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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才不是万兽嫌[穿越]——路归途

时间:2024-07-26 13:26:00  作者:路归途
  “我都救你了,你别就这么没了,你知不知道,托了我家银渐层的福气,你长得很像它,不然也不会第一眼就注意到你。”卓岩絮絮叨叨,本来怕他背不动白毛仔,但一上手发现,这家伙真的很轻。
  可谓是皮包骨了。
  也不知道这些天,白毛仔经历了什么。
  卓岩将白毛仔背在背上,还不忘一手拎着打晕的鸡,木棍是拿不了了,他一胳膊还得托着白毛仔,走的很艰难。
  “一会还得下来一趟取水桶。”
  “真是麻烦。”
  “白毛仔,你最好别死。”
  “听见了吗?坚持住。”
  “你要是不死,以后不吃我,咱们可以搭档过日子。”
  卓岩这个人下完决定那就不再犹豫,执行力是有的,最关键一点,这会还苦哈哈冷飕飕背着生死不知的白毛仔,现在已经乐观到开始畅享以后了。
  “其实你不化形也没什么,到时候咱俩磨合好了,等春天一来,大点的猎物咱们不想,咱俩去抓鸡,回头圈起来养殖,豹人部落第一家养殖场开启……”
  哈哈这么一想挺好的。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白毛仔不能化形但是能听懂人话,抓个鸡肯定没问题,别人是养猎犬,他是史前兽人世界养豹子,这么一想,还挺酷炫的。
  前提是——
  “我也不姓东郭,你也不是狼,咱俩应该、大概率、不可能是东郭先生和狼……吧。”
  自欺欺人中。
  但这也没办法,见死不救,卓岩真回去了,等白毛仔死了,肯定反反复复受内心折磨,不如听从内心,救了,尽力而为,即便是白毛仔没扛过去真的死了,那也坦坦荡荡,无愧于心。
  “你可千万不能死啊啊啊!”
  卓岩费劲千辛万苦气喘吁吁背到洞口时又没忍住说了句。
  而背上的白毛仔,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还是被卓岩的声音震动到了,鼻子轻轻地颤动了下,只是轻微的,小小的一下。
  -
  白毛仔等待着死亡到来,白茫茫的一片,过了不知多久,他来到了四季如春的大草原,那里他看到了许许多多的动物,低头喝水的、悠闲晒着太阳的,还有享受着食物的。
  没有寒冷,饥饿,没有兽人。
  ……他本来也不是兽人……
  白毛仔在其中不算格格不入,没有动物会嫌弃他,会驱赶他,有狼群头狼问他:你长得很像狼,又不像,你是狼吗?
  我阿妈是狼,阿父是豹子。
  豹子啊,豹子在那里。头狼眼神指路。
  白毛仔低头,又被嫌弃了吗?
  狼群队伍幼崽们活泼极了,说一起玩吧,留下来玩吧。
  好吧,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留下来。头狼说。
  白毛仔留下来了,他不想去豹人部落了,那里不欢迎他,他在这里和狼群幼崽一起玩耍,晒太阳,它们趴在他的头上、背上撒欢,白毛仔从来没感受过这样的玩耍。
  直到——
  有人再叫你,你该回去了。头狼说。
  白毛仔怔住了,没有人在意他,想要他的。
  “……你别死啊。”
  他听到了,错愕不可置信。
  你该回去了。
  有人在意你。
 
 
第12章 
  卓岩回到洞里没歇口气,先把白毛仔放在火堆旁,他刚才为了省柴火只添了一根柴,此刻火苗都快没了,赶紧又添了两根粗柴,让火烧的旺一点,又急急去关门。
  这风雪太大了。
  等关完门,卓岩看着地上的白毛仔,想了下还是去拿了他那张最大的皮子——没有洗过的,现在给白毛仔用很合适,白毛仔自己都脏兮兮。
  又是一阵翻腾。
  洞里火苗越来越旺,暖和起来。
  卓岩把白毛仔放在皮子上,拖动到离柴火二十多公分的距离外,白毛仔冻得僵硬,他怕离的近了,乍冷乍热也不太好。
  一切做完,才能略略休息会,喘着气,只觉得口干舌燥,他想喝水,家里石锅没水,“……我的木桶。”
  肯定得拿,雪下这么大,要是晚了,找不到了,这可是他家最宝贝的财产之一,而且白毛仔——卓岩看着皮垫子上的白毛仔,满脑袋正脸的血迹冰霜,混在一起,看的十分可怖,这家伙伤口清理也需要用热水。
  不好耽搁了。卓岩怕找不到,保险起见还拿了根烧着的木柴下去充当光源,只是门一开,风呼啸而过,烧着的木柴差点就灭了。
  卓岩一手护着火源,带上门,赶紧下去找水桶。
