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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突破到一百四以上的同学，那是华京一中的宝，高二3班暂时没有。
温竹一路听着他们叽叽喳喳地挪下楼，身边是表情淡淡的江司洛。
不做课间操，高二3班也不能在榕树根底下躲着乘凉了。
全校所有年级全都站在宽阔的升旗广场上。
女生在前，男生在后，每个班级只列一个长队，接受着烈日的暴晒。
今日的太阳格外火辣，灼热的阳光照到敞亮的不锈钢旗杆上折射着刺眼的光，3班刚好在那个折射范围内，大家不由地眯起了眼睛。
好在升旗仪式比课间操的时间还短。
一结束就解散，前后花不到十分钟，校领导倒也不会占用这个紧凑的时间去发表若人嫌的讲话。
大家一哄而散，全赶回教室里吹空调。
高二3班的空调自从周日下午维修好之后，大家就又过上了有空调的日子，头顶的风扇也不会再开到最猛了。
想想上一周那风速，发张卷子下来要是不拿书本压着，转头你就不知道它飞去哪里了。
在这热如酷暑的天气里，开五档只是风扇的极限，而不是3班同学选择的极限。
进入凉爽的教室，大家心都没那么燥热了。
温竹修正好自己的卷子，刚准备收拾起来，桌面就被曲起的指骨轻敲了一下。
温竹目光从那只修长白皙的手往上移，与镜片下那双清冷的眸子对上。
“怎么了？” 温竹开口问。
“能拜读一下温同学的作文吗？” 江司洛目光落在他卷子上，挑眉示意。
温竹一顿。
有点意外地扫了他一眼，然后就将卷子抽出来给他：“你看吧。”
他却在心里小声嘀咕：看就看，乱用什么敬语呢。
搞得他有点不好意思。
江司洛接了过来，直接翻到后面的作文，上面赫然打了一个58的分数。
在作文末端，有孙老师用红笔写的一行评语：
主题鲜明，运用了丰富的象征手法！
江司洛一字不漏全部看完，临到上课前才将卷子还给温竹，勾唇一笑：“写的真好。”
温竹尴尬一笑：“呃...还好。”
被同学看到自己所写的东西和被老师看到的直观感受是完全不一样的，就好像被剥掉了一层衣服，温竹莫名觉得脸颊有点热，他快速抓过卷子塞进桌子里。
完了还轻咳一声，试图遮掩自己的尴尬感。
温同学的不自在被江司洛尽收眼底，他慢条斯理地抽出化学课本，等待上课。
第32章 变态
华京一中的老师改卷速度真的挺快，温竹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周日加班了。
反正上一科发一科的。
后面的数学课，更是不用老师自己拿卷子，数学课代表在上课前就直接去办公室拿回来了。
温竹看到江司洛的卷子分数后。
再一次陷入怀疑的深渊而不能自拔。
温竹：“......”
到底是谁变态啊？
哪有人每次数学都是满分的？
而且，其他同学对于他考满分这事一点都不惊讶，看似早已见怪不怪了，大家看试卷上那150分活像看90分一样波澜不惊。
许是温竹的微表情着实很好笑，转头抓着江司洛卷子对答案的杜同学看见后，都忍不住笑了。
杜泽：“是不是觉得洛哥简直是个变态？”
温竹老实地点点头，鼻腔里麻木无力地 “嗯” 了一声，连话都不想说了。
这已经是第几次了？
哦，第三次了，还是连续的。
他突然觉得和江司洛同桌其实挺有压力的。
看着温竹被打击到的神情，杜泽笑得更大声了，安慰道：“这有什么啊，他数学要是没满分，那才是意外呢，这些卷子压根就难不倒他，他这变态连去参加IMO都是满分的。”
温竹撑着下巴：“哦...嗯？你说什么？？？”
刚刚还蔫儿吧唧的人突然噌地坐直了，瞬间瞪大眼睛。
他刚刚听到了什么玩意儿？
什么满分？
对于温竹的反应杜泽丝毫不意外，他没任何不耐烦地再次解释：
“我说他去参加IMO国际数学奥林匹克竞赛都是以满分的成绩拿的金奖，还有，他高二第一个学期就获得了保送顶尖学府华京大学的资格，牛逼不？”
温竹瞳孔紧缩，好半晌才呢喃出声：“...变态。”
