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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相逢(古代架空)——此渊

时间:2024-07-25 09:08:58  作者:此渊
  “我们猜是陈一示醉酒扰民,”大理寺寺丞上前来说道“那人划了他一刀,觉得害怕,便匆匆走了。”
  凌初看了寺丞一眼,冷冷道:“喜庆年节,谁会带着刀具?”
  寺丞被这煞气一眼看得害怕,面色显现些尴尬,他与凌初同品级,但权可没凌初大,于是就不言语。
  这尸首是通缉要犯,死了就是除害。若是意外,那是老天开眼,若是被人害死,那也根本不用弄清到底是谁杀的。
  凌初也知大理寺忙碌,少查一个是一个,省了心力。
  可总得知道缘由,万一是有未知晓的佞王余孽,两人自相残杀……虽然不太自洽,但总要保无忧,无论是谁,对将军府来说,都是一大祸患。
  凌初道:“验尸。”
  寺丞一听,不想见这血腥场面,连忙讪笑着找了个借口避到门外,仵作留下来,拿着小刀,割开咽喉,划开胸骨,剖开皮肉。
  虽然天气还冷,尸体腐化得不算厉害,但还是有一大股腐臭弥散开来,令人作呕。
  仵作悄悄抬头,见凌初眉间微皱,即使戴着白巾,也能看出心情不佳。
  他不知凌初从前久经沙场,见过的死人比他验过的尸还多,还以为这是金娇玉贵的贵人,强撑着面子,便好心提醒道:“贵人还是出去等吧,还要好一会儿呢。”
  可凌初不仅不走,还忽然走近,盯着尸首,将仵作吓了一跳。
  凌初移开了眼神,看着仵作道:“本官想了想,觉得验尸多此一举,也许正如你所说,只是冻死罢了。”
  不是您说有疑吗……仵作心有疑问,但也不开口。
  左右不过是个通缉重犯,上面的人心思多变深沉,揣测多想便是没命花。
  仵作连忙应声,低头收拾验尸器具,凌初又在此时拿起桌上的烛台,递给袁若全:“袁若全,送这位先生出去。”
  “是。”
  月如弯钩,乌云涌动。
  凌君汐和安诗宁并肩而立,站在树下,看着安逢高兴地蹦蹦跳跳。
  安诗宁笑道:“兰漫跟我说你大病一场,将这三年的事都忘了,性子变得稚纯了些,我本还不信呢。”
  安逢听了,有些羞,他方才本想冲过来抱一抱娘亲姑母,但他又忽然想起如今的自己早已不是十五六岁的年纪,都快十九了,儿大避母,他及时刹住了脚,只蹦着表达欢喜。
  安诗宁手背碰了碰他额头,心疼道:“好好地喝什么酒,还掉进湖里,我听卢大夫说当时情况很是凶险,你差些就没了,说你以后还会常常头疼……”
  安诗宁想起卢行义转述的话,心中不忍,她看着安逢,神情伤心,泪眼朦胧。
  安逢最怕姑母的泪,眼看着那泪珠都快掉下来了,他立马道:“我以后再也不喝酒了!姑母,当真的!”
  “也不是不要你喝,只是你好端端的,怎醉成那糊涂样子。”安诗宁抹了抹泪。
  “我也不知……”
  “好了,不说了,安逢也已无事了,”凌君汐递给安诗宁一张素帕,又看向安逢道,“平时小酌即可,饮多伤身。”
  安逢点点头,心道是自己再也不敢碰,他想让姑母开心些,便垂眸看着凌君汐的脸,岔开话道:“娘亲,我终于比你高了!”
  凌君汐比寻常女子高,且常年行军打仗,英姿飒爽,气势如虹,从小安逢就仰着头看她,每日都想着要长过娘亲,于是天天都喝牛乳。
  安诗宁听了果然笑出声来。
  凌君汐嘴角微翘:“你都快十九了,若都不比我高,岂不叫人笑话。”
  安逢嘻嘻哈哈道:“谁敢笑话我啊!”
