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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火(近代现代)——盈尘

时间:2024-07-27 08:19:30  作者:盈尘
  “白鹤庭!”骆从野弹坐起身,彻底急了。
  白鹤庭斥道:“现在唤我名字唤得倒是顺口。”
  “我试过了,仰望与盲从没有好结果。”骆从野面色铁青,抬腿将他的腿压紧了,不容他动弹,“不喜欢就忍着。”说完,又瞟了他一眼,小声问,“不喜欢?”
  白鹤庭没回这个话,猝不及防地换了一个话题:“挑动贵族和王室对立,很聪明的做法。但你想过没有,打进王宫,然后呢?”
  骆从野没有回答。这是计划中最困难的部分,他需要一个能被国民认可的王位继承人,或者说——他需要挟持白嘉树的儿子,或是伪造一个。
  说来可笑,他竟不得不期盼当今王后顺利诞下一位健康的王子,否则……
  白鹤庭替他把心里话说了出来:“你需要教会的支持。”
  骆从野摇摇头:“教会不会站在我们这边,裴铭被陷害一事和他们脱不了干系。”
  见他知晓此事,白鹤庭也不多说,只道:“教皇也是人,是人就有软肋,只是你还没有发现。”
  “还有一个下下策。”骆从野顿了顿,犹豫道,“软禁白嘉树……”
  “听着。”白鹤庭猛然抬手,用力扳过他的脸,令他直视着自己。
  “没有这个选择。”他的眼底浮起一层森冷寒意,语气也是冷的,“白嘉树必须死。”
  骆从野的下巴被掐得很痛,忍不住皱了皱眉。
  白鹤庭的神情缓和了一点。他背过手,把骆从野的上衣往上推。
  “别啰嗦了。”他催促道,“干正事。”
  话音未落,就被面朝下掀翻在了床上。
 
 
第90章 
  钟晓的到来终于让林浅松了口,答应给江寒安排一个新的住处。
  乌尔丹人与江寒想象中不太一样,也与北乘舟很不一样。他们爱憎分明,坦率直接,甚至算得上单纯。自从得知他的真实身份,待他的态度完全变了,三天两头带着自己做的食物前来拜访。
  可江寒性格内敛,在都城时习惯深居简出,教书做研究之余几乎不与人打交道,如此热情的招待简直让他招架不住。
  他在由远及近的马蹄声中轻轻叹了口气,看到来人是谁后又目光一顿。
  这人倒是头一回来。
  但他很快注意到,北阳今日前来的目的并非拜访。他两手空空,左手抬高在胸前,手掌上似乎有一道伤口,鲜血顺着指缝淌了下来,弄脏了门口的地板。
  江寒收回目光,把正在整理的药物学笔记收了起来,对他道:“来找林浅?她与钟晓一起出门了。”
  年轻人站在门边不吭声,像是没想好如何应对这个尴尬的局面,江寒又看了一眼他的手,问:“怎么弄的?”
  北阳道:“新打的刀,不太趁手。”
  他一脸的若无其事,视线却瞟向别处,显得有些无措。江寒没说什么,只冲他道了声“坐”,而后出了门。
  再回来的时候,手中多了一盆清水。
  北阳这才磨磨蹭蹭地去桌边坐下。
  活了二十三年,没有什么比这事儿更难堪的了——他弄伤了一位医生的手,还要对方替他包扎伤口。而这位医生,还是帮助过他们的恩人。
  他是没有颜面来见江寒的。
  他在江寒找绑带与草药的空当洗净了手,将手放在桌上,不太自在地咬了咬嘴唇。
  “你的手,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江寒半天都没答话,他又低声道,“我当时不知道你是医生。”
  江寒将几株用于止血的草药碾碎,头也不抬地问:“不是医生,就可以掰折我的手?”
  这话虽是责问,语气却温和,可北阳觉得自己像被打了个狠狠的耳光。
  他无话可说,藏在桌子下面的那只手默默攥成了拳。
  那天夜里骆从野疯了似的要去找白鹤庭,他与骆从野大吵一架,两人险些动了手,制服江寒的时候他正在气头上,完全没有顾及手上的轻重。
  这一隅之地又陷入了令人尴尬的沉默。好在这尴尬没有持续太久,江寒包扎的手法相当娴熟,他将绑带打好结,端起那盆血水,一言不发地再次出了门。
  待他再回来,北阳竟没有离开,但也没有坐在之前的位置。
  他礼貌且拘谨,站回了门边。
  江寒越过他进了屋,又去收拾桌面,提醒道:“给你包扎完了。”
  北阳听得出来,这是在委婉地请他离开。他也很清楚,江医生讨厌他——自他进门到现在,江寒几乎没有正眼瞧过他。
  他鲁莽地弄伤了一位外科医生最为宝贵的手,被对方讨厌完全合情合理。
  可是……
  “江医生。”北阳突然提高了嗓音。
  江寒好奇地回过头,年轻人在门口站得笔直,像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话想说,犹豫了许久。
  “你能不能……”北阳停顿片刻,鼓起勇气道,“给我讲讲我哥的事?”
