的语气比他的手腕还要僵硬:“没有。”
  江寒大概猜到,他手腕上的伤是出自白鹤庭之手。他今早从林浅那里听说,由于北阳不肯说出骆从野的下落,白鹤庭当众与他起了一点冲突。
  但他给这年轻的Alpha留了一丝薄面,没有戳破真相,只是低低地笑了几声。
  北阳被这笑声烧红了耳朵,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还在发痛的手腕也愈发不听话——
  手中的书册径直摔进了抽屉里。
  江寒的笑声霎时停了。
  北阳也愣住,他看着上面熟悉的笔迹,喃喃道:“这是我哥的……”
  摊开的那个本子正是江寒从林浅那里拿来的北乘舟的医学笔记。
  江寒安静须臾,对北阳道:“你要想要,就拿走吧。”
  “不了。”北阳恋恋不舍地又看了几眼,这才把本子合上,在抽屉里摆正了,“我又看不懂。放在我那里,太浪费了。”
  这回他不仅耳朵红,连眼眶都红了。江寒把收纳衣服的抽屉合上,拿起一本书便走,给他留出了一点释放情绪的空间。
  他走回桌边,在椅子上坐下,翻开了手中的书册。“你们兄弟的感情真好。”他平淡地说,“你哥知道你这样惦记他,会很开心的。”
  过了好一会儿,北阳才道:“我们的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我一直很黏我哥。”他轻轻叹了口气,话音中仍带着一点不明显的鼻音,“江医生,你真温柔,像我哥一样温柔。”
  江寒没有接话,只是无声地笑了笑,把书又翻了一页。
  这年轻人只看得到北乘舟的温柔,但他显然还不明白——对谁都很温柔的人,往往比谁都残忍。
  他那温文尔雅,对任何人都和风细雨的哥哥,明明对他的心意一清二楚,却佯装一无所知。
 
 
第99章 
  在两日后的集体议事中,白鹤庭的出现让气氛变得有些凝重,但与会者的注意力很快集中在了骆从野的计划上。
  白鹤庭也终于知道了骆从野口中的“我们的地盘”究竟指向何处。
  乌尔丹地广人稀,人们集中居住在较为富饶的东部草原,西部荒漠则鲜有人至。当年他为了摆脱皇家骑兵的追踪,也是先向西迂回地逃了一段路程。
  没有人比乌尔丹人更了解乌尔丹,在西部荒凉之地建立几个隐蔽的补给点对他们而言并非难事,难在如何用掩人耳目的方式把物资运输进去。
  白鹤庭猜测,这个计划已经部署了相当长的时日。
  “现在的问题是,”骆从野伸出两指,在地图上点了点,“我们需要把他们引到此处。”
  他的手指在这里一顿,又滑向了边上的一处高地:“而且不能让他们察觉到这里的埋伏。”
  林在常看着他指尖落向的位置,无须他解释,便明白了不得不在春天来临前打这一仗的原因。
  北阳自然也懂:“也就是说……”他站起身,指向了地图上的另外一个位置,“我们要佯攻要塞,但不能越过此处,而是从这里开始败退,退向目的地。”
  他话音未落,便传来了一声轻笑。那笑声中带着点不屑,除了北阳本人以外,其他几人都朝白鹤庭看了过去。
  “穷寇勿追,这是傻子都明白的道理。”那张俊脸上的讥嘲之色愈发明显,“邵一霄有个老谋深算的爹,他自幼耳濡目染,会上你这种低级的当?”
