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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成太监,皇帝竟能读心(穿越重生)——林若有

时间:2024-07-23 09:02:26  作者:林若有
  宋扬见他神色从茫然到坚定,就大概知道他在想什么。
  “白秋漾兵败如山倒,现在被李成玉养在后院里。秋兄,你是想保护自己的妹妹成为李成玉后院里一只乖乖的、被豢养的金丝雀吗?”
  秋桐想起自己小时候和妹妹一起,有无数个日夜都在起早贪黑练武,妹妹在遇到李成玉之前,和他一样想复国的想法极其强烈,但李成玉出现后,原本两人是想利用李成玉的野心,来完成他们的大业。
  但慢慢地,妹妹的心思却越来越偏向那个李成玉。他们有时都会因为李成玉越来越僭越的行为争吵。再后来,不可控制的,山贼内部分成两派,一派姓李一派姓秋,可秋桐这边的人几乎在他入地牢的时候被剿灭了。
  剩下的就是皖皖北那些,如果真被一网打尽,白家……确实,没人了。
  秋桐吞了吞口水,心中思绪万千,他不想自己千辛万苦栽下的种子,被李成玉轻松就摘了果,可如果将李成玉拉下水,白秋漾必定无处安身。
  就在此时,狱卒毕恭毕敬地在宋扬耳边小声道:“大人,午时快到了,得把人押上刑车了。”
  宋扬点点头,看秋桐眸中的犹豫之色,知道要他在这份招供书签字画押,承认李成玉有招兵买马之实,确实不太现实。但宋扬今日来,真正的目的并不是真的想让他签下招供书。
  只要他有所动摇就行了。
  见自己目的已经达到,宋扬从椅子上起身才道,“今日会有劫囚车的。是令妹用尽了浑身解数,央求李成玉来救你的。届时你可看看来劫囚车那人,是否真心想救你。你也可以想象一下,骄傲如令妹,倨傲如李成玉,她做了什么才能让李成玉派人冒险来就你。”
  秋桐心有诧异,暗暗记下劫囚车的时。但面上没有任何回应,反而还将酒碗喝净:“多谢宋公公的酒。”
  “对了,行刑时,刀上绑着红绸的侩子手是我的人。”
  说罢,宋扬从怀中掏出手帕,擦了擦刚刚喝酒时,手上被溅到的酒液,跟李瑾玉待久了多少被传染到洁癖了。
  手上黏黏的不舒服,待会儿回去还得洗个手,免得被李瑾玉发现他偷偷喝了酒。
  他步履比来时更加轻快,走出地牢时,狱卒还跟着他身后,小心翼翼地问:“宋大人,当真有人要劫囚车吗?”
  “对。”
  “那小的是不是应该多在车上加两把锁,多安排些人手?大人您知道对方会来多少人吗?”
  狱卒连连发问,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会让劫车的人有机可乘。
  “不必,”宋扬道,“他们不是真心想救人,你们随便做做样子就行,不足为患。”
  “是,是……”
  狱卒迟疑地将宋扬送走,心里还嘀咕,怎么救重犯还做做样子,这不是拿命演戏吗?谁这么大胆敢派人做这种事?
  回到地牢,时辰已经差不多了。狱卒赶忙将秋桐几人押上囚车,送往斩首刑场。
  路上果然有劫囚车的,虽然宋扬说不必太当回事,但典狱长一听说可能有人劫车,还是多派了些人手看守犯人。
  结果那伙人真如宋扬所说,虽来了五六人,但只过了三两招就被狱卒打跑了,小狱卒目瞪口呆地看着被碰了两下就跳下车,还跑得飞快的黑衣人,又呆呆地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一时之间还以为自己武艺增长了。
  囚车内的秋桐也看穿了黑衣人的招式——那就是做做样子,压根不是真心想救人。
  五辆囚车整齐划一地驶向西市,宫门口那场劫囚车没多少人看见,也没留下太多痕迹。宛若一个小插曲,毫不起眼。
  越靠近西市,围观的路边百姓越来越多。他们都朝囚车里吐口水、扔菜叶、还辱骂他们。
  “呸,前朝的昏君生出来的贱种,还想复国?”
