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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火(近代现代)——盈尘

时间:2024-07-27 08:19:30  作者:盈尘
  那时候的自己,绝无可能想象到现在这一刻——无论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他的生死牵动着白鹤庭的情绪。
  “以前都是我看着你离开,这感觉真有些不适应。”他扯住白鹤庭的手臂,令他的脚步慢下了一点,“当年你去南下平乱,为什么不带我一起走?觉得我派不上用场?”
  诚实地说,是的。白鹤庭没回话。
  骆从野当他默认了。他闷闷道:“我走之后,你发情期到了怎么办?”
  白鹤庭道:“我有抑制剂。”
  骆从野一怔。
  “那玩意儿不是不管用吗?在渔村的时候……”
  “不管用是因为你的信息素。”
  风自林间穿过,打断了二人的低语,一片小树叶飘飘摇摇地落在白鹤庭的头顶上,他抬起头想将那叶片抖落,骆从野突然朝他走出一步,将他抱住了。
  “不要说这种引人误会的话。”他低声道。
  说完,又朝白鹤庭的发顶用力吹了口气。
  那叶片打着旋飞走了。
  头顶的树冠生得茂密,几道光柱透过缝隙打在泥土地上,风轻轻地吹,那光斑便轻轻地抖,骆从野的呼吸也变得很轻:“我回来的时候,大概……秋天都要过去了。”
  可在场的二人都心知肚明,这是最乐观的估计,战况一旦变得焦灼,没有人能预估归期。
  “想想,真的要离开好久。”他又反悔道,“你还是再说几句吧,让我高兴高兴。”
  但怀中的那人始终紧闭着唇齿,只是缓慢地一呼,一吸。
  骆从野不依不饶道:“是不是不想让我走?”
  “嗯。”白鹤庭终于出了声。
  “嗯?”他应得太痛快,骆从野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顿了顿,语速放慢,又试探着问:“那……我走了之后,你会不会想我?”
  白鹤庭又“嗯”了一声。
  骆从野倏地站直了。
  “白鹤庭,你是不是想让我放松警惕,趁我不在偷偷溜走啊?”他低头看着白鹤庭,郑重其事地提醒道,“白将军,明人可不能做那暗事。”
  话是他问的,答了,又不信。白鹤庭轻叹口气,把头靠回了他的肩膀上。
  “在战场上,不要三心二意的。”他闭上眼,轻声嘱咐道,“平安回来。”
 
 
第92章 
  三日后的清晨,骆从野带领一队Alpha精兵与钟晓一同从乌尔丹岛启程,前去与即将抵达钟茂如封地的雇佣兵军队会合。
  他离开的时候,天还没有全亮,白鹤庭面朝里侧躺在床上,看不出是睡是醒。
  骆从野觉得,他是醒着的。
  白鹤庭的睡姿比往常要僵硬一点,他躺得很板正,在骆从野穿衣戴甲的过程中始终一动不动——这在这张床上可不常见。
  骆从野突然很想吻他,或是抱他一下,再或者,摸一摸他柔软的头发。
  但他没有。
  若那样做了,他便真的不想走了。
  他在床边安静地站了一会儿,赶在北阳催促之前悄然离开。
  自他走后,岛上商议要事的地点便正式换到了林在常的住宅,白鹤庭对于战事的了解则大多来自于江寒的转述。
  江寒仍然没有换到新的住处。钟晓离开得太过突然,林浅终日愁容满面,给他找住处一事一拖再拖。
  江寒没有催她。
  两个月后,岛上的天气迟钝地冷了下来。随着日色逐渐变短,白鹤庭在海滩上静坐的时间也越来越短。每隔一日,他会去江寒那里待上半天。
  这日他抵达之时已近晌午,江寒正与林浅一起坐在桌边,埋头研究几份植物。见他来了,林浅用手指点了点桌上放着的一封信。
  不知是因钟晓出征而心不在焉,还是受到了江寒的影响,林浅对白鹤庭的敌意淡去了不少。她朝他看了一眼,恹恹道了句:“你的。”
  白鹤庭拿起那封沉甸甸的信,但没有立刻查看。
  骆从野一直以每周一封的固定频率给他写信。从第三周开始,信中还会夹带一条绑在腕处的皮绳。皮绳在长途跋涉中已经散去了许多味道,但仍能闻到一股淡淡的龙舌兰酒香气。
  骆从野总是在信里唠唠叨叨地讲些不着边际的闲话,与他聊天气,聊风景,聊些新奇见闻,也会在信中问候他的近况。
  但白鹤庭只回过他一次。回信的内容也很简洁,追问他是否查到了苏幸川的消息。
  白鹤庭把信封收入衣袋,低头与他们一同看向桌上的东西,纳闷道:“这是什么,杂草?”
