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九月十日收到的,”孟允柯拿起白色的信封,饶有兴趣地拿在手里摆弄,“没猜错的话,你趁着早晨没开门,把它放在了花店的门锁上。”
梁思眠的脸色逐渐变得惨白。
孟允柯跪在他身上,不急不缓地拆开信件,展开那张薄薄的纸,用慵懒的声音念出上面的内容。
“展信佳。亲爱的允柯哥哥,很高兴能有幸见到你。我曾经想象过很多次你的面容,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觉得你比我想象中的更好看,以后我会常常来看你,带走一束最好看的花。”
安眠药的效果让梁思眠愈发昏沉,他已经无力挣扎,丝毫无法撼动孟允柯的压制。
孟允柯读完了,随手将信纸扔到一边,又从梁思眠身上拣出第二封,展开。
“允柯哥哥,我买走了你花店里的一束花,这些花都是你亲自打理的吗?我碰到它的时候,就像牵着你的手一样……”
这次,他微微俯下身,凑在梁思眠的耳畔。
孟允柯的声音依旧沉稳,但语气中的温柔已经不复存在。他故意学着梁思眠的口吻,尾音中带着轻笑。
“允柯哥哥,花店里的花瓶真好看,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变成一只花瓶,每天被你擦拭得干干净净,然后躺在花架上,和你一起晒太阳。”
“如果有一天,你把我打碎了也没关系,你可以把我扫干净然后扔掉,但是没关系,因为我的碎片会留在花店里,还能一直陪着你。”
他一封一封地念着,梁思眠在这样的攻势下,苍白的嘴唇开始发抖,眼中似有泪光。终于,在孟允柯念到第五封信的时候,他彻底崩溃了。
“够了……”
他紧紧皱着眉,声音带着哭腔。
孟允柯顺势也停下来,静静看着他。
眼泪忽然从梁思眠的眼眶中滑落,他红着一双眼,喉咙里发出断断续续的笑声。
“是啊,我就是喜欢你。允柯哥哥,你这样折磨我,就是为了得到这个结果吗?”
他深吸了一口气,声音变得嘶哑,“我就是这样烂的人,允柯哥哥,你一定觉得很恶心吧?”
孟允柯表情平淡地注视着他,没有说话。
他哭了一阵,忽然又笑了,红肿的眼睛弯着,像只慵懒的猫。
“真好玩,”他眯着眼,“允柯哥哥被我耍得团团转呢。”
他说完这些,终于是支撑不住,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无力地跌回床上,后脑撞到床头,发出一声闷响。
“唔……”
他痛苦地缩成一团,孟允柯垂眸,打量他苍白的脸色,并没有上前安抚。
“你自己好好反省吧,”他从梁思眠身上下来,“小眠,我们明天继续。”
临走前,他俯身到梁思眠身前,修长的手指捏着他胸口的扣子,三两下扣上刚才崩开的衣扣。
梁思眠红着眼喘息着,却已经动弹不得。
孟允柯打量着他被沾湿的睫毛,没再理会他,径直走出房间,反手锁上了卧室的房门。
走廊漆黑一片,孟允柯背对卧室房门,久久没有离开。
【作者有话说】一些小细节:梁思眠:是我!我就是坏人!
孟允柯:(一般生气)
梁思眠:你根本不喜欢我!
孟允柯:(特别生气)
想了想还是决定二四六更新,有加更会放在周日,从下周开始实行(也就是下一章会在周二更)。
改来改去真的很抱歉(滑跪)
第57章 游戏
次日。
梁思眠清醒过来的时候,双手像被截肢了似的发麻。孟允柯根本没有怜惜他,就这样将他绑在床头一整个晚上。
他努力靠着坐起来,翻了个身,因为没戴眼镜,所以只能勉强看清拴在床头的红绳。
身上的睡衣随着动作堆在胸口,梁思眠努力爬起来,凑到打结的床柱前,试图用牙齿咬开绳结。
这款登山绳是他经过仔细挑选的,打上的绳结比任何绳子都要坚固。
他的双臂如无数蚂蚁啃噬,逐渐恢复血色后,他终于将绳结咬松了一点点。
门锁轻响,卧室门被打开了。
“你在做什么?”
孟允柯的声音波澜不惊,从门口传来。
他手里拿着昨天没看完的书,放松地倚在门口,而梁思眠以极其扭曲的姿势趴在床上,身上的睡衣凌乱不堪,光裸的脊背露在外面,看上去十分狼狈。
梁思眠转过头,对着视线中模糊的身影笑了笑。
“允柯哥哥,你真的好狠心啊,”他柔声笑道,“不怕我药物过量死掉吗?”
