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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临的男朋友(近代现代)——荔枝江

时间:2024-07-24 07:39:08  作者:荔枝江
  不管多好,反正没过几天就逐渐衰败了。李临又把它们收拾好丢掉。看着垃圾桶里的花,无名地泛起几分伤感。回家的时候看见空空荡荡的花瓶单独摆在桌面上,也显得突兀奇怪。
  从那天开始,他三不五时带一小束花回家,送给男朋友。两个人又一起坐在地上拆开包装,用水瓶养起来。
  这天他一个人去逛超市,例行购买些生活用品。
  路过冷柜时,看见个熟悉的人推着车站在冷柜前犹豫着什么。
  “徐姐。”
  徐姐转头看见他,依旧是温和的笑脸,“好巧。”
  两人默契地没有提及那天的对话,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维持着表面上的平和,聊些不痛不痒地无聊话。
  “在看什么呢?”
  “提拉米苏。一整个有点大,吃不完。”
  李临看了眼,想起来家里那个仿佛长不大的馋嘴男朋友,提议道,“拼一下吧,一人一半怎么样?”
  “行。”徐姐拿起提拉米苏,放在自己推车里,和一小包画着花里胡哨图案的奶酪棒放在一起。
  两人一起去结账,路过饮料的冷柜时,李临停了脚步,犹豫片刻,还是拿了三瓶男朋友喜欢的饮料。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徐姐的视线在饮料上停顿片刻,又无事发生一般自然地移开。
  回家后,李临先把东西放回自己家,又从碗柜中拿出一个碟子,上楼去盛提拉米苏。
  关门前,他回头看了一眼,暖色的灯开着,一切都是他熟悉的样子,是他温暖而安全的最后避风港。刚买回来的三瓶饮料随意放在一边,一小束红玫瑰摆在桌面上,男朋友盘腿坐在地上,正伸手去拨玫瑰的花瓣玩,迟迟没听见关门声而扭头来看,对视间,笑逐颜开,两个可爱的酒窝清晰可见。
  “砰”
  李临关上门。
  “扣扣”
  徐姐穿着家居服来开门,“请进。”
  李临摇摇头,“我拿了就走。男朋友在家等我。”
  徐姐就自己走进屋去端,转身间,房内一览无余。李临站在门口随意瞥了两眼,视线停留在某个角落不动了。
  “给。”徐姐递给他,“小心点。”
  “嗯,”李临接过,带着几分急促地转身,准备告辞离开。
  “拿着吧。”还是那张名片。
  “不必。”李临还是拒绝,“我过得很好,自从宋锦溪走了之后我就恢复了正常生活。我有工作有爱人,甚至现在还养了一只猫,我过得很好。你不要劝我了”
  “我不是在说宋锦溪,我单纯只是对于你的事情——”
  “真的吗?徐姐。”李临转回来,并不看她,视线远远盯着她身后的小茶几。
  “自然,”徐姐表情担忧,语气透露出几分犯愁,“在这点上我从未撒谎,你的情况已经需要药物辅助治疗了,我只是咨询师,并非正式的……没有权利开处方药。”
  “并非正式的什么?”李临的视线终于看向她,“并非正式的精神病医生?你觉得我是疯子。”
  “我没有!”徐姐难以保持她的镇定冷静,一时间有些慌乱。”
  李临叹了口气,“徐姐。”
  “花卷这么久都不用去上课吗?”
  “他请私教——”徐姐下意识回答道,话出口才猛地反应过来,骤然回头,看见屋内小茶几桌角边的地板上躺着一只玩具汽车。
  “花卷说过,只要他完成任务,宋锦溪就会送他去小姑那。第二天我就没在宋锦溪身边看见他,”李临也看着那个小汽车,他见花卷在宋锦溪车上玩过,“那么他完成任务了吗?他最喜欢的,小姑。”
  徐姐呆愣在那。李临还有心朝她笑了笑,“我说过,我在停车场看见过你,你抱着他。虽然一晃而过,看不清楚,但是那个小黄鸭的书包过于醒目了。”
  “而且,这个小区的开发商是宋氏集团底下的。”瞧见徐姐一脸不可置信,他居然有了笑意,“徐姐,我们这种普通人买房还是比较慎重的,事先会了解各项信息的。”
  “徐姐,我不傻,只是不愿意生活得太明白。”
  事情败露,徐姐倒也放开了,她抱着手,姿势随意,那种恐慌和担忧全都从她脸上褪去,慢慢地一层怜悯浮现而出。
  她说——
  李临跑了很久才反应过来自己可以打车。随手在路上拦下一辆出租,告诉他去往高铁站,同时在手机上订了一张最近的票,目的地是那个熟悉的地方。
