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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fe goes on(近代现代)——十七场风

时间:2024-07-23 08:47:54  作者:十七场风
  “快到点了,我们先走了。”袁韬说,“我在海城等你。”
  邱山跟袁韬认识这么多年,俩人关系一直好,从没红过脸,这是第一次,邱山跟他认真了:“我不可能去的。”
  袁韬盯着他看了得有半分钟,没再强逼着他答应,最后说了句“我们走了”,然后就拉着方晴进站检票了。
  邱山一拳头砸在棉花上,宿醉后的绵软无力抽着丝似的从骨头缝里钻出来,搅得他头都疼了。
  玻璃倒影已经看不到袁韬和方晴的身影,周川不知何时走到邱山身后,叫了他一声:“邱山。”
  邱山冷着脸转过来,视线在经过周川嘴角时不禁又冷了几分。
  他没跟邱山说话,绕过他,直接往停车场的方向走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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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邱山!”
  邱山步履很快,一点没打算等周川的样子,周川在后面追他,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等等!”
  火车站来往行人不绝,从刚才袁韬和周川起冲突时就有人在看他们,现在更多。
  邱山冷着脸说:“上车说。”
  俩人认识几年了,周川没怎么见过邱山生气,上一次邱山跟他冷脸还是因为他选修课挂科。
  到了停车场,俩人先后上了车,邱山没急着走,他把车窗降下来,冷清的空气令人神志清醒。
  “刚刚你跟袁韬怎么回事?”
  邱山问这话的时候一只手搭在车窗上,视线盯着车库地上画的一条白色直线。尽管他刻意不去看周川,但余光里男生的存在感还是强到无法忽视。
  邱山自诩是个耐心很好的人,可就在等待周川回复的这两分钟里,他捻了十多次手指,那是他感到焦虑时的下意识举动。
  “我……”周川说话前先笑了一声,他嘴角带伤,一笑便牵扯到伤处,让他的声音听起来没什么底气,“我没好好说话,惹袁老师生气了。”
  邱山这才转过来,看着周川的眼睛:“是这样吗?”
  周川张了张嘴,想大方承认,却没能发出声音。沉默了半晌,他尴尬翘起的嘴角缓慢拉平,终是在邱山的注视下逃避般错开视线,无法再说第二次谎。
  车厢里的气氛有些凝固,邱山没再多说,发动汽车往家的方向开,俩人一路上没有交谈。
  回到家,周川先去了趟洗手间,他对着镜子查看自己嘴角的伤口。袁韬那一拳没留情面,没把他当学生,一拳砸下来,口腔内壁都破了。
  挂彩的男生看上去有些狼狈,周川不太喜欢自己这个样子,用力揉了揉眼睛,把眼睛也揉的通红。
  口袋里的手机“叮咚”响了一声,是周川在
  中文大学的同学发来消息,对方说:“你说的那位邱老师走了好几年了吧,我们学长学姐都不认识他,等我再问问别人。”
  周川低头回复消息:“好的,谢谢,回来请你吃饭。”
  消息还没编辑完,洗手间外邱山提着一只药箱敲了敲门:“周川。”
  门敞着,周川把手机收进口袋:“怎么了?”
  邱山看见他的动作,目光跟着晃了一下又很快收回来:“来客厅。”
  周川应了一声,关了洗手间的门去到客厅。
  邱山刚把药箱打开,闻声嘴巴一努:“坐。”
  周川完全听指挥行动,他坐到沙发边上,见邱山拿出药用棉签和碘伏,然后伸了一只手给他。
  邱山的脸色依然没有多大缓和,他站着,周川坐着,所以更显得居高临下。
  周川迟疑了一下,慢吞吞把下巴放到邱山掌心。邱山托住下颌抬高他的头,皱着眉,用沾着碘伏的棉签涂抹周川嘴角的伤口。
  棉签碰到伤口的瞬间,周川因为突如其来的刺痛眯了下眼睛。邱山往上看了周川一眼,冷淡的神情似乎有些松动,他停顿一下:“疼吗?”
  周川不太敢说话,说疼怕邱山更生气,说不疼可他那反应又挺真实。
  邱山见他不吱声,轻轻捏起他的脸颊:“张嘴。”
  周川微张开口,邱山转着他的脑袋迎向光亮处,察看他嘴里的伤口,一看眉头皱得更紧。
  周川又想说话了:“也不是很疼。”
  邱山拿来消炎喷雾,对着周川嘴里的伤口喷了一下。苦味在口腔中散开,周川眼也不眨地看着邱山,邱山的脸离他太近了,近到一仰头就能吻到他的程度,可邱山对这样的距离没有丝毫设防。
  周川忽然不敢呼吸,甚至下意识舔了舔嘴唇。
  邱山捏住他:“别舔。”
  周川舌尖卷到了药粉,苦的他头皮发麻,他从小没什么烦恼,更没吃过什么苦,可令人苦到心颤的滋味尝来并不陌生。
  “揉眼睛了?”邱山松开周川的脸颊,手指往上碰了碰周川的眼尾,语气也缓和许多,“这么红。”
  他大概以为周川被揍哭了,连神情都软下几分。邱山叹了口气,哄着周川似的:“让袁韬给你道歉,嗯?”
