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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总O和金丝雀A(玄幻灵异)——木酒

时间:2024-07-23 09:07:42  作者:木酒
  意气风发的alpha此时满脸颓然地坐回到铁椅上,双手插|进自己发根深埋着头,看不清脸色,可满脸都是懊悔:“我不应该听他的话去京都,那天晚上我就应该冲进家里带他走,哪怕和他妈撕破脸皮带他私奔,也比让他躺在手术室里面好一万倍……”
  小林阿姨侧过脸,默默流泪,瘦弱的肩膀发着抖。
  霍予梦和封采不知道具体内情,但见霍予安难受,她们同样不好过。
  封采看向霍予梦,欲言又止:“梦姐,要不还是用那个药吧……”
  “什么药?”霍予安机敏地抬起头,他隐约从封采的神情中看到了一丝渺茫的希望。
  霍予梦沉吟片刻,松了口:“一种延缓身体器官运作,抑制新陈代谢的药物,由漂亮国的生物科技公司研发,价格昂贵……”
  “钱不是问题!”霍予安急忙说。钱对他们来说根本不是问题,他现在火了,能赚钱。
  “先听我说完。”霍予梦对他插嘴行为十分不满,瞪了他一眼,“这种药物并不是完全无副作用,人类在睡着时新陈代谢最为缓慢,很多器官停止运作,这是药物的原理之一。这在理论上和人体冷冻技术类似,但这项技术不等同于冷冻人体,效果并不是那么完美,人体还是会自然衰老,不过没有那么快而已。”
  “如果使用这种药物,在一定时间内,无论是等待腺体配型和复合实验研发成功,几乎都不是问题,只不过简总会陷入长时间沉睡,等到能够接受正式手术,重新苏醒的那天。”
  霍予梦认真地注视霍予安的眼睛:“我不敢保证时限是多久,有可能不仅找不到合适的配型腺体,我们的复合实验结果同样失败,你将会人财两空,这些风险我要全部提前告知你。”
  “如果放弃这条路,按照简总的身体状态,你接下来还有三到五年的时间能和他相处。”
  “具体怎么选择,霍予安,你要想清楚。”
  霍予安问:“可以等简暮醒来,让他自己选择吗?”
  “他短时间内醒不过来,究竟什么时候能醒来,没有人有这个能力,能够把这个数据精准地告诉你。”霍予梦摇了摇头,斩断了对方出自本能的逃避。
  “腺体病变,腺液中毒的可怕之处在于,异变的腺液会麻痹人体的中枢神经,最初的中毒症状是浑身乏力、嗜睡和反应迟钝。”
  霍予安的眼睫抖了抖,怪不得前段时间,简暮格外容易疲惫,原来从那时候开始就……
  “中毒到了中期和末期,人体会陷入长时间昏迷,有毒物质会损害肝脏,加速机体器官功能老化,最严重的结果是痴呆,甚至是死亡。好消息是简总的情况还没到最严重的地步,坏消息是,简总在短时间内不会苏醒。我们需要进行多次血液透析帮助排毒,已经造成对神经中枢造成的损伤会导致他昏迷不醒,这不需要电视剧里面那种解毒药物,人体会自己修复损伤,但需要时间。从这层考量出发,我也推荐选择药物治疗。”
  兜兜转转,又绕回了原路。
  前方是岔路,一念之间是生死两隔。
  搭在大腿上的双拳紧握,皮肤下发白的指骨互相摩擦,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咔咔”声,手中染血的题册被捏出硌人的轮廓。
  感受到掌心被硌到的钝痛,霍予安如梦初醒,连忙松开手,小心翼翼地重新把简暮留给他的信纸展开平整。
  再扫一眼上面整齐的字迹,很快又有一些血痕被滚烫的热泪化开,将纸页渲染成红色的水墨画,瑰丽妖艳,如泣如诉。
  “我选择……”开口从未如此艰难,这些字几乎耗尽了此生所有力气和勇气,“用药……”
  视线被水汽氤氲得朦胧,霍予安的手指反复摩挲过这篇密密麻麻的遗属,深吸一口气,鼻尖似乎还能闻到纸张的血腥味之中,简暮那一缕经久不散的薄荷信息素。
  “他也想活下去,和我一起,他也不甘心啊。”沙哑的嗓音极尽温柔缱绻,“他一直配合庄医生的治疗,签署实验志愿书,不就是为了有更多活下去的机会吗?”
