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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临的男朋友(近代现代)——荔枝江

时间:2024-07-24 07:39:08  作者:荔枝江
  “你想干吗?啊,你想干吗?想学他一样体会玩弄人心的快感?”母亲激动地语无伦次,“没想到你看着我的惨状长大,不但不吸取教训还摇身一变成了加害者,活生生地创造出第二个徐鸢。”
  “你看着我,宋锦溪,你看着我。结局下场已经摆在你面前了,我是上一个受害者,瞧瞧我现在变成了什么鬼样子,你又把他折磨成什么鬼样子?我告诉你,宋锦溪,人家已经有了自己的生活,你别再去打扰他。”
  “妈,不一样的,”宋锦溪辩解道,“我是喜欢他的。”话出口,那层看不见的壳终于被打碎,情感从缺口疯狂涌出,他再不能做个高高挂起的局外人旁观者,被扯下凡尘,身体力行地感受因爱而起的悲欢。他终于承认是自己动了心,于是话便顺畅了,“我知道他过得不好,我才想找到他,我——”
  “他过得很好,”母亲打断他,“他已经有了自己的新生活,新工作,”她眼里满是恨意愤怒,还有一层不知来路的怜悯,那怜悯的目光灼痛了宋锦溪,“还有,新的男朋友。”
  初显的情感突然被冻住,宋锦溪难以置信从母亲的口中说出了什么,他才刚想明白自己的爱恨,就已经出局。他是上一场的参赛者,茫茫然不知所以,还站在赛场上,却被告知他的轮次已经结束。
  “他有新的男朋友了,放过他吧,如果你真的爱他。他在这段感情里已经够可怜了。”
  没有父母的人脉,对宋锦溪来讲在人海茫茫中找到李临的确不是件容易事,况且还得小心瞒着不支持的父母。
  忙忙碌碌,低声下气联系许久没联系过的同学校友老师,挨个儿问,最终也不过得到了“好像留在本地工作了”这样一个对方自己都不确定的消息。
  “哎呀,你找他干嘛,不是说……”对方笑声中夹杂着心知肚明的恶意,“难道他嫌你给的钱不够了?”
  “谁告诉你是包养的,我们本来就是在谈恋爱。”宋锦溪挂了电话。
  临过年,和往年一样,家里逐渐热闹起来,所谓的世叔世伯开始走动,宋锦溪一向最讨厌这种应酬,今年难得地耐着性子陪在父亲身边一一招待。
  父亲很满意,趁着他心情还好,宋锦溪提出开学后他会提前完成学业,然后提前回国,希望能早日进入集团。父亲表面上显得很开心,夸他终于晓得上进,空话扯了一堆却没给个明确答复。
  等真正到了年夜饭,反而冷清不少,只有一家人自己,甚至连部分雇来的保姆司机等都回家过年去了。
  一顿食之无味的晚饭,没有什么人开口讲话,只有默默咀嚼的声音。宋锦溪甚至开始想念房东的小孙子小孙女,满屋子乱窜,吵吵闹闹地互相打闹,说些天马行空的童言稚语,过一会不和你好了,撅着嘴吵架,十分钟后再看见又抱作一团,世上第一好了。
  饭后,大哥例行被叫去书房,大嫂和母亲大姐在楼下聊天,宋锦溪一个人在楼上阳台看别人家放烟火。
  半晌,大哥出来了,站在他身边,掏兜看起来想摸根烟,半天只拿出来个糖丢进嘴里,看见宋锦溪的眼神解释了一句:“在戒烟。”
  “父亲找你干吗?”
  “还是小孩的事。”
  两兄弟没话说了,并肩站着,看天空的烟火朵朵炸开,洋洋洒洒铺满整个天穹,一朵刚消散就有新的补上。
  “父亲有让你进公司的想法了,因为我不再那样事事受他控制。”大哥嘴里还含着糖,含含糊糊地说,“他把你搬出来,应当就是想要敲打敲打我,但我现在有自己想要的东西,开始觉得活成他那样,真的很没意思。无所谓了。他给你机会,就抓住吧,别便宜了外面那些不三不四的人。”
  “我也有自己想要的人了。”
  大哥有些惊讶,“谈恋爱了?”
