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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火(近代现代)——盈尘

时间:2024-07-27 08:19:30  作者:盈尘
  骆从野的思维跟不上他咄咄逼人的责问,静了几秒,才答:“没有。”
  白鹤庭嗓音渐低,眸光也愈发阴沉:“我再给你一次回答的机会。”
  “没有。”骆从野肯定地重复。
  他话音未落,白鹤庭已经掷地有声地丢出了两个字:“你有。”
  骆从野一愣:“我没……”
  白鹤庭道:“我得到了确切的证据。”
  这简直是天方夜谭,骆从野轻轻摇了摇头:“不可能。”
  白鹤庭用手中的匕首抬高他的下巴,语气笃定道:“你和那些Alpha根本就是一伙的,有人看到过你和他们一同出入。”
  “怎么可能。”骆从野仍是摇头。
  他顿了顿,干燥地笑了一声:“那人骗你。”
  白鹤庭手腕一转,熟练地在他肩头落下一道新伤。
  “你还嘴硬?”他提高了声音。
  骆从野没从这一刀中觉出什么痛来。他的痛觉似乎已经对这种程度的刀伤麻木了。
  但白鹤庭的目光比那匕首还要锋利:“那天,你真的被下药了吗?”
  那天……骆从野迟缓地想明白了他说的是哪一天。他微微动了动唇,但白鹤庭没容他回答:“你们是怎么想的?你以为你标记了我,我就会乖乖听你的话?你以为你的信息素能限制得住我?”他用手中匕首拍了拍骆从野的脸,冷笑了一声,“你算什么东西。”
  骆从野呆愣片刻,目光落在了那把匕首上。
  木柄上雕刻着繁复的火焰纹样,在那悉心打磨的四个月里,他从未想过这把匕首竟会沾上自己的血。
  “我会让所有乌尔丹人都付出代价。”白鹤庭俯首凑近他的脸,语速缓慢道,“我会让他们知道,设计我,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骆从野的目光从他手中的木柄移回到他的脸上。
  忽明忽暗的烛光映照着一双美丽却冷漠的眸子。
  应该感到难过的吧。
  但骆从野却不怎么难过。
  他的心脏似乎也与肉体一样,在这漫长的折磨中麻木了。
  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这样的结局合情合理。更何况,将军已经提醒过那么多遍了,是他自欺欺人,把一个Omega被信息素冲昏头脑时说出的话信以为真。
  他轻缓地眨了眨眼,与白鹤庭四目相对。
  “想知道那天的真相?”他轻声道。
  像是没料到他会这么讲似的,白鹤庭茫然地怔住了。
  柔情的龙舌兰酒信息素荡漾开来,骆从野又道:“离近一点,我告诉你。”
  白鹤庭没有动。
  但骆从野看到了,他情不自禁地深吸了一口气。
  木椅“吱扭”一声挪动了些位置。
  一双干裂的唇瓣一触即分地蹭过了白鹤庭的嘴唇。
  亲吻,是对喜欢的人才能做的事。骆从野又摔回到椅子里,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很轻松地笑了。
  但白鹤庭仍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他以为他可以将骆从野推到乌尔丹人那一边。但他失败了。骆从野的眼中只剩一滩没有波澜的死水,看不到一丝对生的渴望。
  这固执的Alpha放弃了。他用性命证明了自己的忠诚,也践行了自己的诺言——“我如果标记了一个Omega,死都要和他死在一起。”
  白鹤庭握紧手中匕首,视线缓缓扫过他伤痕累累的身体,最后停在了他的腹部。
  骆从野的脖颈猛地暴起了青筋——
  他此前所受都是划伤,这一刀却是垂直捅了进去。“谁都不许把这把匕首拔出来,就让他这么受着。”白鹤庭松开刀柄,歪过一点头,看向一直蹲在脚边没有离开的Alpha。那Alpha低垂着头,一手按着托盘,另一手紧压着贴在后颈上的抑制贴,后背在急促的呼吸中一起一伏。
  他又看回来,骆从野已经在剧痛中昏厥了过去。
  “传下去。”白鹤庭的喉咙干得发涩,虚脱似的闭了闭眼,“这罪人的绞刑提前了,明日上午执行。”
 
 
第66章 
  “您还好吗?”