  三人又叙旧一会儿,凌君汐多是问些他还记得多少,记得何事,身体怎样了,直到看见安诗宁眼眸半阖,神色困倦,她才停住话语,止住话头。
  安逢自然也心疼她们赶夜路,连忙说自己困,想睡了。
  凌君汐点点头,和安诗宁转身将要回院,却又瞥到安逢腰侧无物,随口问了一句:“小逢,你的玉英刀呢?”
  本是寻常询问,可安逢的心竟猛地跳了几下,继而浑身一颤,头又疼了起来,他听见自己恍恍惚惚道:“我醒来便没看见,许是掉进湖里了……”
  凌君汐早已想到这个可能,神色无异,以为他的停顿是怕被责骂,便安慰道:“等开春回暖,派人捞上来便是,不必担忧。”
  安诗宁也对安逢笑了笑:“平安就好。”说完,她们便走了。
  安逢站在那株树下,目送两人走远,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他神情茫然,摸了摸自己心口。
  难过,悲凉,惊惧,但就是没有欺骗隐瞒母亲的愧疚和心虚。
  安逢恍然惊觉自己的变化,若是以往,他想找义兄便去找,想说什么便会说,如今怎可能会想这么多?在湖边站这么久,也只为纠结玉英刀的事。
  他从前连断袖之癖都能对母亲姑母讲,一把小小的玉英刀,怎会不敢说出来。
  自己也是变了的,定是有事瞒着……
  安逢心惶惶然,那自己到底变了多少,又瞒了什么……
  风呼呼刮起,托着阴云盖住枝头弯月,遮住本就不多的月色。
  袁若全拿着烛台转身,仵作跟在他后头走。
  光源渐远渐暗,一片黢黑,凌初目力极好,他两指往尸首血肉咽喉轻轻一夹,拿走了他看到的东西,又仔细迅速地扫视了一遍尸首,才快步往门外走去,几乎与袁若全前后脚出了门。
  蒸醋除味,皂角熏衣除臭,出了大理寺,回了将军府,已是夜月高悬。
  凌初回了自个儿屋,站在窗前好一会,才摊开紧紧攥着的右手。
  他垂眸静静看着,掌心之间,血色之中,一颗紫色的菱形宝石熠熠生辉。
 
 
第十二章 月影婆娑
  天气转暖,树枝抽出嫩叶尖,料峭之间有了那么点春意绿色。
  凌初站在树下,看着箭场上的安逢和江晟又在斗嘴。
  若是以往,他定会上前阻止,可他心里有事,只是远远站着,不断回忆安逢失忆前的异样,可种种记忆又犹如丝网,他不禁越想越多。
  约莫去年四月初,大理寺侦破一起陈年大案,七年前奸杀人妻,残害无辜幼儿的恶犯,被查出来竟是沁殷公主的驸马,当今宰相幼弟的嫡子梁瞿。
  沁殷公主萧绮月与驸马梁瞿虽貌合神离,可梁瞿因着这皇室婚姻,也算皇亲,他亲伯父梁平参为当朝宰相,半生为国为民,鞠躬尽瘁,乃朝中肱骨之臣。
  犯人牵连过多,大理寺又顺藤摸瓜,拉出数个高官子弟亵玩幼童致死的命案,和背后贩卖人口的黑市。
  大理寺压着不敢公告,刑部畏畏缩缩不敢呈上天听,但消息不知为何流传得十分迅速,苦主求告无门,民间愤慨,纷纷抗议,万民书摆到了皇上面前。
  沁殷公主也听说这骇人消息,知道枕边人是如此恶人,在皇宫里哭了一夜。
  龙颜大怒,下令此案由大理寺和刑部主审,守卫军副使凌初复审,安王萧翰旁听其案。
  这是个惊心的差,没人想要真正得罪京中权贵,萧翰碍着人脉结交收了不少的礼,还给牢里那些娇生惯养的公子爷们送肉菜新衣,日日吃饱穿暖。
  审案中,有人痛哭流涕,有人虚伪应对。案子背后是无数买卖,字字是人血,句句含冤情,就连一向自诩风流,总含着温润笑意的萧翰都皱了眉,寒了眼神。
  如何判罚?
