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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此谬误(近代现代)——年少痴狂

时间:2024-07-24 07:55:06  作者:年少痴狂
  “很疼吧?”
  “嗯……我要疼死了。”
  “我也要心疼死了。”
  秦戒之心砰砰地跳,“哥,我不想再待在这里了,我们走吧。”
  “好,我带你走。”
  秦戒之伸手要牵哥哥的手,却扑了个空,“哥?”
  “戒之,我在。”
  “哥哥?”秦戒之眼前一片黑暗,“我看不见你,你在哪?”
  “我就在你身边啊。”
  “可是我看不见你,也抓不住你。”秦戒之慌了,一遍遍地拨开芦苇寻找哥哥,可是他怎么也找不到人,“哥!你别丢下我,不要走!”
  “我就在你前面,你一伸手就可以抓住我。”
  秦戒之心中一喜,连忙把手往前面伸过去,果然抓住了一个人的手腕,可是下一秒他就发觉出了不对劲:手腕上没有平安扣。
  “你不是我哥!”他连忙放手,却没想到反被对方抓住,遽然用力一拉,把他从芦苇丛中拉了出来。
  秦戒之被拉得趔趄两步,抬头看见的竟然夏羿,心中陡然一震,“你放手!”
  “休想。”夏羿的手虽然看起来纤瘦异常,但是却把秦戒之勒得比麻绳还紧,他冷笑一声,说:“那天在天台,我叫你放手,你放过我了吗?”
  说着,他另外一只手举起来,手心里攥着的赫然是一根断了的平安扣。
  秦戒之瞪大眼睛,心中又急又气,伸手就要去抢,“还给我!”
  夏羿却当着他的面把平安扣攥进了拳头里,不让它露出分毫,冷冰冰地说:“秦戒之,你太自以为是了。”
  又刮起了阴森森的风,四面芦苇摇摇晃晃,仿佛无数的人潜藏在暗处,在向夏羿学舌,和他发出了一模一样的声音——
  秦戒之,你太自以为是了。
  秦戒之,你太自以为是了。
  ……
  这些声音像邪魔的咒语一样入侵秦戒之的精神,让他心绪紊乱,眼前光怪陆离分不清真假,还叫他头痛欲裂。
  “还给我……”秦戒之盯着夏羿的紧攥的拳头,想要把平安扣拿回来,可是却怎么也做不到。他明明好好地站在地上,却好像被一根隐形的粗麻绳绑着了手脚,任凭他怎么用力也无法挣脱,更无法向前迈出哪怕一步。
  他看见夏羿带走了自己的平安扣,转身走远。
  “不要走,你回来,把平安扣还给我。”秦戒之头痛得想吐,站不稳,跪到了泥地上。
  夏羿置若罔闻,越来越小的背影渐渐与黑夜融为一体。
  “把平安扣还给我!”秦戒之无可奈何地被困在原地,手掌撑着软烂的泥巴,却还要拼命地挣扎,想要向前爬。
  他眼睁睁地夏羿走进芦苇丛里,彻底消失了。这一刻,他顿时感觉自己失去了一切,愤怒和绝望达到顶峰,发出无比凄惨的怒吼:“还给我!”
  他的呐喊戛然而止。
  一阵惶惶心悸,仿佛从高处猝然跌落。
  秦戒之在宿舍的床上猛然睁开眼睛,终于从这场噩梦里醒了过来。
 
 
第39章 照片
  床单与被褥被冷汗浸得潮湿,薄毯皱巴巴地被踢到了脚下,堆在床尾。
  “呼……呼……”静悄悄的四人宿舍里,其他人都还在沉睡,只有秦戒之被噩梦吓醒了。
  幽幽昏暗中,伸手不见五指,浑身汗湿黏腻的秦戒之抱膝坐在床上连连喘息,仓皇不安的心绪久久无法平复。
  “平安扣……”他在慌乱中突然惊觉回神,怕噩梦变成现实,连忙下床去翻柜子,直到找到了平安扣,把它牢牢地攥在手心里,他才终于能稍微感到一点安心。
  自从做了这个诡异的噩梦,秦戒之白天在画室总会忍不住多看夏羿几眼,默默在心里对他筑起了警觉和提防的围墙。
  谷元竹在球场上被虫子叮出的旧红胞还没完全消下去,新的蚊子胞就接二连三地冒了出来,两条胳膊红白相间,虽然涂了药还是有点痒,他时不时地抓一抓,然后继续握起铅笔画素描。
  早在一个星期前,他就换到了秦戒之的画室里来集训。这间画室更大一点,但同样的人也更多。他把自己的画具统统搬过来,秦戒之给他腾出了一个身边的位置,他就以此安营扎寨,从此每天和秦戒之坐在一起画画,一画就是十五六个小时。
  然而,平时都按部就班地集训,唯有这几天他察觉到秦戒之好像特别关注夏羿,就跟他说起初中的时候,他和夏羿还是同班同学呢。
  秦戒之有些惊讶,手中削铅笔的小刀一顿,看向谷元竹。
  关于秦戒之救跳楼的夏羿的事情谷元竹都已经听说了,他还挺佩服秦戒之的勇气的。而说起夏羿,他简直不敢相信像他那样的人居然也会抑郁。
  秦戒之小刀下的铅笔被削得越来越尖,好奇地问谷元竹为什么?
