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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此谬误(近代现代)——年少痴狂

时间:2024-07-24 07:55:06  作者:年少痴狂
  暮风垂垂,晚霞叆叇。
  夏羿和秦戒之并排坐在西看台上,互不交流地各自看了会儿球。直到谷元竹又把球漂亮地射进球门里,夏羿开口说道:“他初一那会儿足球踢得并不好,还总是在球场上受伤。”
  秦戒之转过头来看他,因为知道他和元竹是初中同学,所以对他能说出这些话并不感到特别意外。
  夏羿说:“那个时候他比别的同学都矮小,唇红齿白的看起来很好欺负,别人都以为他受伤了会哭,可是偏偏他最坚强,所以他后来踢得比谁都好,甚至进了校队,为学校在市里拿了冠军。”
  “我没想到他也会来犀山集训,而且比起踢球他好像更喜欢画画。”夏羿憔悴的脸上露出一个凄凉的笑,“他好像做什么事情都是那么开心和兴奋,真羡慕他。”
  “那你呢?”秦戒之想要顺势探究夏羿背后的经历,“听说你原来也是校队的,为什么突然退出,反而来学美术?”
  “谷元竹告诉你的吧。”夏羿似乎并不意外,平静地看着秦戒之,“那他也应该告诉你了,我哥哥也是美术生。我爸妈不喜欢我踢足球,他们想让我变成像我哥那样的人。”
  “你哥考上了华美,所以你爸妈也要你考上华美?”
  “我哥叫夏旭。”夏羿的脸色在说出他哥的名字后变得冰冷,三秒钟没说话,一直看向前方球场的眼睛转而看向秦戒之,对他说:“你和我哥很像。”
  秦戒之感到深深的迷惑不解:“我和你哥……哪里很像?”
  夏羿眼中的怨恨像是一块浮木,在他阴黑河水般的眼睛表面漂浮,始终无法沉下去。他就这样看了秦戒之许久,才终于回答他,却明显像是在敷衍:“你们画画都很厉害。”
  **
  又过了许多天,这天晚上异常闷热,学生们在画室坐得烦躁不已,于是就又约着一起去学校附近的街上吃烧烤。大排档上,秦戒之、谷元竹、陈彦徽坐在一起。夏羿没有来,他素来不喜欢待在人多的地方。
  点了几百串烧烤,大伙儿一边吃一边聊天。说今年冬天的美术联考大概率会比往年更难,素描、速写和色彩这三门是基本功,练起来最费时间和精力,可是偏偏就是这三门提分最难。还有六月高考的文化课知识点又多又杂,考前考后都叫人哀痛欲绝。
  又说到明年初的校考目标,四大美院是首选,没有人不想去搏一搏。华美更是首选中的首选,有的人望而却步,有的人迎难而上。但是不管怎么样北寰美院众多,到时候大家虽然可能都不在一个大学,但是好歹都在北寰,还是有很多机会再相聚的。
  谷元竹问秦戒之校考的目标是哪所大学,秦戒之说是华美,谷元竹点点头,说他一定行的。秦戒之又问他的目标,他说他也想考华美,但是他爸妈觉得那样备考会太辛苦,能考上四大美院的任何一所就很好了。
  陈彦徽一直在撸羊肉串,听完了他们的对话,才说他自己无所谓,等冬天联考的分数出来再视情况而定,只要他自己满意就行。四大美院校考更看重考生的艺术天赋和创新能力,而他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所以并不把过多的希望放在校考上面。
  几个人正聊着天,突然一声巨响,前边的桌子哗得一下塌了。踹翻了桌子,男人又去踹凳子,凶巴巴地对着一个学生喊:“我叫你他妈的画!我叫你他妈的画!”
  秦戒之随着几十个画室的同学一起站起来,往最左边塌掉的桌子那边看过去,一个女同学被男人逼到了烧烤架边上,“把画本给我!”
