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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火(近代现代)——盈尘

时间:2024-07-27 08:19:30  作者:盈尘
  “冲洗吧。”白鹤庭不自然地弯下脖颈,躲开了他的手。
  骆从野在出水口处接了盆清水,一边替他冲洗头发,一边递出了准备好的说辞:“今天清晨,我去找了一趟周医生。”
  白鹤庭闭着眼“嗯”了一声。
  “得知您抑制剂失效,他表现得很吃惊,看起来……”骆从野平静道,“不像是装出来的。”
  白鹤庭这回没接话。
  骆从野等了一会儿,又继续说:“您在南方身体状况不佳却没有告诉他,他应该已经明白,自己失去了您的信任。保险起见,还是让邱副官为您另寻一位新医生吧。”
  白鹤庭还是没有开口。
  他的直觉向来敏锐,但在周承北的事情上,他总是三番五次地自我怀疑。
  直到此刻,他依然无法确定,自己对骆从野的质疑是不是辜负了他的忠诚。
  二人再无言语,白鹤庭在水中静静泡了一会儿,待明亮的日光透过高处小窗倾泻到浴池之中,才从水里站起身来。
  水流顺着他平直的宽肩滑至后背,在后腰的腰窝处驻留一瞬,又沿着翘臀流向两条笔直的长腿,最后在池中溅起哗啦啦的声响。
  他刚踏出浴池,便被一条厚实的大毛巾裹住了身体。
  骆从野给他擦干水,又从一旁拿起他的衣服。内衣,长裤,紧身外衣,他逐件帮白鹤庭穿好,而后单膝跪地,拿起了手边的一只靴子。
  “右脚。”他提醒道。
  白鹤庭扶着他的肩膀抬起了右脚。
  骆从野给他穿好靴子,将整理得服服帖帖的裤腿塞进靴筒,又去拿另一只鞋。
  “苏幸川就教了你这个?”白鹤庭用鞋尖踢了踢他两腿之间,冷嗤了一声,“他有没有跟你说过,这种情况是要挨打的?”
  “您打吧。”骆从野语气冷肃,垂着头道,“您这副模样,我做不到心无杂念。”
  白鹤庭一愣。
  又顶嘴。
  他抬脚就要往骆从野腿间踢,但被对方眼明手快地截断了动作。
  骆从野将那只脚握在手中,抬起了头。
  “您别招我。”他脱口而出。
  “你再说一遍?”白鹤庭大吃一惊。
  刚才那话确实过于冒犯,骆从野深吸一口气,闷不吭声地给他穿好靴子,又扶着自己的膝盖站起身,伸手去拿他的丝绸外袍。
  白鹤庭打量着他为自己穿衣时的凝重眉眼,冷声道:“看来,我真是把你给惯坏了。”
  这话音刚落,腰间绑带倏地一紧,白鹤庭被勒得身子一晃,后腰同时被一只手用力按住。
  他还未反应过来,骆从野已经松开了这个强势、短暂且意味不明的拥抱。
  “给您穿好了。”他将毛巾从地上拾起,又恢复了谦卑恭顺的顺从模样,“邱副官应该已经到了,我去叫他进来。”
  说完,快步走出了浴室。
  他实在不敢再回应白鹤庭的视线。
  直到此刻,他依然无法确定,自己是不是做了一个正确的选择。
  昨夜他几乎没能入睡,天还未亮,便敲开了周承北的房门。
  周承北似乎早有预料,安静地听完他的质问,没有承认,却也没有否认,只是微笑着反问了他一句:“如果当时他的抑制剂无效,你是不是会跟着他一起走?”
  骆从野愣住了。
  他忽然明白了一件事——周承北的目标一直都很明确,他不在乎白鹤庭的死活,也不怕自己将他出卖。
  或者说,他很自信,他深信自己不会将他出卖。
  骆从野颓丧地吐出一口气。
  “你们到底想要我做什么。”他低声问。
  周承北再次回答他:“跟我回家。”
  “除了这个。”骆从野摇了摇头,“你处心积虑地混进这里,不可能只是为了接我回乌尔丹。”
  “乌尔丹?”
