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的观众席坐着的观众,一大半都是他们的粉丝,
在拿下冠军的那一刻,全场哗然,高声呼唤Hawk的名字,响彻了整个场馆。
经久不歇。
只是醒来后,心里的空荡感迟迟没有消失。
微信多了两条新消息,是六个小时前发来的。
席燃:“检查结束后,我去楼下散步了,后面有个花园空气还不错,回来后又吃了一大堆药,一直睡到现在,今天很顺利,不用担心。”
第二条是两分钟后。
席燃:“这个点你应该睡了吧,晚安。”
很平常的报备,甚至没有多少逻辑,想到哪里就说到哪里。
谢星洲能从这些文字里看出来席燃的状态很差。
昨天都是发语音过来,今天没有。
应该也是怕谢星洲听到声音后担心。
他看了眼时间,打了个视频电话过去,响了两声就被挂断了。
席燃:“我在洗脸,不太方便接。”
谢星洲咬了下嘴唇,调整好呼吸,点开语音:“我们这边一切顺利,你要好好加油... ...”
摇了摇头,拖进了垃圾桶里,又发了一条:“Hawk一切都好,你不用惦记,我们等你康复... ...”
还是删除了,就这样说了删,删了说,过了快五分钟谢星洲还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门外是胖子的催促声,谢星洲把手机贴近嘴唇,轻声说:“我很想你。”
他放下手机,快速收拾好东西出门。
那条微信也早就过了撤回的时间。
席燃一定能收到,也一定会听。
胖子感慨地挂掉手机上的闹钟:“今天十五号了啊。”
今天是席燃做手术的日子,他们没办法去看望,只能把为数不多的时间投入到练习中。
练习结束后已经是晚上了。
谢星洲估摸着手术应该做完了。
给席燃发了好几条微信都石沉大海。
心中的不安一点点扩大。
他第一次违反了季杭的规定。
大半夜悄悄跑出酒店,坐上出租车去找了席燃。
在路上的时候,他接到了唐韵的电话,心里的不安才稍微平复些。
“手术还没有结束,我怕你太担心了,打电话告诉你一声。”
“好,我知道了。”
“医生说他这个手术成功率很高的,你们今天训练也很辛苦吧,不用一直惦记席燃的事情,好好休息,早点睡觉,睡一觉起来肯定能收到席燃的消息,睡眠对现在的你们非常重要,要乖乖听话。”
谢星洲抬眼看着面前的白色大楼,哽咽了一瞬,眨了眨眼睛把那点不值一提的雾气憋了回去。
“谢谢阿姨。”
嘴上答应了,五分钟后,他却出现在了医院的手术室门口。
唐韵原本坐在椅子上,看到他来,一下子站起来疾步走到他面前:“你怎么不听话呢?现在都十二点多了,还不知道手术什么时候会结束,你快点回去睡觉去。”
“我睡不着,我想在这里等他出来。”
哪怕席燃不知道他过来了,但是待在这里总能让他安心一点。
有人陪着,心里的无助感消退不少。
唐韵坐回椅子上,抓着席楠的手。
她现在没有精力去关心谢星洲,浑身都停不下来一直在颤抖。
“没事的。”席楠相比下来更加沉稳,“我们要相信席燃,也要相信医生。”
谢星洲站在墙边,在口袋里摸到了前几天买的那包烟,又在另一个包里摸了摸,摸出来一颗棒棒糖含在嘴巴里。
早就过了睡觉时间,他一点都感受不到困意,眼皮很酸,却完全没有想睡觉的念头。
手术还在继续,门头上的灯光也一直没有熄灭。
胖子他们是后半夜过来的。
几人什么话都没说,站在了谢星洲旁边。
谢星洲笑了笑,把包里的糖分给了手边的三人。
“我们就知道你会偷偷跑出来,给你发消息你也没回。”
听了周蔚的话,他看了眼手机,发现手机关机了,又揣进了包包里。
“还是想来这里陪着他,到是你们,不怕杭爹让你们写检讨吗?他说了比赛期间绝对不能吓跑,要严格按照他给的作息表执行。”
胖子吸了口凉气,刚才谢星洲给他的是薄荷味道的糖,现在他感觉天灵盖都被人掀了起来。
“到时候再说呗,现在担心这些也没用。”
有了大家的陪伴,席燃父母的心里感到了一阵温暖。
席燃的队友都是很好的人,有了他们的陪伴,席燃一定能平安度过难关。
手术室的灯终于在快天亮的时候灭了。
院长带头走了出来,脸上是虚弱的苍白。
“院长,我儿子怎么样了?”
