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辞遇更不敢再明目张胆地回复消息,怕又听见消息提示音,干脆直接收起手机,打算就这么“装死”到明天随意扯个借口说睡着了,他可做不到当着楚黎的面分饰两角、用小号马甲和楚黎聊天。
恰在这时,楚黎冷不丁突然开口:“蒋先生,能借用一下洗手间吗?”
蒋辞遇定了定神,带着他去了洗手间。
洗手间在办公室的套间内。
套间的床很大。楚黎很满意。
合上洗手间的门,楚黎终于收到了一条新消息。
tentacle:【不用担心,蒋先生是正人君子。】
显然,本来打算“装死”的tentacle在蒋辞遇离开楚黎视线范围之后暂时又“活过来”了。
这也是楚黎突然借口去洗手间的主要原因,他可不想鱼儿就这么轻易跑掉。
盯着“正人君子”这四个字,楚黎没忍住轻笑出声,指尖在屏幕上轻跃。
楚黎:【可我不是】
楚黎:【[小章鱼无辜.jpg]】
楚黎看见消息发送过去之后,那边接连几次显示“正在输入中”,却迟迟没有收到任何回复,想也知道蒋辞遇这会儿的反应肯定特别精彩。
楚黎上完厕所,用洗手液慢条斯理地洗干净手,tentacle的消息终于回了过来:【你们不是没有感情基础的协议结婚吗?】
楚黎擦干净手上的水渍,回道:【是呀,但是】
楚黎故意停顿了好几秒钟,目光落上盥洗台上一个不知名小盒子,上面标着“海盐”等字样,猜测估计是用在触手上面的,不禁觉得有些新鲜,打开盖子凑近闻了闻,果然是清爽的海盐味道,这种味道他在蒋辞遇身上也闻到过,很淡很淡,不仔细留意便会被忽略,不知道触手上面会不会残余得久一些。
办公室内,蒋辞遇急得来回踱步。
倘若有触手从体内钻出,这会儿肯定通通打成死结了。
终于,楚黎不紧不慢道:【突然很想和他培养感情基础】
蒋辞遇蓦地站定,脚底像是点着了一簇火苗,心跳如鼓。
楚黎:【想和他来一段婚内恋爱】
蒋辞遇整个人瞬间烧了起来。
婚内恋爱。
不知怎的,他莫名很喜欢这个词。
楚黎:【不知道他有没有这方面的想法】
楚黎:【待会儿找机会突然亲他一口好了,他的反应应该能说明答案】
楚黎:【[小章鱼期待.jpg]】
楚黎:【tentacle,帮我保密喔】
烧得更旺了。
……
楚黎推门出来的时候偌大的办公室内空无一人,安静得仿佛时间定格了一般。
蒋辞遇给他留言了一条消息,说下楼拿午餐去了。
怎么还劳烦起蒋总亲自下楼拿午餐了……楚黎看破不说破,狐狸眼微弯,靠在沙发上面,回了句“好”。
另一个对话框内,tentacle答应帮他保密,并以时间不早为理由与他道了晚安。
“睡觉”前,他又在楚黎的哄骗下发来了几张粉色触手“淋雨后”的照片。
照片里,粉色触手上面沾着许多水,水珠顺着凸起的吸盘孔往下流淌,反射出粼粼的光。
看得他莫名有些手痒痒,想捏一捏。
他就知道,触手和液体最配。
有机会的话他还想试试牛奶。
……
与此同时,公司一楼专属健身房的冲凉隔间内,蒋辞遇羞耻地盯着手机里面按照楚黎指示拍摄的照片,整个人都快熟透了。
……
楚黎等了约莫七八分钟,蒋辞遇终于带着午餐折了回来。
蒋辞遇已经快速拾掇好了自己的状态,但在看见楚黎像是没骨头似的窝在沙发里面,朝自己投来视线,像是个眼巴巴等他回家的小动物,还是控制不住眼神闪烁。
他还记着楚黎说要亲他。
楚黎会什么时候亲他?
饭前?饭后?……现在?还是下一秒?
蒋辞遇思忖着,手下动作不停,将午餐放到沙发前的方几上,一边拆,一边解释道:“回来碰到一个公司高管,聊了几句公事,耽搁了。饿了吗?”
