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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玄。”
那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季白抬起脚往前走的腿停顿了一瞬，最后没有搭理继续往前走。
“我叫楚玄。”
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他的面前，季白蹙着眉停了下来，微微抬眸看着比他高了半个头的男人，明显不神色明显不悦。
男人忽然抬起了手，季白朝后退了一步，另一抹带着杀气的白光在这个时候快速刺向男人的眼睛。
男人的反应很快，侧过身子堪堪躲避了那抹杀气，可是那抹宛如利刃的杀气挨着他耳朵上方穿过，截断了他上方的那一缕发丝。
等他回过头来的时候，面前的人已经不见了。
楚玄垂落在腿边的手缓缓握紧，没多久他就慢慢松开紧握的拳头，然后抬手撕开时空朝着一个方向追了过去。
刚杀完另一个世界反派准备离开的季白忽然停下了手，缓缓转头看着再次站在他身后的男人，黑眸中划过一抹不耐。
“为什么跟着我。”
男人没有在第一时间回答，而是像个变态一样继续看着他。
而在他提剑准备一场恶战的时候，男人忽然又开口说话了。
“需要我帮忙吗？”
季白又停了下来，看着面前不知道是敌还是友的男人，收回了手中的长剑，转过头没有看他，冷声道：“不需要。”
他刚抬起手，手腕忽然被人握住，一抹刺眼的白光划过，男人微微侧头的眼尾处出现了一抹划痕，很快就流出了鲜红的血液。
男人略显狼狈，可是却没有松开握着他手腕的手。
季白试图挣脱他的束缚，但是男人握的很紧。
他的神色冷了下来，停止了动作静静的看着男人的眼睛。
而从这一刻起，男人握着他手腕的手缓缓出现一抹青灰色，没过多久，还隐隐约约让人能够嗅到腐朽的死亡味道。
那抹青灰攀爬的很快，没过一会儿就已经爬到了他的手肘处。
“你的眼睛很漂亮。”
男人与他对视，忽然说了这样的一句话，仿佛现在快要腐烂的不是他的手一般。
季白蹙眉看着他，没有说话。
直到那抹腐朽快要爬到他的肩膀上，那人才缓缓松开手。
可在季白再次抬手想要撕开时空离开的时候，男人又抬手制止他。
彻底不耐烦的季白抬手间长剑就出现在了他的手中，没有丝毫犹豫的转身再次用力将长剑扎进男人的胸膛处。
这一次男人没有躲，长剑直直的刺了进去。
第468章 季白13
可男人只是低头看了一眼，然后抬眸声音低哑的询问道：“这样会消气吗？”
这句话让季白明白了，眼前的这个人就是一个脑子有问题的人。
他没必要跟傻子计较，转身离开。
但很快，那个男人也跟了上来。
在这个修仙的世界，两人很快就成了一道风景线，几乎每个遇到两人的散修视线都会跟随着两人移动。
又走了许久，季白停下来转身看向胸膛处还插着长剑的男人，沉默了很久。
路过他们的人在窃窃私语。
“这两人怎么回事？”
“看着像道侣之间闹脾气了。”
季白：........
他偏眸看向说话的人，几人注意到谈话中主人公的视线，连忙捂住嘴埋头快速朝远走去。
站在不远不近的男人显然也是听到了这些话，耳旁不重不轻的响起一道惑人的轻笑声，季白转头看了过去，就看到男人上扬的嘴角。
男人察觉到他的视线，上扬的嘴角也慢慢的放平，漆黑的眼眸回望着他。
季白转身继续朝前走去，男人也迈开腿继续跟了上来。
一路上听了三次差不多这样的对话后，季白才隐隐约约察觉到有些不对劲。
朝前走着走着，他没有停顿的转过身子看向身后的男人，男人黑眸里是明晃晃的无奈宠溺，而在发现自己在看到他之后，他的身子明显的僵硬了一瞬，随后黑眸变得认真了些。
季白知道了之前的人为什么会有两人是道侣的错觉的原因，微微蹙眉看着他，不明白他的用意：“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
季白张嘴，却忘记他叫什么名字。
“楚玄。”对方像是猜透了他的心思，这一次没有沉默，快速说了一遍自己的名字。
季白：.........