  幸好就在他常去的河边位置,雪虽然大,有些糊视线,还是很好找的,水桶落满了积雪,卓岩倒掉水重新打了一桶,手上的木柴早已被雪打灭,好在水桶找到了也打好了水。
  “这玩意还得裹着油脂才烧的旺不好灭。”卓岩路上嘀咕了句,想着古代的火把,再看看他的,不是一回事,又想到洞里的白毛仔,“本来还觉得过冬无聊,现在活是忙不完了。”
  回到洞里,卓岩放水桶、关门一气呵成。
  走到了火堆旁烤烤火取暖,手温热了,这才去摸白毛仔的胸口,不知道是不是他手的温度,卓岩真的感觉到白毛仔胸口心脏那儿没刚才那么冷硬了,好像有一点点的温度……
  “我就当你还活着。”
  “你坚持住,我看看你的伤。”
  白毛仔原本蓬松的毛发都打结成一缕缕的,糊着不知道血还是泥,有些臭。全身一把骨头,看着毛多而已,最严重的是眼睛和头部,左眼被血糊死了,上方的脑袋好像有伤痕,被什么抓的还是咬的,毛遮挡住了,卓岩看不清。
  即便这样,卓岩心也往下沉。
  “你坚持住,我帮你清理伤口。”他取了石刀过来,蹲在一旁,小心翼翼给白毛仔先割掉伤口的毛,等伤口暴露在视线下,卓岩目光凝重了几分。
  他不知道白毛仔过去几天发生了什么,但一定很艰难很痛苦。
  伤口太严重了,白毛仔的头血肉模糊,虽然结痂不流血,但那处都是黑色的,要不是天冷,肯定要化脓生——
  “你等等我,白毛仔,你等我。”
  卓岩将石锅清洗了下,放在火堆中间,添上了半锅冷水,冲洗了石刀,去石床上割了一角他洗干净的皮子,用这个给白毛仔清洗伤口。
  没办法,他能做的只有这样。
  石锅传热慢,卓岩看着白毛仔的伤口,又添了几根柴火,火势旺了,很快石锅的水冒着泡泡,烧开了。
  卓岩用皮子沾着滚水,擦洗石刀,在火苗上烤了烤,开始用皮子沾着滚水慢慢的给白毛仔擦拭伤口。
  白毛仔一动不动,毫无反应。
  “我、我会慢一点轻一点。”卓岩一点点擦拭伤口,看到创伤,是自己都头皮发麻,“幸好骨头没碎。”
  要是碎了,他真的束手无策了。
  伤口很大,是什么动物的咬伤还有抓伤。
  有的地方用皮子不好擦,需要水清洗,卓岩用冷水冲伤口,不敢擦拭太狠了,那边肉——
  卓岩也怕。
  “头上先这样,我明天看看,现在来看看眼睛。”
  眼睛处糊的结实——血迹泥巴冰雪交杂着,卓岩不知道白毛仔是瞎了,眼球受伤还是别的,先小心翼翼的将眼窝处的脏污处理干净,等看到眼皮上有伤口,不由松了口气。
  应该是头上抓痕带到眼皮那儿了,不是很深。
  要是白毛仔闭着眼睛,躲了过去,眼睛应该没事——他也不确定,思考了下,轻轻地扒开了白毛仔受伤的眼皮,这只眼充血肿的很厉害,但是——
  “万幸,眼球还在。”
  做完这一切,石锅里的热水脏兮兮的。
  卓岩:“明天肯定要做个洗脸盆出来!”
  白毛仔的毛也要打理打理,太脏了,不过天气冷,要留厚点,只梳理梳理乱糟糟的地方,卓岩将石锅扒拉出来,皮子垫着边缘,等凉一会可以把水倒外面去。
  这会用石刀替白毛仔修理毛发,豹子的毛不是很长,但白毛仔不是纯豹子,毛要略长一点,真的跟长毛猫差不多,打结的脏的全都刮短,从长毛猫变成短毛猫。
  等修剪了个大概,卓岩目光落在白毛仔身上,无声的叹了口气,一把骨头不是夸张而是真的形容词。
  身体修长,像是一张皮包着骨头一样,肋骨根根分明。肚子那儿也有伤痕,腹部毛短,卓岩尽量没动,大概擦了擦,包着石锅开门去了外面,刷洗了一遍石锅,这才抱回来重新烧热水。
  再给白毛仔擦一遍。
  地上的毛发要丢了,还有水桶的水用完了,但这会天很黑很冷,卓岩也不敢出去,木桶放在门外,打算接点积雪,烧开了他用来擦洗。
  石锅的水烧开了,他一会先喝。
  趁着这会功夫,卓岩坐在一根木柴上,继续下午做的木水杯,挖了一会木屑,全倒在火堆上,目光不由自主又落在旁边白毛仔身上。
  “好像有呼吸起伏了。”卓岩仔细看了好久,果然腹部缓缓的再动,不由暗暗松了口气。
  等弄好了木水杯,石锅里水沸,第一杯是他喝的水。石锅移开火堆中间,等放凉一会,这会太烫了。
  扑腾、扑腾。
  卓岩吹着水喝了口润嗓子,听到动静,才想起来那只鸡,不由意外,竟然还没死,于是又放下水杯,看看折腾的鸡,鸡也瞪着眼睛看他。
  “还挺顽强的。”卓岩有点想养起来,“你是公的母的?”但他问了个废话,就算是母鸡,现在冰天雪地他也不可能抓个公鸡,自然就没有一窝小鸡的未来。
  再者——
  卓岩看看旁边的白毛仔,转头目光怜悯落在鸡身上,“得辛苦你给我俩加个餐了。”
  滚烫的热水温热,卓岩干脆给白毛仔又擦洗了一遍,打理的干干净净,石锅水倒掉,外面雪小了,积雪倒是挺多的,干脆装满了石锅放在火堆旁,水烧的温热时,他随便擦了擦脸和手脚。
  上床睡觉!