几人连忙围了上去。
院长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喘了两口粗气:“手术很成功,等麻醉药效过去后,他就能醒过来了。”
大家心里提着的那口气终于呼了出来,谢星洲更是当场就掉了眼泪,抓着院长的手不知道说了多少遍谢谢。
麻醉剂量大,加上席燃这段时间频繁做各种检查,身体很疲惫,醒过来的时间根本说不准。
谢星洲看着病床上的人,眼里的泪光并没有消失。
几天不见,席燃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脸上带着呼吸器,病房里的仪器声时不时响起。
他住的是无菌病房,没办法进去,只能在玻璃外面看着。
唐韵恢复了些精神,拍着胖子和周蔚的肩膀说:“行了,现在也知道席燃没事了,你们快点回去吧,别被教练发现你们偷跑出来还一晚上没睡,趁着有时间,回去补个觉。”
十六号是淘汰赛开赛的日子,为了了解对手,他们肯定要到场,不过好在比赛是傍晚开始,还有些时间休息。
胖子点点头:“阿姨,那席燃这边就麻烦你了,要是他醒过来了一定要告诉我们一声。”
“放心吧,快点回去好好休息,我也会帮你们转达对他的关心的。”
三人走了一段路发现谢星洲没跟上,齐齐转身疑惑地看着他。
“我留在这里陪他,我会在比赛开始前赶回去,教练那边也不用替我瞒着,我回去后会自己跟他解释。”他抬眼,苍白的脸上有了笑意。
“你的身体会吃不消的。”唐韵担忧地看着他。
“我可以。”他对胖子他们点点头,目送三人离开后,笑着对唐韵说,“我遇到困难的时候,席燃总是站在我旁边,所以我也想在他遇到困难的时候,成为他的力量。”
唐韵拗不过他,无奈地笑道:“你们两个都一样固执。”
第98章
天边翻起了鱼肚皮热烈的阳光染红了大半边天,看来今天依旧会是个好天气。
暂时进不去病房,谢星洲只能在走廊上待着心里装着事,早午餐都没有吃,身体却完全不会感到饿。
每隔几分钟谢星洲就会焦虑地站起来看一眼病房里的情况看到席燃还紧闭着双眼又会失望地坐回去就这样一遍遍重复了好几次。
唐韵有些看不下去了按着他的肩膀把人按回了座位上:“你好好坐着休息下,你看看你都吃了多少糖了,正餐一点都没碰,先把东西吃了。”
谢星洲有低血糖,身体的需求没有办法忽视吃不下饭就只能靠着糖果里的糖分来补充精力。
“可是我吃不下。”
“你要是不好好吃饭席燃醒过来一定会生气。”唐韵把盒饭递给他“我找了好几家店才买到的糖醋排骨这样总能有点胃口了吧。”
虽然是一次性的塑料饭盒装着,谢星洲却感觉手里的这份饭价值连城比世界上所有的美食都更加珍贵。
在他手里沉甸甸的不光是满当当的米饭,还有唐韵的关心。
就算再怎么没有胃口也逼着自己吃了小半盒。
唐韵放下心来笑着和谢星洲说:“你太瘦了要好好吃饭等全球赛结束后来家里住一段时间,我让阿姨煮点药膳给你调理下身体。”
谢星洲受宠若惊地看着唐韵。
唐韵道:“席燃进手术室前特别开心地告诉我你们在一起了,我也很替你们开心,他还说啊,等你们退役了,要一起开一家网吧,他说了好多关于你的事,但是我都不怎么记得了。”
“洲洲啊,你一直都被席燃坚定地选择着,就像你也在坚定选择他一样。我不懂比赛,但是我懂席燃,他心里一定会因为没有和你一起参加决赛感到失落。”
谢星洲明白她的意思,也明白她想和自己说什么,回应道:“我会好好和他聊聊的。”
医院不是一个聊事情的好地方,况且现在席燃还是躺在无菌病房里,谢星洲进不去。
他放下手里的饭盒,缓慢地走到玻璃窗前。
床上的人脸色苍白,透明面罩里起了一层薄薄的雾气,没过多久又会消失不见。
谢星洲紧紧盯着对方,眼睛酸了都没舍得眨。
病床上的人也许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和心意,指尖轻轻动了动,幅度并不大,一瞬间谢星洲还以为是他眼花了。
等他屏气凝神再看过去的时候,和席燃的目光在空中相遇。
席燃眼中带着笑意,虽然画面还有些模糊,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谢星洲。
