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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此谬误(近代现代)——年少痴狂

时间:2024-07-24 07:55:06  作者:年少痴狂
  此时福利院的小草坪上没有保育老师或义工经过,两个孩子站在盛夏蝉鸣的树荫下,陶雨气得背后脖子都出了许多汗,十三反倒是清爽得很,还给自己剥了一个泡泡糖吃,嚼了嚼然后吹出一个圆鼓鼓的大泡泡,最后啪地一下泡泡又被他吹破了。他双手揣兜慢悠悠地对陶雨说:“泡泡糖你不要,打屁股你也不干,小猫叫你也还是不愿意听,那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啊?”
  “去死吧你!”陶雨大怒扑向他,两只手已经掐住十三的脖子了,而就在这时院长路过看见了这一幕,立刻喝止道:“陶雨你在干嘛!快住手!”
  陶雨吓得赶紧缩回手,心惊胆战之余猛然发觉自己被秦十三这个坏家伙耍了!他一把攥紧双拳额角冒汗,顿感自己此时进退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秦十三又在自己面前吹出了一大泡泡。
  十三又被拎到了院长办公室里,不过这一回院长的脸色比上回缓和了不少,因为他感念十三这几天来洗裤子辛苦,而且他主动向陶雨赔礼道歉的态度不错,这回是陶雨这孩子太没度量容人了。
  十三的一点小计谋得逞后面上倒也没有很得意,此时他老老实实地站在院长跟前,无辜纯良得仿佛一朵洁白的祖国小花朵,好像真的已经痛改前非浪子回头做乖小孩儿了似的。
  院长让他坐到沙发上缓一缓被陶雨“吓到”的心绪,十三却说没关系自己还好,并且还要去帮忙洗裤子。
  闻言,院长对他的态度就更满意了,便说:“先休息休息,你也连续帮忙洗了好几天了,先停下来休息休息,小孩儿不能太累否则长不高。”
  “我有小玄子帮我一起洗就还好,两个人洗裤子也不会特别累。”十三说。
  “徐玄这孩子啊,”院长感慨道,“他确实是个好孩子,乐于助人。”
  几天后又是一个湿热梅雨天,十三拉着小玄子跑去问院长能不能放他们一天假出去玩儿,因为今天是他的“生日”,也就是当年他被秦山捡到的日子。
  院长忖度片刻,别的孩子过生日虽然因为残障原因不能出去玩儿,但是院里也会给他们简单地过个生日,准备一份礼物。而十三和徐玄往年过生日也都给他们放了假出去玩儿了,今年他们态度也都不错,而且十三是秦校长捡到送来福利院的,当天秦校长可能会关心地问起来,所以这个“生日假”让他们一起放了也没什么不好。
  院长说好,又问俩小孩儿想要去哪玩儿?最好别去离福利院太远的地方,还要记得必须在天黑前回来。
  十三说:“还是和去年一样,我和小玄子去雾钟湖玩儿,不去远的地方,也不跳湖里玩水,院长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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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攻下一章出场,谢谢观阅!
 
 
第4章 慎安
  雷州七月中旬正当是潇潇茫茫的梅雨季节,“被捡日”放假这一天轻雨如纱,十三和小玄子被社工带到雾钟湖,他们把从野凫湿地摘来的两担子荷花从肩上放下来。
  他们两个小孩儿在去年也是由这个社工带着来雾钟湖的,他们叫她“苗婆婆”,苗婆婆很喜欢他们俩,当然也觉得两个小孤儿很可怜,觉得他们想要卖荷花挣点钱那就让他们卖吧,自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等到傍晚天黑前再把他们送回福利院就行了。
  盛夏梅雨,雾钟湖上方腾起了浩淼无垠的白雾,千百只水鸟在四面飞掠栖驻,湖中成群的鸳鸯游水嬉戏,画船龙舫如梭,岸上杨柳依依翠烟如织,游人纷至沓来人声鼎沸。
  十三和小玄子在湖边寻了个空地支起一个小雨棚,然后把荷花担子放在里面,他们自己也搬了小板凳坐在了里面,等着游客来买荷花。
  十三面对着雨膏烟腻的雾钟湖,听见从对面远山的佛寺里传来的阵阵钟声,过去这么多天洗裤子的疲累忽然就被一扫而空,心情一下子就开阔了起来,仿佛正随着白鹭展翅向朦胧而广阔的湖心飞去。于是他拿出自己的画本和铅笔开始在雾钟湖写生,画荷花、画龙船、画石亭、画水鸟……
  一群穿西服正装的年轻人说说笑笑地走过来光顾他们的生意,问:“小孩儿,这荷花是你们自己摘的吗?”
