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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火(近代现代)——盈尘

时间:2024-07-27 08:19:30  作者:盈尘
  那是个身材娇小的女孩,嗓门却挺大的:“听说你又挨了一刀?”
  骆从野冲她招了下手,又歪过一点头,在白鹤庭耳边小声说:“这是林浅,林医生。”说到“医生”二字,他又一愣,忍不住笑出声来。
  “亏你还笑得出来?”林浅瞪着一双杏眼,瞧着更不高兴了,“我拜托你,别糟蹋这条被人千辛万苦才救回来的性命。”
  这话显然不是说给骆从野一个人听的,但白鹤庭对这句冷嘲热讽也无甚反应。骆从野敛起笑,动了动左肩,示意道:“小伤。”
  林浅从他动作僵硬的左肩看向他的左手,又顺着他手中的那条手臂继续向上,看清了那张藏在兜帽里神色淡漠的脸。
  “今天岛上本来为你准备了欢迎晚宴,但临时取消了。取消的原因你应该心里有数吧?”她这话是对骆从野说的,视线却锁定在白鹤庭脸上,眼神中暴露出不加掩饰的敌意,敌意中又带着一点轻蔑,“这里不是外人能来的地方。”
  这席话说完,气氛便僵住了。短暂的沉默过后,她身后的一个Beta开口打了个圆场:“时候不早了,先把人带到住处吧。”
  林浅没有提出异议,但也无意随他们同去,只不耐烦地瞪了骆从野一眼,嘱咐道:“记得回头去我那里处理伤口。”
  *
  从港口离开后,马车行了大约两个小时,途经了小半个岛,在日头西斜之时,终于抵达了那Beta口中所说的住处。
  白鹤庭走下马车,视野所及之处看不到一处人烟。这间临海木屋的外观与江寒那老房有些相似,但看起来要新一些。房间只有一间,除了床铺以外空无一物,打扫得很干净。
  “一会儿我让人送点生活用品过来。”骆从野检查了一遍门窗,回过头看着白鹤庭问,“要不要我陪您一起住在这儿?”
  白鹤庭站在门口,没有回应他调戏般的问话,但丢出了一个问题:“怎么没有换回自己的名字。”
  骆从野抬手关上了房间里的唯一一扇窗。
  “这名字用了十几年了。”他随口道,“换别的,不习惯。”
  他检查门窗时没有抬过左臂,白鹤庭提醒道:“你肩膀上的伤口最好还是找医生处理一下,天气太热,容易恶化。”
  骆从野转过身,背靠着窗子,盯着白鹤庭看了片刻,饶有兴味地问:“刚刚为什么一直盯着林医生看?”
  白鹤庭面不改色地答:“Omega医生,少见。”
  骆从野轻声笑了笑:“那肯定没有Omega将军少见。”
  Omega将军。对白鹤庭而言,那段记忆仿佛是上辈子的事了。他平静道:“我现在只是一个普通人。”
  骆从野走到床边,弯下腰,伸手按了按铺在上面的草席。“三年前……”他斟酌着说,“林浅有几个Omega朋友死在了南方。所以,她对你有点意见。”
  那Omega对自己有没有意见白鹤庭不感兴趣,但他敏锐地抓住了一个重点:“那时候的Omega叛乱果然和你们有关。”
  骆从野没有接话,白鹤庭继续问:“你们为什么有战舰?”
  骆从野笑着反问:“我们为什么不能有战舰?如今贵族们养私兵都不是什么新鲜事了。”
  “这里的条件足够媲美一个富饶的小型城市,你们可以在这里逍遥自在地生活。”白鹤庭回想起港口附近闹市区的景象,严肃道,“没必要回去送死。”
  “逍遥自在地生活。”骆从野低声重复了一遍。
  “你把这里说的像一个世外桃源。”他不再笑了,看向白鹤庭的目光也冷了下来,“他们中的许多人都在乌尔丹的战乱中失去了父母,伴侣,甚至孩子。他们背负着血海深仇,背井离乡逃到了这里,你让他们如何逍遥,如何自在?”