  “他还这么年轻,他需要走到更远的未来去看一看,三年五年哪够用?”
  简暮隐藏在风平浪静外表下的所有千言万语,霍予安都懂。
  -
  配型结束后,警察喊来了一些参与过救治简暮的医护,刚提取了简暮的原生信息素送去研究所的封采和霍予梦一并被叫去参与调查简暮出事的事件原委。
  当晚的腺体摘除手术进行到凌晨两点半。
  简暮终于满脸苍白地被推出来,送进了重症监护室,成功熬过了四十八小时的危险期。
  第三天上午,简暮被送入安海市医学研究所的住院部,在霍予梦和庄驭的团队下,接受更加专业的腺体观察和治疗,偶尔会配合抽取采样,以供研究更加个性化的治疗方案。
  转院入住研究所住院部的下午,岁岁就被裴秀榕带来了。
  霍予安正专心为简暮擦拭在ICU里无法清理的血痕,见到岁岁和裴秀榕进来,他将简暮还沾着陈旧血迹的手藏入被子,从床边站起来。
  “怎么忽然来了?”霍予安问。
  他没有和父母说过简暮出事的事,但并不意外裴秀榕会出现在这里。他现在有些慌乱,是因为不知道如何面对被裴秀榕带过来的岁岁,不知道如何向孩子解释他的爸爸一动不动躺在这里。
  幸好那天他提前把岁岁送去了父母那里,让孩子免于一场旷日持久的心理阴影。
  “你姐和我说的。”裴秀榕将岁岁放在地上,任由孩子红着眼跑去病床边。
  看到简暮昏睡不醒躺在床上,她于心不忍收回视线,“那天你把岁岁带去我和你爸那里开始,他就断断续续地一直哭,想要找小暮,都说血亲之间有感应,我当时就隐约感觉出了事,小暮他……哎……”
  发生了这么严重的事,裴秀榕在家提心吊胆三天,如今听到简暮脱离危险的消息,她又拗不过岁岁的眼泪,再加上实在对简暮挂念的紧,便带着小孙子来到这里。
  裴秀榕看到儿子眼底下几乎要挂到颧骨的青黑,心疼道:“多久没合眼了?你去外间躺一会儿,这里有妈在。”
  简暮住的是研究所里条件最好的病房,是一个五脏俱全的小套间,外间客厅里的沙发和简易折叠床可以供陪床家属休息。
  几乎从简暮出事的那一刻起,霍予安没有一刻合过眼,此时也有些头晕目眩,但他还想再陪一会儿简暮,笑着和裴秀榕摇了摇头,笑意苦涩。
  裴秀榕知道劝不动,没有逼他。
  病床边,五岁的孩童并没有比病床高太多。
  爸爸身体不好,腺体需要经常开刀,后颈充斥着纵横交错的疤痕。
  岁岁从小在简暮的病床前长大,他习惯于并且发自内心恐惧着这样的熟悉画面。
  他从还没有病床高,渐渐地视线与病床齐平,再到如今能清晰地看见爸爸暮气沉沉地陷入枕被中,苍白的面色与纯白色的枕被几乎融为一体,昳丽的容貌依旧夺目,只是缺少了生机和养分。
  哭了这么多天,哪怕裴秀榕趁他睡觉时为他用冰块敷眼睛,他的双眼仍然红肿的不成样子,嗓子也哑了,问:“这周末,爸爸还能陪我们去温泉山庄游泳吗?”