“不是哑巴？”
楚玄轻轻摇头：“不是哑巴。”
“你跟着我干什么？”
又是寂一般的安静。
季白沉默。
停顿了一会儿后，他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原地。
天快黑下来的时候，季白随意找了一个客栈住下来休息。
*
深夜，季白下床走到房门前打开了客栈的房门，垂眸看向坐在房门前当门神的人。
楚玄站了起来，双眸看着他，眼眸比夜晚还要黑沉一些。
“砰——”的一声，季白把门关紧，顺手在四周附上了一抹不准人窥视的屏障。
重新躺在床榻上的他没有察觉到四周有眼睛看后，闭眼沉沉睡去。
但没过多久，他就被那日复一日的钻心疼痛给痛醒。
季白捂着心脏微微蜷着，脸色苍白，呼吸也变得混乱。
这些要命的疼痛他都已经记不清犯了多少次，每次都痛的要他半条命。
他紧紧咬着唇，不露出疼痛的呻吟声。
他额头上的青筋因为忍耐隐隐约约暴了出来，白皙的脸颊憋的有些红，浑身轻颤。
房门忽然被人打开，季白瞬间警惕了起来，手撑着床榻，微微起身目光赤红的看着从外走进来的人，看清人后紧蹙的双眉不自觉的缓缓放松了些。
忽的，一阵沉稳令人心安的气息扑鼻而来，瞬间将他包裹住，被抱住的季白还有些没有回过神来。
许久，回过神来的他抬起因为疼痛而微微颤抖的手，用尽全力试图将他推开，可依旧是一场空，不仅没有推开，还让那个叫楚玄的男人将他搂抱的更紧。
季白咬着牙，双眸泛着红，嗓音有些虚弱：“滚。”
楚玄没有松开他，像是要将他揉进他的骨子里一般抱得更用力了些。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往日要疼一整晚的钻心疼痛感在这一刻正慢慢的放缓，到最后甚至只疼了半刻钟，就停止了疼痛。
许久，缓过神来的季白伸手推开抱着他的人，这一次轻轻松松的就推开了他。
他垂下眼帘看着被他推倒在地的人，黑眸中没有丝毫情绪的波动。
一阵微风吹来，季白偏眸看向打开的房门，停顿了一会儿后才开口道：“去关门。”
地上的楚玄缓缓站了起来，季白看着他走了出去，然后老老实实地关上了房门。
季白：.........
他没有多管，躺下来准备睡觉。
“吱呀——”
门忽然被打开。
“砰——”
门又被关上。
脚步声缓缓响起，最后停在了他的床边。
季白睁开眼偏头看了一眼，看到了坐在床头边闭眸养息的楚玄。
他顿了顿，随后翻了一个身背对着他闭眼睡去。
*
后来季白又去了几个世界，男人一样跟在他的身后，没有插手他的事情，也没有阻止他。
但在他心脏刺痛的时候，楚玄又会冲上来抱住他，然后没过多久，那疼痛感就会消失。
渐渐习惯的季白将他当成了治疗疼痛的工具，同时也没有赶走对自己有用的工具。
但那些东西很快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再一次承受疼痛的季白脸色苍白的蜷在楚玄的怀里，许久那抹钻心的刺痛感都没有消失，反倒愈演愈烈，五脏六腑仿佛被人随意揉捏，灵魂在被人鞭打。
一股铁锈味在他的口中蔓延，承受不住的他嘴角流出了暗血，发鬓处渗出一层薄薄的细汗，浑身颤抖不已。
忽然，唇瓣上贴上了一片柔软，湿热很快钻了进来。
察觉到不对劲的季白一边努力睁开眼，一边偏过头试图躲避男人的侵犯。
但男人很快就追了过来，整个身子都被男人死死的掌握在他的手里，本就打不过他的季白此时又很虚弱，只有咬下牙。
季白喘着粗气睁开了眼，抬手去推他，但很快那张脸又压了下来，重新吻住了他。
后脑勺被他扣住，他根本逃脱不掉。
季白微微扬起下巴，一口用力咬住了他的嘴唇，很快，不属于他的血液流淌了下来。
但是楚玄像是完全不知道疼一样，另一只手捏住了他的下巴，混着血液加深了这个吻。
一直努力抵抗，直到楚玄松开后，季白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似乎忘记了疼痛，而那疼痛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消失了。
第469章 季白14
季白抬手将人推开，随后蹙着眉伸手想要去擦唇上留下来的血迹，但面前的男人比他快了一些。
稍稍粗粝的指腹触碰着他的唇，不轻不重的轻摩挲着，他掀起眼皮看了过去。
楚玄睫毛密长，此时他敛着眸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
他的手还触碰着自己的唇，季白缓缓抬起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楚玄的身子因为他的这番动作而僵硬了一瞬，一点一点抬眸，与那双清冷淡漠的黑眸对视。
