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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总O和金丝雀A(玄幻灵异)——木酒

时间:2024-07-23 09:07:42  作者:木酒
  推开房门,屋子里没开冷气和新风,有些浑浊闷热。徐乐颖直奔别墅顶层杂物间,打开那扇暗门,拧开阁楼的门锁。
  阁楼里弥漫着经久不散的尘霾和霉味,空气里不知从何处飘来隐隐约约的铁锈味。
  从出事那日过后,阁楼就此被封锁了,无人再敢踏足这里,也没人来清洁整理过。
  点亮手机的电筒开关,入眼是大片的已氧化发黑的黑色斑痕,那是早已在地板上、箱子上干涸板结的血迹,流淌、渗透入地板缝隙里,成为无法抹去的痕迹。
  难以想象当时那一幕该有多么触目惊心,但人的想象力总有无数潜力,不受控制地把画面修复、还原,再无限制地夸张,令人肝胆俱颤。
  徐乐颖停驻在门口良久,才鼓起勇气,踏入这里。
  从老宅里带过来的属于她的物品,简暮都整整齐齐罗列成一堆。
  徐乐颖深深注视着当初几乎成河的血迹,含着泪转身,埋头在箱子里翻找。
  霍予安说得没错。
  很多伤害已经无法挽回,能做的只有弥补。
  这么多年来,所有人都在为她的过错而迅速成长,付出本不应该他们承担的代价,只有她止步不前。
  这次,该轮到她做些什么了。
  翻到最后一个箱子,在徐乐颖以为东西已经丢失了,险些放弃之时,她从一个老旧的巴掌大小的布包里拿出了两张暗黄色的卡片。
  器官捐献志愿卡。
  她年轻时有收藏小物件的癖好,喜欢将一些承载美好回忆的东西收集起来,因此简钺诚的捐献志愿卡一直存放在她这里。
  拿出手机,在查询软件里输入编号,按下确认键,看着加载图案旋转等待搜索结果的几秒钟里,徐乐颖整个人都在发颤。
  终于,结果出来了。
  看清编号仍然有效,这么多年简钺诚都忘了去取消捐献的那一刻,手机从手心里滑落,砸在地上,落在地上凝结的厚厚一层血污上。
  徐乐颖蓦然掩住脸,难以抑制的哭声从喉咙口挤出,从指缝里流溢出来。
 
 
第157章 
  安海的几家三甲医院每年都有公益指标,今年轮到一院给福禄养老院做体检,一大早,养老院的老人就被大巴车从南郊拉来了一院五号楼的体检中心。
  养老院老人众多,体检中心爆满,所有检查项目前面都在大排长龙,老人们的队伍缓慢向前推进。
  护工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和另一个护工约定好,互相轮流照看老人,把简钺诚丢给对方,就出了体检中心的大门,找到一块阴凉的树荫下抽烟。
  正玩着手机悠闲地吐着烟圈,身旁忽然站定了一个人影,护工以为自己挡了别人的道,稍稍往旁边挪了挪,还心说这么宽的道,干嘛偏偏要和他挤一块儿。
  然而让了路,那个人仍然没有离开,甚至朝着他的方向又挨了一步,护工这才抬起头。
  “有事吗?”护工问,那双绝对称不上和善,甚至略带一些凶光的眼睛上下打量着面前的中年女人。
  他年轻时混迹街头,身上还背过一些案底,很多习惯已经刻进了骨子里,尽管并没有恶意,但他从外表看上去仍然不像个好人。
  宽大的墨镜挡住了女人大半张脸,从她的面容来看已经上了一点年纪,但脸型轮廓柔美流畅,一看就是不受年岁左右的美人。
  当她动作优雅地将墨镜摘下,别在领口,露出精致漂亮的全貌时,护工扔了只抽到一半的烟,毫不留恋地碾灭,转身将嘴里剩下的烟吐到身后,抬手驱散面前的烟味,这才摩擦着手掌,拿出自认为最善意的表情和态度。
  “你好,你找我吗?”
  徐乐颖冷淡地无视他忽然的殷切,开门见山:“我是简钺诚的前妻,你的雇主,简暮的母亲。”
  护工愣了愣,下意识地慌乱起来,以为对方是来抓他照顾简钺诚摸鱼,玩忽职守的。
  虽然他的雇主简暮对他照顾简钺诚丝毫不尽心这件事,称不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能说把两只眼睛都戳瞎了,但他第一次与雇主的母亲见面,摸不清对方的意思。
  他正要找借口,就听徐乐颖说:“你的女儿是不是还在等医药费?”
