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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万人厌嫁给朝廷公敌后(穿越重生)——南歌玉转

时间:2024-07-24 08:01:58  作者:南歌玉转
  颜少清:“………”几月不见,王爷越发狠毒了,果然这金陵城的风水不好。
  *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从尘芳楼外离开,如同夜间所有回府的车马一样,先后出了章台街,而后在天街处分道扬镳。
  马车跑的轻快,谢岁坐在车内闭目养神。关于颜少清的剧情,书中不多,依稀提了几句,好像是裴珩手底下的谋臣。
  本次科举,本来说是傅郁离要成状元,只不过他年纪尚幼,性子又沉冷,需要再压上一压,加上这姓颜的横空出世,又有裴珩从中作梗,多方权衡之下,让颜少清成了状元郎。
  谢岁靠在车厢里,叹了口气。
  轻浮浪荡,裴珩手边上的人,怎么看起来都不太靠谱的样子。
  马车拐去暗巷,片刻后,谢岁感觉到马车渐停,他睁开眼,随后便感觉到车帘让人一掀,随后一个人爬了上来,冷风卷着一股墨香扑面而来,极为冷淡的气息,随后裴珩的声音响起,“我的车要拐弯,蹭一下你的。”
  谢岁稍微往后缩了一缩,巷子阴暗,他看不见人,只能感受到裴珩规规矩矩坐在了他身边。
  沉默片刻,两人同时开口——
  “王爷。”
  “谢岁。”
  顿了顿,谢岁道:“你先说。”
  裴珩犹豫片刻,轻声道:“方才那人是我在北疆的朋友,嘴上没个把门的,冒犯到你的地方,给你道歉。”
  “无事,方才你我那般模样,确实容易让人误会,不怪他。”谢岁摇了摇头,随后低声问正事:“王爷,你打算如何处置那群舞弊的士子?”
  “今日我撞进门内,打草惊蛇,想必他们现下已然销毁证据,若是矢口否认,此案并不好查。”
  “谁说本王要查?”裴珩的身体往后仰去,靠在了车厢内,谢岁耳边一痒,像是谁的吐息拂在了耳蜗,随后便听得青年随意的声音:“你说他们那群小兔崽子现在在想什么?花了大价钱,找了那么多关系得的卷子,是用还是不用?”
  谢岁挑眉,“那殿下得让禁军这些日子在各家各户多走走才好。”
  多走走才能吓人。
  谁知道禁军上门,到底是为了查摄政王刺杀,还是为了查考场舞弊?
  反正坐立不安的不是他们。
  漆黑一片的车厢内,两人齐齐笑了。
  蔫儿坏。
 
 
第39章 
  尘芳楼内一无所获,陈平回府后越想越害怕。谢岁这人一肚子坏水,他若是一状告上去,那该如何是好?
  看着自己花了大价钱买来的卷子,陈平战战兢兢将东西收拾进最里层。昨夜他们几人商量了许久,最后决定见机行事,若是当真有人上门来查,那便矢口否认,毕竟谢岁也拿不出他们舞弊的证据。
  至于会试,最好还是警醒些。毕竟文试题目已经到手,他们可以提前琢磨,但若是有人想要找人代笔,就要掂量掂量,万一泄露消息出去,大家全部玩完。
  只是一夜还没过,尘芳楼当日便被禁军围了,不知将楼里那些人抓起来问了些什么,转头第二日,尘芳楼便被查封。
  同时大理寺也下场,没两日,就有人上门查问,陈平生怕是谢岁告密,战战兢兢躲在门后,听着他爹同人周旋,隐约能够听见“士子”“妓院”“学业”之类的话。
  他越听越害怕,不敢再听,连忙跑了。没多久他爹找人将他叫去祠堂,压在列祖列宗面前暴打一顿。
  “都快会试了你还有脸去狎妓?!”一戒尺下去,手掌顿时红肿,“你看看你的成绩!策论写成这个鬼样子,你还有脸去寻欢作乐,还诬陷别人是贼,我看你是贼心不死,你这个不成器的,真是要气死老子!”