  临睡前,卓岩给火堆添了几根柴火,又看了看白毛仔,还是气息很缓缓缓慢,要不是毛短看的清,他盯了半天,肯定以为白毛仔没气了。
  这天晚上,卓岩以为会睡不好,毕竟石床不远处就是一只饥肠辘辘的白毛仔,两人也不熟,只有一面之缘,白毛仔什么性子他也不清楚,躺床上时还在回想,白毛仔会不会饿极吃了他。
  乱七八糟的想,倒是没生过后悔来。
  想着想着就睡着了,这一觉睡得很沉很香,也没做梦。
  半夜时,洞里火光渐渐微弱,外面寒风呼啸,俨然又下起来了,洞里倒是很暖和,火堆旁的皮子上,骨瘦如柴被打理干干净净的白毛仔,此时慢慢的、费劲的睁开了眼皮。
  只有一只眼睛,微弱的只有一条缝隙。
  淡淡的橘色光芒,白毛仔透过光线,看到了几米外石床上的亚兽人——
  是他?
  那个清晨唱歌的亚兽人。他说了,这是歌。
  白毛仔没听过歌,但记下来了。
  床上的亚兽人侧躺着,丝丝的火光落在亚兽人的脸上,勾勒出光晕,白毛仔吃力的撑着眼皮,瞳仁倒映着床上亚兽人的身影。
  他……不是很害怕我吗?
  为什么要捡我回来?
  白毛仔实在是撑不住了,缓缓地闭上了眼。
  洞里一片安静,直到不久后,柴火发出霹雳巴拉的声响,卓岩迷糊醒来,穿着他的草鞋走到火堆旁,先是添了两根柴火,火势慢慢上来,这才咦了声。
  “睡前,白毛仔的脑袋方向是朝着床吗?”卓岩挠了挠头发,想不起来了,应该是吧。
  还有火堆另一边,那只被捆的珍珠鸡正母鸡蹲在火堆旁。
  卓岩笑了下,喝了口早已放冷的水,去外面解了个手,回来继续睡,这一次睡着后就没在管火堆了。他发现,洞里温度还行,哪能日夜不间断的烧柴,地主家也是没有余粮的!!!
  省着点。
  这就跟现代的窑洞一样——简陋版,冬暖夏凉,厚实的山壁有保温功效的。现代水泥房子可能四面接触天气严寒,而这里只有正大门的一面。
  第二天,雪停了。
  卓岩伸了个懒腰,先是看白毛仔,“早啊。”没人回应他,一转头,落在——“我鸡呢!!!”
  他和白毛仔补身子的鸡没了!
  卓岩立刻精神抖擞起来,不可能丢的,白毛仔嘴边没鸡毛,也没血腥,不由目光环视了圈,最后落在了大门口,他这个门有一米七八高,洞口最上方留有二三十公分的空间,透气、透光,且山体形成的弧度,即便是有二三十公分的敞口,风雪也倒灌不进来。
  现在门内落着枯草段,他昨天顺手捆鸡用的,卓岩急急忙忙打开门,一开门低头,鸡冻死在他家门口不远处了。
  “你说你何苦呢何苦呢,我又不是今天炖你,诶哟。”卓岩拎着冻得硬邦邦死不瞑目的鸡兄回来。
  “受这么重的伤,还老想往外跑,是不是有什么操心啊。”
  卓岩把鸡放在柴堆旁,“要是你还有家属,不如我今天替你回去看看,找齐了,让你们一家团聚。”
  鸡:死不瞑目。
  卓岩嘴上这么说,其实也是想雪停了出门看看,现在家里多了一员,背上担子重了,他还想趁着雪天没那么大时,再找找有没有能吃的。
  一早上先是生火,烤了两个大土豆,卓岩吃了一个,给白毛仔爪子边放了一颗,白毛仔还没醒,卓岩也不管,自说自话道:“你虽然没化人形,但是你有狼的血统,狼是杂食动物,连蛋黄派都可以吃,家里条件艰苦,我也不是说我吃肉你吃土豆,以后我吃什么你吃什么,你别吃我就成了。”
  说完,卓岩啃着土豆,背着藤篓拎着水桶,出门干活了。
  他走了一路,都在想哪里不对劲来着,总觉得忘了什么但也不是至关重要的事情……
  最后卓岩在河边望着冰面,想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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