  护工一头雾水,忐忑地点了点头:“是的,我女儿生病了,这些年一直在治病,连学也没法上……”
  女儿的病也是他当年金盆洗手从良的原因,医药费是无底洞,他没钱,女儿的病一直拖着无法根治。当他找正经工作时,病急乱投医,无意间竟然投到了陇峯的高层招聘里。
  因为简暮感觉他不像个好人,于是将他聘来照顾简钺诚,他被赶鸭子上架成了简钺诚的护工。
  徐乐颖说:“我给你两百万,这两百万能够在为你解决女儿的医药费之余,还能改善你家人的生活,只要你帮我办一件事。”
  “两百万?!”护工大惊失色,“那种事我已经很多年不干了,我还有女儿和老婆,我不能……”
  “不是违法乱纪的事,你大可放心。”徐乐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暗黄色的卡片,上面写着“人体器官捐献志愿登记卡”,以及简钺诚的名字。
  她用卡指着一院的二号大楼:“我只需要你把简钺诚送去那栋楼的十二层,腺体科,做一个配型检查,然后把配型报告书送给我,仅此而已。”
  “两百万,只是送简钺诚去做个体检,就能赚来女儿的健康和全家安宁,这么划算的买卖,你干不干?”
  ……
  体检中心里仍然人声鼎沸,许多大爷和太奶耳朵不好使,医生咆哮沟通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护工找到简钺诚时,他还在抽血处排队,另一个和他约定好轮流照看老人的护工说:“你可算回来了,快换我,我要去一趟厕所。”
  护工一言不发地推走简钺诚,身后那人问他:“喂,你去哪?”
  护工说:“这里人太多了,我带他先去做队伍短的检查。”
  那人在后面骂他言而无信,护工头也不回地推着简钺诚从体检中心的侧门走出,径直去了二号楼。
  -
  一周后,录制完一期旅行综艺的霍予安从国外回来,一下飞机就马不停蹄赶来了医院。
  病房门几乎是被撞开的,引来了走廊上不少病患家属和医护的侧目与皱眉,可是霍予安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他丢开手臂上挂着的外套,抓住小林阿姨的肩膀,力度大到差点要捏碎她的骨骼。
  轮廓深邃的双眼赤红着,紧紧凝视着小林阿姨同样泛着红晕的眼睛,声音喑哑,又迫不及待,又小心翼翼,似乎生怕碰碎一些如泡沫般脆弱的梦境。
  “小暮的腺体配型成功了?真的吗?小暮有救了?小林姐,你快和我说这不是做梦!”
  小林阿姨点着头,动作之间眼泪被甩出眼眶:“真的,是真的,医生亲口说的,但是配型成功的是器官捐献,据说是个老人,身体不好,现在还健在。”
  “配型成功了,就看到希望了,能等,等得起……”
  霍予安松开小林阿姨,向后跌坐进沙发,他颓然地弓着腰,双手打在岔开的双腿上,盯着某片虚空发呆。
  片刻后似乎是大脑终于将情绪处理完毕,他抬起双手抹了把脸,将眼泪抹了满脸,但他通红的眼睛里含着喜极的笑,涣散的瞳光穿越了时空又重新汇聚,不知看到了什么美好的愿景,他愣愣地发着呆,然后笑出声来。
  -
  徐乐颖拿着护工送来的配型报告单,对着那些她其实看不懂的数据看了一遍又一遍,反复地确认报告单最后的配型成功几个字,最终抱着这几页纸痛哭了一场。
  第二天,她重新将自己拾掇好,照常出现在了简暮的病房里。
  配型成功是这两年以来得到的最好的消息,几乎所有相熟的人都在今天齐聚在病房里,仿佛简暮已经手术成功,都在等他醒来一样。
  病床上的人还在昏睡着,归期未定,却已经有一束乍亮的光芒穿透浓稠的黑暗,将希望和生命力重新归还给所有人。
  霍予梦和封采今天亲自过来给简暮做检查,得出了他的身体在这两年内被照顾得很好,随时处在接受治疗最佳状态的结论。
  封采对手头实验始终没能得出一个好结果而耿耿于怀:“救班长一命这么大的功劳,我算是捞不着了。”
  但显然简暮有望醒来这件事,还是让她如释重负,将仪器收起来,揉了揉脖子欣慰道:“一下子没了压力,两年了,今晚我终于能睡个好觉了。”
  简睿差点哭晕在简暮的病床上:“哥你快醒醒吧,我真的不想再在你办公室坐着了,温白哥和他姘头天天骂我,骂得整个公司的人都能听见……我还使唤不动乐茸,他连公司对面的小蛋糕都不愿意帮我跑腿买,我代班代得太窝囊了,我心脏受不了呜呜呜呜……”
  乐茸为自己辩解:“那是我不愿意帮你买吗?牙医说你吃了太多甜食,下周还要去做根管,不能再吃了。”
  想起下周要去看牙,简睿一怔,哭得更大声了。
  病房里闹哄哄的,温白接了个电话,嫌吵,走去外面的安全通道里接听。
  和公司高层交代完事情,转身推门要回到走廊上,看到徐乐颖正站在门后。
  温白惊了一下,强行忍着,才没像触电一样向后跳开:“阿姨,找我有事吗?”