  *
  他问得郑重且恳切,但这是一个完全出乎江寒意料的请求。
  见他神色木讷,北阳提示道:“我哥是北乘舟。或者……你们是不是叫他周承北?”
  江寒忘记了手上的动作,桌上的草药碎渣被他无意间拂落到地上,半晌后才回过神。
  他在椅子上缓缓坐下,喃喃道:“我知道他的本名。”
  北阳的站姿不像刚刚那般僵硬了。他倚靠着门框,声音也轻了许多:“那他一定很信任你。”
  江寒在他的言语中竟听出了一丝艳羡。
  裴焱失踪的第二年,北乘舟改名周承北,被父亲送去了都城。那一年北阳只有七岁。
  “为了保护他的假身份,我们没什么机会见面。”北阳低下头,模样有些消沉,“他被送去都城之后,我和他见面的次数用手指头都数得出来,连通信都要小心翼翼的。”
  而那与他相差九岁,亦兄亦父之人,从不在信件中谈及自己的私事。
  他抹了一把脸,抬头时刚好撞上江寒直愣愣的视线。
  但江寒立刻移开了眼。
  “他帮过我许多。”江寒轻声道,“北师兄是一位温柔又强大的人,是我十分敬重的人。”
  北阳无意识地收紧拳头:“可你却和杀死他的人待在一起。”
  江寒看到他左手的绑带上再次渗出了血。
  眼前的这个年轻人,除了相貌,与北乘舟简直毫无相似之处。
  北乘舟从不会将自己的喜怒轻易展露给他人。他沉稳,耐心,总是游刃有余,却又目标明确。
  从某些特质上来看,他与白鹤庭倒是同一类人。
  “白将军也是我所敬重的人。”他认真道。
  在这个岛上,没几个人会称白鹤庭为“将军”。北阳冷冷笑了一声:“敬重?你敬重他什么?敬重他目中无人,心狠手辣,冷酷无情?”
  三年前,在见到白鹤庭本人之前,江寒也是这样想的,他忍不住低下头,跟着北阳一起笑了笑。
  北阳嗤道:“你放弃自己的大好前程藏到那穷乡僻壤,也是因为白鹤庭吧。”
  “那穷乡僻壤是我的故乡。”江寒的语气不卑不亢,没有计较他的冒犯,“你们闯入的那间木屋,是我家的老宅。”
  北阳愣了一下,重新站直了身体。
  他从未想过江寒这样负有盛名的医生会出身于那样的家庭。将孩子送去医学院读书,对普通人而言是一件太过奢侈的事情。
  江寒搓了搓手,把手上的潮湿药渣拍掉,继续道:“我的父母以打渔为生,我读书时,他们在海上遇了难,船上还有我四岁的弟弟。”
  他诉说这一切的时候,面色很平静,有一种千帆过尽的淡然,但北阳还记得,他登岛时的脸色很苍白。
  北阳曾以为,那是因为他的手腕很痛,或是晕船。
  “听说,被发现的时候,他们二人漂在海中,我弟弟趴在一块浮板上。”说到这里,江寒轻轻呼出一口气,“他们一定希望我弟弟能够活下来,把生的希望给了他。只可惜,谁也没能生还。那天的风浪很大,如果不是因为我,他们不需要那么辛苦,也不需要冒那样大的风险。”
  北阳打断道:“你不应该这样想。”
  江寒无视了他:“我本来已经下定决心离开医学院,但北师兄找到了我。我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打听到了我的事,他劝我留在医学院继续读书,还负担了我的学费。”
  北阳张了张口,但没说什么。江寒仿佛猜到了他心中所想,又道:“后来我想了想,我当时的成绩很出众,或许这才是他资助我的真正原因。”
  北乘舟帮助他,是因为需要他的帮助。江寒隐去了没说完的后半句话。
  但北阳听懂了。
  听起来确实像他那哥哥会做出来的事,温柔中永远带着算计,厚情又薄情。
  说完这些,江寒便安静了下来,蹲下身去收拾地上的一片狼藉。北阳犹豫着要不要去搭把手,但江寒做事利落,转眼间已将草药碎渣归拢到了一起。
  “江医生。”北阳放轻声音,试探着问,“以后,我能不能经常过来找你?听你讲讲我哥的事。”
  江寒蹲在地上,没有立刻回答。
  这个请求实在有些强人所难了。
  他拒绝的话还没有组织好,北阳突然转过头望向门外,看到了自远处跑来的林浅。
  她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头发都乱了。
  “你怎么在这儿?”她远远地嚷了北阳一句。
  钟晓在的时候她极少会如此不修边幅,北阳纳闷道:“你干嘛一惊一乍的?”