  女孩要被这个凶神恶煞的男人给吓死了,但依然死死地抱紧自己心爱的画本,不肯交出去,“不要……这是我的画本,凭什么……凭什么给你!”
  “给我!给我!妈的!”男人脸红脖子粗,明显是喝醉了在撒酒疯,伸手就要去抢女孩胸前的画本。
  “啊啊!”女生惊呼着躲他,她原本只是在吃烧烤,吃得差不多了就拿出自己的画本,对着烧烤摊写生,画烤串、画桌椅,画形形色色的人。她没有想到会因为偶然画了这个男人而招来这样恐怖的灾祸。
  同学们都站出来把女生保护在身后,对着要抢画本的男人说:“你想干什么!你再敢这样骚扰她,我们就报警了!”
  男人又踢翻了好几个凳子,指着一群毛还没张齐的生瓜蛋子,说:“这小姑娘,胆大妄为得很,敢把我画进画里,我,呃嗝……”指着自己的脸,“她知道我是什么人吗?就敢画我?”
  男人壮得像头熊,他大摇大摆地朝一堆清瘦的美术生走过来,两条比柱子还粗的手臂大力拨开人群,要把画他的女孩给揪出来,“小鬼们,都给我滚开。”
  女孩躲在秦戒之后面,飞快地拿手机报警,可是因为太紧张了,手机没拿稳,掉到了地上,屏幕瞬间就碎了。“混蛋……”她藏在人群里,都不敢大声说话。
  秦戒之连忙把自己的手机给她用,说:“你先跑,这里有我们挡着。”
  女孩急匆匆地对他说了谢谢,同时把画本揣进书包里,拿着手机往后面走,有两个同学陪她。
  秦戒之回头看见男人已经穿过人堆,快要找到他面前了,就对谷元竹和陈彦徽说:“我们得拦住他。”
  谷元竹被男人来势汹汹的架势给吓得有点懵,但还是站在原地没往后退,喉咙紧巴巴地吞咽了一下,说:“尽管叫他来,我们不怕他!”
  而陈彦徽在这种危急时刻却还能开玩笑:“像不像康熙擒鳌拜?今晚我们就做一回布库少年。”
  男人走到他们三个人面前,被人墙给挡了一下,就怒气冲冲地喊他们躲开。秦戒之他们不让,男人就和他们动手,使劲在他们身上推挤。
  谷元竹在三个人中最矮,和高壮如大树的男人一比活像跟小火柴,他被人推搡地站不稳,肩膀又被捏得很痛,本来挺白嫩的一张脸皱成了干核桃,架在鼻梁上的圆眼镜都歪了。
  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秦戒之情急之下攀着男人的肩膀朝前面看:“城管来了!还有警察!你这下跑不了了!”
  男人醉醺醺的,轻易被他骗得一回头,却没看见有城管和警察来,有的只是站在烧烤摊后面,攥着油腻的围裙,紧张又不敢上前的摊贩,还有几十个气急败坏又惊慌失措的毛头学生。
  “臭小子敢耍我!”男人血往头上涌,想要把秦戒之捉到面前来教训,可再回头时却发现人已经跑远了。
  “你跑!你跑!我看你跑不跑得掉!”
  男人没追上去,反倒拖了个凳子放到屁股底下坐着,没等十秒钟,就有两个穿黑衣服的青年带着一个学生回来了,正是刚刚从他手里溜走女生。
  “老大,人找回来了!”一个男青年对男人毕恭毕敬地说,伙同另外一个男青年把女生架在中间,没能逃脱的女生此时害怕极了,鹌鹑似的瑟瑟发抖。
  在女生的书包里暴力地搜查了一番,画本掉了出来,男人把它捡起来胡乱地翻,手上的油污把洁白的画本弄脏得一塌糊涂。
  心爱的画本被人这样对待,女生焦急又生气地说:“你不让我画你,我不画就是了。我把那张速写给你,你把画本还给我。”
  可是男人根本不想和她这么一个纤弱的小女孩讲道理,他头昏眼花地翻完画本,没找到画着自己的那张速写,就怀疑女生自己私藏了,一气之下什么也没说,就直接把画本扔进了烧烤架边上的炭火里。
  “啊!你干什么啊!”女生恼怒到了极点,滔天的怒火取代了适才的畏惧,居然抢步上前打了男人一耳光,响亮的巴掌声把两个小弟都给惊得愣在了原地。
  画本被扔进火堆里,一瞬间把画室学生们的愤怒推到了极点,他们不约而同地蜂拥而上要把三个男人给逼退。可是男人的酒疯还完全没撒够,竟然从身边的水果摊上抄起一把西瓜刀,对学生们喊:“小兔崽子们,谁敢来揍老子!滚过来挨老子一刀!”