  谷元竹说:“你不知道,他以前足球踢得可比我好多了,甚至还拿过市里的冠军。但是从初二开始,他就忽然不踢足球了,退出了校队,反而开始去画室画画。”
  秦戒之觉得古怪,问道:“他为什么忽然不踢球了?”
  谷元竹看了一眼远处夏羿瘦削如柴的背影,摇摇头,说:“当时班里没人知道为什么。而且那会儿我还没进校队,和他交情比较浅,所以也没问过他。”
  秦戒之点点头,看向坐在斜前方的夏羿,觉得他就像是一个被画板框的人。
  谷元竹画了几笔,又想到了些东西,就对秦戒之说:“夏羿还有个哥哥呢,也是美术生。”
  秦戒之心中一凛,问道:“那他哥哥现在在哪?”
  “应该在北寰吧,因为我听说他哥考上了华美。”谷元竹钦佩地说。
  他之所以钦佩,是因为华美是全国四大美院之首,更是千千万万的美术生挤破头也要考进去的殿堂学府,是他们梦寐以求的象牙塔。每年西陵数万名考生中能被华美录取的凤毛麟角,而能考上华美的人都是当之无愧的天之骄子。
  今年夏天,有成千上万的美术生来犀山集训,其中没有哪个人是不以华美为自己的最高目标的,也没有哪个人不渴望明夏天能获得华美的录取通知书,就连秦戒之也不例外。
  秦戒之放下小刀,握住被他削尖削长的铅笔继续画素描,粗糙的纸面沙沙作响,沙沙——沙沙——
  铅笔终于画钝了,夏羿不再画下去,拿起小刀来削铅笔。被削下来的木屑一片一片地落到地上,然后飘下黑色的铅灰,到最后却是一滴鲜红的血。
  **
  这些天秦戒之再没有睡好过觉,每每在凌晨醒来,然后在床上辗转反侧到黎明。
  他烦闷得很,这天凌晨又醒了,他索性从床上爬起来,在大家都还在梦乡的时候,拿冷水随便洗了把脸,然后出了宿舍,独自去画室画画。
  画了两个小时的画,完成了一幅静物素描,秦戒之觉得很饿,就找了桶泡面吃。滚烫的热水哗啦啦地倒进泡面里,秦戒之一边拿手扶着,一边心不在焉地看着画室四面墙上贴着的画,感觉画里的人都好像在盯着自己似的。
  这一走神,热水就倒过了头,从泡面桶里满溢出来,烫伤了他的手。“嘶……”秦戒之的手背瞬间被烫红一大片。
  他忍耐着烫伤的疼痛,快步走出画室去洗手间用冷水冲洗,听着哗啦啦的水声,抬头看看镜子里的自己——苍白、清瘦、憔悴,头发已经长到遮住眼睛了,眼睛里有红血丝。
  “啧。”怎么这副鬼样子……秦戒之挺烦自己这副模样的,他打算在后天生日前先去理个发,然后去游个泳,让自己精神起来。
  正想着呢,镜子里忽然闪过一个人影。
  “!”秦戒之骇然转身,却看见外边的走廊上什么人也没有。他觉得自己见鬼了,又怀疑自己是没睡好眼花了。
  疑神疑鬼地穿过走廊,秦戒之走回到画室,手上还有火辣辣的灼伤感,他没有心情再去吃泡面,也不想要继续画画,就把画室的灯全部关了,锁上门,重新回宿舍睡觉。
  漆黑深夜,幽静而闷热,落针可闻。
  当秦戒之的身影消失在楼梯下时,一双黑色雨靴静悄悄地出现在了楼梯上,像只幽灵一般纹丝不动地站了片刻,等到再也听不到人的脚步声了,才慢慢地走下楼梯去。
  ……
  “呼——呼——”
  一股阴凉的夜风吹过来,树叶在苍白的镰刀新月下沙沙作响。
  秦戒之从黑暗的楼梯下缓缓走了出来,严肃地盯着前面行走的人,然后悄悄地跟了上去。
  **
  男人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员工宿舍,宿舍里静悄悄的,只有他一个人住。他坐到床上,脱了脏污的雨靴,换上了拖鞋。
  拖地这活他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做,看着容易,没想到做起来这么辛苦。每天晚上下班回来,几乎要累瘫在床上,再也没有力气去做别的事。
  “唉……”男人独自叹了口气,心想再忍几天吧,等到时机合适,就……他在屋子里转了几圈,费了好大劲才找出一支笔来,然后拿着笔走到墙上的挂历前,在上面圈出了一个日期。
  画完圈,他习惯性地摸了摸脸颊上的浅色疤痕,然后随手把笔扔在桌上,又从桌上拿了瓶啤酒来喝,咕噜咕噜喝了大半瓶才过瘾。
  时间已经很晚了,他从衣柜里拿出一套干净衣服,然后抱着一脸盆的洗漱用品走出宿舍,趿着拖鞋往走廊尽头的浴室走去。
  当他走入浴室之后,脚步声完全消失殆尽,走廊里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咔哒——”