他也不挣扎了,翻身再次躺下,蹬掉被子,闹脾气似地把被子踢到地上。
孟允柯也不生气,俯身捡起被子叠好,放到床尾,顺便铺好床。
做完这些,他又拿起梁思眠放在床头的眼镜,帮他架在鼻梁上。
“当然不怕,”孟允柯在床沿坐下,“昨晚你拿刀对着我,不怕我乱动被你弄死吗?”
梁思眠眼神阴沉,脸上的笑容难以捉摸。
“小眠,你的计划已经失败了。”孟允柯看着他。
“失败?”
梁思眠的细眉略微上挑,他挪了挪屁股,靠坐在床头,修长的腿微微屈起,脚踝磨蹭着孟允柯的侧腰。
“允柯哥哥,可你未必就成功了吧?”
他说着,光裸的脚踝蹭过孟允柯的胸腹,到达某个地方,隔着布料,不轻不重地踩了几下。
孟允柯脸色微变,一把抓住他的脚腕,眼神沉了下来。
梁思眠撑着上身,仰头笑了起来。
“允柯哥哥,”他笑得红了脸,“你得一直看管着我,不就是只能和我待在一起了吗?”
“你有本事就绑我一辈子吧,”他歪着头,若有所思地眯起眼,“不然只要我有机会,我一定会把你关起来,好好折磨你。”
梁思眠的脚踝很冰很凉,攥在手里时,带着他这个年纪的男性应有的力道,像一条想要挣脱束缚的蛇。
药效减退后,他镇定了许多,一点也不慌张,被绑着还一脸享受。
见他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孟允柯心中怒意更甚。他一把拉住梁思眠的脚踝,把人拉到自己跟前。
“要我把你的脚也绑起来吗?”
“允柯哥哥,你想的话当然可以,千万别让我逃了哦。”梁思眠笑道。
他的双手因为绳子而勒得发红,虽然嘴硬说着挑衅的话,但只能用半躺半坐的姿势维持着,看上去十分狼狈。
孟允柯沉吟半晌,压下心中的怒火,把绑在床头的绳子解开,换到了床脚绑好,梁思眠的双手活动范围终于大了一些。
“我不会让你逃的,放心。”
说完,他转身出了房间,在外面捣鼓了好一阵。梁思眠好奇地探头看了看,什么也没看到,只听见各种餐具被用力放在桌上的声音。
随后,孟允柯冷着脸,端着餐盘走了进来。
餐盘里盛着一碟蔬菜沙拉、一个切成小块的三明治,还有一杯豆浆。
“饿不饿?”
孟允柯把餐盘用力放在床头,用金属的叉子叉了一小块三明治,递到梁思眠嘴边。
梁思眠愣了一瞬,而后又勾着唇角笑起来,小声说,“靠我近点。”
“又想做什么?”孟允柯挑了挑眉。
他们已经凑得很近了。孟允柯侧坐在床头,三明治已经递到他嘴边,只要稍微挪动就能吃到。
梁思眠的脚又不安分地蹭上孟允柯的腰,一只脚踩在孟允柯前胸,不老实地动来动去。
他毫无保留的展示谷欠望,漂亮的脸上泛着红晕,阴鸷的眼神里满是笑意,似乎想以此来恶心孟允柯。
“怎么,要我用嘴喂你?”
孟允柯挑了挑眉,手里虽然拿着早餐,但语气依旧是冷冰冰的。他见梁思眠依旧得意洋洋地笑,一时心头火起,伸手捏着他的下巴。
金属叉子靠近的时候,梁思眠垂下眼,乖顺地张嘴。
他的嘴唇靠近三明治的一瞬间,忽然转移了目标,猛地咬上孟允柯的手背。
尖锐的牙齿留下一个齿印,孟允柯手中叉子掉落,梁思眠翻了个身,张嘴咬住掉在床上的叉子,将其当做刀刃叼在嘴里,扭头就要往孟允柯脖子上划。
他不管不顾地扑上来,刀刃离孟允柯的脖子只有毫厘,却还是被躲了过去。
孟允柯当胸推了他一把,将他制住,把金属叉夺了回来。
他淡然地拾起落在床上的三明治,塞进自己嘴里。
梁思眠喘着粗气,抬腿要踢孟允柯,又被他轻松躲过。
“允柯哥哥,你很生气吧?”
他胡乱地蹬着双腿,“你看啊,我早就知道你会这么生气,你很讨厌我,对不对?”