难怪每次考试都是满分，温竹垮着肩膀，脸上精彩纷呈。
“你不知道吗？ ” 杜泽后知后觉，尾调都拉长了，“哦~ 你刚来不久，不知道这事儿也正常。”
不顾温竹那越来越麻木的脸。
杜泽兴致勃勃地给温竹科普江同学的光荣事迹。
原来江大校草去年11月份就去参加了全国数学联赛，获得了省第一的金牌。
之后江大校草又以全国第一名成绩进入国家集训队，直接保送了华京大学。
在天才云集的国家集训队，经过两轮激烈的角逐后，江大校草在60名的国家集训队员中脱颖而出，入选了国家队。
今年的7月份与其他五名国家队队员，一起出征国际数学奥林匹克赛场并以满分成绩斩获金牌。
“......而且洛哥还是云城市历史上第一位高一年级就入选IMO国家队还牛逼地拿了金牌回来的学生。”
“......其实当时咱们学校进入国家集训队的就三人，除了洛哥，另外两个都是高二高三的学长，不过最后只有洛哥入选了国家队。”
杜泽说累了咕噜噜喝了一口水后又继续，他点点桌面上的卷子。
“所以这些卷子对他而言是没有任何挑战性的。”
“这么说吧，同年级的其他班可能会存在某道题都不懂解，都不知道答案的情况，但咱们高二3班，只要洛哥在，那就是一个行走的参考答案。”
温竹早已经趴在桌子上了。
下巴搁在手臂上，已经不想发表任何想法了。
早已经被打击得云淡风轻的杜泽笑得贱兮兮的：“怎么样？是不是突然发现你同桌好厉害？”
温竹：“......嗯，厉害。”
又牛逼，又低调。
杜泽笑嘻嘻地安慰道：“看开点，看开点，我们都已经被打击得习惯了。”
江司洛回来后，就看见蔫厌厌的温同学，那双清透眸子看他的眼神是格外的复杂，这还是江司洛第一次看到他露出这样的神情。
“怎么了你？”
“......你暂时不要跟我说话，让我缓缓。”
温竹扭过头。
用后脑勺对着他。
杜泽简直笑死了：“哈哈哈，给孩子一点时间适应一下，他被你个变态打击到了，我刚刚跟他说了你参加IMO和保送的事情。”
温竹侧趴在桌面上，整个人有点颓颓的。
但是还不忘看自己做错的数学题，只是一时半会儿想不到解题思路。
温竹这次周考数学考了140分，第十二题的多项选择题他只拿了两分，最后一道大题扣了七分。
江司洛看了眼温同学毛茸茸的后脑勺，许是他刚刚用手摸过自己的后脖子，那一撮小小的发尾尖顶端，有几根头发往旁边翘了起来。
目光移到他的数学卷子上，大题最后一问没做对，被老师打了个“-7”。
还有三分错哪了？
就在温竹又推翻了一个解题思路时，一张稿纸放在了他的卷子上，刚好盖住他做错的题目上。
稿纸上很简洁地写了三行字，是很常见的连笔行楷字体，行云流水又锋芒毕露。
温竹扫了一眼，眸子就逐渐亮起来了，这是他做错那道题的公式和解题思路......
温竹也不趴着桌子了。
他缓缓地坐直了身体，转头看向江司洛，然后听见江司洛说：
“缓过来了吗？”
温竹闻言抿了抿唇，又觉得方才自己的举动有点儿幼稚，他脸颊有点发热，轻咳一声：
“嗯。”
江司洛推了推鼻梁上的银框眼镜，看向他的卷子。
“还有三分哪丢的？”
温竹眨了眨眼，反应过来立马将卷子掀了过来：“第十二题，我只选了一个选项，其他的不确定保险起见就都没选。”
江司洛只是简单地扫了一眼题目，就在草稿纸上一边写，一边给温竹讲解。
到了下午。
周考所有学科卷子的成绩都已经统计完了，班级和年级排名也都出来了。
江司洛，班级排名第一，年级排名第一。
温竹，班级排名第八，年级排名第三十九。
因为落下两个多单元的英语课程，温竹的英语考得并不好，只考了120分，在3班已经是倒数第十了。
当天晚上，温竹就被孙老师喊去了办公室。
第33章 身高
“对于自己这次周考，感觉如何？”
孙老师喝了一口保温瓶里面的枸杞茶，抬眼看向安静站在一旁的温竹，眼里眸光很平静，倒是没有任何生气的迹象。
温竹抿了一下唇，还是老实回答：“考得不怎么好。”
平心而论，他以往的考试排名从未这么低过，即便早已做了心理准备，可当真正看到自己的周考名次后，心里还是会难免咯噔了一下。
