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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抬眸，便见许纯纯和金宇正在咬耳朵，楚黎依稀听见“啧啧”“变脸真快”等打趣的字眼，侧过身，全当没听见了。
恰在这时，蒋辞遇的声音在听筒内响起：“精神怎么样了？”
楚黎：“挺好的。”
得益于那两个颠公，他现在精神抖擞，甚至能工作一整个上午不打哈欠。
蒋辞遇：“那就好。今晚我回去吃，你呢。”
楚黎有些不明就里，但还是答道：“我也回去吃。”
想了想，他又补充了句：“我做饭。”
自上周住进拢川苑起，楚黎便每天晚上都会买菜回去做饭，他也擅长做饭、喜欢做饭。
碍于办公室里还有别人在，楚黎没有问蒋辞遇想吃什么，怕暴露二人同居，解释起来会很麻烦，更何况他知道蒋辞遇的口味，问不问都行。
蒋辞遇顿了一下，“好，那晚上见。”
楚黎轻嗯一声。
通话结束，虽然有些迷糊蒋辞遇这通电话的目的，但先前被影响的心情倒是因为这通电话缓和了不少。
楚黎放下手机，终于想起办公室内另外两个人来。
许纯纯见状故意咳嗽几声，抬高音量，“什么也没听见啊。”
金宇赶忙点头附和：“我也没听见。”
楚黎：“……”
还能再刻意一点吗？
楚黎无奈一笑，敛了敛神，回归正题，道：“抱歉，我的私事连累到工作室了。小金，你晚点再联系一下安隆那边，看看是个什么情况。”
楚黎也不确定刚才两通电话过后那个曹煦会不会结束对自己的针对。
说不生气是假的，楚黎很想直接放弃这场合作，但一想到他们与安隆那边商谈了那么久，花了那么多的时间精力，尤其是金宇，跑前跑后去了安隆那么多次，每次都给他详细汇报那边场地情况和进度，如今突然卡在签合同前一天变卦，楚黎便不能感情用事，只能继续争取。
毕竟，这不是他一个人的事。
金宇乖乖点头。
许纯纯也不复方才的玩笑表情，摆了摆手，宽慰道：“害，这有什么，帝都的展馆又不止他们一家，咱不受那对癫公的气。”
金宇也道：“就是，不行咱就换。”
楚黎嗯一声，是得做两手准备，“实在不行就去找之前pass掉的另外一家谈谈，多出的钱我补。”
另外一家展馆相对于安隆来说租赁费用稍高一些，场地质量环境等条件都是差不多的，性价比不如安隆，但也不差。
许纯纯知道楚黎心里难免过意不去，也没再说什么，只是道：“等我以后发达了，给咱们拿下‘潮升’，每年办一次签售。潮升面前，安隆算个球。”
楚黎听罢一愣。
潮升展览中心……是蒋氏旗下的产业，也是帝都数一数二的展馆之一，租赁费用极高不说，有钱也不一定能预约得到。
这次的签售会其实早在线下工作室正式成立的时候便开始筹划了，他们了解过帝都的所有展馆，自然包括潮升。
那时候楚黎还不认识蒋辞遇，也与蒋家没什么关联，只与工作室内的其他朋友感叹了好久以后有机会一定要与潮升合作。
楚黎自然没打算这次去找蒋辞遇求助，只想着日后说不定真的能与潮升顺利合作呢。
……
蒋辞遇打电话给楚黎一是为了确认他现在的情绪状态，二是想要试探一下他有没有求助自己的想法。
第一点，从电话里能听得出来，楚黎情绪状态还不错，应当没有太受那个“前男友”的影响，是个不错的结果。
第二点，等晚上吃饭的时候再看看，说不定楚黎会愿意主动提起，求助于他。
他没办法主动开口，会被楚黎看穿自己在偷偷关注他。
甚至，怕楚黎不知道蒋氏旗下有一家展馆，蒋辞遇特地吩咐助理以中介的口吻给楚黎的手机号发了一条宣传帝都各大展馆的“垃圾广告短信”，其中便包括“蒋氏-潮升”，拒收回复TD的那种。
总体看来，这通电话收获还是很大的——晚上能吃到楚黎亲手做的饭了。
已经开始期待了。
临近中午，程助理敲响办公室的门，道：“曹煦和萧至韩的资料都在这儿了。”
蒋辞遇嗯一声，拿起文件翻看起来。