  那天晚上被徐乐颖赶出别墅给了留下了不小的心理创伤,温白至今仍然不敢与徐乐颖对上。因为徐乐颖守着简暮,这两年来他连简暮的病房都没敢多来几次。
  “小温,能不能帮我办一件事?”徐乐颖问。
  温白连忙道:“阿姨您说,只要我能办得到,我一定帮忙。”
  听完徐乐颖的请求,温白的脸上划过错愕,徐乐颖信誓旦旦道:“这东西我不会传出去,不会对外造成什么影响。”
  温白迷迷糊糊地点头,不知道她要拿那种东西做什么,但她的要求也不痛不痒,既然徐乐颖这么说,他也就应下了:“行,我找人做一做,做好了给您。”
  -
  入伏的安海让人感受到一呼一吸之间,胸肺好像被炽热的空气灼烧着,阳光底下入目的刺眼光景被蒸腾的干燥热气摇晃,令人晕眩。
  看门的狗也不乐意动弹,躺在绿荫底下吐着舌头喘气,见到陌生人来了也懒得叫唤,眼睛睁开一条缝,翻个身就接着睡觉了。
  踏入福禄养老院的大楼,仍然和第一次一样,到处阴沉颓靡,暮气横生,仿佛被阳光和阴影划分的门口是人间和地府的分界线,进入这里,万籁俱寂,只能等待死亡的不约而至。
  徐乐颖像上次一样上了三楼,寻到简钺诚的房间,不请自入。
  三人的房间里,另外两个老人今天不见了踪影,护工说他们住院了,上次体检出来身体有点毛病。
  “你出去一下吧,我有一些话要和我的前夫聊一聊。”
  护工顺从地颔首,离开时顺便带上了门。
  站在床边,徐乐颖看着简钺诚白发苍苍,满脸沟壑,明明他们在大学时同班同龄,可时过境迁,他们一个垂老等死,一个仍然光鲜美艳。
  “你来做什么?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他的嗓音也像破锣,几个字的情绪起伏就耗尽了他的力气,说完就剧烈地咳嗽。
  见到相看两厌的人,简钺诚试图起身把她赶出去,可无奈于半身不遂,这使他挣扎的动作像极了砧板上扑腾的鱼,滑稽可笑。
  他这些年除了瘫痪之外,早年不规律的生活也导致他的肾脏、肺部和心脏有很大问题,搭在身侧的手指指甲颜色绀紫,肢端水肿,但由于长期卧床,身上的肌肉都萎缩了,整个人看上去格外骇人。
  当年清风霁月的校园风云人物如今沦落成这副模样,一切都是咎由自取,全都是因果报应,讽刺意味十足,徐乐颖冷漠地看着他在床上蹦跶。他最终发现这只是徒增笑料的无意义之举,于是放弃挣扎,别过脸,眼不见为净。
  “小暮病了,你知道吗?”徐乐颖掸了掸他床边椅子上的灰,抚着裙子优雅地坐下。
  “听说了,很早之前就知道了。”简钺诚冷哼一声,“那是他活该,一个omega就不应该做alpha的事,干这种牝鸡司晨的事也不怕被别人笑话。那个不孝子还把他的亲爸送到这种地方,良心被狗吃了。有这种下场,是他遭天谴,人在做天在看,他遭报应了!”
  简钺诚越说越激动,想想自己这落魄的近十年,导致他生不如死的罪魁祸首现在生死未卜躺在病床上,哪怕对方是他的亲生儿子,可这个儿子从来不听话,与他势不两立,最终落得这样的下场,简直是大快人心,就连连日来苟延残喘的精神也好了许多。
  他狂肆地朝徐乐颖嗤笑,脸上充满了报复的痛快,下一秒随着一声清脆的“啪”一声,他的脸被甩向了床面,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痛感。
  徐乐颖拍了拍扇痛的手,柔美的嗓音中冻结的冰霜让这冷气不充裕的房间瞬间冻如冰窖。
  “你竟然还有脸说简暮狼心狗肺,这世界上最没良心的人难道不是你吗?如果你非要认为他没心没肺,你是他父亲,他的一切都来自于你,小暮也只是把你低劣的人品发扬光大罢了,你才是那个最令人作呕的存在,一切罪恶的源头!”
  “你滚出去,你闭嘴!”
  “简钺诚,原来你也知道报应不爽啊,你现在半身不遂躺在这里,就是那些年你无法无天的报应,但你以为在这里当个废人就结束了吗?不,在这有人端茶倒水有人伺候着,你还是在享福啊。你欠我的、欠小暮的,这点代价还远远不够!”
  简钺诚骤然有了不好的预感,浑浊的目光瞪着她,瞳孔慌乱地缩紧,心脏也有些不舒服,捂着胸口喘着气质问:“发生什么了?你干了什么?徐乐颖你为什么笑,你快说啊!”
  “想知道啊?”徐乐颖的表情恶意满满,但又很快感到无趣,“算了,不吊着你胃口了,反正今天来这一趟,就是为了告诉你这个喜讯——陇峯没了。”
  简钺诚差点没喘过这口气,双目凸瞪,青紫肿胀的手颤颤巍巍地指着徐乐颖:“你说什么……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不信啊?”徐乐颖挑眉,靠近了他些许,从包里拿出一叠报纸,摔在他身上。
  简钺诚的手早已不再灵便,颤颤巍巍地拿起身上的报纸。他老眼昏花,没有眼镜,报纸上的小字看不清了,但占据头版头条的标题大字还是能勉强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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