看着温竹扳直的腰身，孙老师笑了一下，她拿起放在桌面上那张成绩单。
“那也知道自己哪里考得不好了吧？”
温竹点头：“嗯，知道。”
他视线扫过桌面角落那盆长满刺的硕大仙人球，又飞快收了回来。
孙老师带着笑意开口：“语文你这次还是考得不错的，班级第二，年级第五，作文写得很不错，老师得表扬一下你。”
此时的孙老师，又让温竹想起他刚来那天见到的笑眯眯和气面容。
只是这些天上课被骂多了，温竹总觉得有点儿不真实，整个人也下意识地站得直直的，眼神没敢乱瞟了。
“除了语文，数学还有物化生都考得不错，就是...英语这次考得不太理想。”
温竹点点头。
白天课程紧作业也多，他并不能把所有的时间都放在英语上，他落下两个多单元的课程，接近半本书的内容，知识点全只能粗略扫一遍，记得并不牢固。
“我问过你们桑老师，她说应该是你落下太多的课程导致的，这次周考的内容很多都是你没有学过的。”
孙老师放下成绩单，看向目光澄澈的安静少年。
“老师希望下次考试，能看到你的进步，做得到吗？”
温竹点头应了一声。
桑老师搂着一本教案坐在对角的办公桌，显然刚刚进来就听到了他们的聊天，她笑着看了过来。
“那你英语下次准备进步多少分？来，跟老师讲讲。”
温竹：“......”
同时被两个看似温柔和气实则内里反差极大的老师盯着，温竹喉咙滚动，他眨了下眼睛，脑瓜子飞快运转。
说少了怕御姐不满意，说多了怕给自己挖坑。
然后温同学个小机灵鬼选了个折中的分数：“...呃...不低于班级平均分？” 说完他还小心翼翼地观察御姐脸上的神色。
这次周考高二3班的英语平均分是129分，也就是说温竹一周时间得进步十分左右。
许是还处在新手保护期，御姐最后也没有为难他。
立了flag的温同学，晚自习下课了也还待在教室里学习英语。
教室里只剩下十来个人，他同桌也没走，只是双腿岔开靠在椅子上，戳着手机玩了一会又开始做题。
随着时间往后推移，慢慢地又只剩下角落里的两人。
窗外的榕树藏在夜色里，葱茏繁茂，影影绰绰。
窗内，穿着蓝白校服的两个少年并肩而坐，徜徉于知识的海洋里。
温竹回到宿舍后，看见自己的桌子上放着一套衣服。
他刚想开口问，杜泽就比他快了一步。
“回来啦，对了你桌子上的这套球衣是周之函借你的，明晚不是要开始打篮赛了吗，你就先穿着他的，反正他也不打。”
他们班的球服是上个学期就已经定好了的，男生都爱打球，即便不上场，很多男生也会定一套球服。
“好，周之函他人呢？” 温竹想跟他道谢。
“他刚跑下楼去拿快递了，你上来没有碰见他吗？”
温竹摇了摇头：“没有。”
放下背包，温竹就去刷牙洗脸了。
刚进来，一间浴室门就打开了，顾翔拿着一个装衣服的盆子，一身水汽从浴室里出来。
“回来了。”
温竹挤着牙膏：“嗯，刚回。”
洗漱台上有一块很大的镜子，温竹一边牙刷一边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以及搓得泡沫乱飞的顾翔。
“顾翔你多高啊？” 温竹声音含糊地问道。
“我现在184啊，前段时间刚测的。” 顾翔打开水龙头哗啦啦地冲洗着盆里的衣服。
“你们校队的是不是身高都180以上的啊？” 班长卓杨和他同桌都好高，目测都是180以上。
“唔…差不多都是，不过也有个别身高没一米八但是球技很好。咱们班几个身高都差不多，我跟洛哥身高一样，卓班就低一点，181。”
说完顾翔看了一眼温竹，估算道：“你身高应该没178吧？”
青春期的男生对于自己的身高很是关注，温竹就是，他一直期待自己能长到一米八的那天。
“我176现在。” 完了他又多加一句，“我还能长的。”
顾翔爽朗地笑起来：“咱们才高二，长肯定还是能长的。” 只是没之前窜得这么快。
两人又聊了两句，周之函就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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