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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万人厌嫁给朝廷公敌后(穿越重生)——南歌玉转

时间:2024-07-24 08:01:58  作者:南歌玉转
  就见林雁神秘兮兮凑过来,在自己的道袍里面掏啊掏,掏出一个小罐罐,“这可是本门派不传之秘,为师当年去苗疆花大价钱搞来的惑心蛊,只要给裴珩种下,他就会爱你如痴如狂,片刻也不舍与你分离,将你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
  “届时你说东他不会往西,你说上山他绝对不会下河,就是粘了点,等腻了不好甩脱。”
  “不过没关系,为师杀人越货不在话下,你要是想摆脱他,我就手起刀落,送他归西。”
  林雁抬手做了一个咔嚓的手势,谢岁看的额头直冒冷汗,“大可不必。”他只是想借裴珩的势,可不想和他纠缠一辈子,目前也没杀人的打算。只想查清当年太子一案,等到此间事了,谢岁并不打算留在金陵。
  看着林雁略显遗憾的眼神,谢岁想起问诊时叶一纯那副情根深种的模样,忍不住问道:“隔壁林大夫,您不会是给他下了……这个?”
  “怎么可能?为师如此英武俊朗,在你眼里这么没有吸引力吗?”林雁摇头晃脑道:“我与他是两情相悦,用得着这玩意?”
  林雁也只是提提,见谢岁没有用蛊的意思,他便将东西收在了袖子里,靠在摇椅上一摇一晃,冲着谢岁眨了眨眼睛,“苦昼短效果怎么样?”
  不提还好,提起苦昼短谢岁就想打人。他踩着林雁的摇摇椅,看着在椅子上晃晃悠悠的青年,勉强按耐下心中的恼火,“师父,别再出什么馊主意了,裴珩心有所属,他根本不会碰我,而且权贵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就算是睡了我,也只会当个小玩意,肌肤之亲并不能代表什么,届时吃亏的只会是我。”
  林雁坐直了,惊讶道:“没成?那日药那么重,你最后怎么解的?”
  他冲着谢岁伸出手,“让我看看,可千万别被为师药出什么毛病。”
  “我没事。”谢岁坐在一侧的矮凳上,语焉不详道:“他将我带回去,找人配了解药。总之,我非断袖,裴珩也心有所属,勾引这条路走不通,只会自取其辱。”
  “那你待如何?”林雁撑着脑袋,“都已经成他的侧妃了,你也没办法再去找别人,况且现在朝中也无人可帮。虽然你如今当了一个小官,但皇帝又没实权,就算你在小皇帝面前说再多,也没什么大用。”
  “我知道。”谢岁轻声开口:“不过往后小皇帝总有长大的一日,而如今,朝中确实也是裴珩一家独大。”
  他冲着林雁笑了笑,“我这个位置说好不好,说坏也不坏,只是现在政务基本都会不知不觉过一遍我的手。我不需要裴珩喜欢我什么,我只要让别人觉得,裴珩喜欢我,我是裴珩的心腹,那就足够了。”
  林雁挑眉,“狐假虎威,你就不怕被裴珩发现?”