  雪亮刀锋寒光凛冽,把在场的全部人都给吓得不敢上前,也不敢再出声,一个个的神色从愤怒变为惊骇。
  烟火徐徐升腾缭绕,冒红的木炭逐渐烧焦了洁白的画本,女生慌忙中找来个手套戴上就要把手伸进火堆里捡画本。
  这时,秦戒之从摊贩那里要了个火钳跑过来帮忙,没来得及避开人,男人对他印象深刻,一眼就看见了他。拿着刀走过来谁也不敢拦,他用力揪住了秦戒之的领子,说:“小兔崽子,敢骗你老子!”
  秦戒之双手扒着他油腻污黄的手,想要挣脱但挣脱不了,说:“我是没来得及报警,但是这里这么多人,他们难道都没有报警吗?就算警察没有这么快赶到,附近的城管发现这里有动乱,不出五分钟,他们肯定到!”
  “说得好。”男人的浑浊而炽热的酒气扑了秦戒之满脸,手上焦黄的烧烤油污抹到了他的衣领上。他觉得这小子太嚣张,得灭灭他的威风,就吩咐手下去搜他的包。
  美术生都有统一的习惯,总是随身带着速写本。因此不费任何工夫,他们就从秦戒之包里搜出了画本,然后二话不说也扔进了炭火堆里。
 
 
第46章 飙血
  人群里又生出一片震惊哗然,但是每个人都因为畏惧男人手里的长刀而不敢上前阻止他。
  秦戒之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心爱的画本被扔进火里烧,两只眼珠几乎要蹦出火星子来。“放开我。”他两只手死命要掰开男人攥住他衣领的拳头,指节用力到发青。
  提着的西瓜刀在手心里熟练地转了两圈,男人不急不缓的举起刀横在秦戒之脖子上。冰凉的触感激得少年在闷热夏夜里寒毛倒竖,短促地吸了一口冷气,不屈不服的目锋直视着威胁他的人:“你要干什么?”
  “我……哈哈哈,刀都架在你脖子上了,你说呢?怕了吧,啊?”男人脑子被酒精蒸得晕热,拿刀背抵着学生的脖子就像是要吓唬他。这会儿见他警觉心悬得像只白兔子,心里很满意,就又涨红着脸发笑。
  他在社会上经历得多,自然也懂得多。这时瞧着眼前人年轻漂亮的模样,不管男女,酒劲一个劲地在他血肉里催逼着热血翻涌,直往心脏和太阳穴冲。
  “嘿嘿……”心中泌出许多想要狎玩少年的卑劣心思,他左手攥住秦戒之的衣领,握刀的右手就随心所欲地往人家白皙的颈窝里钻蹭,手背碰到一片柔软润腻,心里爽得酥麻好似过电。
  秦戒之在他的手背沾到自己的侧颈的一瞬间缩避了一下,鸡皮疙瘩顿生,皮肤向后几厘米就碰到了还带着西瓜汁水的冰凉刀身。
  手上掰不开这个人,他就只能用牙齿咬,但是他不敢咬太死,怕男人急了真的会拿刀杀了自己,所以小心翼翼地拿捏着分寸,只用三分的力气在他虎口上咬了一口。
  这一口咬得实在不怎么疼,像小猫咬人,但也足够让男人注意到他的反抗,从而暂时停下蹭他颈窝的动作。“咬人跟吃奶似的,是真没力气还是胆子太小啊?”
