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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生活对他有诸多摧残，在一切归于平静后，江易偶尔的行为依稀可见童年本性，有时候让人生气，有时候又让人心疼。
谢尧渐渐收敛笑意，重新躺下枕着江易的腿说：“我之前误会你了，房子要拆你其实并不难过，你早就学会了如何跟过去道别，我这担心有点多余。”
“谁说我不难过。”
谢尧翻身爬起来，被江易顺势拽进怀里，“我特别难过，你准备怎么安慰我？”
两人如今默契十足，谢尧在他腰上拧了一把吐槽：“你才刚刚讲完童年故事，直接跨越到限制级不合适吧。”
江易一个翻身将他压在身下，亲了亲他的嘴说：“怎么不合适，我觉得很合适。”
细雨拂过窗户，里外皆是春色。
第94章
番外
概要：过去
章前预警： 江易从来不知道自己视力居然这么好。
初春多雨，连着几个礼拜天都是灰的，街道上人行匆忙，和着雨雾蒸腾起许多阴天里的烦闷。可江易还是隔着一条马路就清楚看到对面咖啡厅里坐着的人。
新年刚过，空气还冻得让人难受，谢尧却只穿了件风衣，估计是刚进咖啡厅没多久，他双手仍揣在兜里，将衣服裹紧，目不转睛盯着面前的电脑屏幕，偶尔掏出一只手，在键盘上敲打几下。
服务员端来热气腾腾的咖啡放在桌上，谢尧才双手接过来捧在手心取暖，微笑道谢后视线重新落回屏幕上。
江易紧握的手指因为过于用力捏得发疼，他只是在车上随意扫视街边就一眼看到了谢尧，差点忘了自己身陷囹圄，最后用仅剩的耐心和理智让人停车，然后就这样一直站在街对面。
谢尧的眉眼、鼻梁、嘴唇，下至捧着咖啡杯的细长手指，江易都隔着层层雨雾看得一清二楚，这当中有多少是他的想象谁也不知道，单单是认出这个人是谢尧，就足够让江易纹丝不动地在原地站了将近两个小时。
想念胜过相见。
他没有一天不想这个人，可如今谢尧近在眼前，江易却像脚下生了根，心中纵有千千万万地迫切和渴望，也不能过去将谢尧抱进怀里，温暖他，亲吻他，告诉他自己想他想得快要发疯。
一位年轻姑娘在谢尧对面自然落座，引得谢尧疑惑抬头，没等他开口，姑娘莞尔一笑，撑着下巴问：”你好，请问可以要一个你的联系方式吗？“
姑娘目的明确，又颇为大方，倒是让谢尧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不太方便。“
“啊……你结婚了吗？”姑娘瞪大眼睛，显得不是很相信。
谢尧轻轻摇头，“没有，但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很抱歉。”
“太可惜了，可是我跟朋友打了赌，一定要要到你的联系方式，你帮帮我嘛好不好，我保证不会破坏你和恋人间的感情！”
看着姑娘竖起的三根手指，谢尧无奈笑了笑，他实在没空跟人周旋，又不好对一个姑娘疾言厉色，只好抽了旁边的一张纸巾，拿起笔在上面写下一串数字，把纸巾推向对方。
姑娘眼前一亮，立刻咧开嘴，笑得极为灿烂，正要拿出电话拨号，就见谢尧举起自己的手机晃了晃，“没电了，回去再打吧。”
姑娘犹豫一瞬，最后还是心满意足地走了。
雨越下越密，江易看着手里的纸巾，上面的号码被细雨淋湿到逐渐模糊，最终还是被他揉作一团毫不犹豫扔进了垃圾桶。
滨江大平层坐拥全S市最好的景色，江易却一次都没站在落地窗前欣赏过，今天却好像忽然来了兴致，俯瞰大半个S市，看不出是在发呆还是在思考。
良久过后，他摸出手机，熟练按下一串数字，却在拨通按键处停顿了一下，最终还是按了下去。
那团被揉烂的纸巾显得有些可笑，明明是看一眼就熟烂于心的数字，自欺欺人地扔掉毫无意义。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查证后再拨……”
要不是因为几个小时前才见到过谢尧本人，江易几乎要被这句曾经听过无数遍的机械音弄得PTSD了。
每一次希望都石沉大海，连波澜都激不起一丝一毫，这种无望感他一辈子也忘不了，心脏被猛地揪紧又一点点放开，他低头想了一会，忽然笑出声。
