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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火(近代现代)——盈尘

时间:2024-07-27 08:19:30  作者:盈尘
  一座石棺静静悬浮在海中,棺盖上的卧像应当出自某位大师的手笔,雕刻得栩栩如生。棺的主人拥有一张无可挑剔的脸,在英俊与美艳之间取得了巧妙的平衡。他双目轻合,神色平静,两只手交握置于腹前,睡得很安稳。
  骆从野仍在下沉,那石像已触手可及。他伸出右手,轻轻覆上那张苍白如雪的脸。
  手下的肌肤冰凉,却柔软。
  那不是石像的触感。
  那是一具尸体。
  骆从野的视线像被无形之物束缚住了。他呆滞地望着那张熟悉的脸,像是想确认什么似的,双手拽住他的两条胳膊往起拉了一把。
  白鹤庭没有温度的身体便软塌塌地飘入了他的怀里。
  *
  骆从野猛地睁开眼。
  熹微的天光从窗子里洒进来,空气中飘浮着淡淡的冷杉香气,那香气的主人正背对着他侧躺在他的身前,看样子还在沉睡。
  冷汗爬满脊背,被恐惧紧攥的心脏仍在剧烈跳动。
  只是一个梦。骆从野对自己说。
  他抬起胳膊,自身后紧紧搂住白鹤庭的腰。
  大约是睡梦受到了惊扰,白鹤庭挪了挪陷在枕头里的脑袋,又抬起一只手,按住了腰间的那条手臂。
  骆从野终于有了回到现实的实感。
  怀中的这副身体是温热的,隔着单薄透气的亚麻面料,掌心能感受到均匀缓慢的呼吸。他向前一点,把身体贴上白鹤庭的后背,低头凑近那截雪白的后颈,深深嗅了嗅。
  鼻息扫在腺体处,怀中人无意识地轻哼一声,向前躲开一点。骆从野的手一路往上,用虎口卡住他的脖子,牙齿覆上了已经愈合的咬痕。
  白鹤庭的身体蓦地僵直了一瞬,在急促的喘息中回头看过来。
  他面色潮红,一双微眯的桃花眼中含着几分嗔怒,还未缓过标记之初的酸软无力。骆从野松开卡着他脖子的手,向上抬起他的下巴,鼻尖亲昵地蹭了蹭他的侧脸,毫无歉意地在他耳边低语:“吵醒你了。”
  他的嗓音沙沙的,白鹤庭喘得更急,仰头去寻他的唇。那只托着他下巴的手却继续上移,捂住了他的嘴。
  白鹤庭收回扣着他后脑的手,把那只捂在自己脸上的手拉下去,纳闷道:“怎么又不给亲了?”
  骆从野没有回话,只是用目光一点一点描摹那张薄薄的嘴唇。那唇张张合合,又问:“以后也不亲我了?”
  骆从野这才低头落下一个蜻蜓点水的吻。
  亲的是白鹤庭的脸颊。
  那薄唇这回张了许久,没能讲出一个字。
  那张无可挑剔的脸露出了一个吃惊的表情。
  人世间怎会有如此拧巴之人,白鹤庭蹙眉道:“你又在别扭什么,之前不刚刚亲过?”
  骆从野立刻问:“什么时候?”
  他想了好一会儿,严谨地纠正道:“那是给你渡气。”
  白鹤庭已在这里住了近十日,两人虽夜夜睡在一起,但并未有过更进一步的身体接触。他被骆从野勾得不上不下,一气之下索性从床上坐起来,长腿一迈,越过他下了地,又从柜中翻出几件衣服来。
  骆从野躺在床上,用一只手支着脑袋,安静地欣赏了一会儿白将军自己穿衣服。
  穿的还是他的衣服。
  绑带暧昧地缠绕在几根修长的手指之间,白鹤庭的动作不慌不忙,不像在穿一件寻常的黑色短衫,倒像在穿一件华贵的丝绸长袍。
  骆从野翻身下了床。
  他赤脚走到白鹤庭面前,屈膝蹲下,拿起一只靴子,问他:“天才刚亮,你要去哪儿?”
  白鹤庭单手扶住他的肩膀,将一只脚踩入靴筒,不遮不掩道:“找江寒去。”
  “喂。”骆从野给他塞裤腿的手一顿。
  白鹤庭抬起另一只脚,垂眸看着他问:“你有意见?”
