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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念身体不受控地跟着女儿走到女人身边。
“这里的狗都有名字吗？”女人问司念。
司念被问住了，他不知道。
可奶奶的声音在一旁回答：“都有名字，她是个女孩，偶尔过来帮忙的兽医给她检查，说差不多三岁了，叫朵朵。”
“朵朵，花朵的朵吗？”小女孩说，“真好听，奶奶，她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呀？”
奶奶笑了，充满宠溺：“她呀，当时被主人赶出来，在小区流浪，被人举报安乐死。有人跟我们基地联系，问能不能治和收留。她当时得了严重的皮肤病，掉毛溃烂的地方，像一朵一朵烂掉的花，所以我们叫她朵朵。”
她一五一十耐心说完。
女人听完，脸上划过一丝担忧，“得过皮肤病啊？”
“已经完全根治了，不会再复发。”奶奶保证，“如果她再出现什么皮肤问题，你可以送回来治疗。”
“真的根治了？”女人不放心，“您看，我家毕竟有孩子……”
“确实治好了。”奶奶多希望这里的毛孩子都能遇到真心喜欢它们的主人，狗狗幸福，基地也能减轻一些负担。
“我们会定期进行回访，狗狗有任何问题都会及时帮忙处理。”奶奶其实更加不放心被领养走的小动物们受虐待，所以坚持花高价请工人定期回访。
为了养活这一群猫猫狗狗，上了年纪的奶奶，学会了网络直播，每天都带着粉丝们看看小家伙们，也算多了一份收入，不至于太紧巴。
“那行吧，我们办理领养手续吧。”女人考虑一下，见朵朵实在乖巧懂事，眼里透着祈求，心一软，决定领养。
小女孩脚边一直围着她努力的小白狗被一个工作人员抱起来后，似乎明白了它没有被领养成功。小小的它，特别懂事，眼神暗淡下来，默默看着小女孩跟着妈妈牵着朵朵走了。
它耷拉下尾巴，看起来很难过。
司念看着它，也难过。
刚才小白狗努力的样子让人心疼。
也不知道它经历过多少次这样的失望。
女人办理好领养手续，牵着朵朵高兴走出小院。
就在这时，小女孩依依不舍回头看了一眼还没放回围栏里的小白狗。
“汪汪！”小白狗立刻打起精神，做最后的努力，它张开嘴笑着，尾巴疯狂摇摆。
“妈妈……”小女孩看着它，拽了一下妈妈的衣服，语气多了几分恳求，“妈妈～”
小白狗似乎看到希望，从工作人员怀中跳下。
猝不及防，它狠狠摔了一跤，却仍然嚎叫着奔向小女孩，扒着她的腿示好。
“都说，狗狗会自己选择主人，说不准，它跟你们有缘分。”奶奶说着。
司念抱起来小白狗，看着它磕破的小嘴唇，流出血来，很心疼
“快拿点药出来给小图图止血。”奶奶焦急。
妈妈看着小狗一脸为难。
女儿耍赖，蹲在地上不走了。
“你这孩子……”女人为难。
“行吧，那这只小狗的饮食起居你可要自己负责。妈妈的精力有限，成年狗还照顾得过来，小狗子可不行。”
“妈我保证！”小女孩立刻弹起来，大声回答，“妈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妈！这个暑假我哪也不去，就照顾小图图！妈妈我好开心啊！”
“说到做到！”女人捏了捏高兴坏了的女儿鼻子。
很快，她们又办理了一个领养证，把小图图也带走了。
司念看着母女俩的背影，替小白高兴。
它的努力没有白费，希望以后过得幸福。
至少，它躲开了后来的火灾。
画面又转，他们再次回到烧焦的废墟中。
迎面站着的，还是那对母女。
小女孩怀里抱着长大了一个头的小图图，妈妈牵着胖了不少的朵朵，沉沉望过来。
“怎么发生这么严重的火灾？怎么会这样？”女人红了眼。
她身边又多出来一个西装男人，搂着女人肩膀安慰，“看报道说，是流浪基地主创的那位老奶奶外孙女，让她社会上混的男朋友，带着一帮小弟，提着汽油花生油之类的易燃品……”