  十三从画本上抬起头看他们,小玄子捏了捏自己脸上的口罩,有点不好意思对他们开口说话。
  十三对这些年轻人说:“是我们今早在野凫湿地摘的荷花,它们都是湿地里新开的,没开的荷花花苞也有,回家放水里能开很久的。”
  有个人说:“你们好厉害呀,来这儿卖荷花生意一定很好吧?是不是想要在暑假里赚点零花钱?”
  十三觉得这个解释也说得通,便点点头,说:“姐姐你要买吗?挑喜欢的我可以帮你包起来。”
  漂亮姐姐开心地挑起了荷花,另外有个年轻人说:“嗳,慎安呢?叫他来啊,他爸妈信佛,不是最喜欢荷花了吗——慎安这家伙去哪儿了?”
  “慎安呢?我们亲爱的队长呢?”这会儿大家都转着头四处找人,“刚还一起走呢,他跑哪儿去了?”
  十三一边剥开吃了一个泡泡糖,一边看着这群年轻人说说笑笑又乱哄哄地找着人,不一会儿又听到他们像是找着人了,喊了几声,又招了招手。
  十三嚼着泡泡糖,从簇簇荷花里抬头望去,隔着雨幕,只见那个朝他走过来的人长得非常高,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高的人——得有一米九吧?十三想。
  等这人走近了,十三才看清楚他也穿着西装,不过这西装被他穿得毫无一丝不苟的矜持感,反而处处散发着潇洒随意——西装外套被他脱了拎在手上,领带松松垮垮,领口扣子解开两颗,袖子也被他卷上去露出了小臂。十三的目光就顺势沿着小臂来到手腕,看见这人的左手腕上戴着一根黑绳青玉平安扣。
  七月的雷州即使梅雨不歇也是闷热难耐,雨水和荷花都压不住人群里焦躁的汗味,可是十三却在这个人的身上闻到了清爽的香味,像树木也像阳光。
  同学们都问他干嘛去了,贺慎安搓着手指说:“喂了会儿鸳鸯。”说完目光流转,在某一瞬间竟然和吹泡泡糖的十三撞上了。十三愣了一下,被吹到最大的泡泡就在这个时候“啪”地一下破了。然后只见和他目光相交的陌生人好像是因此笑了一下,气息不轻不重的,却让十三把他这一抹笑意里的趣味尝得真切。
  这一切都发生在匆匆对视的几秒钟之内,很快这人就移开了目光去和朋友说话了,而十三也没把他放在心上,继续嚼着泡泡糖侍弄自己的荷花。只听头顶这人和朋友聊天说道:“我爸妈也正巧在雷州办些事儿,明天我们打最后一场辩论,他们还说要来看我决赛呢。”
  另一人说:“你家不是在西陵吗?我们来这儿搞比赛,可叔叔阿姨来雷州干什么?”
  贺慎安说:“为了小孩儿的事儿。”说完似乎是觉得荒唐似的摇摇头,笑意在他意气风发的年轻脸庞上像水一样漾开。
  “嗯?”同学听得一头雾水,“小孩儿的事儿?”
