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仓颉(近代现代)——Prof_Xi_Ting

时间:2024-07-26 13:33:47  作者:Prof_Xi_Ting
  越往后面说,瓦伊声音越小,到最后如果不是沈清石距离足够近几乎就听不到他在说什么。
  “那你有把这个事和院长或者其他老师聊吗?”
  瓦伊摇摇头,低垂脑袋埋进双膝闷声说:“他们都不喜欢我。”
  喜欢不喜欢,在成年人生活里是晦暗不明的灰色概念,分不清也理不开,但是对他们来说,这很简单。只要你今天对我说话口气重了那就是不喜欢我,既然你不喜欢我那我就不想和你说话。何况还是在孤儿院中长大心思极其敏感的孩子...
  比起林疏雪,瓦伊头发短,摸起来刺手许多。
  非常寡淡的木香从沈清石袖口飘进他口鼻,一点点刺激还带酸甜,因为里面调香用到薄荷和佛手柑。
  像是安抚炸毛小猫,沈清石见他神经松弛点才开口:“一般来说有三种方法可以离开这里,第一是被人领养走,第二是到一定年纪可以自主生活,第三是偷偷逃出去。”
  “首先第三点显然不行,因为单凭你个人没有办法将身份合法化,出去了什么也干不了,一旦被发现就会被抓走。至于第一点...如果有人提出想要带你走,你会愿意吗?”
  沈清石问得很小声,因为他懂,他知道瓦伊会怎么选。
  瓦伊当然不愿意!他不相信这些虚伪的大人,难道还要给他们第二次机会将自己再抛弃吗!?
  从一个孩子的立场看,不论家庭遭遇何种困境,他自己被抛弃已经是不争事实,如果生活那么痛苦,又为什么要生下自己让所有人受罪?
  在无数个深夜,抛弃孩子的父母是否有过哪怕一次的辗转难眠,会不会在梦里想起孩子的脸?
  他是已经被别人当成过一次野狗的人,不想再有第二次。
  见瓦伊不说话,沈清石从沉默中得到回答,正要分析第二点时,瓦伊却问:“你能不能带我走?”
  这让沈清石沉默了。
  没听到说话,瓦伊就一直保持埋头姿势,一动不动但完全可以想象,豆大泪珠如雨落下砸在地上,此刻他眼底满是希冀与渴望,那曙光就离他不到二十公分,伸手就能触碰。
  良久,久到希望破灭,瓦伊以为沈清石不会再回答自己时,他开口了。
  “对不起。”
  没办法,我不能带你走,很多原因,但就是不行。
  瓦伊短暂停顿然后哦了一声,告诉沈清石自己知道了也再没说话。
  这一刻,语言实在太苍白了,想说的不想说的,想解释的不想解释的,什么都说不出口。
  一场持久地壳运动砸出巨大鸿沟裂谷将两人分道扬镳。
  最后,原本想要说教的话也没能说出口,沈清石站起身手搭在他肩上,留下一句:“再努力一点,只要走出去就什么声音都没有了,一定要走出去看看真实的世界长什么样子。”便落荒而逃。
  外面长椅上,林疏雪坐在那里和其他小朋友拍手做游戏,看到沈清石走来才将怀里孩子放下。
  他关切问道:“聊得怎么样?”
  沈清石扯动嘴角想勾出一个笑却发现特别困难,他从没想过笑居然这么难。
  那句不知道骗谁的“还好”被吞回肚子再也说不出口。
  林疏雪不知道发生什么,但看到沈清石难过,自己也不好受。
  上前两步牵起他的手坐到长椅上,没说话。
  林疏雪将自己肩膀借给他靠着,握住的手也没松开。
  天色渐晚,卡尔文留他们吃晚餐,但沈清石实在没心思,也就婉拒掉了。
  两人回家路上路过河边,沈清石叫停下车。
  林疏雪不知缘由但还是跟上他的脚步。
  周边很多人以家庭为单位散步,说说笑笑氛围极好。
  沈清石主动拉起他的手在河边坐下,脱下鞋子将脚伸进水里。
  在夜里河水有几分凉意,林疏雪拿手试探一下就缩了回来。
  他忍不住提醒道:“小心别感冒了。”
  但沈清石没听他的,而是趁林疏雪不注意,拿手偷偷沾上水叫他名字,趁抬头时候将水弹到他脸上。
  林疏雪没有躲掉被弄了一身,回过神来时直勾勾盯住某人,佯怒抓住他肩膀锁他喉厉声质问:“还敢不敢了!?”