  这话说得十分刺耳,大家一时间全部绷紧了弦,生怕两人再动一次手。
  但北阳竟没有回嘴,只是看了白鹤庭一眼,一言不发地坐了回去。
  白鹤庭似乎也觉得新奇,轻轻地挑了下眉。
  “待先遣军抵达乌尔丹,让你们的‘盟友’向王宫传达一个‘未证实’的消息。”
  他转脸看向骆从野,轻飘飘地丢出一颗惊雷——
  “白鹤庭是主力军的指挥官。”
  众人骇然,才刚松懈的那根弦瞬间又绷紧了。
  “不行。”骆从野立刻道。
  白鹤庭补充道:“我不需要实际指挥权,我也指挥不动你们。”
  这句话是说给林在常等人听的,但骆从野从这话中听出了明晃晃的言外之意。
  这根本不仅仅是一个“未证实的消息”。
  白鹤庭要亲自上前线。
  骆从野摇摇头,重复了一遍:“我说不行。”
  如今私战四起,王宫焦头烂额,国王一连签署了十几份皇家赦免令,对乌尔丹人来说,这勉强算是一个“还可以”的起兵时机。可即使王室能动员起来的战兵有限,双方的兵力仍然悬殊。
  换言之,这并非一场有百分百胜算的对抗,作为诱饵的那支轻骑,更要承担可以预见的巨大风险。
  他的态度相当坚决,白鹤庭继续道:“这是最稳妥的方案。只有这样,才能确保邵一霄会亲自出现在前线,并且不遗余力地追击逃兵。白嘉树一定会给他下一道命令,让他确认消息是否属实,然后不惜一切代价……”他话音一顿,把“杀”这个字咽下,改口道,“抓我回去。”
  除了骆从野以外,没有人提出异议,显然都在认真思考这个战术的可行性。就连骆从野也不得不承认,白鹤庭的理由很充分。更重要的是,他的死而复生必将在军中引起轩然大波,白嘉树费尽心思粉饰的太平也会被彻底粉碎。
  白鹤庭将后背靠回木椅椅背,像是在提醒他的身份似的,悠悠地道了一句:“统帅。”
  但这一声“统帅”喊得又有些轻浮。
  他转了转手中的匕首,问骆从野:“你不会认为这么简单的诱敌任务我都完成不了吧?”
  骆从野没有回答,只抬手捏了捏发痛的额头。
  他怎么可能质疑这一点。白鹤庭上战场的那一年,他恐怕连路都没走利索,而这个计划本身并没有太大的执行难度。令他犹豫不决的是,他不可能亲自在前线护白鹤庭周全。他必须驻守高地,判断反攻的时机,这个时机将决定战局,也将决定诱饵的生死。
  见他态度松动,白鹤庭又道:“除此以外,我去,还有另外一个好处。”
  但他这话只说了半截。他转身面向林在常,语气也客气了不少:“我需要林先生帮我传递一条消息。”
  林在常没料到他竟会向自己提出请求,意外道:“什么消息?”
  “这条消息有些复杂,由你代我传递,可以免去很多麻烦,也省得大家提心吊胆的。”白鹤庭把话说得很直接,但没有详述那条消息的内容,只笃定道,“你不信任我,可你信任苏幸川,所以之前才会同意我与他联系。你们是旧识,我猜得没错吧?”
  *
  时间如白驹过隙。一周后,这个世外桃源般的小岛上举办了一场朴素的婚礼。
  与海的另一边不同,乌尔丹岛无人信教,自然也没有神职人员。移居到岛上的乌尔丹人一直奉行世俗化婚礼。
  而这一场婚礼则更为特别。为了不暴露之后的计划,婚礼的见证者仅有林浅的几位亲友。考虑到白鹤庭与江寒交情甚笃,林浅特别向白鹤庭也发出了邀请。
  但白鹤庭没有出现在她与钟晓的婚礼现场。
  这个结果无人意外。白鹤庭性格高傲,压根没人指望他会真的前来参加乌尔丹人的婚礼。
  白鹤庭再一次见到林浅是在启程之时,骆从野与他并排站在舰船的甲板上,一同望向了码头的方向。
  那里有一对难分难舍的爱侣。
  凛冬的寒风将骆从野额前的短发吹散了,露出了光洁好看的额头,衬得他的五官愈发英俊立体。他的神色中带着几分惋惜,又含着几分歉疚,自言自语似的道:“她们二人再次相见……也许,孩子都要出生了。”
  白鹤庭看了几眼便没了兴趣。
  他转身要走,却被抓住了手——
  几根手指牢牢嵌入他的指缝,把他拽了回去。
 
 
第100章 
  北阳上舷梯的脚步一顿,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骆从野竟毫不避讳地吻了白鹤庭的嘴。
  但他还没从被白鹤庭空手制服的打击中恢复过来,在白鹤庭面前总有些抬不起头。他抬腿又上一级台阶,很小声地嘟囔了一句:“这么一会儿都忍不住?”
  走在他后面的江寒倒是无甚反应。他知道,这一吻又是亲给他看的。虽然无法理解这Alpha到底在向他显摆什么,但次数多了,也见怪不怪了。
  北阳没有在甲板上过多停留,领着他一路走到舰艉,伸手推开了一扇舱门。
  面前是一间独立的舱室,这样的房间往往都是为指挥官或舰长准备的,江寒站在门口没挪步,北阳解释道:“我们要航行好几日,你就在这里休息吧,这里稍微清静一点。”
  见他犹豫不定,又道:“林浅特别嘱咐过,要安排一间独立的房间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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