前路依然看不清方向，他却偷得一缕轻松，宠溺地说了句：“这家伙……”
*
“怎么这么看着我？”江易一脸无辜和不解。
从讲故事开始谢尧枕在江易腿上，到这会听完坐得离他八丈远，没好气地说：“难怪她问的是我有没有结婚而不是有没有恋爱……江易我发现你这个人真是太可怕了。”
本来听前面的部分，谢尧就为着江易明明看到自己却不跟他见面，硬是让他找了两年这件事生气，后面才知道原来当时搭讪的姑娘也是江易安排的，就为了检验他的忠诚？
谢尧越想越生气，索性翻身下床，却被江易拦腰搂了回来。
不用谢尧自己说出不高兴的原因，江易也能猜到，“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什么样？”谢尧挣动两下，跟以前一样没什么用，于是放弃挣扎，在江易怀里装死。
“我以为你结婚了，如果是真的……”
谢尧心里一紧，他知道当初这件事对江易打击很大，虽然是乌龙，但经历过的痛苦不会消失。他放松身体，打算翻篇聊点别的，好好的说这些不开心的干什么。结果他稍一动作却被江易更紧地锁在怀里，下巴蹭着他的肩窝，也不继续往下说。
“如果是真的你怎么样？”谢尧只好顺着他问。
“不知道。”
“真不知道假不知道？”
“真不知道。”
“真不知道那你看着我说。”谢尧又要翻身，这回江易倒没再制止，但翻身就顺势将他压在胸前，二话不说吻了上来。
腻人的亲吻像酒，谢尧很快被亲得迷迷糊糊，呼吸间忽然反应过来，这事态发展不对啊……于是赶忙偏开头抱怨：“你上辈子绝对是狐狸精转世。”
虽然知道江易隐瞒了自己最真实的想法，但谢尧大概能猜到这人多半伤害的会是自己。
有些事刨根问底是大忌，也没必要。他知道江易的心思卡在哪，而且做好了这辈子一遍遍地通过各种方式解释给江易听，他不觉得烦，也不觉得江易烦，毕竟江易总是在克制自己这种心理尽量不表现出来。
“我一个同性恋，被你操得死去活来，回头再去找姑娘结婚，我得多缺德能干这事？”
“那当时要是男的……”
“你有完没完？老子可是初恋，你好意思说我？你以前还喜欢别人呢怎么不说？”
江易没想到他会提起这一茬，舌头差点打结，“我……我那是……”
“是什么？而且你不是直男么，怎么当初弯那么快，不对劲吧？”
问题彻底被转移到江易身上，江易被问得哑口无言。他哪里知道自己为什么说弯就弯。这些个问题他没一个能回答上来的。
谢尧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得意了没两秒，就被压下的嘴唇重新吻住。江易抚摸着他的手臂一路往下握住他的手，又带着覆上自己硬胀的部位，含糊不清地说：“要不你问问它？”
说罢舌尖更深地探入谢尧的口腔，完全不给谢尧反驳或者质疑的机会，谢尧描摹着江易下身的形状，手上微一用力，江易跟被按了开关似的停下动作，心有不甘，在谢尧唇边磨磨蹭蹭，脑海中适时出现刚才谢尧说过的一句话：操得死去活来。
“死狐狸精。”谢尧在他耳边小声念了一句，接着搂紧他的脖子，主动吻了上来。
第95章
番外
概要：“婚礼”
章前预警：赶在12点前发出来了，江易生日快乐！
给江易过生日一直是谢尧的老大难，新年第一天，这么重的节日气氛轻易盖过生日，谢尧发愁，江易却从来不在乎。
今年也不例外，两人忙碌到节前最后一天，难得凑在一块吃晚饭。
谢尧最近回到家总是心不在焉，江易实在看不下去也觉得没必要，想来想去在饭桌上说，“其实我不喜欢过生日。”
“啊？”谢尧思绪被打断，反应了一会意识到大概是因为自己的表现太明显，让人很难注意不到。
“真的假的？”谢尧挑眉。
江易放下筷子，正要开口，谢尧抢在他前面说，“那以后我也不过了，你说的对，个破生日有什么好过的。”
这下江易急了，“我不是这个意思……”他只是不希望谢尧为着这么点事儿茶饭不思，他不需要额外的惊喜或者礼物，他这辈子收获的满足早就超出了预期，但他忽略了一点，谢尧是乐于在他身上花心思的，这不是烦恼，而是享受。
看他一副当真的样子，谢尧没再演戏，撑着下巴说，“你要是多点爱好，我也不至于发愁，既然说到这了，最近有什么喜欢的吗？”
谢尧是认真地发问，江易也是认真地盯着他看。
毫无疑问，答案是你。