  他沉下语气,缓缓地说:“你站在高处,这种感受你不会懂的。这样的话以后不要再说了,尤其不要对他们说。”
  白鹤庭安静地看了他一会儿,但没有反驳。
  骆从野看向他的眼神,他不久前才在那女医生眼中看到过一次。他得承认,面前的这个年轻人即使被称作骆从野,但他已经是裴焱了。
  他轻轻呼出一口气:“那医生说得对,这里不是我应该来的地方。”
  骆从野也没有反驳。
  执意带白鹤庭上岛是一个未计后果的草率决定。
  登船途中偶然撞见的那抹冷杉香气打乱了他的全部计划,更让他丢掉了所有理智。
  “你会习惯的。”但他很快稳定了心绪,淡定道,“这是经验之谈,毕竟我也在自己不应该在的地方生活了十几年。”
  天色渐暗,白鹤庭向屋外看了一眼,那Beta没有离开,仍然候在原处。他往边上让了两步,给骆从野让开了门。
  “但那是个失误。”他直言道,“我根本不应该把你带回去。”
  与三年前一样,这个人身上有着他的标记,说出的话却比陌路人还要无情。骆从野抬脚走出房门,经过他身边时短暂地顿了下脚。
  他纠正道:“你根本不应该救我。”
 
 
第72章 
  如骆从野所说,当晚便有两个Alpha送了两批生活必需品过来,之后几日他们还按时送来了一日三餐。白鹤庭偶尔会在房子后面的密林里独自走走,但不论他走到哪儿,那两个Alpha始终跟在他的身后。
  第七天的午饭时间,白鹤庭向他们提了一个要求。
  “我要见江寒。”
  那两个Alpha仿佛没听见,放下午饭便要走,却被白鹤庭挡住了门。
  他抬起一条手臂推住门框,语气虽听不出嘲讽,话中的意思却很明了:“你们不会以为自己是在软禁我吧。”
  这两人他都曾在骆从野的那支精兵队伍中见到过,他们没有硬闯门,但也没有要与白鹤庭沟通的意思,双方就这样在静默中僵持了一会儿。
  白鹤庭很快失去了耐心,他不再拦着门,在二人警惕的目光中走到餐桌前,旁若无人地坐了下来。
  今日的午餐依旧有他喜欢的苹果馅饼。馅饼被切分成了小块,不需要他亲自动手。当然,他也没条件亲自动手,这两个Alpha没有给他送过餐刀。
  “我不走,是因为我还没准备走,你们还活着,是因为我觉得你们没有必要死。”他拿起一小块馅饼送入口中,慢条斯理地嚼碎,咽下,才继续道,“在我改变主意之前,带我去见江寒。”
  那两人对视一眼,无声地离开了。待白鹤庭慢吞吞地吃完午饭,他们刚好回来,还驾来了一辆马车。
  *
  半小时之后,白鹤庭在一片空旷的海滩上看到了江寒的背影。这附近依旧荒凉,江寒独自坐在海边,不知在想些什么,直到白鹤庭走到近处才慢几拍地回过头来。
  白鹤庭朝四周看了看,没发现尾随江寒的人,但看到了他被海浪溅湿的裤腿。他挨着江寒一起坐下,问道:“他们有没有为难你?”
  见他安然无恙,江寒明显松了口气,他向上扯了扯嘴角,但这笑容看起来有些勉强:“没有,他们对我挺客气的。”
  手腕都被掰脱臼了,他这话显然没什么说服力,白鹤庭低头看向他的手,又问:“你的手怎么样了。”
  “没事。”江寒三心二意地应道,“过几周就好了。”
  他的右手手腕用木板和布条简单固定了一下,布条绑得很将就,大约是因为单手操作不太方便。白鹤庭没说别的,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沙滩上,又去拆他手上的绑带。
  江寒认得出来,那是几种消肿散瘀的草药。
  北乘舟死后,他曾细致地打听过白鹤庭这个人。有人说他是个孤儿,也有人说他身上流着一半王室的血,但大家对他本人的描述却十分统一——白鹤庭为人傲慢,手段狠戾,十多岁时便能面无表情地割断一个人的喉咙,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冷血之徒。
  可这冷血之徒此刻正在屈尊纡贵地为他按摩手腕。
  他观察着白鹤庭的表情,低声问:“你什么时候恢复了记忆?”