“不想吃那就不吃,”孟允柯不回答,只是不急不缓地擦干净手,“我们来干正事。”
他说着,将床尾那些信件重新整理好,又从床下拉出行李箱,当着梁思眠的面,打开密码锁。
梁思眠微微一愣,脸上表情变得很难看。
所有的罪证再次呈现在他面前。
“从什么地方开始交代呢,”孟允柯蹲在地上,手指拨开那些照片,挑挑拣拣,“要不要自己来选?”
看到那些照片时,梁思眠的脸色瞬间白了。
“这样不公平,”他扯了扯嘴角,“允柯哥哥,我也有问题要问你,我们来玩个游戏,说假话的就要受到惩罚,怎么样?”
孟允柯眯起眼,像在算计着什么,推了推眼镜。
“好啊,我要好好想想,给你什么惩罚。”
他四下翻找,从行李箱的底部翻出一枚硬币。
手指轻弹,硬币在空中翻滚数次,落下来时被孟允柯攥在掌心。
梁思眠换了个坐姿,跪坐在床上,绑在床脚的绳子却已经拉到了最紧。
“我猜正面,”他笑盈盈的,“允柯哥哥,我的运气一向很好。”
孟允柯松开手,硬币正面朝上。
梁思眠双手撑在膝前,“好啦,我要开始提问了。允柯哥哥,你是怎么知道行李箱密码的?”
他先发制人,问出了此刻最想知道的问题。
孟允柯摸了摸下巴,“这个很好猜,但我确实花了一些时间试错。”
他从床沿站起来,不急不缓地在房间里踱步。
“你第一次来花店,是在九月初的一个周日吧,”孟允柯眯着眼,“我记得很清楚,因为花店每周日都要汇总一周的收支。”
梁思眠愣住了。
“你差点打翻了一个花瓶,那个时候,我刚看完账本。”
“所以,行李箱的密码是,0908。”
他停下脚步,用精明而锐利的眼神看着梁思眠。
梁思眠仰着头,狠厉的眼神逐渐软下来,有一瞬间的清明,而后很快移开视线。
“……你居然还记得。”
孟允柯并未听清他的喃喃自语,他拿起硬币,再次抛出。
梁思眠过了许久才回过神,随口道:“反面。”
手掌展开,是正面。
“你的运气未必很好。”
孟允柯重新在床沿坐下,隔着被子,捏了捏梁思眠的脚踝。
“告诉我,什么时候开始注意到我的?”
他凑近了些,阴影笼罩着梁思眠,镜片后一双眼睛深沉而尖锐。
梁思眠盯着他近在咫尺的脸,脸颊滚烫。
“……就是第一次来花店的时候,”梁思眠别过脸,“第一眼,我对允柯哥哥是一见钟情哦。”
“是吗?”
孟允柯撑着身子靠上来,手指勾了勾梁思眠的下巴。
“是。”
梁思眠闭上眼。
“小眠,”孟允柯手上用了些力,“不要说假话。”
梁思眠偷偷瞥他一眼,“你有什么证据吗?”
孟允柯挑了挑眉,“我有。”
他的手从梁思眠下巴上离开,退到床边,俯身从行李箱中拿出那一沓照片,找出其中一张来。
“这就是证据。”
那张照片被他扔在梁思眠腿上,梁思眠低头一看,心中凉了半截。
他收集孟允柯的照片已经有很多年了,从前看直播的时候,他就有截图的习惯。但在他们认识孟允柯后,这些不露脸的照片便都被压在了箱底。
照片上,是正在直播的孟允柯。因为那晚的镜头没有放好,所以露出了下半张脸。轮廓硬朗的下颌角,以及温润的嘴唇,被梁思眠及时截图下来。
那时候孟允柯还没有穿黑色浴衣直播的习惯,身上穿着熨得整洁的衬衫。
“这是我两年前住过的房子,”孟允柯指了指照片背景,“小眠,那个时候你刚上大学吧?”
“你不乖,”他掐住梁思眠的下巴,“说到做到,现在你该接受惩罚了。”
他的指腹碰到梁思眠的脸,手上触感滚烫。
“……你要我做什么?”
梁思眠爬到床头,有些发抖,不知是害怕还是兴奋。
孟允柯的目光移到他的身上,“我要确认一件事。”
梁思眠愣了愣,屈起腿,下意识往后退了退,在床头缩成一团。
房间里的暖气很足,梁思眠身上只有一件薄薄的睡衣。
孟允柯丝毫不退让,“愿赌服输。是要我帮你,还是自己来?”
他将梁思眠逼到床头的角落,梁思眠的膝盖与他的胸膛相抵,无处可逃。
“……我自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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