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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相逢(古代架空)——此渊

时间:2024-07-25 09:08:58  作者:此渊
  凌初瞧安逢为他说话,面具下的嘴角微勾:“你不怪他?”
  安逢道:“我又不记得了……”啊,自己竟然什么都不记得了……
  不过这人说的是真的么?
  安逢脸色狐疑:“你莫不是胡说,来离间我们兄弟的吧!”
  还兄弟呢?
  凌初心间霎时一股无名火,真的很听不得安逢句句都带个兄弟二字。
  凌初道:“哪家兄弟会又亲又摸?你被他紧紧压在身下,还求饶叫着义兄义兄!”说到此处,他音色竟略变。
  安逢心跳急促,头脑发昏,连被生人瞧见这隐秘之事都不在意了,问:“那你为何要对我说这些,装作不知不就行了。”
  凌初道:“自然是不忍你被那假模假样的人欺骗。”
  安逢皱眉,也冷笑:“你一个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江湖术客,竟还说我义兄假模假样?我义兄是了不得的人物,有本事将你那面具摘下,到他跟前去说。”
  看义兄不把你打得屁滚尿流!哼!
  凌初听安逢这样说,抿唇一笑,眼底都是柔色。
  安逢听黑衣人不说话,自当觉着是戳中人软肋,昨夜义兄在房里时,此人就不敢进来,说明定是敌不过义兄。
  凌初从柔软的心绪中回神,道:“我不过是好意提醒。”
  安逢一愣。
  对啊,这人是担心自己,又不知他爱慕之意,定会觉着义兄是卑鄙好色之徒,趁人之危,品行恶劣。
  顶着得罪人的风险来劝诫,算是个正直良善之人,做这一行,怕是误入歧途吧……虽然自己也是歧途上的人之一……
  安逢软了语气道:“多谢,不过你不必斥责他,此事我心中有数,”安逢打一棒给个枣,小心道,“若你当我是朋友,也劳你莫向他人提起。”
  凌初先是被安逢别扭的话引得发笑,后又反应过来什么,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问:“为何?他做出这样的事,你竟还要为他说话?”
  安逢闻言,不说话,却听那黑衣人又沉声问:“你也喜欢你义兄?”
  安逢顿时张牙舞爪:“我们兄弟之间的事,你别管!”
  又是兄弟……凌初都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
  “这事我不会说,也不管了”说罢,他不悦离去,却又被安逢叫住。
  “你可认识成端云?”
  凌初身躯一滞,知道安逢是想从他这里得知更多失忆前的事。
  这也说明,安逢更信这卖书人的身份了。
  “不知。”凌初翻窗离开。
  他目的已达,并不久留。
  这人来去如风不见影,安逢都已习惯了,他坐在床榻上,咂摸着近日种种,心中既是欣喜雀跃,却又怀疑不安。
  在这两种情绪挣扎之下,半信半疑之间,安逢红着脸拿起玉势……
  那……方才那回不算。
  翌日夜,从守卫军营回来的凌初像是忘了安逢昨日说的话,又来了安逢院里。
  他像往常一般站在门外,唤了一句安逢。
  不同于之前的装没听见,片刻后,安逢从屋里探出脑袋:“义兄。”而后开了门,就像从未说过让凌初莫要再来的话。
  凌初似也未料到,在门外驻足半晌,像是思量,才抬步进屋。
  安逢作了个手势:“义兄,坐。”
  凌初瞧他一副严肃模样,心里一跳,坐下了,仰头注视着安逢。
  烛火幽微,安逢长身玉立,他掌灯稍稍侧身对着凌初,看着跳动的火焰,眼睫轻动,沉吟道:“我要见成端云。”
  凌初未想到安逢主动提起,他不急着否决,而是问:“为何?”