越看，蒋辞遇眉头皱得越深。
终于看完，蒋辞遇将文件随意一丢，道：“通知下去，停止一切与曹氏的合作。联系凌岳，‘关照’一下萧至韩这个人。”
曹氏在蒋氏眼里与一只蚂蚁没什么区别，合作价值趋近于0，蒋氏心情好了给块面包，心情不好，面包就别想了。
至于萧至韩，刚毕业一年多，换了几份工作，目前在凌风科技实习，人品差成那样，能力也很一般，还是靠关系进的凌风科技。
就这两个玩意儿，也敢欺负他的人。
程助理当即应下，突然想到什么，又道：“哦对了，蒋总，那条短信，楚先生回了句‘TD’。”
蒋辞遇：“……”
-
临近下班，楚黎随意翻了翻手机上收藏的菜谱，比对之前蒋辞遇给自己的那张A4纸上的内容，对于今晚要做的菜大概有了些想法。
相比较做一个人的饭，楚黎更乐意做两个人的，能多些花样不说，还不容易剩太多。
退出菜谱界面，楚黎随意删除今天收到的一条垃圾广告短信，心底不由感慨现在大数据监视可真离谱，合作的展馆才刚出幺蛾子，就有垃圾短信给他打广告了。
下午金宇又联系了安隆展馆，那边态度依旧没有转变，合作算是泡汤了。
能看得出来曹煦是那种特别无理取闹的人，这个结果也不让人觉得意外，相反的，楚黎倒是松了口气，他其实不想再与安隆合作了，觉得膈应，只是为了顾全大局才让金宇继续联系那边而已。
他宁愿自己贴钱选择另外一家展馆。
楚黎还与大学室友徐之迎吐槽了这件事情。
大学的时候萧至韩一直缠着楚黎，总是徐之迎帮忙解围，对于萧至韩这人，徐之迎可谓是深恶痛绝。
盯着满屏徐之迎发来的60s长语音，楚黎插上耳机，笑着点开，挨个去听。
最近徐之迎顺利辞职，趁着这个时间狠狠熬夜打游戏，最近都要到下午才醒。
听完楚黎只有一个感受——如听仙乐耳暂明。
最后，徐之迎道：“对了，梨子，我买了月底去帝都隔壁的机票，先去找我一个伯伯吃顿饭，到时候坐几站高铁就能来找你。”
楚黎笑着说好。
原本他是不准备向徐之迎透露自己结婚这件事的，当时想着反正也要离婚，说不说都没什么区别。
现在……楚黎觉得这婚好像也可以不用离了。
等徐之迎来了再说吧，还早，不急。
聊完不久，楚黎正收拾桌面，突然收到了蒋辞遇的电话。
放在以前蒋辞遇大多时候都是微信给他发消息，最近倒是越来越喜欢给他打电话了。
楚黎接通电话，“喂？”
蒋辞遇问：“下班了吗？”
楚黎嗯一声，“差不多到点了。”
蒋辞遇：“我在楼下。”
第18章
楚黎一怔，“好。”
先前发给蒋辞遇的“简历”中，楚黎写上了自己上下班的时间，蒋辞遇能卡着点来捎他回家倒也没什么好惊讶的。
只是他一声不吭直接出现在楼下接自己下班的行为……楚黎莫名觉得被撩了一下。
也正因为对象是蒋辞遇，是笨笨的蒋辞遇，是从不整什么花里胡哨的蒋辞遇，他才会有这种感觉，换作任何旁人都不行。
以前怎么没发现，他其实很吃这一套。
结束通话，楚黎加快收拾速度，脚步轻快地匆匆下楼，一眼便看见了那辆熟悉的保时捷，挤在下班高峰期的一众车内，显得尤为拘束。
楚黎大步来到车前，坐上副驾，一边系安全带，一边说了个名字，“去这家超市，买点菜。”
蒋辞遇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还有“买菜”这一环节，他很少进厨房，也几乎没买过菜。
当然，他是乐意的。
“好。”蒋辞遇定位到那家超市，混入龟速挪动的车流里面。
车流密集，隔壁车有人正开着窗子抽烟，难闻的烟味飘了过来，楚黎飞快合上车窗，皱了皱鼻子，瞅了眼导航内标红的路段，道：“估计要堵会儿，过了这段就好了。”
蒋辞遇轻嗯一声，倒是不急不躁，状似随口说道：“刚才来的时候看见你的漫画了。”
楚黎歪了一下脑袋，“嗯？”
蒋辞遇：“一家奶茶店，看见了上次在你手机上看见的那个角色。”
“哦哦。”楚黎终于反应过来。