  “裴珩最近好像在谋划些什么,他近期应该不会过问朝中政务,我从中做点小手脚,应该没问题。”谢岁撑头,冲着林雁笑笑:“就算他发现了,政令已经传下去,一时半会儿也拿我没办法,大不了也就找个由头将我杀了,一死而已。”
  林雁沉默片刻,叹气,拍了拍这个徒弟的脑袋。
  *
  会试过后,放榜期间,城中出了一件大事。
  护城河中出现了浮尸,调查后发现此人乃是被人先行扼死后抛尸,且是今科士子。后来
  本来最近城中已经够乱了,大理寺卿的脑袋真的是一个比两个大。到处都是案子,样样都难查,尤其是摄政王被刺杀一案,水很深,顶头上司约他喝了几回酒了,话里话外都是,此事不宜深究,容易引火上身。
  大理寺卿倒是不想深究,问题是,昭华长公主时不时过来问上两回,敲打敲打。若是普通的公主也就算了,昭华长公主手中有兵权,而且据传私底下同几位新晋的侍郎有些私情,大理寺卿又不敢得罪她。
  于是卡在最中间,今日被这个警告,明日被那个提醒,恨不得撂挑子不干了。
  谢岁还是照常进宫同小皇帝讲课,讲天地民生,君臣相合,偶有空闲,也会提一些小时候的趣事。
  李盈虽然表面是个风轻云淡,无所谓,我随便听听的样子,但对于太子吃瘪,诸如太子殿下在猎场百步穿杨,一箭射穿马蜂窝,带着所有亲卫狂奔几十里,跳进湖泊躲避这种糗事,还是听的津津有味。
  谢岁有意让李盈对他放下戒心,于是开始揭身边人的老底。在记忆里挑挑拣拣,除却先太子幼年干的一些乌龙事外,还有他那几个死对头,比如萧凤岐,爬树去偷摘国子学的枇杷,结果爬到上面下不来,又觉得丢脸,不敢大声呼救,就此在国子学里失踪两天,最后还是第三天,谢岁也想偷枇杷,但是他不会爬树,带着人举着竹竿去打果子,果子没打着几颗,倒是把萧凤岐从树上给戳下来了。
  还有傅郁离,傅大公子光风霁月,且有严重洁癖。桌案上的笔墨纸砚必须一线排开,字迹必须从左到右,上下对齐,衣裳是永远不会变的白衣白靴一尘不染,吃饭的时候,碗筷都要用流水洗三遍。
  然后死洁癖在打马球时,被谢岁驱马一把撞飞出去,白生生水灵灵的傅大公子摔在了马粪里。
  从此与谢岁势不两立。
  当然,裴珩也没放过,就比如他和裴珩当年在金陵城中那一顿惊天动地的互殴,当然,谢岁没说自己输的有多惨。倒是着重描述了一下后来裴珩在国子学天天垫底,文不成武不就,手都被先生抽肿的日子。
  提起裴珩,谢岁反而觉得没什么可说的,毕竟青年的前半生好像都埋在滚滚黄沙里,从小便在边疆长大,仅仅在金陵呆了一年,便重新回到边塞,十几岁上战场,为自己挣功名。
  边塞的老将没那么好镇压,他如今不过二十二岁,便将整个西北军收入囊中,其实如果书中后期没那么昏庸荒诞,也许再几年,这个皇位他当真能够坐稳。
  小皇帝听的出神,小声问道:“是因为,堂兄笨,所以,才会,被打吗?”
  谢岁捕捉到小皇帝语气中的小心翼翼,柔和道:“并不是哦,是因为他不做课业,还同先生呛声,一连十日不去上课,所以才会被抓去责罚。”
  “陛下认真勤勉,国子学的先生见着您,夸还来不及,又怎么会舍得打呢?”