  陈平一边被打的上蹿下跳,号啕大哭,一边在心里感叹,万幸不是买题的事情泄露,不然他今天真的会被他爹打死在祠堂。
  这边有人在家挨打,谢岁倒是照旧点卯。距离会试没几日,礼部忙的要命,不过这种忙乱并没有影响到他。
  小皇帝依旧刻苦努力,然而同人对话就结结巴巴,目光游移。
  谢岁对小孩的了解实在不多,他与李盈谈过几次心,只是孩童尚小,口头上的安慰并不能落进他心里,反而让李盈本来好不容易探出来的触须又缩了回去。看着谢岁时也不怎么说话了,只有在看政务的时候,会拿着奏折满满问他。
  不过好在李盈还是聪颖沉稳的,奏折改的越来越顺手,谢岁只用在小皇帝写完后看一遍就好。
  一切都在逐渐步入正轨,至于裴珩,依旧在装死,只要别人问起,就是摄政王重伤不愈,恐难清醒。
  谢岁上朝时偶尔也会被人拦住关心几句,他通常都是一脸尴尬,显出几分无措,而后表示他住在偏院,并不了解裴珩的近况。
  六部基本都派人过来打听了一遍,有的甚至还特地托族中与谢岁同窗过的小辈前来探听情况,都让谢岁给忽悠过去。
  众人看他与裴珩那般生疏的模样,看样子亲事当真是被昭华长公主硬塞进去的,久而久之,倒是也没什么人见天的往他面前凑过来讨嫌了。
  裴珩则是所有人中最快乐的,他在家里闲的头顶快长草,每天睡到日高起,然后点几个暗卫同他切磋,晚上也不能闲着,有时候是看书,有时候是戴着张面具爬出去逛街,买些花串串,小糖人,螃蟹灯什么的。
  最近他喜欢拉着谢岁下棋,谢岁最开始以为他有什么特别高深的技术,一开始将裴珩杀个片甲不留,输到自闭,发现对方就是个绣花枕头后,下棋技术逐渐变水,陪着裴珩玩上两三局,有来有回,权当放松身心了。
  只是他对于裴珩的印象,已经从“高深莫测杀人如麻大权臣”变成了“臭棋篓子总耍赖皮大懒蛋”。
  威胁程度直线下降。
  当庭院中栀子开出第一朵的时候,会试开始。
  各部都忙的厉害,谢岁倒是清闲下来,小皇帝也逐渐上手,虽然还是不怎么喜欢说话,但干起活来也没那么手忙脚乱了。裴珩在府里问过两次关于李盈的课业问题,听说小皇帝每天都在看折子后,建议谢岁给人规划一下时间,毕竟单一的学习影响健康,最好每七天安排一两次骑射,不然以后长不高。
  于是小皇帝充足的学习生活再添加一项任务,每天忙到深夜第二天爬起来就是上朝,时不时还要练习骑射,可以说苦不堪言,没几天就累掉了一层肉。
  他对着谢岁欲言又止,最后只是磕磕绊绊问了一句,“堂兄,何时过来,上朝?”
  “王爷还未清醒。”谢岁认真回答道,“陛下,您不可事事倚靠王爷,这是李家的天下,您得学会独立。”
  小皇帝坐在龙椅上良久,可怜巴巴的看着桌案上的折子,默默低下了头,继续去看他的奏本了。
  好难,当皇帝真的好难。来个人篡位吧,他真的不想干活了!
  *
  这段时间谢岁的身体总算养的差不多,走路不会总是大喘气后,叶大夫再次入府问诊,美滋滋告诉他一个好消息,近期可以开始准备重新接骨了。
  “先接左手还是先接右手?要不然先治腿?”叶一纯坐在椅子边挑挑拣拣,捏着谢岁的胳膊腿上下打量,“当然,你要是不怕疼,三个同时动也没问题。”
  谢岁看着自己的手指尖,木然的心中难得泛开一丝欣喜的感觉,“叶大夫,敢问骨头重新接上后,需要多久才能够重新下地活动?”
  “伤筋动骨一百天啊。”叶一纯起身,“公子若是担心影响公务就分开治,不若先治左手右腿,好了以后再治右手?这样最近也不妨碍您办公,就是时间拖的久一点,要疼两次。”
  谢岁想了一下最近的安排,点了点头,“那就劳烦您了。”
  “不烦不烦,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叶一纯收拾药箱,喜气洋洋,哼着歌,看起来十分愉悦,简直就是眉目生春。
  “叶大夫最近可是有什么喜事?”谢岁轻声问,“看您这模样,还真像是……红鸾星动。”
  叶一纯有些纯情的笑了,随后又有一点纠结,只道:“差不离吧。”
  “若是喜欢,怎么会是差不离?”谢岁关切问道,却见那温柔的大夫背起药箱,开心半晌,又垂下眼睛,一脸落寞,“你不懂,我觉得我好像……有点配不上他。”
  谢岁竖起耳朵,“叶大夫一表人才,又是杏林高手,怎么会有你配不上的人呢?”
  谢岁看着眼前温润如玉,长眉微蹙,看起来就很柔和的青衣大夫,又想了想自己那个满嘴放炮,谁都敢坑,心狠手辣,一脑袋歪主意的师父。总觉得叶大夫眼神大概有那么一点点的差,喜欢谁不好,喜欢王八蛋,往后肯定会被往死里欺负。
  叶一纯:“是他太好了,像他那样淡薄无尘,干净的谪仙人,我怎配染指?”
  谢岁:“………”什么玩意?