  大理寺和刑部互相推诿,几个愤慨的官员说要以处极刑,以慰众多冤魂,但在最后定罚关头又有那么几个人迟疑了,这些官员都是当时执意要查下去的人。
  他们何尝不是怀着为民请命,秉公除冤的心,可谁又不会惧怕高门大族之后的报复?
  萧翰见一旁的凌初许久都不出声,一直看着陈情案卷,便用手中扇柄敲了敲他手腕。
  凌初看了一眼萧翰,指着案卷上梁瞿的名字道:“这个人,曾常来将军府,与府上小公子相处得不错。”
  众人看向凌初,均不知凌初何出此言。
  凌初继续道:“不过想来是惧怕义母,后再也不来了。”
  那时十五岁的凌初也本能地觉得此人不怀好意,数次故意朝着人射箭,只不过次次射偏,偶尔是脚边,偶尔是脸侧,梁瞿身份尊贵,几次勃然大怒。
  凌初被抓到后认错认得坦荡,受罚受得彻底,次次都道歉,但又始终一副屡教不改的模样,一点儿也不好惹。
  那时候凌君汐已收凌年为义女,开始培养凌初和江连,十五岁的凌初已经长得人高马大,他在边关战场长大,白骨人血不知见过多少回,又是个兵油子,自然不怕一个被酒色掏空了的饭袋。他不仅对梁瞿若有若无的威胁,还死守着安逢,总拉着安逢与他射箭练武,绝不让其独处。
  梁瞿过了几年太平日子,都忘了自己肖想的是凌君汐的儿子,他在熏心的色欲中渐渐找回理智,打听到鬼修罗十几年前的可怕,又见凌君汐将回都京,才再也没来……
  那几个官员眼对眼,渐渐忆起往事,若有若无地懂了凌初的意思。
  惧怕凌君汐,为何惧怕?
  因为凌君汐不畏权贵,十几年前佞王那样一个权势滔天的人,还不是被凌君汐当场一枪穿喉,挑断脑袋,死无全尸。
  血溅长枪,佞王怒目圆睁,残破的尸首倒在岁宁军战死将士的牌位上。
  据说当年凌君汐高高坐于骏马之上,眼珠血红,神情冷漠阴狠,脸上都是温热的血,她眼也未眨地用长枪撇开那具血尸,寒声道:“此等污秽,莫脏了我军英灵。”
  骏马嘶鸣,马蹄踢踏几声。
  时年凌初三岁,他站在凌年身后,探头去看,只见佞王头身分离,满地血污,群军众人被这身披重甲,目光森冷的女子震撼得无言,整座王府鸦雀无声。
  虽然那时佞王因通敌重罪而致边疆万人伤亡,这千古罪人被幽禁府中,正待圣裁,可凌君汐直接杀入府中,无视圣威将其一枪击毙,也实在令人胆寒。此等诛杀王族之事,虽已是陈年旧事,但谁都有所耳闻,甚至亲眼目睹过。
  大理寺和刑部的人面面相觑。
  惧怕?凌副使此意是要重刑处之,要让他人惧法度,律自身,不敢再犯吗?