  白鹤庭挪开捂在嘴上的手,冲身后人摆手道:“没事。”
  自角斗场庆典后,这是他第一次进到骆从野在家仆楼里的住处。这间房没有窗子,白天也如夜一般昏黑,他在桌上捡起点火工具,点燃了曾被自己吹灭过的那半支蜡烛。
  房间里还保持着二人一同离开时的模样,那张被他抓皱的纸张正明晃晃地摆在桌上。
  空气里的龙舌兰酒信息素却已经消散得一干二净。
  苏幸川合上房门,将尾随在他们身后的卫兵关在门外,用很低的声音说:“我听人说,陛下为您找到了合适的医生。”
  白鹤庭伸出手,尝试把那张写有自己名字的纸捋平,但也只比刚才平整了一点。
  他今日收到了国王的亲笔信,召他明日进宫。这是加冕仪式结束后白嘉树首次单独召见他,骆从野被乌尔丹人救走一事令白嘉树勃然大怒,没有人在加冕仪式上见过脸色差成那样的王。
  苏幸川道:“骆从野是在我们这里被人救走的,他恐怕会降罪于您。”
  白鹤庭还在执着地压那张纸:“怪我什么?我的手下全被他软禁了,守在地牢里的都是他的人,失职的也都是他的人。”
  骆从野被救走那日,白鹤庭曾在地牢中发了一顿脾气,当晚又称心情不佳要出门夜猎,将军府内近一半的守卫都陪同他一起去了猎场。
  虽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他与骆从野被救走一事有关,但时间上的巧合很难不引人遐想。
  他这心不在焉的模样令苏幸川更加忧虑,忍不住提醒道:“如今他的身份变了,怪罪一个人已经不再需要什么理由。”
  两人的地位差距已与从前大不相同,白鹤庭心里清楚得很,但他疲于思考这些头疼事,只应付了一句:“我顺着他的意就是了。”
  他抬手揉了把脸,又把那只手放于面前,摊开了手心。
  他怔怔道:“我的手上,有他血的味道。”
  距离骆从野被救走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月,白鹤庭的手上不可能还残留着骆从野的信息素,他所闻到的大约只是在标记影响下与龙舌兰酒交融的冷杉味道,但苏幸川没有反驳,只说:“我喊人给您接净手的水来。”
  白鹤庭摇了摇头:“不用了。这个味道,能让我舒服一点。”
  那张纸每每被压平,又很快再次皱起,他放弃了与那纸较劲,低声问:“苏先生,你说,他死了吗?”
  苏幸川道:“他身上没有致命伤。他是个年轻的Alpha,那点皮肉伤很快就会愈合的。”
  白鹤庭抿紧唇,沉默地回忆着自己刺向骆从野的最后一刀。
  腹部是既安全又脆弱的位置,下刀的位置与角度稍错一点,人就有可能有性命之忧。
  可落那一刀的时候他手抖了。
  他不确定自己有没有伤到骆从野的脏器。
  如果时光倒流回那个雨后的清晨,他一定让骆从野毫无痛苦地死在自己怀里。
  “我是不是做错了。”白鹤庭喃喃地问。
  “如果您不那么做,那他之前所受的苦就全都白受了,所有的努力也都会功亏一篑。”苏幸川安慰道,“不要责怪自己,被您这样强大的人爱着,他已经很幸福了。”
  “爱?”白鹤庭转过头来,愣愣地看着苏幸川。
  爱,这个词,在那个被柔光笼罩的清晨,骆从野曾对他说过许多遍。
  他还记得他说“我爱你”时的语气。
  他的嗓音很柔软,有一些沙哑,但字字清晰。
  他还记得他严肃的脸,专注的眼神,和怀抱里的温度。
  骆从野是第一个对他说爱的人。
  白鹤庭用双手撑住桌面,缓缓垂下头,迷茫道:“什么是爱?”好容易捋平一点的纸又叫他抓皱了,“我爱他吗?”