  霍予安蹲下,将他抱在怀里,好像这样能够互相汲取继续在这世界上苟延残喘的动力。
  “很想去游泳吗?这周末我带你去,好不好?”
  “我想要爸爸和我们一起去。”
  “那这周末估计是不能了,但你爸爸从来都信守承诺,总有一天他会醒来,健健康康地醒来,到时候,无论哪里,我们都能一起去。”
  “爸爸是骗子……”
  这场情绪积压了太多天,陡然爆发,让病房中两个大人都措手不及,差点和岁岁一起哭出声。
  给混乱按下暂停键的,是一个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
  手忙脚乱抱着孩子哄的霍予安、打着哭嗝的岁岁、拿着纸巾给孩子擦眼泪顺便自己拭泪的裴秀榕同时转过头,看向门口的徐乐颖。
 
 
第152章 
  裴秀榕并不认识门口擅自推开门进来的女人,穿着一身简暮同款的病号服,容貌憔悴,却仍然拥有着让人眼前一亮的美丽,视线直勾勾地落在病床上的简暮身上。
  拿着纸巾起身,正要客气地去问询她是谁,转身的一刻错过了霍予安对上那个女人的脸时瞬间阴沉的脸色。
  这时被霍予安抱着哭闹的岁岁陡然停住了哭声,喊了一声“外婆”,声音很低,但充斥着害怕,一扭身钻进了霍予安怀里,紧紧搂着父亲的脖子,小小的身子在轻微地发抖。
  那天晚上徐乐颖忽然出现在岛中墅六号院中,训斥扇打简暮的动静给孩子留下了无法磨灭的阴影。
  “外婆?”裴秀榕震惊了一下,没想到在这样的情况下遇到了亲家。
  霍予梦没有把简暮出事的完整经过告诉她,这样复杂的事情经过还是需要当事人来与她阐明,是以裴秀榕仍然不清楚徐乐颖做了什么,她只知道猝不及防见到了亲家母,毫无准备,有些小紧张,一时之间没想好说什么,而且疑惑于徐乐颖为什么同样穿着病号服。
  她下意识地陪着笑脸迎上去,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霍予安已经先一步跨步于她和徐乐颖之间,把怀里的岁岁交给裴秀榕。
  “妈,你带着岁岁在这里陪着小暮。”
  裴秀榕还没反应过来,手上就被塞了一只奶油蛋糕味的香喷喷的小孙子,她看着霍予安走出病房门,嘴巴张了张,想说“对你岳母有礼貌一点”,还没发出声音,房门就被合上了。
  “让我进去,我想看看小暮……”徐乐颖不满于一眼都还没看到简暮,就被拦到了门外,她想要推开霍予安,然而这个alpha人高马大,身强力壮,任她如何推挤,仍然岿然不动。
  “你是逼他上绞刑架的刽子手,我凭什么让你看他?”霍予安冷声问。
  “他是我儿子!”
  “现在知道他是你儿子了?!”alpha锐利的眼底,那几乎凝为实质的愤怒、提防、恨意、痛苦,统统无处可藏,锁定着徐乐颖,毫无保留地朝她宣泄。
  “你把他囚|禁在阁楼,无视他的疼痛、阁楼的闷热、幽闭空间的恐怖,让他差点丢了性命的时候,你怎么没感觉他是你儿子?!”
  “我只是想保护他……”
  “又是想保护他……可就是你,只有你,一次次违背他的意志,把他逼得无路可退,奄奄一息地躺在里面,你的‘母爱’和‘保护’到底要执迷不悟到什么时候?如果你认为逼死他,他在阴曹地府能够彻底安全的话,那么我无话可说!”