  秦戒之没空回答他,趁着他有三秒钟的放松,转头往后面看,陈彦徽和谷元竹果然把片警带来了!
  “全都住手!你把刀给放下!”三个片警大大咧咧地挥开手臂往人群里面走,远远地指着持刀的男人警告他。拥挤的圆形人潮被强制疏散,就像一个西瓜被剖开两半,从中间打开,露出了最中心的红瓤——
  跳着火星子的猩红炭木在咔嚓咔嚓地燃烧,烧红了铁架,也烧焦的画本。满头涨红的男人被片警的声音浇了一盆冷水,终于有点警醒过来了。
  他手下的两个男青年还在焦急地叫他快走,条子来了。男人被酒给耽搁了大半天,这会儿知道局势已经不妙,手里就赶紧一松一推。秦戒之就趔趄着往后退了一步,仇恨地盯了他一眼,然后立马转头去火堆里捡画本。
  “妈的!”男人眼看着片警就要撵到自己脸上了,赶紧把西瓜刀扔远了。心脏被酒精催得砰砰狠跳,在耳边打雷似的:自己有前科,这回要是被抓住了指不定要拘留和重罚。
  一边往后退,一边隔着乱烘烘的人群死盯着秦戒之的后背。他这下真是恨死这个臭小子了,居然对自己使了一招围魏救赵,这边拖住自己,那边又叫同学去叫警察救那死丫头,真他妈阴险狡诈!
  此刻男人心里恨得呕血,往后退的步子突然反而跑上来,瞅准时机,借乱跑乱叫如受惊羊群的人做掩护,趁乱在秦戒之背后用力推了他一下,存心想要让他一头栽进烧红的木炭里。
  “啊!”秦戒之在捡画本,猝不及防被人猛推一把,霎时就往面前飞溅的火星子里栽下去。情急中,他手掌抵住铁架,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可奈何铁架被烧得太烫,他被烫得本能放手,身体岌岌可危,脸和脖子即刻就要跌进炭火里!
  就在这个时候,他被人拦腰抱住,势必将要扑进火里的前胸也被扶回了原位。一个既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充满担忧地问:“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被烧伤?”
  秦戒之仓促地抬头,看见的是一个算不上熟人却在他心中足够特殊的人,这个人的左脸颊上有道浅短的疤痕。
  怎么是他?他为什么会在这里?秦戒之从这个人保护的怀抱里抽身,把浑身紧张的气息一下子吐出来,可依然心有余悸。“我没什么事。”他刻意疏离地说。
  可是盛青还是一直很担心地看着他,一会儿看看他的脸,一会儿又看看他的胳膊,仔细得连他身上的一个毛孔都不放过。
  片警还差几步就过来了,秦戒之眼看着男人要跑,就追了上去,不肯让这个推自己的人就这么轻易地逃脱了法网,“你跑不掉的!警车开来了,你难道听不到吗?!”
  男人死命地跑,天王老子来了都不要紧,自己先跑掉再说。可是盛青跑得比他还快,追上后就是背上一脚,力气大得惊人,似乎注入了百分百的怒气,巨大的鞋印打在衣服上,立刻就把人踹得人仰马翻,砸飞一地灰尘。
  “哎呀!啊!你娘狗日的!”男人通红的脑袋磕在地上,额头上磕出了一个大胞,他拿两只手捂着,眼睛在手掌下面瞪着盛青和秦戒之看。
  这一脚踹得狠,吃了它的人痛得半天摔在地上起不来,而踹出它的人也算是付出了浑身的全部力气,盛青超常发挥,这会儿腿脚都给震麻了,站在地上还得偷偷缓一缓。
  “你跑不掉了。”盛青绕过男人走到他斜后方,阻断他要逃跑的后路,看着前面的片警拿着警棍正在拨开人,还差两步就走到跟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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