  叶一纯仰头,想起了前些日子与林雁重逢时的情景。他因为长公主那吩咐的五十杖,回来的有些迟,却不想刚好林雁因为法会开的久,回来也迟了那么几日。
  当敲开大门,看见小道长清减的身影时,叶一纯才算明白了,什么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石桌旁侧的小道长撑着竹竿,半侧着头,摸索着从怀里取出一个锦囊,送了他一个护身符,符上还带着檀香的味道。
  “我回来的时候迷了路,迟了一些,这是我在观里求的平安符,叶大夫你且收下,算是贫道的一点心意。”林雁侧过头,风轻云淡,“无量天尊,佑你平安喜乐……”
  叶一纯当时看着小道士被黑布蒙住的双眼,开合的唇角,险些抑制不住心中激动,抱着人亲下去。
  只是理智告诉他,不可以。
  那日他与斗玄楼度厄殊死一搏,命悬一线时,他才想到,他仇家颇多,也没什么家业,还要给王爷卖命,如果同小道长在一起,万一哪天他做任务,跑出去被仇家杀了,小道长怎么办?
  更何况他的对手,是度厄那种丧心病狂的人渣,那厮一向心狠手辣没有原则,若是查到他与林雁的关系,抓了道长,用爱人的命来威胁他又该怎么办?
  林雁手无缚鸡之力,又瞎又纯良,每每想到,叶一纯心中纠结无比,苦涩难言。
  所以看着林雁送给他的护身符,最后也只能克制而内敛的收下,将千言万语咽进了肚子里,换成一句,“道长,我得了一壶好酒,今夜不若来我家共饮一杯,为你接风洗尘。”
  清隽的道长点点头,“好啊。”
  卑劣如他,在酒量浅薄的道长喝醉后,借着醉意,亲了亲那红润柔软的唇。
  想到那个连夜间清风都舒缓温柔的夜晚,叶一纯连手指尖都激动的要颤抖。
  只是很可惜,他与林雁的真情,目前不能更进一步。唯有等他解决掉人生最大宿敌以后,他才能够放心的去追逐自己的爱情!
  一侧的谢岁听着叶一纯口中喃喃,说着什么“谪仙人”“纯良”“温柔”之类的话,欲言又止,最后只能含糊不清提醒道:“林大夫,人都是有多面性的,如果你感到迟疑,说明冥冥之中还有些许缘分未到,其实可以尝试多了解一下对方。”再多留意一点,就会发现他师父和什么仙人,纯良,沾不上那怕一点点的边。
  “不能再了解了。”叶一纯痛苦道,“我怕我克制不住自己。”
  谢岁:“……………”
 
 
第40章 
  为了不耽误事,谢岁选在了春闱过后再处理身上的伤。同时因为对于叶大夫的愧疚之心,他在某一日,借着出门看病的由头,敲开了林雁的大门。
  般般依旧是那副小没心眼的样子,在庭院里跑来跑去,看见谢岁就贴过来,张开手讨抱。谢岁将他抱起来,小孩儿便贴在他身上,软声叫叔叔。
  谢岁嗯了一声,递给他一小包糖果,轻声问道:“般般最近课业学的怎么样?”
  那小不点摇头晃脑,开始背道德经,“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快速背了一边道德经第一篇,谢岁点头夸奖,般般抱着他的胳膊打呼噜,谢岁摸了摸孩子的脑袋,感觉在摸一只小猫。粘糊了片刻后,将般般抱到房间,叮嘱道:“道家典籍可看,儒家的也可多学学,你年纪尚小,史子经籍要多看,往后送去学堂,才不会掉课。”
  小道士坐在桌案前,看着谢岁憔悴的脸,认真问道:“你是教书先生吗?那以后会是你教我读书吗?”
  谢岁沉默片刻,轻声答道:“我学业不精,教不了你,以后你会碰到更好的老师……般般很喜欢我吗?”
  小道士点点头,他捧着脑袋看了谢岁半晌,轻声道:“我总觉得你看起来面善,想必我们上辈子一定是有渊源。”
  谢岁苦笑一声,“是啊,我也觉得你很面善。”
  谢般般仰头笑了,“说不准咱们上辈子是一家呢!小叔叔,你现在住在哪里?离槐花巷子很远吗?”
  “怎么?”谢岁侧头问他。
  “我平时需要跟着阿爷去算命,家里只有道家典籍,穷的快揭不开锅啦。”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头,“明日我开始学别的,如果有什么不懂的,可以上门去问你吗?”
  谢岁:“……”
  他看着孩童亮晶晶的眼睛,半晌,回答道:“不可以。不过往后我会抽出时间,每隔十日过来看你一次,你若是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
  谢岁的脖子被抱住了,谢般般的脸凑过来,在他头上蹭了蹭,“谢谢先生!先生真好!”
  谢般般从谢岁身上跳下去,而后快快乐乐跑去学习了,很有干劲。
  至于他的师父,上次一别,当时谢岁被灌了苦昼短以后,看见的还是他狼狈逃窜的身影,今儿个倒是快活,躺在摇摇椅上,翘腿哼歌,自在的很。
  见谢岁过来,林雁掀开眼皮,十分欢快的打招呼,“徒儿,新婚愉快哇!可惜为师那几天正在逃命,不过放心,新婚贺礼师父我已经给你备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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