工作室确实合作了一些联名ip，他的那本漫画最近上新了几款联名奶茶，合作的品牌方将奶茶店装成了漫画主题，店外也贴上了角色贴纸。
因为前段时间的发.情期和结婚的事情耽搁了，楚黎还没来得及去店里看看，本想点份奶茶外卖，但在看见限量周边已经售罄之后便不想点了，准备等过段时间补了货再去买。
若不是因为今天有点晚了还在堵车，待会儿还要买菜做饭，楚黎还真想让蒋辞遇开车去奶茶店内逛逛。
等下次吧，反正有的是机会……
就在楚黎思索的空档，蒋辞遇突然从车后座拿出一个袋子，袋子上印着熟悉的漫画图案。
“我买了一杯，喝吗？”
楚黎微怔，接过袋子拆开，拿出奶茶。
温热，标糖，中杯。
是他写在“简历”上的喜好之一。
杯身的图案也是那天蒋辞遇看见的吸血兔的角色，想来是按照这个买的款式。
有心了。
“啪嗒，”随着奶茶被拿出，一个小袋子猝不及防落到了楚黎腿上。
是一枚金属小徽章。
楚黎嘴唇微张，一时间惊诧得忘记了言语。
金属小徽章就是这次奶茶活动的联名周边。
他看过，周边所有线下门店都已经领完了，其他地区估计也是一样。
“这个怎么抢到的？”楚黎拿起小徽章问。
蒋辞遇瞥了一眼，旋即目不转睛地直视前方，将车往前挪了一点距离，音量减弱了些：“……找店员买的。我看很多人都有，但是我买的时候售罄了。”
楚黎莫名有种不太妙的预感，“多少钱买的？”
蒋辞遇抿了抿唇，答：“五百。”
楚黎：“……”果然。
这么点儿大的小徽章，网上转卖连五十都不到，甚至爽快还包一半的邮费，同城就更方便了，可以面交，不需要支付邮费。
楚黎突然觉得手里拿着的不是什么金属徽章，而是镀金徽章。
最近金价降了，一克也才不过五百多。
楚黎痛心疾首道：“你被宰了。”
蒋辞遇：“没有。”
楚黎：“？”
蒋辞遇：“是我自己给的。”
楚黎：“……”
主动被宰也是“宰”啊！
楚黎莫名脑补了一出画面——
蒋辞遇问店员：“多少才肯卖？”
店员纠结片刻，道：“要不，五……”
蒋辞遇扫码付款展示手机支付界面一条龙，“五百过去了。”
店员：“……”
店员：“不、不用这么多的，我退……”
蒋辞遇伸手：“直接把徽章给我就行，我赶时间。”
楚黎不敢找蒋辞遇核实，怕真是这样。
事实也确实如此。
时间倒回到约莫二十分钟前——
蒋辞遇卡着点离开公司，独自开车前往楚黎的工作室。
路上，他看见了一家贴着熟悉贴纸的奶茶店。
这不是那天在楚黎手机上看见的、楚黎可能会出cos的那个漫画角色吗？
蒋辞遇低头看了眼时间，速度快一些的话还来得及。
他将车停在奶茶店附近的停车区域，大步走入奶茶店内，按照楚黎的喜好点了一杯杯身是那个角色的奶茶。
等待的途中，他听其他买奶茶的人说起限量周边的事，遂问店员：“这款奶茶还有周边吗？”
店员一脸抱歉，回答得十分流畅，想来已经解释过很多遍了：“不好意思先生，这款的周边前几天就已经售罄了，过段时间可能会补货，但不确定具体什么时候，得耐心等待。”
蒋辞遇蹙眉，总觉得没拿到周边只送奶茶给楚黎很不完美。
时间有些紧张，蒋辞遇没办法，只能试图和店员交涉：“周边可以高价收购吗？我真的很需要，我的…爱人，他很喜欢这部漫画，价格不是问题。”
说着说着，自己的耳朵倒是微红起来。
店员被他这副样子磨得没办法，道：“我这里有一个全新准备自留的周边，如果您实在想要，可以市场价卖给您，我自己再去网上买一份。”
蒋辞遇：“谢谢。”
蒋辞遇：“要多少？”
店员纠结片刻，道：“我记得市场价大概是…要不，五……”
店员纠结的时候，蒋辞遇点的这杯奶茶被做好了。
时间不多，蒋辞遇提着奶茶直接扫码付款展示手机支付界面一条龙，道：“五百过去了。”
店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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