  “是李临。哥,我是真的喜欢他。”
  大哥诧异的表情印在宋锦溪眼底,他不无嘲讽地想,看,现在都没人相信你是真心的了。
  “他们说,他已经有了新的生活,交了新男友,让我不要打扰他。我真的只是想再见见他,远远地看一眼也好,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想当面道歉。”
  但他甚至找不到他。
  如他所愿,不久便进入了公司,展露出敏锐的商业嗅觉,给父亲提供了几个可行的方案,也做出了几个漂亮的决策,赢得父亲的器重。
  之后便是无休止的应酬与相亲。父亲还是没有放弃用他的婚姻换一份助力,为避免打草惊蛇他也都一一顺从,与那年被关在房间里的自己不同,这次宋锦溪终于学会了担忧他的爱人,让一切可能的伤害尽可能地绕过他。
  即便,那已经变成了别人的爱人。
  看不见头的应酬,他也都去了,一方面在快速扩张自己的人脉,丰满自己的羽翼,培植自己的势力,妄图早日脱离父母的束缚,毕竟在对于李临的事上虽然观点不同,那对怨偶却难得站在统一战线,阻止宋锦溪寻找到李临,连大哥都不帮他;另一方面,他总是存在几分不切实际的天真幻想,旁人说李临留在了本地工作,或许某一场酒局上他们也能意外相逢。
  资质尚浅,酒桌上难免被长辈老人用资历压过一头,也有醉得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时候。
  某次他醉得上头,酒精鼓吹了勇气,偷溜进了曾住过的地方,这里虽说还在他的名下,他却一直不敢再来。倘若让父亲发现他贼心不死,作为儿子自然不会出事,但父亲对于那个不知下落的人不会心慈手软。他还要忍耐,要蛰伏,要伪装,他都懂,然而停不下无休止的思念。
  趁着夜色偷摸潜入,宋锦溪站在门口,才发现没带钥匙。好在是一梯一户,不会有旁人路过,他瘫坐在门口,就这样靠着那扇进不去的门,不自觉间陷入了梦境。
  梦里,他还住在一门之隔的房里,在爱人的怀里醒来,厨房里煲着汤,香气无孔不入地弥漫整个屋子。他下床,行走在熟悉的室内,早饭放在桌面上,角落里丢着俗气的热水瓶,餐桌上插着一支玫瑰。那种从心里泛起的异样感捕获了宋锦溪,他浑身懒洋洋的。
  “宋锦溪。”
  他回头,没有人。那个人去哪了呢?宋锦溪往房间里走去,他常赖床,也许还没醒,但是被窝冷冰冰的没有人。厨房呢?空空荡荡的,只有一只煲汤的锅,孤独地沸腾着。餐厅?没有,早餐没人动过,好端端的摆着,宋锦溪又去找下一个地方,路过时,那朵玫瑰悄然凋零。
  这个房子不再安详,像一只张开巨口的恶兽,他站在巨兽的腹中,寒意一层层涌上,突然脚下一空。
  宋锦溪一蹬脚,醒了过来,他就这样靠着门睡了一宿。有点冷,他站起身,血液流动,腿脚发麻,好像着凉了,他咳嗽两声,去坐电梯。
  电梯里有人,他撇过头,站在角落,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他没注意,电梯是上升,到了更高的楼层,电梯门开,门口是抱着小孩的男人,小孩和男人看见电梯里的女人同时笑出来,“欢迎回家!”