  沈清石当然不怕他,笑着任由胡闹也不发怵:“下次还敢。”
  他的眸底荡漾开一泓水色映出内心波澜,不论是难以化解的愁绪还是深埋于此的不安都在这一刻化开。
  周围人声鼎沸却不扰他们的一方天地,两人一路胡闹一路往家的方向走去,影子在路灯下被拉得老长。
 
 
第21章 脱敏
  =====================
  昨夜送沈清石回家后,林疏雪依依不舍。
  他好想回那个房间拿沈清石的被子把自己裹成粽子,谁也拖不走,一直钉死在他家。
  但沈清石没开口留客,他也不能赖着不走。
  等再回到家里时,进门灯光自动打开,电子音回荡在偌大房间里让人觉得孤单。
  林疏雪进到书房,拿起锁在保险柜里的一个箱子,里面囤放有几封信件。
  没有署名但写有日期,从五月初断断续续一直写到今天。
  林疏雪没有写信习惯,毕竟现在都什么年代,写信除了给自己看还能给谁?
  真要遇到事情,手里信还没寄出去,对方电话都已经回复过来,哪儿用这么麻烦。
  可现在他不这么觉得。
  准确的说是在上了沈清石的第一堂课以后改变的想法。
  他想要把自己每个关于沈清石的想法描下来,把一起做过和想一起做的事记下来,把关于两人的未来写下来...他想做创造这段感情的仓颉。
  提笔再次写下一封信,林疏雪将它们理好放回保险柜。
  他不知道沈清石会在什么时候看到这些文字,甚至有可能永远不会被看到,此刻自己只当喝醉了场酒般匆匆入睡。
  第二天一早,手机里Levin偷偷给他发来信息,是林疏雪一语成谶。
  【沈教授好像有点感冒,一直在打喷嚏。】
  昨天又吹了半夜冷风又玩冷水,只是打喷嚏已经很好了。
  林疏雪拿起钥匙开车往学校去,途中不由想到自己昨天只开一辆车回来的小心思,看样子是没能实现。
  有些可惜,但比起沈清石身体,这点情绪也算不上什么。
  因为不知道会不会过敏所以林疏雪在外面药店挑上几种感冒药装上满满一兜带到办公室。
  今天苏琼正好也在,看他迎面走来还以为是给自己带东西,正伸手迎上去,嘴里还念叨着:“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
  “不是给你的。”
  苏琼脸上笑意瞬间消失。
  两人坐在小房间里面面相觑,放在桌上的感冒药被拆开个遍,每个品种都有一包被抽放苏琼面前。
  两只手指夹起桌上药包,她还阴阳怪气起来:“哟,准备还挺充分,真是上心啊。”
  林疏雪对她圈地盘的行为表示强烈谴责,嘴角抽搐说:“你根本用不到,拿这么多干什么。”
  苏琼悠悠然:“回去给我家老林当茶喝。”
  等沈清石下课回来就见林疏雪缩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他好奇凑过去,先敲门示意,在被注意到后才问:“苏教授,你们这是干什么?”
  苏琼见他来了,喜笑颜开赶紧起身把他迎到沙发坐下,顺便把林疏雪赶到一旁靠墙罚站:“哎呀,这不是看你今天早上打喷嚏嘛,我就去楼下给你拿了些药,你看看,有没有过敏的呀?没有我就给你拿个副作用小一点的泡一包。要说这感冒可大可小...”
  苏琼毕竟上了年纪,对身体是格外关心,最忌讳生病不就医,毕竟小问题不注意就会拖成大问题到那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林疏雪几次三番想要阻止她抢功劳但完全没有开口机会,只能眼睁睁让苏琼把药端给沈清石。
  沈清石受宠若惊接过药在她耳提立命中喝完,将剩下的那走并保证后面按时喝药,其过程由林疏雪掌印监督。
  喝完药他就回自己办公室里,不打扰二人说话。
  林疏雪盯着他离开背影那叫一个望眼欲穿。
  苏琼觉得好笑,但没露出神色,回到座位微起眼角没好气说:“你还站这干嘛?反正也不是来找我的,出去出去...”
  得令,林疏雪立刻飞窜出去顺便还帮她把门关上。
  沈清石知道林疏雪肯定会来串门,进到办公室也没关门,就等羊自己上门。
  果不其然,名为林疏雪的羊羔冲到他面前两手撑起桌子盯住沈清石说。
  “那个药是我买的!”
  “嗯。”
  “是我送过来的!”
  “嗯。”
  “我还给你带了早餐结果全被老娘吃完了!”
  “嗯...嗯?”
  沈清石终于将视线从电脑屏幕前挪开,“你怎么知道我今天没吃早餐?”
  “我...”林疏雪哽住,“我猜的。”
  沈清石意味深长哦了一声,也不戳穿他。
  林疏雪见沈清石没有动怒意思才从口袋里摸出两个包子塞进他怀里嘿嘿一笑:“其实我留了一手,还是热的,快吃。”
  沈清石被小心思逗乐:“你真是...”