  听到这话,周承北干涩地笑出声来。
  待笑够了,他用几声清咳清了清嗓子:“乌尔丹早就回不去了,你不会想知道那里现在是什么模样。”
  在天明前的黑暗里,骆从野抬头望向男人出声的方向,手也无意识地攥成了拳。
  “我处心积虑地混进这里,确实还有点儿别的任务。”周承北收起玩世不恭的态度,压低声音道,“有些事业,需要一点信仰来支撑。”
  “信仰?”骆从野涩声问。
  “其实也不需要你做什么。”周承北的语气又轻松下来,“只不过……一支坚定的队伍,需要一个精神领袖。”
  骆从野沉默了。
  这长久的静峙一直持续到早起的鸟儿开始叽叽喳喳地叫,门外也有了家仆活动的声响。
  周承北打了个哈欠。
  他摸着黑走到床前,一屁股坐下,刚准备送客,骆从野却突兀地开了口。
  “但,你不许再做任何威胁到将军安危的事。”
  “什么意思。”周承北在黑暗里看着他笑,“有一天他与我兵戎相见,我还得任他宰割啊?”
  “我就这一个要求。”骆从野把手摸上门环,一字一顿道,“你不同意,一切免谈。”
  “你是领袖,”周承北瘪了瘪嘴,“你说得算。”
  骆从野默然须臾,最后什么都没说,拉开了房门。
  “裴焱。”周承北突然喊住了他。
  他声音极低,但骆从野还是仓皇地合紧了门。
  “你是不是嫌咱俩命长?”
  周承北没理会他语气里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敌意。
  “你应该知道。”他温声道,“不管你答不答应,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那个跟在我屁股后面的小不点儿。”
  说完,像是回忆起了什么,又弯起眉眼轻声笑了笑:“我也永远是那个,带着你们骑马爬树的乘舟哥哥。”
 
 
第39章 
  与前一任教皇不同,温衍的日常出行并不铺张,衣着也一向低调。今日的他穿了件略显宽松的纯白长袍,从远处看,像一捧圣洁无暇的雪。
  议事大厅中并排摆放着两台红木座椅,椅面用金色绸缎包裹着厚实软糯的羊毛绒,待温衍在其中一把椅子上落了座,白逸才在另一把椅子上坐了下来。
  距离上一次教皇与国王会面已经过去将近两年,白逸王位的合法性虽由上一任教皇授予,但温衍与他依旧不该是平起平坐的地位。可世人皆知,教皇大人为人谦逊温和,不会计较这些礼节上的细枝末节。
  温衍确实没有责备白逸宫廷的失礼。他认真理好自己的长袍下摆,在座椅上坐正,冲在场的诸位含笑道:“你们不必在意我,讨论你们的便是,这种场合,我本不应该参与的。”
  教皇今日突然来访,心思昭然若揭,但白逸自然不会戳穿,只摆了摆手示意郑云尚继续。
  郑云尚看了温衍一眼,接着之前的话头继续往下讲:“Omega被侵犯的事件屡屡发生,这次造成的影响又太过恶劣,如果不能得到妥善处置,一定会引起更多民众——尤其是Omega的不满,甚至会进一步激起Omega的反叛情绪……”
  “所以,”白鹤庭打断道,“一个Omega死于强奸,妥善处置的方式就是将所有处于发*期的Omega禁足,大法官是这个意思吗?”
  他用词直接,甚至有些粗鄙,大厅中顿时响起了窃窃私语。
  “将军的这种说法未免有些断章取义。”郑云尚正色道,“平民Omega本就缺少庇护,对于处于不适期的他们来说,不让他们出入公共场合,是对他们的一种保护。”
  不适期。
  用词倒是文雅。
  白鹤庭的嘴角勾起一点嘲弄的笑意,将话题引向了别处:“对了,我听说,那个死掉的Omega,其实是那位Alpha神父的情人。”
  此话一出,在场的几位主教瞬间变了脸色,温衍的俊眉也微微敛起。
  “荒唐!”其中一位主教立刻扬声反驳,“请您注意言辞,那位Omega明明只是一位普通的信徒!”
  另一位也急匆匆地解释:“没错,谁都没想到他会在告解室里进入发*期。这件事对双方而言都是悲剧,那位神父的名誉也因此蒙受了重大损失。”他说到此处,语气终于冷静了一点,“将军作为Omega,在此事上观点难免偏颇,但请不要拿道听途说的谣言来落井下石。”
  白鹤庭漫不经心地“哦”了一声。
  刚才那话他还真不是道听途说。
  他是信口开河。
  那死去的Omega确实是位普通信徒,但他同时也是一位男爵的情人。如今教会的土地与财富日益膨胀,早就影响到了贵族们的利益,自己的人横死在教会的地盘,那男爵便想借机把事情闹大,要求教会给公众一个说法。
  可教会前脚刚对那神父进行了惩戒,后脚郑云尚便提出了这项新法案——禁止平民Omega在发*期出入公共场合。
  这法案一旦实行,等于变相承认该事的主要罪责依旧在那Omega身上。
  “既然你们觉得我断章取义,道听途说,还观点偏颇。”白鹤庭泰然自若道,“那不如把一切交给大法官,让他来替我们查明事情的真相。”
  “将军。”郑云尚小声提醒他,“我并没有权限审判主的仆人。”
  “谁让你审判那神父了?”白鹤庭瞥了他一眼,“我呢,还道听途说了点儿别的。”
  他顿了顿,继续道:“据说,神父们包养情人在民间根本不是秘密,有的甚至还包养了好几个。那些传言中的情人总是可以审判的吧?看看他们是犯了说谎的罪,还是犯了与人私通的罪。”
  郑云尚的面容肉眼可见地严峻起来,白鹤庭又道:“我的人恰好搜集到了一些人证和物证,大法官不妨随我去看看。”
  待他把这段话全部说完,白逸才缓缓转过脸,看着温衍道:“确有此事?”