  骆从野心里不怎么得劲儿,又说不清哪里不得劲儿。他把那裤腿囫囵塞好,拿起另一只靴子,低声嘟囔了一句:“我没意见。”
  *
  “你天天来我这儿,骆从野没意见?”江寒左手合上书册,活动了几下右手腕,冲白鹤庭无奈地笑,“你不用总来给我按手,已经不疼了。”
  “不要乱动。”白鹤庭用左手把他的手腕固定住,右手去寻之前的穴位,“我留在他那儿,还要听一群人叽叽歪歪,在你这儿,只需要听一个人叽叽歪歪。”
  林浅站在药架前,一边归整药材一边道:“我给他安排那么宽敞的一间房子,本来就是用来供大家合议要事的。”
  前几日,骆从野不换议事地点的决定再一次掀起了众怒。但大家很快发现,白鹤庭白日里并不会出现在骆从野的住处。这件事算是以双方各退一步的方式达成了妥协。
  “谁能想到,”林浅不屑地冷哼一声,“他竟然用那大房子养外人。”
  “在背后讲别人的坏话,”骆从野双手抱肘,倚在门框边上,悠悠道,“叫你父亲知道,要找你训话的。”
  一个大活人冷不丁地出现在门口,林浅吓了一大跳,火气嗖的窜了上去:“你怎么也来了?”她看了眼举止泰然的白鹤庭,又看了眼一脸戏谑的骆从野,忿忿地骂,“你俩自己没住处吗?”
  “你不要以怨报德。”骆从野冲她笑笑,善意地提醒,“我可是带着好消息来的。”
  “快算了吧。”林浅白了他一眼,不以为意地摇摇头,“你能给我什么好消息?你别再给我添麻烦,我就烧高香了。”
  “钟晓要回来了,今晚到。”骆从野的视线重新落回坐姿笔挺的白鹤庭身上,心不在焉地说,“希望她给我们带来的也是好消息。”
  林浅连忙把手中的药材放回架子上,面上除了惊喜,更多的是抱怨:“你怎么现在才说?”
  “我一收到信函就来通知你了。”骆从野的话音还没落下,林浅已经一溜烟跑没了影。
 
 
第82章 
  “我看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白嘉树重重拍了一把御桌,将羊皮卷摔在了地上。
  这张羊皮卷上书写着一条从南方传来的消息。为了扼制愈演愈烈的贵族私战,王宫前不久颁布了一条严禁私战的新法令,可这条法令显然没能抑制住大贵族不断膨胀的扩张欲望——三日前,为争夺一块土地的所有权,一位伯爵公然违抗王命,向另一位伯爵正式宣战。
  御前会议上的众人噤若寒蝉,年轻的国王正在气头上,没有人愿意当这个倒霉的出头鸟。白嘉树在大臣们的缄默中冷静了一点,从侍从端举的托盘上取过一杯酒,浅抿了一口。
  “如果放任不管,只会让其他人肆意效仿。”他在椅子上坐下,沉声道,“得让他们知道藐视王室的代价。”
  财政大臣徐谨几番张口都没有说出话来,最后是由邵城道出了他的心里话:“现在与他们起正面冲突不是明智之举。”
  白嘉树轻轻晃了晃手中的银杯,靠回椅背沉默了片刻。
  “邵将军有何高见?”他闭着眼问。
  邵城道:“以这个理由募兵,其他大贵族未必有出兵的意愿。”
  “陛下,”徐谨这才附和道,“如果一定要发兵南下,我们只能继续借款了。”
  之前发行的公债还未赎回,这事白嘉树自然清楚。他在加冕之初曾为了收复人心大幅减免过贵族的贡税,后来又不得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许教会扩张领土,如今国库空虚,连维持那支装备精良的皇家骑兵都是个难题,更别提兴师动众地发兵南下。
  钟茂如公开抗命,让王室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邵城继续道:“我建议我们先把注意力放回问题的关键之处,有人一直在为几个大贵族供应装备与武器。”
  白嘉树看他一眼,问:“这有什么奇怪的?”
  邵城道:“东西是海上来的,那武器商应该是外国人。”
  白嘉树皱起眉:“所以呢?”
  “我看过他们卖的东西,品质精良。”邵城沉吟了几秒,“但他们的出价却比别人低。算上长途跋涉的运输成本,这么卖是不划算的。”
  白嘉树终于认真了起来。按照这个说法,对方要么手握储量可观的矿产,要么掌握了更先进的冶炼技术,又或者——
  这外国人的目的不纯,根本不是来赚钱的。
  他把酒杯放回桌上,严肃道:“去查那商人。”
  “正在查。”邵一霄接过了话头,“但他们很谨慎,不轻易与陌生人做买卖。”
  白嘉树站起身,端起那杯酒在厅中缓缓走了几步。
  他不再发表其他意见,似是陷入了沉思,议事厅再次安静了下来。
  “陛下……”徐谨语气忐忑,“那钟茂如的事……”
  白嘉树只觉得头痛,摆手打断了他:“都下去吧。”
  他没有执意开战,徐谨默默松了口气。大臣们稀稀拉拉地站起身,依次向国王行告退礼。
  “邵一霄。”白嘉树却叫住了邵一霄,对他道,“你留下陪我喝一杯。”
  *
  白嘉树如今不怎么嗜酒,他如此要求,邵一霄是有些意外的。他静待众人全部离开,才去侍从手中取走一个杯,自己斟满酒,而后在桌边坐了下来。
  他微笑道:“今日怎么有了喝酒的雅兴?”