  无奈的口吻带了些偏爱和宠溺,周川飞速回忆了一遍这几年和邱山的相处,邱山上课时严肃认真,生活中温柔耐心,他没什么脾气,却对周川生过几次气,又拿他没什么办法,总是无奈地给他一些疼爱。
  周川突然想问问邱山,自己对于他来说,是不是特别的。如果是,特别到什么程度。
  他不是个贪心的人,喜欢邱山这件事也没奢望过有什么回应或结果。可如果真的就这么沉默到老、到死,邱山对他的心意都一无所知,真的不会后悔吗?
  “邱山……”周川心念一动,抓住了邱山的手腕。
  朋友说,最坏的结果是老死不相往来。
  袁韬让他离邱山远远的。
  多远才算远?
  他现在抓住邱山了,邱山难过的时候陪在他身边的也是他……
  “你不是想知道袁老师为什么揍我吗?”
  周川从没有这么用力地抓过一个人,力度大到邱山都感觉到了疼。
  邱山被周川大力拉坐到沙发上,他看起来并没有反应过来会发生什么事,但肢体语言也没有抗拒的意思。
  周川捏住邱山的下颌,靠过去,嘴唇印上邱山的同时,说道:“你也可以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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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嘴唇相接的触感陌生而柔软,周川贪婪地向下压了一点,迫使自己和邱山更紧密的贴合在一起。
  耳边有很多声音在放大,记忆一幕幕回溯,无数光点在眼前收放,最终在视野尽头聚合成邱山的模样。
  邱山,他是周川的爱与欲,是他的求而不得,亦是他的可望而不可及。所以周川只希望时间可以再慢一点,这样他就可以拥有邱山更久一点。
  周川甚至想,如果世界在此刻崩毁,他大概是最幸福的人,因为死在了邱山推开他的前一秒。
  邱山骨子里还是一个温柔的人,对于周川的冒犯,他并没有表现的像袁韬那么极端,邱山只是微用了点力气推开周川,并且在周川抬头看向他的时候,皱眉避开了他的目光。
  周川心里发冷,想去拉邱山手的时候,邱山站了起来。于是,他们的手就这样交错开来。
  邱山沉默地回到房间,关上门。
  门锁“啪嗒”一声,他把自己反锁在了屋里。
  上一次邱山锁门是想保护周川,现在却对他避之不及。
  周川站在门外,手掌贴在门板上,静立半晌,他把额头也抵了上去。
  邱山的反应算是在周川预料之中,周川以为邱山会狠狠揍他一拳,再把他赶出去,可邱山只是推开他,用不算厌恶的眼神看了他一眼,然后把自己关在房里。
  老式小区的隔音一般,周川贴在门上,房间里有任何动静都能听的一清二楚。但没有,房里安静的仿佛没有人在,家里更安静,因为一门之隔的周川保持着站立的姿势,久久没有动一下。
  天色一点点暗了下来,周川的身体仿佛生了锈,连动手指这样的动作都牵筋动骨的疼。
  冰箱里有中午剩下的菜,周川重新煮了饭,去厨房把菜热了一下。抽油烟机轰轰的响,周川并不是擅长做饭的人,手被油溅到时好似感觉不到痛。
  饭做好,天已经完全黑了。此情此景,周川似乎不再适合赖在邱山家里。
  他把饭菜盛好端上桌,很有自知之明的只准备了一人份。邱山无法接受周川,也一定不想看见他。
  周川来到邱山门口:“老师。”
  褪去“邱山”的外壳,他还是周川的老师。周川曾经痛恨这个称呼,也千百次感谢过这个身份。
  “饭我热好了,你记得吃。”周川有些艰涩地说,“我……我就先走了。”
  行李已经收好,就放在客厅。他来的时候只拖了一个箱子,走的时候也是。周川回头看了一眼,深吸一口气,哑声说:“谢谢你这段时间的收留,我为我的冒犯道歉,对不起……”
  话音未落,周川忽然发现邱山的房门是虚掩着的,并没有关严。他看着门前那道狭小的缝隙,好像拼了命也无法钻入邱山的心房。
  周川握住门把手,用力推开:“老师……”
  房间里空无一人。
  周川不可置信地看着空了一室的屋子,房间里没人,洗手间没人,这个家里根本没有邱山的踪迹。
  邱山是什么时候走的呢,大概是周川开着油烟机在厨房为他做晚饭的时候。
  邱山的房间收拾的整整齐齐,里面的布局周川很清楚了,衣柜打开,少了两件常穿的大衣,邱山出差时用的短途旅行包也不见踪影。所以邱山走了,去了哪里不得而知,他连见都不愿见周川,收拾了几件衣服就消失在周川的世界。