“那些记者说张小叶25岁是吧！这么恶毒的女孩！她怎么还没抓到！她躲到哪里去了！太可恨了！怎么下得去手！”
“她不知道那么大的火！深更半夜，她奶奶压根没机会逃出来吗？基地偏远，119和120赶过来都要很久！”女人气得浑身抖。
司念听到这，心情沉重。
原来张小叶的奶奶也被活活烧死了。
这个恶毒的女人真该死！
“听记者的一些采访，”男人也不忍直视这里废墟，隔着警戒线摇头叹气，“张小叶和她奶奶小学五六年级的时候就关系不好，动辄对她奶奶非打即骂。这些都是这里的义工愤愤不平说的。”
“她奶奶人那么善良，吃苦耐劳，怎么张小叶……”女人说不下去了。
“我们走吧，这么多猫狗一下子死了，怕有邪气，对孩子不好。”男人哄着女人，“以后我们经常来这里看看，让它们不太孤单。”
“好，”女人抹了抹眼泪，牵着朵朵离开。
可朵朵不肯走，直勾勾盯着曾经小伙伴们的尸体。
狗狗不会说话，可它们什么都明白，情感丰富。
对死亡气息的捕捉更加敏锐，她知道，它们再也不会蹦着跳着摇着尾巴跟奶奶要吃的了，也不用面对每一个过来领养的人百般讨好了。
它们扭曲的尸体让朵朵明白，那有多疼。
司念看不下去，闭上眼睛呼吸沉重。
“张小叶，你怎么敢乞求原谅！”司念痛苦。
“司念，我知道错了，求你让奶奶原谅我吧！我求你！”张小叶出现，苦苦哀求。
林夜觉得很奇怪，她推开就要抓上司念的张小叶双手，甩出一道血线。
“你和你奶奶之间的事儿，和司念没有关系。”他厉色。
身体上的疼痛却让林夜尾音轻颤。
“多一个人帮我求求情，机会就多一些！”张小叶不放弃，“林夜，你要帮帮我！帮帮我！”
“不，”林夜拒绝，“绝不。”
“啊！为什么不帮我？为什么！不要啊，不要啊啊啊！”
张小叶发了疯，大喊大叫，朝着司念冲过来，只是她的身体又更快被什么吸走。分成三截的身体像皮筋儿一样拉长，眼看着就要崩裂。
“司念，救救我！救救我！啊啊啊！”
在一声声凄惨的叫声中，张小叶被拉走了。
周围恢复黑暗，他们返回怪诞世界。
司念情绪难以平复，缓缓蹲下，抱着膝盖放空。
另一个黑暗空间中，张小叶惊恐看着空中飞舞的石头，砖块，擀面杖，铁锤和剪刀等各种致命工具，拼命喊叫。
“不要，不要！我求求你不要砸我了，好疼啊，真的好疼啊，我受不了，真的受不了啊啊！我知道错了，求求你让我死吧！”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声音透着苍老。
张小叶没有脸，那肉泥一般的头颅却精准分辨出一种难以置信的可怕表情！
“奶奶！怎么可能！奶奶你怎么可能是这里的怪诞之王？不！不！！！”她崩溃。
所有工具疯狂砸向张小叶，凄惨叫声回荡不绝。
【你不会死，我助你永生，让你时时刻刻感受你曾经最喜欢的事情】
声音兴奋，夹杂着奶奶的声音。
“你到底是谁啊啊啊啊！你不是我奶奶！好疼啊，不要砸我的手，求求你不要再砸我了，放过我吧！”
【小叶子，我是你的奶奶，奶奶要替那些毛孩子们报仇呢，嘻嘻嘻……】
声音粗粗细细，高高低低，奶奶的声音时有时无。
“奶奶！我错了行不行啊，我错了，不要再砸了，好疼啊，好疼啊啊啊啊！”
【疼吗？嘻嘻嘻嘻嘻……那些毛孩子们叫喊着向你求饶的时候，你怎么不肯放过它们呢？】
“我恨它们！自从你捡了那三只小奶猫以后，起早贪黑捡垃圾换回来的钱给我买一根新头绳都不肯！你只会把钱花在它们身上！你听说小奶猫光吃小米汤没营养，专门去宠物店买羊奶粉营养膏给它们吃！你从来没在我身上花过那么多钱！”张小叶愤怒咆哮！
【嘻嘻嘻……】声音只是笑，再也不回答什么。
“噗叽……噗叽……”血腥打砸声，持续不断。
“啊啊啊啊！好疼！好疼啊！”
【张小叶，她将永远在这里，不死不烂，它们受过的痛，她要加倍偿还】
司念听见怪诞之王这样说。
“呵……”司念唇角勾起，眼角还带着对无辜死去小动物的同情的泪痕。
“我开始对这里，喜欢起来了。”他神色阴翳说着。
第34章 虫子【副本2】