  “白国重用奸佞,鱼肉百姓,要我说,灭得好!”
  秋桐那如利刃一般的目光几乎要将说话的百姓给凌迟了,但没想到眨眼间,他的脑袋就被砸了一个臭鸡蛋,恶臭的蛋液从他额头上流淌下,有的流进了鼻子里,有的流进了嘴里,他不敢睁眼,怕眼睛会被溅到。
  “老鼠的儿子会打洞!看看那昏君的骨肉生了什么种出来!什么眼神!?真没教养!”
  “该!真该死!还敢造反!”
  今日没下雪,午时艳阳高照,热得宛如三阳天。
  秋桐好容易等蛋液干枯后睁开了眼睛,在一片模糊中,忽然看见了远处有一抹熟悉的身影——那是白秋漾。
  她身着女装,脸上浓妆艳抹,正埋在李成玉怀里眼泪汪汪地望着他。
  李成玉的手轻轻拍打她的后背,安抚着她,声音轻柔:“我已经派了高手在出皇宫的时候就去劫下囚车了,但今日不知为何,狱卒还加了人手……别哭,秋儿,小心哭声引来他人注意。”
  李成玉的目光就不像话语里那么虚伪了,他眼带嘲讽地看着秋桐,目光甚至短暂地落在他又脏又乱的头发上,还有被锁在囚车顶上握成拳的双手。
  他勾了勾一侧唇角,用唇语无声地和秋桐告别。
  “安心去死吧。”
  秋桐的目光紧紧盯着两人。他恨得直咬牙——可惜一颗牙都没了,他嘴里只剩上下牙龈相贴,嘴里磨破了皮,浓重的血腥味在他嘴里弥漫开来,随后,他血液和着唾液尽数吞进了嘴里。
  囚车被送到西市,连同秋桐在内的所有人,脑袋都被架在行刑台上,秋桐脖子歪七扭八地架在上面,侩子手不耐烦地将绑着红绸的鬼头大刀支在地上,一只手去掰秋桐的脑袋。
  “老实点啊!躺好!老子出刀利落些,让你少受点苦——”
  秋桐张了张嘴,没人知道他在侩子手耳边说了一句话,侩子手脸上的不耐烦也没变过。
  等他脑袋被掰正,时辰一到,侩子手手起刀落,台上的人人头落地,脑袋滚了几滚,落到李成玉面前,他恶心地偏开头,白秋漾却再也忍不住,大声地痛哭起来。
 
 
第98章 云寒寺
  京城初雪下在冬至这天,雪花像柳絮一般慢悠悠地飘落下来,一夜醒来,树梢都攒了一片雪白,微微被压弯了腰。
  扫雪的宫人一大清早就起床扫雪了,所幸初雪下的不大,并未有太多积雪。早就备好的盐粒和热水都没派上用场,树梢摇了摇就清空了雪花。一地雪刚扫完,天也微微亮起,宫内便有一人急匆匆地策马赶往宫外。
  谷荔将宋扬送到宫门口,想起李瑾玉刚刚的叮嘱,忍不住朝他喊了一句,“宋哥,天冷地滑,您务必要小心点——”
  宋扬摆摆手让他赶紧回去。
  清早时雪已经停了,但宋扬还是在李瑾玉的要求下,披上了黑色织锦镶红绒大斗篷,脚踩金丝纹鹤翘头履,浑身上下除了一张脸外都裹得严严实实。
  幸好是去当差,要是去玩他才不乐意穿成这样。
  “驾!”