  白鹤庭一直没有回答,他便了然地笑了笑。
  不应该意外的。
  他几乎每晚都能听到隔壁房间传来痛苦的梦呓。
  “你没有失忆。”他轻声道。
  白鹤庭依旧没作声,算是默认了。片刻后,才问了一句:“你是怎么把我救出来的。”
  江寒望着海长叹了一声:“运气好。”
  白鹤庭抬头看了他一眼。
  “没开玩笑。”江寒将那惊心动魄的一夜简化成了轻飘飘的几句话,“那天夜里总能听到豹子的低吼,那两个卫兵大约是被吓到了,仓促间找到一个山头就把你我丢了下去。”他略过期间的各种艰辛不谈,轻描淡写道,“坡度不陡。我身上一直备着些应急用的绷带与药品,林中也不缺水与草药,就那样在野外凑合了几日。后来,我把咱俩身上值钱的东西都当了,置办了一辆马车。那时候你的葬礼都办完了。”
  说完这些,他欲言又止地停顿了好一会儿。
  “我其实很怕你恢复记忆,因为……”他别过脸,轻轻地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对你说出实情。”
  但白鹤庭替他说出了实情:“你当时是来替北乘舟报仇的。”
  江寒猛地回过头,目光中除了震惊与慌张,还有一丝难堪。白鹤庭的面色依旧淡定,语气也更加笃定:“你时不时提起的那个师兄,是北乘舟。”
  江寒怔怔道:“你都知道……”
  “一开始不知道。”白鹤庭捡起那把草药,在手心中揉得稀碎,沾了些海水敷在他的手腕上,又道,“时间久了,慢慢猜到了一点。”
  江寒想起他枕头下面藏着的那把无鞘短匕,自嘲似的勾了勾嘴角:“所以,那把匕首是防我的。”
  白鹤庭没有否认。
  “不全是,但小心点总没错。”他把木板垫好,左手捏住江寒的手腕,右手去拿之前拆下来的布条,顿了顿又说,“后来不是用上了吗?”
  他将那把匕首扎进了骆从野的肩膀。
  江寒静了静。
  虽然无人向他解释把他关在这里的缘由,但在听到北阳名字的那一刻他便猜到了大概。
  “领头的那人就是裴焱吧。他恨我是正常的,毕竟我做了无法挽回的事,我……”
  白鹤庭立刻打断道:“你救了我。”
  江寒眉头紧拧,情绪罕见地激动了起来:“我杀了……”
  “你没有选择。”白鹤庭还是没让他说完,语气也冷了几度,“而且,那件事情他不知道,他也不会知道。”
  江寒一愣,脱口而出道:“为什么?”
  “他没必要知道。”白鹤庭平静地说,“还记得吗,那个不应该开始的故事。我和他之间,就是一个不应该开始的故事。”
  “可这个故事已经开始了。”
  “所以我要结束它。”
  那噩梦般的一日仍然历历在目,江寒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这里不是我的久留之地。”白鹤庭接着道,“我的手上不知道沾了多少乌尔丹人的血,对这个岛来说,我是他们的敌人。”他稍作停顿,声音放低了一点,“也是他的敌人。”
  江寒道:“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你现在已经不是……”
  “有些事情是过不去的。”白鹤庭停下手上的动作,提醒他,“你是不是忘了,我杀了北乘舟。”
  听闻此话,江寒果真陷入了沉默。
  他把白鹤庭的话还了回去:“你没有选择。”
  “你错了,我有选择。”白鹤庭继续为他缠绑带,“杀掉北乘舟就是我的选择。如果我早一点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只会让他死得更早,而不是把他留给邵一霄。”他给布条打了个结,系紧,看着江寒道,“没有人把刀架在我脖子上逼我杀乌尔丹人。我杀叛军,只是因为他们的存在威胁到了我效忠的王。”
  江寒在他冷静的叙述中垂下了眼,无力再与他对视,胸口哽着许多话,可什么都说不出来。
  白鹤庭不意外地笑了一声:“真相总是让人难以接受,是不是?”他像是早已下定了决心,语气利落而坚决,听不出一丝不舍,也听不出任何悲伤,“有些东西,不是你想要,就能将它留在手心里。我曾经也争取过,甚至不止一次,但现实每次都会给我一记响亮的耳光。同一个错误,我不会再犯第二次。”
  江寒抬起头想要说些什么,却在白鹤庭身后看到了一高一矮两个人影。
  林浅的脚步在远处微微一顿,缓缓瞪大了眼。
  她抬高嗓音,不确定地喊了一句:“江前辈?”
  白鹤庭也回头看了过去,问江寒:“你认识她?”
  江寒努力回忆片刻,实在没有想起这副面孔曾在哪里见过,便如实回答:“没什么印象。”
  “什么都别说。现在再说那些,已经没有意义了。”白鹤庭又嘱咐一遍,目光越过快步跑来的女孩,看向了她的身后。
  那高个子的步伐缓慢到有些拖沓。
  “而且,”白鹤庭收回眼,轻轻叹了口气,“那小孩,会哭鼻子的。”
 
 
第73章 
  林浅跑得气喘吁吁,最后几步是走着过来的。
  “真的是你!”
  眼前的这张脸她绝不会认错,不由得又惊又喜,眼中满是雀跃:“你怎么会在这里?”见江寒一脸迷茫,又连忙补了个自我介绍,“我在医学院听过你的解剖课,那时候为了装成男孩子,我留的是短发。”她抬手在耳朵的位置比划了一下,“只有这么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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