  卡着点上了高铁,坐在位置上才晃过神来,他什么也没带,浑身上下只有一个手机,甚至脚上还穿着毛绒的家居鞋。强迫症般地反复将手机熄屏和开启,手也在颤抖。隔壁坐着的女生看见他的样子有几分害怕,抖着嗓子问他还好吗?他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给隔壁的女生道歉。
  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了,车厢安静下来,但他能听见一阵天崩地裂的飓风骤雨呼啸而来。他多年建设的庙宇楼台摇摇欲坠,细心栽植的草木花卉开始纷纷枯败,这个本就建立在谎言之上的欲盖弥彰的小小世界,即将湮灭。
  每一次站点播报的时候他都想下车逃离,他想,走之前忘记和男朋友告别了;他想,提拉米苏好像没放进冰箱;他想,今天还没有来得及去看过猫崽;他想,玫瑰还没有换水;他想,他想……
  他仰头靠在椅背上,劝自己什么都别想了。
  到站的时候是凌晨,李临直接在出站口打车,说出那个地点的时候,有种视死如归般的坦然。
  出租车师傅想和他搭话,但是看他的状态也讪讪闭上了嘴。到了地方,把人放下就火速离开了。
  李临的衣服有几分单薄,在夜风萧瑟中,像一支即将飘摇的小草。
  他独自站在熟悉的门前,恍若隔世。
  A大。
  他当年败犬一般夹尾逃离的母校。
  经年之后,她又在夜里沉默地注视着这个不请自来的学生。
  找到以前翻墙的地方,他试了试,踢开碍事的家居鞋,赤足翻了进去。
  趁着黑夜的遮蔽,往一个方向奔去。他也不能确定是否会如他所愿,也许不过一场空,也许比一场空更加惨败的结果,但是还是毅然决然地来了,来找一个答案。
  一片寂静中,只能听见他自己的脚步沿着楼道响起。瓷砖的地板在冬夜的凌晨冰得瘆人,他却一点都没有反应,赤脚走着。
  眼睛看过一个个门牌,寻找某个曾经多次出入的房间。其实也不确定他要找的东西是否还在,也不确定是不是换了教室,就凭着一股劲走到这里。
  在拐角的绿植盆里翻找片刻,某个人还是习惯于把钥匙放在这里,他握着冰凉的钥匙心想,钥匙还在,那么也许……
  把钥匙插入锁孔的时候,他松手了,盯着自己脏兮兮的手和脚。要后悔的话,现在就是最后的机会了,打开门也许就是无可挽回。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转动钥匙,推开,教室的门在深夜的漠然中发出一声悠长的“吱呀”。打开手机自带的手电,他细心的查看,在某个桌子上,看见了他想要的东西——
  一个相框。
  很久之前,有个人看着相框对他说:“你们是我带出来的第一个金奖。”
  再更早前,他踮着脚站在心爱的人身边合照。
  手机的光打在照片上,他看见更青涩的自己,身边站在一个人,那张脸甚至有几分陌生。他在心里把这张脸和与自己同床共枕多年的脸放在一起比较,恍然间居然想不起那张日夜相对的脸。
  他把相册翻过去,想要拆开。听见一阵脚步声,手电的光从身后打过,“谁在哪里?”
  情急之下,他把相框往怀里一塞,从门口冲出去,身后有人在追,在喊些什么。他什么都不管。
  许久没来,他慌不择路之下也不知道跑到了哪个小土坡上的小树林里。
  不经意间摔倒在地,他怀里的相册飞了出去,砸在地上。他趴在地上,看着那个不远处的相框。
  纷扰的记忆席卷而来,片段似地不停闪现。
  他站起来。
  “我们是同一届的。我也在篮球社。”
  一步。
  那张纸,“我在家里等你,无聊的时候随手画着玩。丢了吧,也没什么用。”
  两步。
  宋锦溪拿着的那款饮料。
  三步。
  那场烟火,和没听见的话。
  四步。
  男朋友突发奇想抓出的背头,和身上的松木香。
  五步。
  脖颈处的那个牙印。
  六步
  男人蹲在角落逗猫,“小宝贝,你叫什么名字呀?”
  李临捡起相框,更多零散的画面纷至沓来,记忆中的无形的锁裂开一道裂缝,遗忘的回忆从中试探性地泄出,嘈杂的声音挤得他大脑像是要炸开一般,只能无力的跌坐在地上。
  摸索着拿起一旁的石头,他听见有人在喊他,扭头看不清来人,只能隐隐约约看见个轮廓,但他心知肚明。高高举起石头,狠命砸下,玻璃清脆地碎开,在他脑子里翻涌地所有画面全都褪去,只留下一副。
  徐姐站在装修精致的家中,暖色的灯光打在她身上。
  他颤抖着手扒开碎片,从中捡起那张照片。
  她满是怜悯地看着他。
  他喘着粗气,拿起照片,在手机电筒的光照下,照片一角两人显得有几分亲密地依偎在一起。
  她问:“那你知道你男朋友是谁吗?或者说,李临,你还想得起来他叫什么吗?”