  “朕没有,先生。”小皇帝小声道:“皇兄说,朕不配,宫人都说,朕活不过,去年冬天。”
  就像去年那一场宫变,李盈呆在冷宫都能嗅到空气中的铁锈味。本来应该给他送饭的太监,这一次直接消失,他没有再挨打,却连冷硬的馒头都没得啃,藏在房间的床板底下,昏昏欲睡。
  直到有一天,下雪了。
  阖宫死寂,他饿的受不了,爬出去找吃食。没在厨房里找到食物,只看到了一具一具的尸体,还有墙面,地砖上被冻硬的血块。
  说他活不过今年冬天的宫人死了,他的皇兄也死了。身着玄甲的青年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提着长剑,缓步走到他跟前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小皇帝看着对方深渊般的眼睛,忽的想起自己被太子哥哥抓着手,落在宣纸上的那两个工整大字,没由来的,他并没有畏惧,而是轻声道,“李盈。”
  “好,就你了。”对方将他抱起,托着他走过血迹斑斑的地面,指着远方残破的宫殿,随意道:“以后你就是皇帝了。”
 
 
第41章 
  谢岁同小皇帝讲了半日的课,下午时本来应当安排去学骑射,却不想有大臣拜见。
  小皇帝沉默片刻,眉头细微的皱了起来。谢岁很少在李盈脸上看到别的表情,这位小天子大部分的时候像个木头,能让他皱眉头,看样子他对这几个人并不太喜欢。
  想起他前几日同李盈授课时,他让小皇帝向朝中大臣多沟通,可以适当服软时,对方当时抗拒的表情,谢岁估摸着李盈对这群人,怕是不太喜欢。
  按理说他应该立刻回避,只是小皇帝并没有开口让谢岁离开,谢岁便往后退了退,侧让出议事的位置。
  大殿外脚步轻缓,随后便进来三个紫袍老头。谢岁看了一眼,默默低头,并不与他们对视。
  当年蔡党独大,不过去年蔡家基本被裴珩杀光了。如今朝野上下依然挺着的世家,也就剩下傅氏,王氏,郭氏,以及一个萧家。萧家是武官,掌管的是禁军,同裴珩之间的关系暧昧不清。傅家自诩清流,党争归党争,顾忌家族名声,倒是没干什么太过伤天害理的事。
  王家和郭家就不一样了,老牌世家,根基深厚,家底颇丰。虽然裴珩杀鸡儆猴,但倒底没杀他们头上去,缓过来后那群文官还是倔强的天天辱骂裴珩,参他的奏折是每天特定的一叠子,不为别的,就为了一个气人。
  不过有裴珩北边几十万大军压着,目前所有的攻击也只停留在磨嘴皮子上,还真没人敢在这节骨眼翻起什么风浪。
  只是裴珩也不好将他们得罪的太狠就是了。毕竟中央朝政还需要运转,戍边的大军还等着朝廷提供钱粮。捏在王家手里的户部,以及被郭家盘踞的吏部,朝野之中大部分关节处都是他们的人,一时半会儿也还当真不好处理。
  之前裴珩气急了,在家里每天三遍骂娘,骂蔡家没用,灵帝废物,杀那么多人怎么不晓得把那几个老头子顺手砍了,现在留一个烂摊子,他收拾起来真是无从下手。
  现在崇政殿外进来的三位,其中两位刚好是裴珩的那几个“心腹大患”。
  一个偶感风寒,风寒了四个月迟迟不见好的傅参知,一个问起来就是没钱,没钱,没钱的户部王尚书和夹在最中间当鹌鹑的礼部侍郎。
  礼部侍郎年纪一大把,胡子能有半米长,睁着老花眼盯着谢岁看了半天也没认出来人,只晓得是个青衣小吏,有些不悦的开口道:“陛下,臣等有要事要禀,还请陛下屏退左右。”
  桌案后小皇帝一言不发,当做没听见,谢岁便也矗在旁侧一言不发,一大一小活像两根不识好歹的棒槌,那老爷子胡子颤抖,正待出口赶人,便听得案后小皇帝冷漠的声音响起:“说罢,何事?”
  见小皇帝明显留人,礼部侍郎也不好再说什么,细细抱来今年的卷子,谢岁上前数步接过,将东西放在桌案上。
  傅参知低眉垂眼,面色苍白如同大病初愈,并未多言,倒是王尚书盯着谢岁多看了几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今年的进士名单已出,只待殿试点出三甲。他们过来便是商量此事,另外就是王尚书哭穷,北边军费太高,年年征战国库空虚,如今天下安定,也到了让将士解甲归田的时候。
  换句话说,趁着裴珩现在动不了,该收了他的兵权,再裁军了。
  看傅参知一言不发的样子,想必是商量许久,已经有了定数。
  谢岁权当自己是透明人,听着底下那三人对着小皇帝苦口婆心劝了很久,不过李盈依旧是一副背脊挺直,两眼黑沉的炸毛样,像是随时随地会扑出去挠人似的。
  好在并没有谈太久,一来李盈不怎么说话,二来这几个明显也只是过来通知一下,至于实施问题,就看裴珩醒的快不快了。
  *
  从崇政殿出来时天色尚早。
  谢岁一路出宫门,正要上马车,却发现今日宫门口倒是多了一个人。王尚书揣着袖子,笑眯眯盯着谢岁,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谢家二郎,许久不见,近来可好?”