司念看着周围,无尽黑暗中，他问：“司晨轩做的事，和张小叶一样,为什么他不在这里。”
如果那个人也能得到张小叶一样的下场，那司念会很开心。
【司晨轩算什么,你知不知道,你们人类世界,有多少个“张小叶”】
【他们都会死,都会成为我的食物。司念,要不要一起品尝，你亲手解决掉的同类味道？】
“张小叶是怪物。”司念纠正,“不是我同类。”
【张小叶会变成怪物,林夜能变成人类，这有什么区别？不过是一个所谓的称呼】
林夜：“……”
关我什么事儿？
这个该死的家伙，总不忘记提醒他和司念本应该是敌对关系。
白越从远处走来,拽着很不配合的尤佳栋。
他对司念说：“你跟它废什么话，走啊,我们去找过关方法。”
尤佳栋告诉他们：“我们遇到梁子航了,那边有点情况,说不定是什么线索,咱们过去看看。”
司念便搀扶着林夜，跟上他们。
跟着沿路标记,他们很快和梁子航汇合。
只见方正刚背着满满当当的背包，拉链都合不上,里面露着一些反着月光的亮点。
是一些首饰珠宝类的东西。
这沉甸甸的包,压得方正刚本就瘦小的身体，显得更加弱不禁风。
“你也不懂怜香惜玉,这么大个子让家人背着。”白越调侃梁子航。
“没有，是刚刚换过来，我们两个换着背。”方正刚解释。
“啧，你俩带着这些宝藏，遇到怪物很难逃脱。”白越眼前是一堆堆数不清的白骨，密集的人类头骨让他觉得寒毛直竖。
浓烈死亡气息席卷，每个人都震撼这里的尸骨数量。
而这些碎裂尸骨缝隙中，借着不太明亮的月光，能看到许多反光的东西。
有的完整，有的碎了，都是些值钱的金银玉器。
确实让人很心动，这里随随便便捡一些，出去都能过上富足生活。
白越出身豪门，认得出这里很多东西，都价值不菲。
一些还完整如新的手表和高定胸针，戒指，是普通人奋斗一辈子也买不起的玩意儿。
“这么多好东西，世界悬案那些莫名失踪的富商，不会都是被你们拉过来的吧？”白越觉得自己的推测很有可能。
【每一个犯了错的人，都会死在我手里】
怪诞之王不吝啬和他聊天。
司念听到这句，眉头轻蹙一下。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为什么被拉进来。
白越点点头，又摇摇头，很不赞同怪诞之王的说法，“对错怎么定义呢？你觉得我做错了，可我觉得我的选择无比正确。”
【张小叶也觉得自己杀的那些生命一点错都没有】
怪诞之王好心提醒他，人对自己的认知有时候挺差的。
“我和她的事儿，有可比性？”白越不屑。
【你只是比她高明一点点，就那么一点，自以为是罢了】
怪诞之王极尽嘲讽。
白越冷哼一声。
司念听着他们对话，神色越来越差，他打断，问白越：“你也虐杀小动物。”
他用肯定句，表达自己的不爽。
“我可没那么变态，”白越直接否认，“不，换句话说，我变态的点，不是张小叶的点。”
说完他神经质地笑起来。
“我去，你不会杀了人吧。”耳钉男尤佳栋看着他眼神里的扭曲，第一次感觉到什么叫由内而外的不寒而栗。
白越缓缓扭头看他，露出一副这有什么的大惊小怪的表情，“是啊。”
“我艹！你放开我！”尤佳栋整个人都麻了，感觉头皮凉飕飕的，他使劲挣扎。
可白越抓着他手腕的手就像冰冷机器，半分挣扎不开，尤佳栋急了，“你干嘛突然针对我？”
尤佳栋看向司念，求救：“救救我！我不想被他杀死！”
白越扎根原地，任凭尤佳栋怎么都挣扎不开。他看二缺一样看着他，慢悠悠说：“司念也杀了人。”
尤佳栋：“！”
林夜惊讶，他看向司念，“主人？他怎么知道你杀过人？”
司念：“……”
“我可没杀过人！我又犯了什么错，把我卷进这个破地方，和两个杀人犯在一起！你放开我！”尤佳栋闹得更厉害了。
司念被吵得耳朵疼，直白告诉他：“我们杀了张小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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