  这便是明知故问了。
  教会的腐化乱象并非新闻,只是贵族们也好不到哪儿去,彼此一直都心照不宣。温衍没想到这个话题会被一桩丑闻搬上台面,他安静了一会儿,才冲白逸道:“此事若是真的,那便是对主的亵渎。待我回去仔细查明此事,一定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
  说完,又话音一转:“但是,这一年来,Omega惹出了不少麻烦,也是事实。”
  他从座椅上站起身,款款走向厅中,最后站在了白鹤庭面前。
  “我也听说了一些事情。”他仰脸看着白鹤庭,讲话时的语气轻柔缓慢,“去年冬天,是你带兵平息了南方的Omega暴乱。”
  白鹤庭没有回答。
  他目中无人,且毫无礼数,但温衍也未恼怒,甚至还笑了笑:“我还听说,你不信教。”又问,“为什么?”
  白鹤庭比他高出接近半头,却连头都没有低,只是淡淡地垂眼回视。
  片刻后,才答:“教皇大人没有上过战场吧。在西里教的教义中,杀人是罪孽深重到要下地狱之事。”
  说完,又移开眼,视线回归正前方,仿佛眼前人不存在似的:“打仗是免不了要见血的,我担心自己会因为信了教,而在敌人面前畏首畏尾。”
  温衍叹息了一声。
  “看来,你对教义的理解也有些偏颇啊。”但他的话音依旧温和,“但没关系,主是宽容的,信或是不信,都是个人选择,大家能对自己的选择负责就好。”
  说罢,又朝边上踏出了一步,看着眼前人问:“我听驻军的主教说,乌尔丹的乱子持续很久了,前线的将士们都挺辛苦的吧?”
  邵城垂着头,彬彬有礼道:“职责所在,谈不上辛苦不辛苦。感谢教宗大人惦念。”
  温衍轻轻叹了口气:“打仗这种事情,既劳民,又伤财,天下若能一直太平,该多好啊。”
  这捧白雪踱着步,慢悠悠地回到座椅前,再次屈膝坐下。
  “差点忘了。”他忽然转过头,看着白逸道,“这次我也不是空手来的。”
  白逸的脸色微微一变。
  “去年我们从信徒手中筹得了一些善款,教会支出又用不了那么多。”温衍淡笑道,“希望能够填补一些军费的空缺。”
  白逸愈发沉默,没有接话。
  善款这个说法其实不太准确,如今教会手握超过三分之一的国土,土地租金才是他们的收入大头。
  “我还带了些修道院酿造的葡萄酒和蜂蜜酒来。”温衍倒也没等他接话,不疾不徐地径自往下说,“教会内部的问题我自会解决,但要不要对发*期的Omega进行管理,还请你三思而后行。”
  他望着白逸逐渐阴沉的面容,眸中盛满了真诚:“毕竟,没什么政权能经得起无休止的战乱。再者,如果大家过得都不好,那我这里能筹到的善款,自然也没有多少了。”
 
 
第40章 
  温衍做事可谓雷厉风行,仅用三天,教会内部就经历了一场血雨腥风的大清洗。一旦被查出与人有不洁关系,不论这神职人员的级别高低,一律开除教籍。
  与此同时,平民Omega在发情期不允许外出的法令也正式施行。
  白嘉树坐在长桌另一头,终于忍不住出了声:“是这剑舞不好看,还是饭菜不合你的胃口?”
  这晚宴是他特地为白鹤庭补办的接风宴,席上都是白鹤庭喜欢的菜式,他顾虑到白鹤庭不爱与人打交道,一个外人都没请。可白鹤庭自入座开始便是一脸的兴味索然,这一桌珍馐美馔,碰都没碰几下。
  白嘉树虽不关心政务,但对前几日御前会议上发生的乱子也略有耳闻,安慰道:“那条新法案针对的只是平民,你又不会受到什么限制。”
  白鹤庭懒得解释,没有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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