  王家同谢家早年有姻亲,不过传了几代,早就出了五服。谢岁看着王尚书圆盘似的胖脸,便学着他的模样,也挤出一张阳光灿烂的笑脸,“王伯伯,小侄安好,多日不见,您的身体瞧着越发康健了。”
  两个人站在门口皮笑肉不笑的寒暄许久,谢岁便听的王尚书有些哀怨的叹气,“当年你家出事,不是我不帮,而是那蔡贼太过阴险,所以不得已而为之,贤侄你不会怪我吧?”
  “当年的事已经过去了,如今各自安好,好好活着才是正途。”谢岁一脸的云淡风轻,超然物外,带着仿佛要出家一样的洒脱,“侄儿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又有什么可怪的?”
  王尚书一脸痛心:“唉,是我没用,早知你落在那裴珩手中,我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得给你捞回来,绝不会让你入那龙潭虎穴!如今你在王府日子可还好?可有受什么委屈?”
  谢岁摇摇头,目露紧张,小声道:“王伯伯,府里的马车可在附近。我很好,您不用担心,王爷如今昏迷不醒,我也不过是被他娶回去冲喜,有吃有住,并没什么委屈的。”
  “若是受欺负了,一定记得过去找我,王伯伯给你做主!”王尚书富态的脸上显出几分心疼,谢岁也随之软了语调,“朝中多的是看我笑话的,王伯伯还能记得谢二,我感激不尽。”
  王尚书叹着气,拍了拍谢岁肩膀,“瞧你瘦的,说起来我家里那混小子可想你,一直吵嚷着想见你,今日散的早,不若去我府上吃酒,如何?”
  不待谢岁开口,停在旁侧的马车缓缓行过来,高大的车夫赶着车过来,粗声道:“公子今日可有别的安排?晨时长公主殿下还让您今日将祈福用的经文抄送好后送去公主府,现在这……可是要更改行程?”
  谢岁歉然回望,“王伯伯,小侄今日怕是去不了了,改日必定登门道谢。”
  王尚书只得笑着挥挥手,“那便下次吧。”
  镇北王府的马车缓步离去,王尚书看着那小小的青蓬车,面上的疼惜逐渐消散,他摇头笑出了声。
  嘲讽,又庆幸。
  马车平稳向前,直到远离宫城,谢岁方才掀开车帘,向外探头,小心翼翼道:“王爷?”
  裴珩压了压斗笠:“嗯哼。”
  往昔给他赶车的都是小五,谢岁正奇怪怎么忽然换了车夫,果不其然,是裴珩。
  “王爷快进来,您的身体还未大好,怎么可以赶车?”谢岁狗腿的伸手去够那缰绳,却听的裴珩低声道:“我身体好得很,闲来无事出来放风罢了,你别抢,想让我暴露吗?过来听我说话!”
  谢岁便闭了嘴,马车拐入僻静的路口,裴珩轻声问:“那姓王的和你是老相识?”
  不等谢岁点头,就听见裴珩继续道:“他说的话基本都是放狗屁,你小小年纪可别被蛊惑,那厮只会画大饼,同你套近乎,好赖话全让他说完了,钱是一分不会给的。这厮多半是想从你口中套我的消息,你可千万别上当。”
  谢岁眉梢一挑,继而低声落寞道:“居然是这样吗?可他是我为数不多的长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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