  “嗯。”贺慎安皮鞋踩着雨水,轻摸了一把带雨的荷花,对十三说:“小姑娘,你的荷花很漂亮啊。”
  十三从粉白里抬眼看他,说:“你要买吗,先生?十元一支,十五元三支。”
  “嗯?”贺慎安听到男孩子的声音时不免有些意外,才知道自己错把长头发的男孩儿当成女孩儿了。而这个小男孩儿叫他“先生”,贺慎安觉得很有意思,于是他说:“帮我捡十支吧。”
  “好的。”十三和小玄子在接了单“大生意”的喜悦中对视一眼,赶紧扯来几张报纸给顾客包荷花。
  在他们忙活的时候,贺慎安望着湖边的熙攘人流,目光在某一刻偶然滑到一张小板凳上,看见上面有个画本,他起了点兴趣,把画本拿起来翻看,看见上面画着荷花。
  十三把包好的荷花给贺慎安,却看见他手上正拿着自己的画本在看,第一反应是要把画本拿回来,细细的手指匆忙地捏住了画本的边缘。
  “……”十三带着些警惕性的目光盯着贺慎安看。
  “不好意思。”贺慎安把画本还给他,问:“你画的吗?”
  十三不冷不热地说“是”,然后把荷花给他,看他时一双眼睛既像湖水一样清澈又像大雾一样防备着别人。
  贺慎安嗅了嗅荷花,对十三说:“荷花有佛性,你的画有灵性。”
  湖间雾里钟声回荡不绝于耳,这人的话就随着钟声一起飘进了十三的耳朵里,带着雨天的湿润清凉,让十三怔楞了一会儿。
  同学们笑嚷嚷地说:“慎安,你把人小孩儿都夸羞了。”
  贺慎安望着渐歇的雨收了伞,说:“难得遇见个有趣的小孩儿,我从来不吝啬于夸赞好孩子的——你们都不知道我那二表弟有多烦人。”
  十三给了二维码,贺慎安扫码付款的时候看见了他的昵称,轻笑一声,说:“你叫小鸭子啊?真可爱~”
  十三又吹出一个大泡泡,从他稚嫩的脸上能看出来他是很骄傲的——这网名昵称还是他很小的时候给自己取的呢,因为他觉得自己就是野凫湿地里的一只小鸭子,天高地阔,他要自由自在地游也要肆意无羁地飞,任谁也管不了他,他要长成勇猛的野禽,他还要冲到天边去!
  从他记事起到现在十三岁,他的想法始终是这样没有变过,他以小鸭子为自己的骄傲,是个有自信的小孩儿,所以面对他人的夸赞他一点儿也不会诚惶诚恐。
  贺慎安拍落肩上雨水,对他说:“再见,小鸭子~”
  十三也向他的顾客露出微笑:“再见,先生。”
  贺慎安真心觉得这小孩儿很有意思,因而又看了他一会儿,才抱着荷花转身和朋友们说说笑笑地走了。
 
 
第5章 命运
  下午雨后初晴,水雾渐散,太阳从轻云里泄出几缕光落入人间,湿漉漉的地面被照得亮晶晶的,整个世界缓缓明亮起来。
  十三和小玄子坐在小板凳上剥莲蓬吃,微风卷着荷花的清香徐徐袭来,渐渐地,夏日骄阳从阴云里完全脱胎而出,光芒万丈暑热骤起,很快就把他们都晒出了细汗。
  有个和他们差不多大的男孩蹲下来捏了一把他们的荷花,十三拨开他的手说:“荷花的花瓣是很娇弱的,你可以轻轻地摸,但是不能用力地捏,否则会弄坏它们的。”
  “唔……”男孩有点不太乐意地搓了搓手,从满担子荷花里抬头看见了没戴口罩的小玄子,看见他脸上的黑色胎记时不禁一愣,停驻了目光。
  小玄子连忙慌乱地戴上口罩,把脸转过去藏起来了。
  男孩的眼睛好奇地跟着他走,有种不放过他的意思,脑袋一探把脖子伸得老长。
  十三侧过身把小玄子藏在自己身后,蹙眉冷眼看着男孩。男孩这下彻底看不见小玄子了,觉得无趣,搓了搓手然后走了。
  十三转身去看小玄子,发现他一双低垂的眼睛幽幽地含着泪,十三没说话,默默转回身去。
  又过了一会儿,十三看见那男孩又走回来了,这回身边还多了好几个年纪相仿的孩子,好像都是被他带过来的朋友。他们带着一种好奇又佯装目不斜视的表情走到离小玄子不远不近的地方,交头接耳地不停地窥伺他。
  小玄子在他们的目光里把头垂得更低了,就像一只把头埋进沙子里鸵鸟,他的脸几乎到了藏无可藏的地步,此刻他有种在大庭广众之下浑身赤裸的感觉。
  男孩看够了,然后重新走到十三面前捏了一把荷花,问:“这花怎么卖?”