  江寒道:“一部分是。”
  林浅纠正:“绝大多数是。”她抬起手指,又点了点另外一个信封,“这是北阳寄回来的药材,说是前线雇佣兵的偏方,外敷可以——”她的语气阴阳怪气的,“强筋健骨,消肿散瘀。”
  信封上没有写收件人,白鹤庭拆开看了,还真只有这么几句话。
  他嫌弃地把那纸丢了回去:“他这字和八岁的骆从野有一拼。”
  这话有几分夸张的成分,另外二人顿时笑出声来。林浅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一点,她一边帮江寒一起把有用的草药挑拣出来,一边悠悠道:“你倒是一直挺淡定的,是真不担心骆从野的安危啊?”
  白鹤庭无意识地摸了摸腕间的皮绳,没容江寒插嘴,对她道:“他们所在的战场不会像钟茂如的攻城战那样血腥。雇佣兵之间一直有条不成文的规矩,投降不杀。对于他们来说,俘虏就是真金白银,等着家属缴纳赎金才是最划算的买卖。”
  林在常也是这样安慰林浅的。但这说辞显然没能奏效,女孩姣好的面容又挂上了忧虑:“话是这样说……可他们与普通的俘虏不一样,不是吗?”
  白鹤庭话音一顿,没反驳:“你要真想帮她,就与她同去,在这里胡思乱想都是徒劳。”
  林浅当时确实是想一起去的,但被钟晓和林在常不容反驳地拦了下来,他此话一出,林浅顿时红了眼眶。
  不待那晶莹的泪珠落下,白鹤庭又道:“掉眼泪也不会对战局有任何帮助。”
  林浅猛地起身,却没能站稳,好在被白鹤庭及时抓住了手臂。
  她的性格虽然有些刁蛮,但很少会表现得如此情绪化,江寒急忙起身给二人打圆场:“时候不早了,这些草药之后再收拾,我们先吃饭吧。”
  林浅缓过了眩晕感,反胃感又涌上胸口,她往回扯自己的手臂,皱着眉头道:“你们吃吧。”
  白鹤庭没松手。他盯着林浅看了一会儿,突然沉下了声音:“你是个医生,自己的身体有什么毛病,自己不清楚?”
  林浅抽了下鼻子,抬起另一只手抹掉眼泪,冲他冷冷骂道:“你才有毛病。”
  江寒敏锐地捕捉到了白鹤庭神态中的异常,视线自他的脸滑向林浅的脸,也严肃了起来。
  “坐下。”他绕过白鹤庭,抬手覆上林浅的肩膀,轻轻拍了拍,“我给你看看。”
  白鹤庭闷不吭声地给他让开了地方。
  林浅茫然地看着他俩,不知所以地坐回到椅子上。江寒为她检查了脉象,又走到她背后,弯下腰查看她的腺体。
  林浅这才恍然大悟。
  是啊。自己是个医生,居然没能察觉到——
  她回头看向江寒,不待他开口,抢先问道:“真的?”
  江寒看着她,肯定地点了点头。
  年轻的姑娘总算破涕为笑,面上的憔悴之色也被冲淡了。但她立刻又手足无措地纠结起来:“我应不应该告诉钟晓?会不会害她在前线分心?”不待二人回答,又站起身,语气活泼得像一只轻盈欢快的黄雀,“我先去告诉父亲!”