  宋锦溪一个哆嗦,在那些年间,楼下那个小小的套房已经成了他的家,而现在他被他的家拒之门外。
  在那些细碎的琐事中,他早已沉沦。
 
 
第51章 
  后来,宋锦溪再回忆起这段时光也时常有恍然如梦感,他在公司上升得很快,从小宋到宋哥,最后变成了小宋总。他在觥筹交错的应酬场上长袖善舞,推杯换盏,在职场上节节高升,风光得意,人后为了项目通宵熬的夜,抱着马桶吐成醉鬼的丑态没人看见。宋锦溪太着急了,急着往上爬,急着发展自己的人脉,急着在那个人还没忘记自己的时候找到他。
  坚持不住的时候他就偷摸溜去曾经称之为家的地方住一宿。那里许久没住过人,也没有人打扫,宋锦溪拿着钥匙推开门时,被厚厚的灰尘呛咳到,里面被翻得杂乱,飓风过境似的,难以看出是他眷恋过的一方小窝。
  宋锦溪不敢请人来打扫,只能自己动手。锦衣玉食养大的小少爷真真不擅长这个,折腾半天才收拾出一个角落。
  他打算从李临的房间开始,推开门,才发现几乎都被搬空了。看得出搬东西的人并不爱惜,椅子倒在地上,抽屉是被粗暴地拉开的,有几个已经掉落在地上,不知道是什么砸碎了,陶瓷碎片散落一地。宋锦溪看着碎片,思考了很久,想起来那是李临习惯放在桌上的陶瓷杯。
  把椅子扶正,抽屉一一归位,清扫了地上的垃圾,他不住地咳嗽,想着下次应当带个口罩过来。
  先抹再拖,但是宋锦溪压根认不出到底哪块是抹布,海绵拖把也僵瓷实了,费半天劲也没用。最后一气之下扯了自己当年的毛巾当抹布,沾了水,给到处擦干净,拖把则先泡在水里,等毛巾黑得看不出原色时,拖把也软了。
  忙活半天,才算收拾出一个房间,他瘫在没铺的床上,休息片刻。气喘顺了,再起身打开柜子,久未见天光的棉被散发着奇怪的味道,衣物有部分已经发霉。宋锦溪叹口气,把发霉的衣服单独理出来,找了个大袋子兜起来,准备回头丢了,又翻出一条毯子,抖落抖落灰,就这么盖着应付一宿。
  第二天一早,定好的闹钟响起来,宋锦溪揉着头起床,衬衫皱巴巴的,随手披上外套,回另一个房子。
  那边是他进入公司后父亲送的一处房产,离公司近,他回去冲澡洗漱后再回公司。没想到今天门口站个不速之客。
  “哥,这么早来我这干吗?”
  大哥打量他这一身狼狈,“一夜未归,你去哪了?”
  他打开门,邀请大哥进来,“去做家政赚点外快,等被父亲逐出门后好歹还能有一技之长,饿不死。”
  “逐出门,”大哥长叹气,“父亲老了,有些地方未免太过固执。”
  “怎么,试管做的不顺利?”他收拾了换洗的衣服,准备进浴室。
  大哥没有直接回答,“我们算是一边的。”
  “一边?”