楚黎轻嗯一声,十分配合地没有拆穿,鼻尖被香味勾引,除了美食,其他东西都暂且搁一搁。
蒋辞遇将一双碗筷递给他。
楚黎双手接过,说谢谢蒋先生。没有亲他。
蒋辞遇给他夹了一块鸭肉。
楚黎眼睛微弯,咬了一口鸭肉。没有亲他。
吃完,蒋辞遇和楚黎一起简单收拾了桌面。没有亲他。
饭后,楚黎在办公室内好奇地逛了一圈,问了蒋辞遇许多问题。没有亲他。
午饭消食得差不多,楚黎突然打了个哈欠,窝在沙发里眼睛都快眯起来了。没有亲他。
蒋辞遇来到沙发前,将人捞去了套间的床上午休。
楚黎慢吞吞地脱掉外套和长裤,钻进被子里面,只露出一颗毛茸茸的脑袋,声音含糊道:“午安。”
蒋辞遇故意帮他掖了掖被子,这个角度只要楚黎稍稍抬头,便能顺利亲到任何他想亲的地方。
可楚黎还是没有亲他。
……
轻轻关上套间的门,蒋辞遇站在全景落地窗前杵了好一会儿,落雨天到处都是灰蒙蒙的。
楚黎到底什么时候亲他?
第28章 (二更)
楚黎这一觉睡得很好。
不知是不是因为领证同居之前蒋辞遇常常宿在公司套间的被褥上都是他身上那种淡淡的海盐味道,特别好闻,像是来到了海边在海边小憩。
仔细想想,楚黎倒是有段时间没有去过海边了上一次还是大学的时候和室友一起去的。
天愈来愈冷有机会的话约蒋辞遇去南方温暖湿润的海边约会吧。
他自然没有忘记对tentacle说的那些话没有忘记“婚内恋爱”更没有忘记要亲蒋辞遇。
只是……他又没说什么时候亲。
先耐着性子钓一钓,才能钓上大鱼。
能明显看得出来蒋辞遇是上了心的,甚至开始主动创造被他亲的机会那点笨拙可爱的小心机都被他看在眼里。
这样才对,想要,就靠自己争取。
他喜欢能雕出花的木头。
他也会好好教他该怎么得到自己。
……
楚黎并没有睡太久,是提前设定好的工作日的手机闹铃将他叫醒的下午毕竟还要处理展馆合同相关事宜不能睡得太放纵。
赖了会儿床在床上滚了一圈后套间的门忽被敲响。
楚黎停下翻滚的动作猜测可能是蒋辞遇听见他的闹铃声了。
“请进。”
蒋辞遇推开门看见的便是翘着一头呆毛坐在被子中间的楚黎。
上身穿着单薄柔软的里衣,下身也穿了一件浅灰色的薄秋裤,想来是昨天落了一夜的雨降温今天早上临时套上的。
到处都裹得严严实实,避免了让人面红耳热的情况,但与此同时又叫人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小失望。
蒋辞遇十分贴心地拿起一旁他睡前换下的衣服递到床边,一边说道:“潮升的负责人大概还要二十分钟左右过来不急。”
顺带着俯身帮他理了理歪掉的枕巾。
楚黎却只是笑着接过衣服,说:“谢谢蒋先生。”
又没亲他。
蒋辞遇喉结快速滚动一下。
方才给楚黎递衣服的时候……他都有些忍不住想亲楚黎了。
被窝里暖,刚睡醒的缘故,楚黎双颊晕上了一点尚未褪去的薄粉,唇也更红了,加上他跪坐在床上仰视自己的角度,让人忍不住想去欺负。
他能忍住完全是因为他不敢。
在这之前他没发现自己竟然是个这么胆小的人。
为什么不敢呢……他好像又不太清楚原因。
蒋辞遇揣着心事离开套间,坐回办公桌前,自我反思起来。
是因为身份关系?他们虽然是协议结婚,但在法律上是名正言顺的夫夫关系,别说是亲吻了,就是做一些更过分的事情都是合法的。
是因为事先没有征得楚黎的同意?可楚黎都打算不经过他的允许亲他了,他有什么好顾忌的。
是因为怕楚黎拒绝或者不开心?应该不会,理由同上。
……
想了半天,他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
楚黎洗漱完、穿戴整齐出来的时候,见到的便是一脸认真注视着文件的蒋辞遇。
本以为他在处理工作,楚黎没准备出声打扰,没想到他的视线突然落到自己身上,那纸文件也被他随手一丢。
楚黎见状走到他的身边,随口问:“蒋先生,那边大概还有多久到?”
蒋辞遇看了眼时间,“十分钟左右。”
楚黎点点头,径直走到沙发前坐下,捧着手机和工作室的人聊起了天。
楚黎又没有亲他。
蒋辞遇忽然愣了一下。
他好像知道自己为什么不敢亲楚黎了。
因为楚黎没有亲他。
如果楚黎亲了他,他肯定能够毫不顾忌地亲吻回去。
他们之间,主动权总是掌控在楚黎手中,他也习惯了被楚黎牵着走。
像一块磨,拉一下,转一圈。
他总是在等楚黎主动。
等着楚黎教自己。
他只要跟着楚黎来,什么都不用想。
可,真的次次都能等到吗?