  秦戒之悄悄推开了员工宿舍虚掩着的门。
  宿舍里的东西乱七八糟地乱放,而且气味浑浊,熏得人眼前一黑。秦戒之小心谨慎地看着脚下,绕过一只塑料凳子,再绕过一个满满当当的垃圾桶,走到屋子中间,然后环顾四周——
  他觉得这个始终对自己阴魂不散的人肯定有古怪,就趁着今晚的机会,他一定要找出这个人的秘密。
  四下巡查的目光在某一刻被墙上的挂历吸引停留,秦戒之轻手轻脚地走到它面前,看见有人用红笔再上面圈出了七月六日的日期,也就是明天。
  明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秦戒之陷入思考。这个日期或许对那个人来说很特殊,他很有可能在明天会有所行动……但是他具体要干什么秦戒之是不可能知道的。
  多想无益,秦戒之转而走到桌子前察看,只见上面除了一堆杂物,还摆着四个啤酒瓶,其中三个都空了,只有一个还剩下半瓶酒。
  “爱喝酒,不善于收拾东西,生活习惯不好……可能是个因为不得意而异常苦闷,又心思浮躁,轻率莽撞的人。”秦戒之想要根据这个人的居住环境,加上曾经与他的几次接触来推测他的性格,从而进一步了解这个人。
  沿着桌子走到床边,被子没叠,皱巴巴的乱作一团,但好歹还算干净。枕头下面好像压着什么东西,露出一角来。秦戒之把它从枕头底下抽出来,发现是一张照片——
  照片里面是一对年轻的男女,他们穿着干净挺拔的白衬衫,站在红色的背景前面,面带笑容,眼里有光,看起来很幸福的样子。很明显这是一张结婚照。
  照片里的男人显然就是那个拖地的男人,只不过年轻时的他脸上还没有疤痕,称得上是相貌英俊。而站在他身边的女人……盯着这个女人,秦戒之渐渐睁大眼睛,捏着照片的手却开始发抖,另外一只手则捂住了自己的嘴。震惊与悚然从背后蹿上来,蔓延到他的四肢百骸,使他不寒而栗。
  “怎么会……”
  ……
  “咔哒——”
  男人推开宿舍虚掩的门,抱着脸盆,一边拿毛巾擦着潮湿的头发,一边走进宿舍。
  他坐到床上,又擦了一会儿的头发,直到头发干得差不多了,才随手扔了毛巾。然后去桌上拿啤酒,喝了几口后,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出门去浴室洗澡之前,桌上的四个酒瓶明明都是立着的,可是现在怎么有一个倒下了?
 
 
第40章 生日
  七月七日,这天是秦戒之的十八岁生日。下午晴天转阴,萧如音开车到犀山来接小儿子回西陵。
  秦戒之坐在副驾驶的窗边,以前他一见到妈妈就有好话要说,可是这一回他却很反常地不说话,只沉默地靠在车窗边,看着天上的阴云渐渐聚拢,变得异常厚重和稠密,到最后落下无数雨丝来,溅花了车窗玻璃。
  从偏僻的犀山到西陵主城区,大约一个小时的车程,全程车里异乎寻常的安静,除了萧如音偶尔忍不住咳嗽几声,就再也听不到其他声音了。
  车开到酒店,萧如音见秦戒之精神好像不大好,情绪低迷,很担心他身体,就拿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和脸,却没发现是生病发烧,就问他怎么了,从犀山回来就好像一直有心事的样子?
  秦戒之心里一直在想那张意外发现的照片,妈妈重复了两次问话他才回过神来,但是他没有把那天晚上的事情告诉她,而是借口说自己集训太累了,这会儿出了画室,画画的脑子和手一停下来就容易出神放空。
  萧如音觉得时间还早,把晚上的饭推迟一两个小时再吃也不是不行,就临时在酒店开了个房间,叫秦戒之先去补补觉,把精神养好了再去赴生日宴。
  秦戒之听妈妈的话拿了房卡去房间,锁上门,把所有窗帘全部拉得严丝合缝,不让一点光照进来,整个屋子全黑了,任何人都不可能进来打扰自己,他这才觉得稍微安心了一点,才肯爬上床睡觉。
  一觉睡醒后他却头痛得很,一点也不觉得轻松——他做了很多乱七八糟又根本记不住的梦。那天晚上他在照片里看见那一男一女仿佛变成了一场梦……
  可是等到他完全清醒过来的时候,他反而很确定那不可能是梦,那张照片深深地雕刻进了他的脑子里,真实到可怕。
  那个男人就是三番两次想要接近自己的人,而那个女人——他的老婆,她的样貌居然和自己长得如此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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