  “你昨晚去哪了,不需要我点明吧。难不成你觉得父亲会支持?既然如此……”
  宋锦溪没应声,片刻后水声响起,热腾腾的雾气弥漫浴室,两兄弟在沉默中达成了共识。
  有了大哥打掩护,帮忙遮掩,宋锦溪回那套小房子的频繁了不少。
  去超市买了全新的洗漱用品,他推着车慢慢逛,记得买毛巾,抹布……上次还缺什么来着,他不记得了,大致一圈逛下来思索着应当齐全了就去结账。
  回了家,把被褥抱出来晒,衣服丢进洗衣机——好的,现在他知道了,他没买洗衣液。宋锦溪站在洗衣机前有些挫败,当年李临井井有条安排了他日常生活,游刃有余,他瞧着也不算难,现在磕磕绊绊开始学着一个人,才发现处处不顺。
  衣服先放着,他继续去打扫其他房间,一点点将这个地方恢复成以前的样子。宋锦溪自己的房间倒没怎么被破坏,只需要简单抹一抹,拖个地。
  清理间,他翻出几张照片,是两人的合照。宋锦溪自己都惊奇于居然还有这种东西保留下来,他用手机一张张拍下来保存,并且隔天带了几个相框把照片放进去。
  虽说动作慢,效率低,但宋锦溪好歹是将屋子重新整理好了,乍一看还真是像模像样的,之后他便在心里偷偷将这个地方称为家,自欺欺人下也能咂摸出两份喜悦。
  可惜,每天回家推开门,他说着“我回来了。”回应他的只有一室冷清。宋锦溪不好意思承认,然而真的思考过要不干脆骗自己到底,去买个迎客玩偶挂着玄关处,也能营造出虚假的热闹。
  大哥大嫂传来喜讯,胚胎成功着床,发育良好,大嫂的肚子随之一日一日鼓胀起来。
  父亲放松了对大哥的排挤,另一方面加紧了对宋锦溪的催促,直接把几份资料放在他面前,定下死线,让他直接从中挑选一个。
  大姐则直接撕破了脸,没再回国,也不在乎父亲断了自己的信用卡,据说小舅和母亲私下接济了她部分,加上她自己找的工作,虽说不能过着一掷千金的奢靡生活,倒也过得去。
  宋锦溪没办法,回家吃了几顿饭,假装不经意地被母亲看见了资料,在母亲旁敲侧击询问喜欢哪个时,态度上显得有几分漫不经心,随口说些什么反正不过商业联姻,父亲已经选好了,也没必要沟通感情,看背后家世,反正婚后不过各过各的云云。
  每一句都踏在母亲的点上,成功引爆了对方,被骂的狗血淋头。看着母亲怒火中烧离开的背影,宋锦溪动动跪麻的腿,勾了勾唇,祸水东引之下,父亲估计有段时间没空搭理他了。
  兜里的手机在震动,他没去看,是一条信息文档,里面有几个女人的资料。
  接下来的日子保持了一种诡异的平衡,父亲、母亲、大哥、大嫂肚子的孩子和宋锦溪,所有人心知肚明的走在岌岌可危的平和表象上,但凡某人的脚步过重,下一秒薄冰一般的和平假象就会瞬间破裂。
  那脚步近了。
  大嫂提前分娩生死一线,大哥在产房陪产,他独自在外陪着母亲。一堆宋锦溪听不懂的名词从医生的口中说出,但从母亲和医生严肃的表情他也明白情况不对。
  最后早产的小孩被护士抱去了保温箱,大哥跟着大嫂在后,大嫂闭着眼睛,被推出来,还没醒。
  姗姗来迟的父亲这时才到,站在病床边,问大哥,“男孩还是女孩?”
  得到了期望的答案,他心满意足点点头,像是来探望并不熟悉的病人一般,慰问过了两句,露了面,便走了。
  那脚步更近了,仿佛能听见它在耳边响起。
  早产的孩子,还没来得及取名,在某个夜晚被推进了急救室。
  他生病了,早在他出生之前。
  他小小的心脏微弱的跳动着,真实却又虚弱。
  “再生一个吧。”
  “他就是我唯一的孩子,”大哥说,“我会把他好好养大。”
  “放弃他。你可以重新生一个健康的!”
  大哥闭上眼,手术台上妻子的冷汗,冰凉的手,还有那个小小的孩子,几乎看不见起伏的小小胸膛,带着辅助呼吸器,接着各种管子,一幕幕在他脑海里闪现,睁开眼,他说,“那你就当自己只生了一个孩子吧。”
  宋锦溪听见了冰层破裂的声音,快速蔓延而去。
  “你妈妈生了你们三个!我不过让你多生一个,你就说得出这种话?”父亲没想到大哥居然真的说的出口,大为震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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