  白嘉树仍然站在窗边,无言地望着窗外。王宫花园里百花争艳,在夏日末尾不要命地盛放着。他突然道:“你与徐谨家小儿子的婚事,准备得怎么样了?”
  邵一霄隐约明白了白嘉树喊他留下的意图。他放下酒杯,试探着问:“你不会在生我的气吧?”
  “我生什么气。”白嘉树道,“本来我也不想与他成婚。”
  邵一霄的婚约对象正是三年前白逸指配给白嘉树的准王妃,白逸死后,二人的婚事便没了下文,半年后,白嘉树与邵城的次子——一位相貌标致性格温和的Omega,举行了隆重的皇家婚礼。
  邵一霄见他语气如常,放下心来,举杯喝了口酒,又道:“听说王后又有了身孕,这次让他早点进产房保胎吧。”
  白嘉树没有说话,但沉下了脸色。
  王后的前两个孩子都不幸夭折于腹中,至今都没有为他生下继承人。贵族间早已有了窃窃私语,说国王应当另立新后,只是碍于邵一清是邵城之子,无人敢向他直言。
  白嘉树转过身来,问:“怎么,怕我废后?”
  邵一霄笑着摇了摇头。
  “假如王后一直不能为你诞下子嗣,不用你说,父亲都会劝你废后的。”说罢,他又敛起神色,一脸认真地说,“一个国家没有继承人可不行。”
  这话说得实在无情,仿佛邵一清只是一个与他毫无关系的陌生人。白嘉树冷冷笑了一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又让侍从为他斟满酒,走回桌边挨着邵一霄坐下。
  “邵一霄。”他看着邵一霄问,“你是向着我,还是向着你父亲?”
  “我与父亲当然都向着陛下。”邵一霄流利地回答。
  白嘉树道:“我想听真话。”
  邵一霄笑了笑,反问:“你说呢?”
  与三年前相比,邵一霄的变化很大,整个人都稳重了许多。有的时候,白嘉树甚至能在他身上看到一点邵城的影子。他坦言道:“我不知道。”
  邵一霄把酒杯放下,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可没少因为你挨我父亲的打。”
  钟茂如公然践踏王室的尊严,他们却放任不管,他知道白嘉树心中不快,又劝解道:“父亲他也是为了大局考虑。”
  白嘉树道:“大局在他手中,他当然要为大局考虑。”
  邵一霄闻言一愣,不由得笑出声来:“你对我是不是有些过分坦诚了。陛下,你这样让我很为难啊。”
  白嘉树却没笑。邵一霄打量着他疲惫的脸色,收敛了一点笑意:“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让御医瞧瞧。”
  “不用。”白嘉树摆手道,“最近睡得不好,总做梦。”他捏了捏胀痛的额头,突然转换了话题,“还是查不到那孽子的下落?”
  邵一霄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他在说谁。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谈及裴焱,邵一霄几乎都忘记了这个人的存在。
  “乌尔丹人死的死逃的逃,这三年都没起过什么风浪,那小子当时受了那么重的伤,说不定早就死了。”他从白嘉树手中拿过那杯一口未动的酒,替他喝了,安慰道,“多关注自己的身体,不要再操心那些没有意义的事情。”
 
 
第83章 
  这天傍晚,一艘货船驶入乌尔丹岛最北端的一座港口,在人们的殷切注视下平稳靠岸。一队年轻人沐浴着橙色晚霞依次走下舷梯,为首的是一名身材高挑的戎装女子。
  她身着轻甲,没有佩戴头盔,及腰的长发很随意地绑成了一个高马尾,显得英气而干练。
  白鹤庭站在人群后方,刚好可以勉强看清她的长相,没等骆从野介绍,就已自行辨认出了她的身份。
  那是一张不熟悉却也不陌生的脸。
  他很少会在宫廷宴会上关注达官贵人们的子女,之所以会注意到钟晓,一是因为她的祖父是最早支持白逸起兵的大贵族之一,在南方拥有大片土地,二是因为——她是一位不太常见的女性Alpha。
  乌尔丹人会与这样的家族建立秘密联系,这是白鹤庭未曾想到的。
  她才踏上平地,另一个女子已经快步迎了上去,白鹤庭盯着那娇小人影,不确定道:“那是……”
  那女子身穿一件墨绿色的收腰长裙,雪白的肩膀袒露着,突显出修长好看的脖颈,麻花辫一丝不苟地盘成一个低发髻,用一条浅灰色薄纱发带固定了起来。
  “不用怀疑你的眼睛。”骆从野低头凑近他的耳朵,语气寻常,听起来对这种场面已经见怪不怪了,“林浅说了,我们不配她花时间梳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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