  从十一岁到二十八岁,苏幸川亲眼看着白鹤庭由一个倔强孤僻的少年,成长为一位无坚不摧的将领,但他从未见过他这般彷徨。
  他甚至觉得,此时若吹来一阵风,白鹤庭便要散到那风里去了。
  苏幸川慢慢地叹出了一口气。
  “爱就是,”他轻声道,“滴落在您名字上的那滴眼泪。”
  白鹤庭一怔,猛地看向自己手下的那张棕色纸。
  黑色墨迹已经晕开了一点。那滴泪落在纸上,像他名字上面的一块伤疤。
  他还未来得及反应,另一滴泪也坠了下来。
  白鹤庭抬手抹了一把脸,为自己的脆弱而感到羞愧。他突然意识到,距离自己上一次落泪才过去没多久。
  上一次也在这里。他想起了那片漆黑,也想起了那个意乱情迷的吻。
  他强迫自己收回思绪,在几张空白纸张下面找到了一个巴掌大的亚麻布袋,又在布袋中发现了一颗圆滚滚的珍珠。
  是他从南方带回来的那一颗。
  白鹤庭扬了扬唇角。
  这大约就是骆从野遗憾带不走的东西。
  布袋下面则是一本书。他取过那书翻了翻,惊讶地发现,那书竟是一本外国诗词的手抄本。
  才翻了几页,一张夹在书中的纸便出现在了视野里。
  这张纸曾被他团成了一个纸球,如今倒被压得平平整整,上面写着——“你站在那儿做什么。”
  但他的视线没有在自己的笔迹上过多停留,很快被那一页的一首诗词吸引走了全部注意力。
  那是一首他很熟悉的诗,有人在这首诗上搞了破坏——“嘉树鹤庭宽”的“嘉树”二字被人用黑色墨水涂掉了。
  “幼稚。”
  白鹤庭摸了摸那块干涸的墨,轻轻地笑了。
  “所以,他才不喜欢这个名字。”
 
 
第67章 
  不自觉地,白鹤庭向后退了一步。
  他看到骆从野翻开那本诗集,一脸不高兴地划掉两个字,待墨汁风干后,又把那张被团成过球的纸展开,压平,夹进了书里。
  他还看到骆从野从衣袋中掏出一颗雪白圆润的珍珠,小心翼翼地收入到一个材质低劣却崭新干净的布袋里。
  他甚至听到了一声像风一样的轻唤,沙沙的声音温柔地擦过了他的耳膜。
  “我爱你。”
  他的嘴唇还留有那个吻的触感,那个带着决绝意味的,蜻蜓点水的吻。
  骆从野给了他一个吻,他却还了骆从野一刀。
  白鹤庭的身形忽然晃了两下,苏幸川连忙向前几步,及时扶住了他的胳膊。
  “您真的没事吗?”老管家的面色已经带上了焦虑。
  白鹤庭一手捂着嘴,另一手冲苏幸川摆了摆:“胃口不大舒服,大概是吃坏……”
  他话没说完,胃中一阵翻涌,不由得躬背埋头,作势要吐。
  他用力呕了几回,长长的眼睫挂满了生理性眼泪,却什么都没能吐出来。
  苏幸川忧心忡忡地替他顺了顺背:“这几日您都没吃过什么东西,怎么可能吃坏?”又扶着他在床边坐下,说,“我叫人弄点温热的食物来。”
  听闻此言,白鹤庭的胸口又激起一股呕意,他再度干呕了几下,皱着眉制止了苏幸川:“我不想吃。”
  说罢,将后脑贴上墙壁,倚靠着墙闭目休息了片刻,待反胃的不适感稍微缓解,才道:“你让我休息一会儿。”
  苏幸川与他一同安静了下来。
  房间里静得只听得到白鹤庭刻意拉长的呼吸。
  过了好一会儿,苏幸川突然问:“这反胃的感觉,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白鹤庭粗略地回忆了一番,倦怠地答:“两三天前吧。”
  苏幸川又丢出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您上一次发热是什么时候?”
  白鹤庭蓦地睁开了眼。
  他几乎都要忘记了发情期这件事。上一次发情期正是角斗场庆典前的那几日,大约是两个月前。
  依旧是在这里。
  他张了张嘴,半晌都没有说出话来,末了,垂着眼道:“是我最近太累了。”
  苏幸川这次沉默的时间更久了。
  “嗯。”他低声道,“也许就像您说的,您最近太累了,所以胃口不太舒服。”
  白鹤庭也陷入了沉默。
  他们两人都心知肚明,那只是一句安慰的说辞。
  “就算真的……”苏幸川顿了顿,把后半句话咽进了肚子里。
  他谨慎地朝房门处看了一眼,用更低的声音说:“等您做完标记清洗手术,它自然就没了。”
  白鹤庭脸上挂满了吃惊之色:“为什么?”
  踏实可靠的管家先生这回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白鹤庭无意识地用手覆上自己平坦的小腹,想明白了苏幸川想要表达的意思。
  Omega的身体里如果没有Alpha父亲的信息素,胎儿几乎难以成活。标记清洗虽然危险,却也比堕胎的风险要小上许多。
  苏幸川望着他再度红起来的眼,继续道:“陛下已经在全国范围内悬赏通缉了他,不论他是死是活,您都不可能再与他相见了。”他耐心劝道,“不要拒绝陛下为您安排的手术,他既然想与您成婚,那一定会为您找到最优秀的医生。没有Alpha陪在身边,一个Omega独自孕育一个孩子太过艰难,更何况……”
  他的话只说到这里,可白鹤庭在心里替他补全了剩下的话。
  更何况,这个国家不可能容得下裴家的后代。
  苏幸川轻声道:“孩子在腹中夭折是很寻常的事情,您还年轻,未来会有很多孩子。”
  他的话逐渐化作了耳边的一阵蜂鸣,白鹤庭打断了他:“苏先生,我想休息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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