  哲学、文学与科技史研究所里,沈清石左手边靠窗刚好和几棵叫不上名字的绿树同高,当光照射过来时,整个侧面都亮了起来。
  林疏雪坐在对面椅子上看沈清石细嚼慢咽吃着包子,偶尔翻动材料或是做些笔记。
  没人开口说话,但一切都在不言中。
  等沈清石忙完伸懒腰间隙,林疏雪开口说:“现在日子过得太舒服,我都不想上班了。”
  沈清石打趣说:“那你花房里那些怎么办?口粮要没了啊。”
  “所以也只能是说说而已啊。”林疏雪感慨一句。
  小时候总听大人讲生活不易长大很难,偏偏时间也没能放过谁,它不以你主观意志而改变,它总是往前走。
  早年林疏雪可谓志得意满,名校毕业高薪工作顶级待遇、家庭幸福身体健康,偶尔做自己热爱的事享受生活,该有的几乎都有,这样一看,生活能有什么难的?
  可是接踵而来的意外几乎可以算是重构他的世界观,犹豫、迷茫、困惑...终究还是挡住行进路。
  他随手摆弄沈清石放在桌边的文件,手里闲不下来。
  如果不是非洲之行胆战心惊,说不准林疏雪现在会在世界哪儿个角落。
  那次意外现在想来也还是后怕,如果不是当地害怕事情闹大引发国际争端,在暴乱开始没多久就出动装甲车趁机将所有社会科学家打包送走,那沈清石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偏偏这种争端并不是他们个人微薄力量所能抗衡抵御,只能被动接受。
  自此之后,林疏雪便有些束手束脚,不太敢往外走,生怕回头就看不到人影。
  沈清石也有所察觉,最近林疏雪消息发送地特别频繁,好似生怕自己会消失,但长此以往也不是个办法。
  两个人不可能每天每时每刻黏在一块儿,大家都有很重担子,有很多事在等他们处理,于是便有所准备从抽屉里拿出张海报交给林疏雪。
  “大本钟?”林疏雪不解。
  “我又要外出了,过两天要去一趟伦敦。”
  林疏雪心里忐忑举起海报问:“所以?”
  “虽然不能联系上我,但可以距离我很近,就当一起去旅游,你愿意陪我去吗?”
  我知道你害怕,不是因为我要离开,而是因为离开时你将得不到我的任何消息。
  我不愿让你担心,所以想到让我们两人之间距离更近一些。
  就像梁楠这根横生在胸口的利刺,拔掉后还要慢慢愈合才行。
  两人之间的磨合就是如此,说不上迁就,但确实是相互制约相互弥补相互理解。
  人们总喜欢说等一等,都觉得等可以解决问题,好像只要不去提及,问题就不存在,只要用语言遮掩过去就可以放下...那不对。
  经历就如穿在身上的衣服,缝缝补补固然可以穿只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再是最初那件,哪怕是再厉害的能工巧匠缝出来的衣服也还是有裂痕...
  人心固然如此。
  脱敏治疗要一步一步慢慢来,对双方都是。
  看林疏雪还在犹豫,沈清石紧紧握住林疏雪的手,一如当时在展会中他那般笃定:“放心,我在。”
  世上再没有比“我在”更有安全感的词汇。
  你说过,想带我去看真实的世界,我答应了,我愿意出去走走,看没见过的风景。
  我说了,我不是梁楠,我支持你去做你想做的一切事,我会在不远处等你,做你的锚点,只要你愿意回航,我就在这里。
  林疏雪接过海报,算是两人间默契约定。
  手指触碰到海报时他突然问道:“你是不是早就准备好了在这里堵我呢?”
  沈清石只是面带微笑看着他,也不说话。
 
 
第22章 旧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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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理工科出差我可以理解,工科可以分享最新科研成果听些行业八卦,看看哪家公司有投资价值,不过最重要还是听八卦。”
  “理科嘛,去了可以吃茶歇,一场会议的茶歇水准决定会议规格,偶尔还可以听老教授们装逼。”
  “你们这社会人文去了能干嘛?文化大革命?这在北欧也不管用啊。”
  林疏雪最后还是接过海报接受沈清石提议,但明显可以察觉到两人之间的气氛有几分微妙。
  于是就转移话题试图开个玩笑活跃气氛。
  沈清石自然乐意顺他往下说:“你们搞科技的对我们误区就这么大?不对,这都不是误区了,你这是诽谤啊。”
  “我们当然有事可做,不久前有几个法国学者在地中海附近发现全新人类文明遗址,对于其人种、进化程度、存在时间、迁徙路线...都需要我们去讨论研究,要知道在北欧已经很多年没有人发现过全新文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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