  安逢道:“我还要问他陈一示的事。”
  凌初眉毛皱起,不认同:“他说话信不得,陈一示死了就死了,与你无关,不必多余。”凌初仍未从守卫军营里的状态抽离开来,话语带着几分严厉,他顿了顿,缓下语气,“你再去也太危险。”
  安逢说道:“我……那日听到他中了什么毒,可叫卢叔去看看,若是能解,让他尝些甜头,再去审问,说不定会是实话。”
  此事凌初早已想过,可他并不觉得成端云真会把解药放在心上。
  依照这几日成端云口里嚷嚷的话语,显然是找个男人更为有效,若是那个男人是段禀知,那就更有效了。
  凌初道:“此事再议,卢大夫有药馆看顾。”
  安逢“啊”了一声:“是我未考虑周全,我也听说杏林医手杨家那边将要来人,要接历练弟子回医谷,日后缺了人手,卢叔接下来可有得忙了。”
  天下医者,莫不崇尚医谷杨家,求医者亦然,不管是谁,只要能进谷,就都会诊治,若是钱足够,也可出谷诊疗,医谷只有两条规矩,一是弟子游医十年,二是医者不进皇宫。
  凌初如今一心扑在守卫军营上,对于他事不如安逢耳通,他也不甚在意,并未多问。
  一时静下来,两人再也无言。
  安逢仍然只是看着手中的烛台,他忽然转身:“那义兄歇息吧,夜已深。”
  若是少年时的凌初碰见这不明状况,定是满腹疑惑,可如今的他在官场浸淫,养出几分能听话外音的本事,不过几个心路来回,就已揣摩出了安逢的意图。
  凌初倏地出手,拉住安逢手肘。
  人是寻个由头让他留下,歇息一词也说得含糊,在这里或是回去都可以。
  看来昨夜走的一步险招走对了,安逢并非无意,只是不认。
  凌初问:“没有话了?”
  安逢回过头,眉目清朗,似是不懂凌初的话:“义兄还有吗?”
  “我有,”凌初眼里盛着渴望,凝到极致,竟似目露凶光,令人心颤,他缓缓起身,与安逢平视:“不过我先问的你。”
  安逢启唇,避开目光,不言。
  “你答不了,那我换一个,”凌初比安逢高半头,他眼眸微垂,目光落在安逢的唇珠,拇指摩挲着安逢的手臂:“你为何在抖?”
  安逢被凌初摸得脊柱酥麻,他掌灯的手细微地发着抖,带得香烛上本就微弱的火苗摇摇晃晃,很是脆弱。
  映在墙上的两个人影越靠越近。
  凌初俯身,轻轻嗅闻安逢的嘴角,就像从前闻安逢有没有乖乖喝牛乳一样,他呼吸微重,声音低哑:“你喝酒了。”
  安逢浓黑的睫毛震颤得跟烛火一样,他双颊微烫:“只喝了一杯……”
  凌初轻笑:“那并非是问。”
  屋里骤然一黑,又响起一声呜咽般的惊呼,是凌初两指掐熄了颤抖的火苗,同时倾身吻住了安逢。
  今夜无月,屋外有个护卫瞧见了安逢屋里灯熄前的暧昧人影,颤声道:“小公子和公子……”
  向童同样也看见了,他压下惊色,侧目道:“莫要多话。”
  里屋已然漆黑一片,再无烛火亮起。
  那护卫面色从震惊怀疑到心痛不甘,最后是伤心的失魂落魄,向童看了眼他,警告、又似是安慰般地拍拍他的肩,默默走开了。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安逢(开门):(探头)
  安逢(失望):义兄没穿守卫军服……
 
 
第六十七章 肺腑真心
  香烛熄灭,可燃烧后的气味还在屋里缠绕,丝丝缕缕。
  烛台被凌初稳稳抓在掌中,未过多久他就嫌碍事。
  他松了安逢唇齿,又不断地亲吻、啄吻,舍不得分开一刻,断断续续道:“这烛台危险……我替你放了……”
  安逢听话地松了手,凌初随意将其搁置在旁,正要吻得更深,却被安逢双手推开,态度明确。
  凌初心下沉了几分,神色微苦:“你不愿?”
  安逢反问:“义兄可是真心?”
  凌初抓起他的手,朝自己胸口按去:“肺腑真心。”
  安逢感受掌心中急速的跳动,好似与他自己的一致,甚至更快,他问:“那为何我失忆醒来,还欺我瞒我?”
  凌初心中有悔:“是我未能察觉自己心思……”
  安逢接受这个理由,又问:“所以……元宵那夜,我的确是错喝药酒,举止不端,而后你赶走了我吗?”
  凌初艰涩道:“是……”
  安逢神伤一瞬,轻声道:“义兄先是拒绝,而后趁我失忆要改我这断袖之癖……”
  安逢想了一日,已从最初的欢欣激动变成了困惑疑虑,冷静下来,他更怕凌初是一时新鲜,甚至是酒醉糊涂,他是对凌初有意,可对方若给来的是飘渺无果的情,他不会接受,还要劝凌初放下。
  他们关系特殊,是义兄弟,同住一府,涉及众多,如今凌初为武官,上上下下有多少人等着他错处……他们沾上情一字,再难回头,日后若是生了龃龉,也难相处,安逢在年少时就已看清这点,于是打算此生不言,也觉得自己总会放下这一点痴心。
  安逢埋着头:“义兄这短暂真心,恕我难以相信。”
  安逢想抽回手臂,可凌初五指不动分毫,挣脱不了,他心跳鼓噪,唯恐自己软下心,也承受不了凌初的强硬,语气有了几分急躁羞恼,低声道:“义兄!”