“啧。”谢尧轻咳一声，脸皮发热，到底不是刚恋爱那会，还算沉得住气，“不然这样，明天我们出去逛逛吧，难得放假，我们好久没约过会了。”
这提议倒是深得江易的心，他们虽然同处一屋檐，说是聚少离多也不算夸张，要不是情根深种，很容易被这样的生活节奏磨掉激情。
但他们不同，难得有一整天可以腻在一起，对两人来说堪比蜜月。
第二天一早，两人收拾停当，出门没开车，而是直奔地铁站。
“去哪儿？”江易捏了捏谢尧的手，发现是暖的，放下心来。
三个字在谢尧心头跳动，他记起数年前自己从学校特意赶回家给江易过生日，那天江易过得很开心，在奶茶店门口问了他同样的问题。兜兜转转，看似轰轰烈烈百转千回，到头来最让人动心的瞬间也不过是心意相通时简简单单的对话。
江易高兴，他就高兴。
“故地重游。”谢尧得意地笑了笑，拉着江易快步往地铁站走。
江易一切随他，任由他拉着上车下车，最后来到S市最大的游戏厅，这才反应过来，“故地”没有，“重游”倒是真的。
现在的游戏厅，又是在S市市中心这种大型场所，里面的豪华程度远超他们曾经那个小城市，各种游戏设备一应俱全，看得人眼花缭乱。
喧闹声拍打声此起彼伏，江易有点迈不动步子，他不习惯待在人流这么密集吵闹的地方。不过谢尧已经拎着一小袋游戏币回来了。
“就知道你不喜欢这种地方，我没买多少，随便玩玩就走。”
倒也不是不喜欢，有些事在风雨泥泞中显得光彩夺目又难能可贵，一旦迎来晴空万里，就只适合收进记忆的百宝箱，好好珍藏起来。
不过他不想扫谢尧的兴，也并不排斥和谢尧一起玩，在场子里面绕了几圈，把谢尧感兴趣的都玩了一遍。
“哎，估计我是最后一次来这地方了，太吵了。”谢尧直摇头，把最后几个游戏币随便塞进角落一个游戏房的投币口。
两人掀开帘子钻进去，里面漆黑一片，大屏幕忽然亮起，旁边各挂着一幅VR眼镜。
“这个不错。”谢尧取下眼镜递给江易，戴上后视觉效果完全不同。
可供选择的游戏体验有很多，谢尧一一往下浏览，然后注意到最下面的粉色方块：情侣专区。
谢尧毫不犹豫点了进去。
里面的内置选项花里胡哨，谢尧统统注意不到，“婚礼”两个大字占据了他全部视线。
“哎，你是不是说要嫁给我来着？”那还是周承宇请客吃饭的时候谢尧随口问的，没想到居然还记着。
江易吐槽，“你就打算在这娶我吗？”
“还嫌弃呢？你看这不要什么有什么，选选，想穿哪套？”
屏幕滚动，上面是各式各样的婚纱，少说有近百款。
江易：……
谢尧拍着他的肩膀解释，“时代不好，你将就一下，系统默认西装配婚纱，你穿肯定比我穿好看，你放心，回去我就投诉游戏公司，歧视同性伴侣！哎哎，我看这套不错，就这个吧！”
说罢点击确定，面前一闪，两人置身婚礼大堂。
成片的白色花束，散落一地的碎花瓣，星空吊顶，璀璨夺目。掌声渐渐收尾，乐声接上，沉浸感十足。
人物是第一视角，江易低头看着脚边的裙摆，什么话都不想说了。
“哇！好真实。”谢尧感慨，用肩膀撞了撞江易，“快挽着我。”
江易没动，他还能待在这已经不错了，只想等谢尧胡闹完赶紧离开这里。
“你不配合我可别后悔。”谢尧转过来威胁他，画面中的脸是虚拟的，即便穿着婚纱，谢尧也看不出个所以然，但他的威胁并没起到作用。江易换了个姿势站着，结果稍一动作，裙摆扬起光华，特效夸张，谢尧拍手称赞，“你快再转两圈哈哈哈哈，这裙子绝了！”
“时间到了。”江易松了口气。
“啊？这么快，我再去买俩！”
江易勾着他的脖子不给他乱跑的机会。谢尧其实也就说说，靠着江易调侃，“跟你结婚你还不乐意，切。”
没想到这句话江易听了进去，握住他的手在指关节处搓了搓，戒圈转动，江易回他，“没不乐意。”
看他那委屈样，谢尧心里想哄，面上却不打算放过，“刚才誓词都没念完！”
两人来到外面被冷风一吹，江易顺手拉着谢尧揣进自己的口袋，脸上还保持着刚才的认真，犹豫片刻说，“你要是真想结婚，我们可……”
“江易，下午我不能陪你了。”谢尧看完手机满脸遗憾，“有点事我要去趟公司，晚饭前应该回得去，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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