  宋扬小腿一蹬,马儿跑得越发快,距离飞扬楼建址越来越近。
  今早开工,他这个总负责人得去剪彩——宋扬是没想到剪彩文化这么老早就有了,开工这日还是请大师算好的日子,天时地利人和,就连这场雪都刚刚好。
  宋扬到了现场,被众人迎着走到临时搭建起来的大红色拱门前,他手里被塞了一根铜锣锤。
  那铜锣锤包着红布,被宋扬握着用力地往铜锣上一敲,咚地一声,响彻周围,也代表着飞扬楼也正式开工了。
  宋扬大病初愈不久,手里被硬塞了一个暖炉,现在揣着暖炉到处走走看看,那些穿着不如他厚实的工匠们看见他,还得停下来毕恭毕敬地向他解释自己在干嘛。
  一时之间,宋扬有种自己是那个无用又添堵的领导的感觉。
  真正在现场督工的负责人是工部侍郎,也就是传说中干活最多、背锅最多、最吃力不讨好的二把手。
  宋扬由他带着逛了一圈后,心满意足地拍了拍工部侍郎的肩,“张大人,这事交给你我很放心。”
  受到夸奖的张垚脸上欣喜遮盖不住,“小的一定好好干,不负圣上与大人的信任。”
  面子功夫做完,宋扬拍拍屁股,翻身上马回福履轩去了。
  福履轩里,门房的人看见宋扬回来如蒙大赦,“爷,您终于回来了!”
  宋扬看门房小厮一脸愁容便问道,“怎么了这是?有人找事了?”
  他站在门内任由陆兰洲给自己脱下斗篷,门房小厮指了指门房里堆满的箩筐,脸都愁成包子了。
  “哪有人敢找事啊爷,是送帖子送礼物的人越来越多,不让送都是硬塞的,有的甚至放在门口人就走了。”
  自从宋扬升任掌印后,来攀交的人越来越多,帖子每日都收不完的。
  宋扬原本不让收了,后来他又接过飞扬楼差事的时候,帖子越来越多,根本连拒都拒不了,犹如过江之鲫源源不断。
  此时门房几乎被礼物都堆满了,放眼望去竟都是值钱的玩意。
  宋扬冷笑,“这些人还真会送。”
  说完,宋扬又让人将清单和礼物码好,他以后有大用。
  他迈入宅内,却看见了一名不速之客,那人正端坐在天井下的石椅上,端着一杯热茶正喝着呢,看见宋扬来也没起身,反而道:“宋大人,让我好等啊!”
  来人居然是沈雪烟,她身穿浅灰色罗裙,也没了宫里娘娘的架子,刚刚不知道和薄荷聊什么,两人脸上还挂着笑。
  宋扬看见沈雪烟后,无奈扶额,摘下帽子后才问,“烟妃娘娘怎么光临寒舍了?”
  “当然是偷跑出来的。”沈雪烟一点隐瞒的意思都没有。
  宋扬挑眉道:“娘娘真是大胆。要是被陛下知道了,小心你刚刚得到的妃位就没了。”
  沈雪烟的妃位是和宋扬的掌印前后脚封的,当时沈雪烟还觉得烟这个封号不好听,想换一个。但她知道李瑾玉懒得见她,当时就想办法去找了宋扬,没想到宋扬也很忙,李瑾玉还拘着他不让太多人烦他。
  所以沈雪烟求路无门,只能受了“烟”这个封号。
  “陛下不会知道的。”沈雪烟没有被宋扬唬到,满脸还不在意道,“陛下一心都挂在你身上,哪有空管我啊。”
  虽然周围都是自己的人,但宋扬的脸还是几不可察地红了红,他握拳掩面低咳一声,“娘娘一大早来福履轩有何要事?”
  “听闻大人今日要去云寒寺,我想与你同去。”
  宋扬今日确实要去云寒寺还愿,他在中毒后,李瑾玉每日都要在宫中的霖雨殿烧香磕头祈福,却犹嫌不足。在听闻京城内最灵验的寺庙是云寒寺后,又特地亲临云寒寺,向上天与诸神祈祷了一番,让诸神开恩保佑宋扬平安康健。
  如今宋扬安然无恙,李瑾玉心里仍记挂着这事,但他抽不开身,便让宋扬帮他去寺里还愿。
  宋扬还笑他,说人人都道皇帝是真龙天子,无所不能。要是让百姓知道天子也会有需要祈求神佛的俗事,恐怕会让百姓恐慌。
  李瑾玉当时却道,“神佛亦有不可得之物,更何况我只是一个俗人,所求俗事与常人无异,有何稀奇。”
  “娘娘还有所求之事?”