两人靠的极近，彼此呼出的气息缠绕在一起，似乎只要有其中一人轻动一瞬，两人的鼻尖就能触碰在一起。
季白察觉到了对方的气息有些紊乱，他握着他手腕的手缓缓收紧。
“咔嚓——”一阵清脆的响声忽然响起，季白神色淡漠的转过头移开了视线，抬手用力将自己的唇擦干净。
楚玄的手腕正以一种诡异的角度弯曲垂落着，只有稍稍有点眼力的人都会知道，他的手腕断了。
季白忽视了他，撕开时空朝另一个世界走去。
没过多久，楚玄就又追了上来。
季白神色漫不经心的斜眸睨了他手腕一眼，见他自己已经接好之后，又不在意的移开了视线。
在又杀了一个大反派之后，天道忽然又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抱着他的腿再次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哥，真的真的真的...真的不能再杀了，三千世界的恶意值已经是亿万年来最低的一次了，要是你再杀下去，三千世界会因为善恶不平衡，而引起世界大乱的！”
“到时候大善变大恶，所有世界的运行轨迹都会被推翻，世界万物都会陷入炼狱之中。”
“大哥，真的不能再杀了——！”
天道的余光看到了站在他身后的大善，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你快劝劝他啊！星辰海里的那个老头不就是叫你出来干这个事情的吗？”
季白回眸看了过去，楚玄的目光恰好在这个时候看了过来，两人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对视了好一会儿。
“还没到底线。”
楚玄的嗓音低沉暗哑，清晰明了，却让天道怀疑了自己的耳朵，他看着楚玄：“刚才那句话是你说的？”
在季白的视角里，被询问的男人没有丝毫犹豫的点了点头。
他的目光停顿了一瞬，许久才转回了头移开了视线。
“大善！你脑子被门夹了？”
这个时候季白才知道一直跟在他身后的人的身份。
大善。
他垂下眼眸，密长的睫毛挡住了他眼底的视线。
难怪能压住那些东西在自己身上捣鼓出来的疼痛，原来他是那些东西的宿敌，是那些东西害怕的善意所孕育出来的孩子。
他抬眸看向远处，平静的心中忽然生出了别样的情绪。
季白松开紧蹙的眉头，抬脚离开。
这一次他没有去三千世界，而是回到了三千世界之外，自己之前待了三千年的角落里。
那钻心的疼痛感突发的频率越来越多，从过去的一月一次到现在两天一次。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他将自己包裹在一方浓郁神力的屏障之中，坐在角落中抱着腿，脸埋在双腿之间。痛感如同一团黑暗，像是要将他整个人都吞噬掉。
他痛的面容煞白，额头上全是冷汗，四肢痉挛，忽的一阵发软，整个人狼狈的跪倒在虚无中，心脏犹如刀割，身上的肋骨像是有人在一根一根的抽走。
温热的液体在这一瞬间中从口中涌出，无法抑制的痛席卷他所有的思维和意识，他的脑袋中只有一个不断叫嚣的回响：好痛！
他不服输的咬紧了牙关，不让一丝脆弱从自己的嘴中发出，目光猩红的看着肌肤上缓缓缠绕住他的黑气，调动着体内的神力去抵抗。
两股力量在他的体内撕扯，肆意的绞乱他的灵魂，因为承受不住，身体颤抖的厉害，但是却没有叫一声痛。
“噗——”
他吐出一口暗红的鲜血，鼻子有液体流的很快，他下意识抬手轻触了一番，低眸看着占满了血色的颤抖手指尖...
忽然又一阵更为激烈的疼痛感袭来，他身子扛不住的蜷缩了起来，眼睛流出了两行血泪。
很疼。
疼的想死。
死了就能一了百了，所有的痛苦都会远离自己，所有的不公平也会从此结束。
他的呼吸紊乱，艰难的从虚无中爬起，却因为痛的手软，再次跌倒在地，反反复复好几次后，他才好不容易撑住了自己的身子。
他喘了两口气，缓缓抬起另一只手，手中神力凝聚出一把冒着寒光的长剑。
死了一切就结束了。
季白赤红的眸子看着那把利刃，呼吸急促。
许久，他放下了对着自己的长剑，以利剑做支撑点，拄着长剑身子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他眼尾处的红痣散发着妖冶红艳的光芒，猩红的眸子微微眯起，目光森冷异常，犹如寒冰刺骨。
就算死...他季白也要从让那些让他痛苦的东西不得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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