  林浅缓下步子,走到北阳面前,把几根凌乱的发丝别在耳朵后面,喘了几口粗气。
  “国王出兵了。”她低声道。
  北阳微微一怔,脸色登时凝重起来:“谁家的兵?”
  “谁家的都不是。”林浅掩饰不住脸上的忧虑,紧紧锁着眉头,言简意赅道,“是雇佣兵。看来,有人给了他们一笔钱。”
 
 
第91章 
  国王公开宣判了钟茂如的忤逆之罪,与此同时,一支作战经验丰富的雇佣兵军队正向钟茂如的封地进发,旨在惩戒藐视王室威严的恶劣之徒。
  这消息传到乌尔丹岛的第三日,白鹤庭见到了骆从野之前提到过的“带劲儿的好东西”。
  骆从野站在他身后,俯首贴近,眉眼间含着一点笑意:“我说过,你一定会喜欢。”
  白鹤庭把手中的金属火器放了回去,反驳道:“我不喜欢火器。”
  与之前他在步兵军团使用过的火门枪不同,这枪在持握的位置多出一个发射装置,只要将夹着燃烧火绳的金属弯钩向火门里推压,就可在瞄准目标的同时完成发射。
  比起需要两名发射手协同操作的火门枪,这东西的命中率显然能提高不少,可以说这是一款对抗骑兵的宝器。
  除了这被称作“火绳枪”的新式玩意儿,骆从野还带他参观了军火库中的青铜火炮与铁弹。乌尔丹人所掌握的矿产资源与高超的冶炼技术令白鹤庭暗暗吃惊,但他也没有说谎,他确实不喜欢火器。
  准确地说,他不喜欢一切远程兵器。
  他更钟爱凭借敏捷与力量取胜的近战兵器。
  可他也不得不承认,在战场上,火器对战斗力的加成是难以估量的。
  白鹤庭兴致寥寥,边往出走边道:“你们对火药做了改进。”
  骆从野跟在他后面往出走,简洁明了地向他解释:“颗粒火药比粉末的威力更大,也便于装填和运输,我们还在配方比例上做了些改良。”
  二人一同走出军火库大门,骆从野与门口的持刀守卫简单交代了几句,再回头时,白鹤庭已经走出了很远。厚重的大门在身后缓缓合上,他牵着马跑了几步,追上了刚刚步入密林的白鹤庭。
  “我们的钢也不错。”说完,他又道,“回头给你做把新匕首。”
  “什么时候?”白鹤庭径直往前走,语气很平淡,“三个月后?还是半年后?”
  骆从野的脚步忽然一顿。
  他松开缰绳,驱走坐骑,与白鹤庭并肩走在了一起。
  “你又偷听。”他歪头看着白鹤庭,调笑似的问,“你看着好不高兴,是不是不想让我走?”
  白鹤庭目视前方,没有理会他的调侃,只道:“不想让你糟蹋这条被人千辛万苦救回来的性命。”
  他几乎完整复述了林浅曾经说过的话,骆从野又笑了起来:“我又不是去送死,我只是去……告诉钟茂如,他的盟友很可靠。”
  按照原定方案,若国王执意出兵,乌尔丹人会在援助物资的同时派出一批已支付过酬劳的佣兵相助。可骆从野的语气实在过于轻松,白鹤庭没感受到可靠,只感受到了散漫与随意。
  白鹤庭不理他,骆从野便滔滔不绝地继续:“真正出力的是雇佣兵,我那队Alpha表面上受钟晓指挥,但不会承担风险太大的任务,甚至连身份都不会暴露。钟茂如可不希望给自己找麻烦,再多出一个勾结叛贼的罪名。”
  “别想得那么简单。你们需要同时对抗两边的武装力量,而且,必须时刻保持压倒性的优势。”白鹤庭停下脚,严肃地看着他,一板一眼地问,“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骆从野当然明白。
  一旦战局向对面稍有倾斜,立刻会有见风使舵的贵族向国王投诚,借以在战争结束后得到国王的封赏。到那时,敌对的力量将会变成一个停不下来的雪球,越滚越大,直到将他们全部碾成碎末。
  他没再嬉笑,认真道:“我说了,我不是去送死的。”
  白鹤庭欲言又止,又抬步往前走。
  这里的温度比都城要温暖许多,林中生长的植物也与皇家猎苑略有不同,但此情此景还是让骆从野回想起了四年前的秋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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