  “我没有……”徐乐颖的精神状态本就不稳定,差点害死儿子更是让她如同站在悬崖最生死一线的边缘,霍予安这一番输出更是成了压死她的最后一根稻草,她痛苦落泪,掩面而泣,“我没想害死他,我只想护着他,不让他走我的老路……”
  病房套间的会客厅里回荡着徐乐颖悲恸的呜呜哭声,霍予安侧过脸,阖了阖酸涩发红的眼睛。
  他并不意外徐乐颖会出现在这里。
  她的精神状态有问题,加上北方徐家权势大,哪怕在安海也有几分颜面,查清了她并不是故意伤害简暮之后,哪怕旁人再如何不甘心,她也很容易从局子里出来。
  如果霍予安没有猜错,病房套间门口,在虚掩着的门后偷偷聆听着门内动静,在他逼问徐乐颖时想要进门阻止,但因为尽力克制住了冲动,只是轻轻碰了碰门的人,应该是徐乐颖的家人。
  安海医学研究院有两个走在前沿的强势领域,一个是腺体,另一个便是精神科,徐乐颖穿着病号服出现在这里,并不足以为奇。
  “他在阁楼里给我写了一封信,或许在他眼里,用‘遗书’来形容更加贴切。”霍予安从皱皱巴巴的上衣胸前口袋里拿出了一张纸,递到徐乐颖面前。
  他舍不得把那封书信的原件给徐乐颖,但知道迟早有不得不面对徐乐颖,与她算账的那天,于是提前把信复印了一份。
  看着徐乐颖颤抖着接过纸页,泪流满面地读信,霍予安继续说:“你是他妈,我岳母,我受到过的教育无法让我对长辈说出太难听的话,但凡今天换一个人站在这里,我都要让他后悔这辈子没好好做人。这张信你拿着,拿回去多看几遍,人在濒死时吐露的都是最真实的心声,你好好看看简暮究竟想要的是什么,你逼他失去了多少。”
  “他这个人心肠最软,他心疼你,他爱你,为了你把我甩了,他妈的他和圣母一样伟大宽容,可偏偏被他爱了最长时间的人,伤他伤的最深,差点要了他的命。”
  霍予安闭上眼:“如果他逃过这一劫,你放他一条生路吧。”
  手中密密麻麻的文字仿佛化身成了蚂蚁,从徐乐颖的手臂,顺着她的神经、血管,爬入她的身体,将她啃噬得千疮百孔,转眼间心脏就只剩下空洞洞的窟窿。
  在徐乐颖抱着脑袋,哭着叫着,疯狂撕扯自己头发,自残殴打自己的时候,藏于门后已久的人终于按捺不住推门,冲进来抱住了情绪过载的徐乐颖,朝门外喊医生和护士。
  注射了镇定之后,徐乐颖被带走了。
  冲进来的中年男人长舒一口气,拿出帕子擦了擦短时间内折腾出来的满头汗,转身看向始终一动不动,无动于衷冷眼旁观的霍予安。
  就像是一只被伤害了配偶的野狼,被激发了最原始的兽性和保护的本能,无差别地对任何生物都露出锋利的獠牙,冰凉的目光紧紧胶黏在闯入他的领地的中年男人身上。
  怕被这头盛怒的野狼无差别攻击,中年男人又擦了擦冷汗,自报家门。
  “我是乐颖的哥哥,小暮的舅舅,如果你愿意,也可以喊我一声舅舅……”妹妹对外甥做了那样的事,徐家舅舅哪怕在自己的领域再如何叱咤风云,在外甥儿婿面前也无法硬气。
  霍予安小心眼,但他不会将对徐乐颖的不满牵连到态度诚恳的徐家舅舅身上,朝他点了点头,面色稍霁:“舅舅好。”
  “诶……”徐家舅舅的欣喜转瞬即逝,惨淡地笑了笑,“我们的父母在很早之前就不在世了,乐颖的监护人填写的是小暮,但小暮又昏迷着,所以才找到我。我知道了消息,连夜从北方赶来安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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