  他咬牙狠狠翻过照片。
  在照片的背面,有两个靠在一起的铅字印刷的名字——
  李临,宋锦溪。
 
 
第35章 
  回忆的闸门轰然而开,封尘的过往席卷而来,呼啸间将人吞噬殆尽。李临在回忆的长河中逆流而上,找回当年掩埋的真相。冰冷的河水中,消毒水的味道像一根绳,捆绑着他,不容反抗地将他扯入一段回忆。
  恍惚间,他快步行走在医院的长廊上,背着背包,推门而进。仪器此起彼伏地滴滴作响,三人间里嘈杂喧嚣,移动凳子轻微的摩擦声,放下水杯的碰撞声,男人和女人絮絮叨叨聊天。
  瘦弱的老人独自躺在病床上,沉沉地睡着,手背上吊瓶的药水慢慢地滴下。他放下包,盯着无知无觉的老人,心里有了些许预感,妄图从这段过去中挣扎而出,却是徒劳。他想离开病房,身体也不听从他的指挥,只能跟着当年的自己重新体会这一段已经无法更改的过去。
  他看着自己和大娘寒暄,去缴费,找不到医保卡,又急匆匆赶回病房,面对着醒来的老人。回忆中的他焦躁不安而忐忑,若干年后的他看着这一幕,有种意料之中的坦然。
  老人睁着昏暗的眼盯着他,她也在回忆中困了近二十年。她看着眼前的男生,他已经有了那个男人的雏形,眼角眉梢又和她恨了多年的女人相似,而更内在的地方……她粗喘着,长满皱纹的脸扭曲了,死死抓住那只年轻的手,在他凑近的时候,用尽最后一点力气说出来她这辈子最恶毒的话:“那个男孩,我看见了!那年过年我就知道了。你和她一样,是个婊子!”
  他们无言地注视着彼此,她勉力喘了两口气,气若游丝地留下了最后一句话:“我恨你。”
  这张扭曲的脸和回忆中平和的面庞相互排斥,互不相容。更多的记忆浮现而出,展现出另外一副人生。真真假假之间,李临无力辨别,疲惫地倒下。
  天崩地裂之间被人抱住,李临没有回头,但萦绕鼻尖的松木香已经说明了来者的身份。李临不太敢回头,也不敢再低头看手上的相片。
  他害怕面对那张脸。
  身后的人抱着他,可能是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也没说话。
  他放松身体,绵软地依靠在身后温热的怀里。脑海里无数记忆的碎片混杂,真真假假虚虚实实难以分辨,搅得他脑子发疼。
  “宋锦溪?”他喃喃自语,总觉得这个名字有几分陌生,反复咀嚼几次又仿佛理应如此,“宋锦溪。”
  “嗯。”男人低低应声,“是我。我在。”
  虽说怀抱如此有力,但声音在细细地颤抖。记起些许过去片段的李临有点想笑,“你在害怕什么?怕我想起来你怎么骗我的真心的吗?”
  宋锦溪不答。
  李临觉得怪没意思的,忍着疼到爆炸的头,问他,“怎么了,看我像个疯子一样,不好玩吗?”
  “我没有。”
  “说说吧,以前的事情,”李临强行压下那些争先恐后要上浮的记忆,“我已经分不清了,到底哪些记忆是真的,哪些是我的幻想。”他思索了片刻,“就从我们认识开始吧。”
  宋锦溪没搭话,陷入了沉默。
  李临这次真的笑出了声,“怎么了,不记得了?还是说不知道从哪开始讲?知道我高中就认识你了,但是你在高中压根没注意过我,所以不敢开口?”
  “怕什么啊宋锦溪,那就从大学开始罢。”
  宋锦溪沉默了一会,把怀里的人换了个姿势让他更舒服地靠着,“从更早开始吧。”
  早到一切都还没开始的时候。
  “我父母是商业联姻,从我记事起父亲身边就没断过莺莺燕燕。但是,”他低头轻轻嗅着李临发梢的味道,“我母亲是爱他的。”
  母亲家境很好,从小被父母宠的不谙世事,爱上了家世相当的青年子弟,满心欢喜以为嫁给了爱情,没想到在父母和丈夫眼中只不过是一场交易。
  这场交易所有人都很开心,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是场多方共赢的好生意。
  只有母亲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是个输家。
  宋锦溪想了想,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他还没出生,他的大哥刚刚蹒跚学步。
  父亲一个不长眼的情人以为自己可以依靠宠爱上位,带着襁褓中的私生子找上了门。母亲惊觉自己的丈夫并不是她期待的那样,可是父亲虽然不爱母亲,却爱她背后的徐家,于是又甜言蜜语哄好了人,背后狠手处理了不听话的小情人,包括那个尚在襁褓中的私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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