  凌初手掌下滑,牵住他的手,又分开手指,与人十指相扣,“从前是我未想明白,我认。那我如今该如何做,你便会信?”
  安逢抬头看向凌初。
  见人眼眶通红,凌初心里难过,手抚上他脸颊,“你何必落泪。”
  “这么黑,义兄能看——”还未等安逢惊异问完,凌初便又侧头吻下,轻轻咬着安逢的嘴唇吮吸。
  安逢被吻得气喘,还要腾出一只手推着凌初,含糊道:“……义兄……”
  凌初停下,嘴唇若即若离地贴着安逢嘴角,黑夜中,安逢目不能视,只觉得灼热的鼻息一股股扑洒在他脖颈。
  安逢板着红脸严肃道:“义兄,你再亲我也不会信的。”
  凌初毫不掩饰:“我只是忍不住。”
  安逢瞪大眼,没想到凌初会说出这样略显轻浮的话,一脸震惊无措,心底的拒绝念头左右摇摆,摇摇欲坠。凌初退开些许,见人没有明显抗拒,鼻中轻呵一声,很轻的笑声,但两人离得很近,安逢自然听见了,以为是笑他意志不坚,而他也的确如此,顿时面颊发烫。
  凌初看了一会儿,又开始亲,安逢应付着凌初的唇齿,企图唤回人的理智,含糊不清道:“义兄……我、我们是兄弟……”
  又是兄弟。
  真刺耳。
  凌初心神离了片刻,想起安逢那时的强颜欢笑,心里一痛,当年拒绝的话伤过安逢,如今又扎进他自己的心。
  “是我说得不对……”凌初回话,嘴唇还在安逢唇珠流连,彼此鼻尖厮磨,喘声道:“我们没血缘……无所谓的……”
  安逢不解其意,但无暇深想,凌初攻势愈猛,安逢身躯渐渐软了,两人喉结滚动,相接的唇舌发出情色的啧啧水声,凌初察觉到安逢变化,知道正是时候,他松开安逢的手,一手掌着安逢的背,一手扣着人后颈,吻得急躁凶猛,一如他的脾性,不大温柔。
  安逢喘息不及,双手推拒,力道却是若有若无,对凌初来说更似抚摸。
  凌初腰腹紧绷,猛地抓住安逢的手,呼吸沉重缓慢,目光幽暗:“你再推……我就真忍不住了。”
  安逢气息凌乱,眼中起了一片浅浅水雾,唇被蹂躏得嫣红,那一颗唇珠更是肿了,瞧着可怜。被吻了这么久,他甚至沉浸其中,这与他初衷背道而驰,他有些莫名恼意:“那义兄方才的忍不住是假的了?”
  凌初抹去他唇边银丝,“都是真的,只是这个更难忍。”
  同为男人,安逢知道为何更难,他嗫嚅不言。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凌初道,“你担心别人眼光,担心将军府脸面,害怕此情日后有变,你我反目,关系难梳难理,难以善终。”
  安逢被说中,垂眸,“义兄……”
  凌初低声道:“你想的,我都曾想过,正是想得太多,而错过许多。”
  就像他总想着报义母的恩情而对安逢好,却忽略了他本身就对安逢亲近爱护。他在边疆挂念着安逢,却不知其中有几分是情,几分是亲。他一直担忧义母知晓安逢喜欢男人后愤怒失望,就算他被安逢缠得死紧也一直瞒着,却未明白此举早已是偏袒安逢了……
  凌初道:“元宵那夜,我推开了你,动过回头找你的心思,可犹豫了……”凌初喉结颤动,话哽一瞬,“你出事后,我悔痛不已,如同剜心……”
  安逢道:“义兄或是因为愧疚而乱了心。”
  凌初想了想,俯身靠近:“在元宵夜前,我就对你有过许多回反应,心思早就乱了。”
  安逢从前对他若有若无,甚至明目张胆的撩拨,他都很是佩服自己,那时是如何忍住的?既然如今明白自己的心思,那又何必苦苦维持兄友弟恭?
  此话轻浮,安逢又惊又羞,脱口而出:“那、那也不算……义兄正是年纪,血气方刚,一点刺激都会有动静!”
  这话与凌初从前搪塞安逢的话语异曲同工,凌初一时愣神,心也更痛。安逢也不知自己为何忽然说出这样的话,心跳剧烈。
  安逢道:“至于元宵的事,那只是一场意外,我人如今好好的。”
  凌初摇头:“你还未记起,故说得轻易,我会等你记起来,再求你一回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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