  听宋扬这么问,沈雪烟垂了垂眸,手里的包袱没由来沉了几分。
  怎么没有,她的孩儿,到今日正好没了整整一百日。她想为它点一盏长明灯,也算了了今世未尽的母子情分,愿它来世投生好人家。
  包袱里是她亲手叠的祈愿用的纸船,还有长命锁,都是要烧给孩子的。
  “当然有。”沈雪烟晃了晃包袱,神情故作轻松道:“宋大人何时启程?”
  “待我沐浴更衣一番。”
  两人到云寒寺时,朝阳刚刚升起,在山脚下就听到了寺庙里的敲钟声。
  大钟的呜鸣声一声声响彻寺庙上下,从寺庙上空不断升起的袅袅烟云,可见云寒寺的香火有多旺盛。
  沈雪烟在山脚下嗅了一口寺庙里飘出来的焚香味,感觉浑身上下都被洗涤过了一般,让她心情平静了许多。
  “走!”神清气爽的沈雪烟率先踏上石阶,一步步朝坐落在山腰的云寒寺走去。
  云寒寺里,昨日就听闻今日宫中会有大人物来进香还愿,住持也早早就候在了寺庙外。
  “是掌印大人吧?”住持身披大红袈裟,颈戴108颗玉佛珠,脸笑得像个弥勒佛,宋扬瞧着特别慈祥。
  两人会面后,住持带他去添了香火钱,又在主殿拜了拜,忙活了一阵后才算完。
  事毕,宋扬准备喊上沈雪烟一块儿回去,在方丈的指引下,才得知沈雪烟在观音殿里。
  她的额头贴在地面上,良久都没有抬头,不知道在求什么。
  宋扬在她身旁跪下,给观音磕了三个头,沈雪烟才恍若初醒般抬起头,无声地和宋扬对视了一眼,这才站起身来。她从佛堂下抽出三根香,点了香后才和宋扬一起走出云寒寺。
  两人在山脚下慢慢悠悠地走,沈雪烟忽然道,“我糊涂了半生。今日也算重生一回了。”
  宋扬看了她一眼,“娘娘脱离苦海,可喜可贺。”
  “少时被甜言蜜语裹挟,以为那是话本子里才有的旷世绝恋,没想到都是骗局。骗我说一生一世一双人,实则四处留情,可恨之极。”
  “娘娘是有福之人,深陷泥沼却能抽身而出,有些人却仍被蒙在鼓里。”
  沈雪烟不止跳出泥沼,还让太后气得牙痒痒。
  太后想捧梁妃,但是梁妃不争气,以前还算后宫里位份最大的妃子,现在沈雪烟晋妃位后,几乎被她踩在脚下。无奈的太后多次试探沈雪烟,想与她重修于好,但都被沈雪烟冷脸拒绝了。
  两人说说笑笑步上轿辇,都没有发现身后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白姑娘,您怎么了?”
  白秋漾好不容易出来散散心,心里的郁气没散掉,反而又增添了更多的忧愁。
  刚刚沈雪烟的话她都听到了,她甚至知道沈雪烟是什么人。
  原来,李成玉曾对她说过的话也对别的女人说过一遍了吗?
  她心里想着事,脚下走得极慢。
  身后跟着的丫鬟脸上不耐之色越来越浓,她本就是王妃的人,被派来伺候这个没名没份的女人已是憋屈,但没想到她还挺会摆架子,平日里只会对王爷谄媚,对他们这些下人一向不苟言笑,现下更是,居然连话都不回答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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