  可他们哪有凌君汐那样的本事……
  房中一片静默,萧翰忽地展扇一笑,摇着他那白玉骨扇道:“怪不得皇叔点名让你一个人来复审,原是这样的缘由。”
  此话点到即止,众人自以为明了圣意,最后将此案贩卖幼童的人犯处以千刀极刑,梁瞿等人以奸淫之罪判之斩首,都于闹市口行刑以震慑,对剩下一两个实在得罪不起的皇族权贵软了手段,留下一条命,流放远疆。
  行刑那日,街市的血流了一地,惨叫不绝于耳,但无一不大快人心。
  此事闹哄哄地收了尾,圣上也没说办得好还是不好,只是就将此事忘了一般,提也没提过,过了几日,又赐了那些个死了儿子的官员不大不小的赏,便就过去了。
  一切皆定。
  凌初问萧翰:“圣上真同安王殿下说过那句话?”
  萧翰一脸地笑:“哪句话?本王可没说皇叔说过。”
  凌初笑笑,也不问了。
  他办完这大案,又想到了安逢,想安逢看到案子,会是怎样心情?
  可那两月安逢和凌初不常见面,安逢去外面武馆学武,凌初又忙于事务,很少回府,偶尔碰见了,也只是问候几句近况,不冷不热。
  那时安逢便就神色恹恹,对着凌初强颜欢笑,可凌初只是以为他太累,或是面对自己不自然,虽然关心,但也因为刻意冷淡疏离,尽量不多问。
  一直到了五月中旬,凌君汐和安诗宁从温阳回来,凌年和江连正巧也回都京复命,一大家子聚在将军府,一起热热闹闹地吃了顿家宴。
  他们都是武将,兴致一上来,便命人拿来兰锜,开始月下对武。
  凌君汐飞身舞长枪,犹如游龙迅猛,枪头红缨划过,仿若流火。
  凌年本腰佩环首刀,但此刀随她杀敌,杀伐太重,便还是抽了把剑挑灯一舞,撩,刺,点,刺,她剑术精妙,一剑舞毕,剑尖烛火依然不息。
  江晟轻功了得,足尖轻点,踏过房檐,众人只见一个黑影窜来窜去,最后他从顶高的树梢取下一枚绿叶,树叶却只如微风般拂过晃了一瞬。
  江连喝了酒,依然能三箭齐发,穿杨射柳,他叫江晟丢了那片绿叶,箭弓一动,便射中那随风飘的落叶,稳稳钉在树上。
  众人玩笑着叫江连射月,这可难住了他,江连眉眼一弯,笑道:“这月上有嫦娥,我的箭岂能对无辜之人。”
  江连常常讲俏皮话,这话也不例外,逗得众人皆笑。
  凌初也笑了起来,同时又听见安逢轻声一笑,便下意识转头去看。
  安逢近日来忽然迷上了酒,但并不多饮,只是小酌。
  方才喝了些酒,脸颊带着醉酒的红,安逢目光盯着一处,嘴角微微上扬,眼中却笑意零星,笑容并不明显。
  往日里,安逢该是笑得最欢的人才对……
  凌初心头微闷,却见安逢忽地转头看来。
  月色幽幽,烛火微荡,伴随着周围吵吵嚷嚷,嬉声笑语,两人目光相对,又默契地一触而分。
  众人皆未察觉异样,只有他们两人自己知道为何不敢对视,心中微微荡起涟漪。
  “凌初!不用你舞剑耍刀了,将军叫你去射月,”江连的朗声大笑唤回凌初神智,“叫你射吴刚哈哈哈哈!”
  他接过江连递与他手中的弓箭,下意识便拿起挽弓。却忽地瞧见远处幽幽角落,青苔水缸,清水澄澈,柔软鱼儿像一片红绸游弋于那一小片悠悠月色。
  原来安逢看的是这个……
  凌初心念一动,他不禁一笑,松指箭出,被磨钝过的箭头咚地一声掉进水缸,水面倒映的月亮泛起波纹,皱了月面。
  好一个射月!
  凌君汐和安诗宁叫好,凌年看着自家弟弟,淡笑不语,江晟悄悄撇着嘴,不情愿地鼓起了掌。
  江连笑叹道:“眼睛真精,我可没注意那儿有个水缸。”
  凌初垂眸,道:“我瞧安逢朝那儿看,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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