  嘴角的伤口突然变本加厉的疼了起来,周川站在沙发边,觉得邱山很绝情,可他也不够绝情。邱山无法接受周川,但也把家留给了无处可去的周川。
  周川坐在茶几前的地上,一遍遍拨打邱山的电话,永远无法接通。桌上的饭菜由热变冷,从夜幕降临到万家灯火,周川找不到邱山了。
  邱山没有赶周川走,却对周川关上了门。
  ·
  年初八是返工第一天,邱山从家里出来的时候正赶上年后第一个晚高峰。
  天气还是很冷,路上堵了一条长龙。邱山打了一辆出租车去长途汽车站,平时半小时的车程,快一个小时才到达目的地。
  时间不早了,去往木里镇的汽车还有最后一班,邱山运气很好,十分钟后发车,他刚好可以赶上。
  今天南城汽车站的下客量还是蛮多的,但是出城的人很少,尤其是往下面镇子去的人更少。车上空了很多位置,邱山放好旅行包就窝在座位上,他坐长途汽车容易晕,刚才走得急忘记买晕车贴,现在只能睡觉。
  汽车开起来,到木里镇大概要一个半小时,现在堵车,不知九点前能不能到地方。
  邱山双手揣在口袋,闭上眼。手机被他握在手里,时不时震动一下,有时是连续一段时间的震动,有时是短促的震动,但他就像是被点了穴一样,一动不动。
  脑袋装了很多东西,说的上来的,说不上来的,全部糊在一起,邱山觉得晕,可能是因为晕车,也可能是因为手里时不时闹出的动静。那动静持续了大约一个小时,后来彻底安静,是因为手机没电了。
  人在精神紧张的时候容易感觉到疲惫,邱山现在就和他没电的手机一样,整个人看上去都没什么精神。
  从南城到木里镇,两个小时,比邱山预计的要好一点。
  镇上人不多,车站离邱山家不远,步行大约十五分钟。
  天很黑,未经开发的小镇的夜晚灯火幽微。邱山很久没有回来了,可他闭着眼都记得这里的路,流淌的小河,蜿蜒的青石板路,白墙黛瓦的老宅,这座江南小镇承载着邱山整个童年光景,回忆起来有好有坏,那都是烙在他身上的一部分。
  走过拱桥,穿过暗巷,邱山停在一座宅子外面。路上没灯,借着隔壁邻居家的亮光,能看清这座房子上了些年头。
  房子是邱山家的祖宅,小时候,他和父母就住在这里。后来他父亲去世,母亲改嫁,继父带着比邱山大两岁的儿子住进了他们家。邱山的继父刚和他妈结婚的时候并没有暴露本性,他看起来老实忠厚,像是能够托付终身。可惜男人的伪装并没能持续多久,很快他就因赌博欠钱被人追债到家里。
  继父的儿子从小被家暴,和父亲的关系并不好,可能是急于摆脱嗜赌如命的父亲,他初中毕业就出去打工了,从此再也没有回来。又过了几年,邱山的母亲病逝,邱山离开南城,这座宅子被继父霸占,直到一年前,男人因蓄意伤害被捕入狱,邱山的家才空了下来。
  门前的锁生了厚厚的铜锈,邱山拿出许久不用的钥匙,光是开门就用了半天时间。
  邻居家的门“吱呀”一声响,一个五十岁上下的妇女披着外套露出头:“谁啊?”
  女人手里有个强光手电,她边问边把手电晃过来,想看清开门的人是谁。
  邱山被强光照的睁不开眼睛,抬手挡了下。
  女人似乎认出了邱山,手电往旁边照了照:“邱山回来了?”
  邱山并没有要和街坊四邻寒暄的意思,他淡淡应了声,就着手电的光把门打开了。
  女人踩着拖鞋走过来:“你晚上在这睡啊?”
  邱山不太想多说,点了点头。
  “不行吧,好久没住人了,被子床铺没洗没晒,住不了人。”
  邱山已经把门打开了:“没事,凑合一晚。”
  他没有看旁边的女人,进到宅子里,门一合,用门栓从里面把门锁上了。
  家里一年多没有人住了,积了不少灰,主屋桌上有没收的碗筷,桌角还丢了半包没抽完的烟。
  邱山的继父可以说是个流氓,他霸占邱山家好多年,将这个房子弄的乌烟瘴气,连邱山自己都不愿意回来。
  邱山把包放下,搓洗抹布打扫起卫生来。家里空了那么久,打扫是一件工程量很大的事,邱山极有耐心,一样样收拾,擦洗扫,他乐此不疲地做着让自己更加疲惫的事情,省去了许多胡思乱想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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