  见她被兴奋冲昏了头脑,江寒连忙将人按住,劝她:“你别毛毛躁躁的,小心一点。”
  林浅闻言收敛了一点。
  她歪下一点头,双手覆在小腹之上,露出了白鹤庭在她脸上从未见过的温柔。
  “真想知道……”她轻言轻语道,“它现在是什么模样。”
  白鹤庭怔怔地看着她。
  我知道。他想。
  她完全沉浸在了喜悦之中,全然没有注意到——在场的另外二人,都露出了与她截然不同的神色。
  自那之后,白鹤庭再也没有去找过江寒,但江寒时不时会来看他,给他讲讲自己所知道的前线近况。
  战火又持续了两个多月,在寒冷开始侵蚀这个海上孤岛之时,钟茂如的攻城战终于传来了捷报。一周之后,白鹤庭也首次收到了来自苏幸川的信件。
  那是一个阴天,冬日的海风冷得刺骨,江寒赶在日落前抵达了骆从野的住处,见白鹤庭又独自坐在了海边的沙滩上。
  他把两封信同时交给白鹤庭,告诉了他国王退兵的消息。
  “我听说……国王之所以退兵,是因为钟茂如重新向国王宣誓臣服,国王还为他签署了一份皇家赦免令,赦免他发起私战的罪。”江寒顿了顿,吞吞吐吐道,“钟家,是不是……”
  “背叛”二字卡在他的喉咙里,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但白鹤庭听懂了他藏在话里的担忧。他摩挲着信封封口处的红色蜡印,思忖了许久,最后低声道:“应该不是。”
  江寒不懂政治,但见白鹤庭无意解释,便也没有追问,只劝说道:“天气太冷了,回去吧。”
  白鹤庭点了点头,像是答应了,可身体却一动未动,目光仍旧望向视野的尽头。
  那里有一条笔直的水平线,将眼前浑浊不明的世界一分为二。
  是海与天的交界。
 
 
第93章 
  “靛蓝翎羽”,这是一条只有苏幸川与邱沉知道的召集密令。
  苏幸川在收到这条暗语时想必仍抱有诸多疑虑,他没有鲁莽地暴露信息,在来信中只写了两个字:待命。
  而白鹤庭给他回了四个字:保持联络。
  这封发往岛外的信件虽然简短,却也经过了一番严密审查,为了防止他在墨水和信纸上做手脚,有人还专门将这四个字誊抄了一遍。
  两周之后,白鹤庭从江寒口中得知了骆从野不会随大家一同返程的消息。
  船只抵达乌尔丹岛的那一天,白鹤庭站在距人群十几米远的地方,遥遥望见了在甲板上冲林浅挥手的钟晓。
  即使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他依然能从她的肢体动作中看出她的急切与雀跃。这让他确认了自己之前的判断——钟茂如向国王宣誓效忠,是与骆从野合谋做出的决定。
  但他确实没有在返程的人群中看到骆从野的身影。骆从野托人给他递来了一封信,说自己还有些事情没有解决,可能要过几日才能上岛。
  两日后,白鹤庭无视阻拦,在议事时间擅自闯入了林在常的会客室。
  众人先是惊讶,而后面面相觑,年纪大的几位还露出了一点意图遮掩的难堪神色。
  白鹤庭逐个扫过他们的脸,平静地发问:“骆从野在哪儿。”
  *
  那艘巨型风帆舰船仍静静地停靠在港口。
  指挥官在船上有一间单独的休息室,舱室的空间并不宽敞,里面只容得下一台小桌和一张窄床,也缺乏有效的取暖手段,在冬日里冷得像一个冰窟。
  骆从野在这里已经整整躲了三个晚上。
  就在刚才,北阳气冲冲地敲响了舱门,像是受了什么奇耻大辱似的,义正辞严地告诉他——不会再替他扯这种幼稚的谎话。
  舱门被愤怒离去的Alpha摔得抖了抖,骆从野被冷风冻得抖了抖。
  幼稚吗?
  好像是有点。
  可他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他还没有想好,该如何去面对重逢后与他首次失去标记联结的白鹤庭。
  五个月零九天,他与白鹤庭分开了五个月零九天。他走的时候,夏花还没有完全败落,回来的时候,冬天都过去了一半。
  但他仍能想起将那人揽入怀中是什么感觉,仍能记起那令他魂牵梦绕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
  骆从野一个激灵——
  舱门突然爆发出一声“砰”的巨响。
  *
  接连遭受重创,门板颤颤巍巍地晃了几下,终于寿终正寝,歪倒在了边上。
  扑面而来的寒风随着来人一同灌进舱室,白鹤庭与呆若木鸡的骆从野对视两秒,大步而入,左手扯住他的领口,右手拽开了他的短衫。
  他二话不说就扒自己衣服,骆从野大惊失色,“哎”了一声。
  这破地方实在是太冷了,舱门还是坏的,显然不是什么适合“坦诚相见”的场合。
  白鹤庭不由分说地把他上半身摸了个遍,疑惑道:“你没有受伤?”
  “受伤?”骆从野被他问得傻了眼,“谁说我受伤了?北阳说的?他带你来的?”
  白鹤庭松开他的衣领,不由得冒起一股邪火。
  他暗中尾随北阳摸到了这个地方,来之前已经做好了最差的心理准备——这家伙也许身负重伤,甚至可能残疾了,又或者毁了容。
  可他分明全须全尾地站在这儿。
  白鹤庭又朝下扫了一眼。
  生龙活虎的。
  这模样哪里有半点伤病的样子?
  “为什么要躲在这儿?”他厉声喝道。
  骆从野眼明手快地截住他挥起的手腕,而后动作一顿,缓慢地移开了按在他腕上的手指。
  那条深棕色皮绳便这样暴露了出来。
  这皮绳他是认得的,曾与他贴身相伴了一周之久。可临时标记最多只能存在两周,白鹤庭早就不再需要他的信息素,他把皮绳放入信中的时候,压根就没指望过白鹤庭会戴在身上。
  骆从野讶异道:“你戴着它。”
  白鹤庭张口无言。
  那个悬在半空中的巴掌终究还是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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