  十三没拿正眼看他,说:“我们不卖了。”
  男孩疑问道:“还有这么多花为什么不卖?你有生意不做?”说着拿起一支荷花闻了闻。
  十三一把从他手里拿回荷花,说:“就是不卖给你!”
  男孩吹胡子瞪眼地说:“你不卖给我?!那我就偏要!”他一把夺回那支荷花,竟然把它扔到地上踩得稀烂。
  十三不可容忍地踹了他一脚,说:“你他妈的滚蛋!”
  男孩的腿被他踹疼了,气急之下变本加厉,一脚踢翻了十三的担子,数十朵荷花倾倒出来,又在一瞬间被他踩得乌黑稀烂。
  十三顿时发火了,一脚把男孩踹翻在湿泥地里,自己扑上去揍他。
  男孩在泥里滚着,大骂十三和小玄子:“卖花的小穷鬼!小丑八怪!”
  十三抓了块泥塞他嘴里:“闭上你的臭嘴!”
  “呜呜!我……我叫我哥打你!唔……”男孩两只脏手胡乱地抓,把十三的白衣服弄得黑水横流,乱七八糟。
  十三在野凫湿地玩泥巴脏惯了,此时一点都不怕脏,反倒是越脏他揍人揍得越痛快。可就在这时,他感觉自己被人从后面拎起来了,然后就是腾空一转,男人强健的大手捏住了他的脸。
  男孩狼狈地从泥地里爬起来,吐出一嘴泥,抱着高大的男青年的腰委屈地叫了一声哥,眼泪在他脏污的脸上冲开了两道痕迹。“呜呜呜……哥……哥,他打我,呜呜呜……他打我,哥……呜呜呜呜……”
  男青年把他抱起来,拍着他的背安慰他。男孩指着十三,可怜兮兮地抽泣:“哥哥,他打我,你帮我打他,呜呜呜……”
  被扔到地上的十三屁股摔得生疼,小玄子跑过来搀扶他,用自己的小身体颤颤巍巍地挡在他前面,一双眼睛仍然是湿的。
  “哥,呜呜呜……就是这两个人他们欺负我,”男孩抱着他哥的脖子边哭边说,“他们坏!他们一起打我!”
  他哥长得高大强壮,站在十三和小玄子面前就像铜墙铁壁,他指着十三说:“我看见你欺负我弟弟了,小流氓,你是谁家孩子啊?这么没家教,你爸妈呢?叫他们来一起给我弟弟道歉!”
  十三眼皮上沾了斑斑驳驳的泥,一双眼睛从脏污中透出深刻而尖锐的倔强,他此刻无言,却像野草一样让人无法忽视他的韧劲。
  男孩他哥被这个小孩儿的眼神盯得很不舒服,他“啧”一声,指着十三鼻子说:“叫你爸妈来一起给我弟弟道歉,不然这事儿我们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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