就比如这次,楚黎还会如约亲他吗?
楚黎会不会突然改变主意、退缩了、放弃了?毕竟对象是他这样一块什么都不懂且无趣的木头。
蒋辞遇感觉心底空落落的,一块特别重要的部分随时可能会失去。
蒋辞遇目光控制不住地落向不远处沙发上的身影。
没有人看得见的地方,被他揣在口袋内的那只手的皮肤钻出两条粉色小触手,都不过只有手指大小,缠绕在一起拧成了麻花,越拧越紧,越拧越紧,直到彻底融为一体,又快速分裂开来,再次缠绕,如此往复……
遇到的问题寻不到解决办法的时候蒋辞遇便喜欢偷偷用触手拧麻花发泄。
他也已经好久没拧过了。
突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蒋辞遇被迫停止拧麻花。
是程助理带着潮升那边的负责人过来了。
负责人姓袁,叫袁泉,生得细条条的,戴着框架镜,面上表情丰富,是个人精。
在这之前他便听说了曹氏安隆的事儿,与这位楚先生的工作室不欢而散之后,原本经常与之合作的公司纷纷避如蛇蝎,一些正在谈的合作也是取消的取消、终止的终止,安隆估计是接不到什么有头有脸的单子了,偌大的展馆估计得想想其他用处了。
如今,上面安排潮升与楚先生的工作室合作,见面的地点又是这间办公室,可以见得楚先生与蒋总的关系实在不太一般。
袁泉丝毫不敢怠慢,全程都客气得不行。
一套流程下来十分顺畅,楚黎将他的联系方式推给了金宇,后续的场地规划等安排就不需要他亲力亲为了。
终于,程助理与袁泉一同离开,办公室内就只剩下了楚黎和蒋辞遇两个人。
楚黎一边将文件塞入袋子里面,一边对蒋辞遇说:“蒋先生,我得回工作室一趟。”
外面的雨暂时停了,预计今晚饭点还要继续下,一阵一阵的。
最后一份文件收入袋中,楚黎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蒋辞遇没回应他。
楚黎疑惑朝他投去视线,发现他正在看自己。
蒋辞遇这才开口:“嗯,我让司机送你。”
“好,我收拾好了。”楚黎拎着袋子径直朝门口走去。
蒋辞遇紧跟了过来。
办公室内开着明亮的大灯,蒋辞遇的影子很快就将楚黎的影子完全圈在了门上。
楚黎抬手,按下门把。
可门并没有被顺利打开。
蒋辞遇的手覆在了楚黎按下门把的这只手上,阻止了他开门的动作。
楚黎转头望向他,漂亮的狐狸眼像是拥有魅惑人的能力。
仔细去瞧便能发现他的眼底并没有多少疑惑,反倒是满意、兴奋、期待占据很大一部分比例。
“怎么了?”他故意问。
薄唇一张一合,极具诱惑。
怎么了?
蒋辞遇不禁有些小生气。
明明是楚黎自己说的,办公室这种地方很容易发生什么。
可现在楚黎就要离开这个地方了,却什么都还没有发生。
他难道不该为他说出的话负责么?
既然楚黎不想亲他了。
那就换他亲楚黎。
“我想亲你。”
看似无厘头的一句话。
楚黎却笑着说:“好呀。”
蒋辞遇突然俯身,亲上了楚黎眼角的那颗小痣。
楚黎下意识闭上这只眼,另一只眼半眯起,长睫微颤,更魅惑人了。
他说的亲可不是亲这里。
上次已经亲过脸颊了,这次不能原地踏步。
不过,看在他表现得不错的份儿上,他不介意再教一回。
蒋辞遇的唇还依依不舍地在楚黎眼角脸颊轻磨,便觉胸口忽地一紧。
楚黎攥住了那里的衣料,将本就俯着身的他又压低了几分,唇也来到了他的唇前,紊乱的呼吸顿时交织在了一起。
蒋辞遇喉结快速滚动一下,目光炙热而又忐忑地注视着眼前人。
楚黎小幅度歪了歪脑袋,与他鼻尖错开,唇珠在他唇上轻蹭了一下,蜻蜓点水般,却没有彻底吻上来。
狐狸眼眯起又睁开,眼尾小痣都像是在撩拨。
蒋辞遇险些呼吸一滞。
有时候他真觉得楚黎像是只魅魔,将他的魂全都勾了去,留下的这具身体只能供他一人支配。
难怪他的触手会在睡梦中不受控制地勾住楚黎的腰,就像这一刻他不可能不去吻楚黎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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