他艰难地抬起手,隔空描摹起了谢星洲的轮廓,要不是身体不允许,他一定会把谢星洲一把抱进怀里,对他说一句:“我做到了。”
谢星洲笑着和他招招手,得到回应后才彻底确认席燃能看到他。
悬着的心在这一刻终于落下,松了一口气的舒适感席卷全身,他腿软到下一秒就会一屁股坐在地上,还好及时扶住了墙,才勉强站稳。
脚上无力,站着很费力。
但是他舍不得挪开目光,一直温柔坚定地看着席燃。
席燃也看着他,嘴角有了笑容。
哪怕中间隔着玻璃,他依旧看得清清楚楚。
谢星洲朝玻璃上哈了一口气,雾气笼罩住了他的口鼻附近。
他抬手,在雾气上画了一个爱心。
一笔一划。
很标准,就算从中间折叠起来,也能完全重合。
做完这一切之后,谢星洲才和唐韵他们告别,启程去比赛场馆。
“席燃怎么样了?”这是季杭见到他的第一句话。
他愣了下随后说:“手术很成功,已经醒了。”
“那就好,回去后,写一份一万字的检讨给我。”
谢星洲没有为自己辩解,也没有找任何理由,点头答应。
在比赛过程中违反了教练的指令,这件事必须严惩,不然很难让俱乐部里的其他成员服气,他深知这一点。
胖子想帮他说话,被他摇头的动作制止了。
几人整理好衣服后走进观众席,不少观众在看到他们的时候还发出了小声的惊叹。
第一排的位置是专门留给已经晋级的选手来观赛的。
视野有些受限,但是坐在这里能保证大家不会被粉丝骚扰。
电竞粉有时候比娱乐圈的粉丝更加疯狂,堪比某些私生饭。
谢星洲坐直身体,专心看着台上的选手比赛。
八个晋级名额,压力不小。
有两个心态差的队伍已经紧张到手都在发抖了。
韩明轻轻侧了下头说:“哥,你之前说的选手是谁啊?”
谢星洲扬起下巴点了下:“右前方第二个战队,PTO,染着黄头发打耳钉的那个,他比赛的风格和你有些相似,注意看他的操作。”
这些天来,他一直在研究其他队伍的比赛风格,也有了些不同的见解和看法,为了让大家在决赛的时候能够占有一定优势,他对风格和他们类似的选手进行了数据分析。
就算是淘汰赛,也依旧有值得大家学习的地方。
记不住所有选手的名字和长相,他只能靠着一些特别的记忆方法来记住人。
他转头对胖子说:“第一排左手边这个战队里脸上有颗痣的这个选手,他和ZO钢枪的胜率很高,仔细看他的走位。”
很少有人用这种方式来调整自己,毕竟大家虽然看重数据,但也不会太依赖数据,大多时候只是简单参考。
这毕竟是全球赛,临时调整,很难保证不会出问题。
但席燃不在,这是险中求胜的唯一办法。
季杭看了谢星洲一眼,眉毛都快打结了,久久没有松开。
“星洲这时候让大家去参考别人的比赛数据和风格,很容易让他们陷入混乱吧?”李子遥低声问。
季杭也是同样的想法,但是他并没有阻止谢星洲。
“确实。”
“那要不要... ...”
“现在席燃不在,我们的胜率低了很多,要是不冒险,很可能连第三的位置都保不住,更别说是夺冠了。”
得知席燃要做手术的时候,季杭曾经这样对谢星洲说:“席燃不在,我们要做的就是保住第三的位置,争取第一。”
谢星洲却说:“如果不是第一还有什么意义?没有人会记住第二名,更不要说是第三名。”
现在谢星洲带领队伍和席燃带领队伍最本质上的差距,并不是在技术方面,而是经验。
正式比赛中积累的经验,是最大的漏洞。
谢星洲也是发现了这一点,才会一直补习、观看各种赛事,没日没夜地看,从中寻求突破。
淘汰赛结束后还有几天时间,如果大家能把别人打游戏时候的优点吸收过来一两成,就有很大的赢面。
谢星洲紧紧盯着屏幕,手指在腿上写写画画,时而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时而又恍然大悟。
季杭收回目光,对李子遥说:“你知道谢星洲最大的优点是什么吗?”
“打游戏厉害,在指挥方面也很有天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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