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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光(近代现代)——夜猫子

时间:2024-07-23 08:33:08  作者:夜猫子
  她还记得刘宏斌临走之前说:“无论你告诉江易什么,他都已经没有反抗的余地了。”
  “对不起啊江易。”江荟如看着手里的照片浅浅笑着,“让你以为妈妈讨厌你是同性恋,妈妈不讨厌的,一点都不讨厌。”
  “江荟如的确是自杀。”刘宏斌看着面前一脸严肃的警察淡然说道,“死于在自己的儿子心里留下最后一点尊严。”
 
 
第86章 
  概要:崩溃
  满满的细节像是带着无尽的恶意张牙舞爪地侵入江易的脑海。在看到这些之前,他对“吸毒”这两个字非常陌生,甚至一度无法把它和母亲联系起来,这只是客观存在的两个词语,写在纸上,又或者被周承宇说出口。
  他甚至还抱有一丝侥幸,想着谢尧说不定能看穿这当中的诡谲之处,然后把他从深渊的边缘拉回来,告诉他,这不过是刘宏斌的阴谋,他这个老东西实在坏透了。
  可是周围太安静了,他甚至不记得周承宇是什么时候走的。他来过吗?如果他没来过,这些东西是谁带来的呢?
  江易从未如此恐惧过,这种恐惧不是出自于担心或者对未知状况的害怕,而是一种由于颠覆了认知所导致的自我怀疑。他开始怀疑眼前所有看到的东西是否真实,自己经历的一切是否存在过。
  手中的几页纸被他用力揉作一团,但丝毫不能缓解他的焦躁,且有愈演愈烈的架势。
  母亲,吸毒?
  怎么会呢?父亲出轨后,母亲受到打击太大,一度精神失常,自己不得不肩负起照顾这个家的重任,这才是他经历过的生活不是吗?
  如果母亲真的在吸毒,那么他经历的一切是什么?他每天起早贪黑,做着好几分工作,养活瘫痪的父亲,安抚时常发病的母亲,这些是幻想中的事吗?
  他忽然又急切地把手中皱作一团的纸张展开,上面的内容没有变,还是一字一句诉说着那个跟他在同一屋檐下的女人,是怎么日复一日在他眼皮子底下做一个瘾君子的。
  如刘宏斌所说,他不止一次去过江易家,给江荟如送去毒品,避免她被困在家里的时候毒瘾发作。这差不多是在告诉江易:你就是个废物。
  什么贫困的生活、疯癫的母亲都是假的!这些人合起伙来骗他,让他以为自己是悲惨的,倒霉的,遭受命运不公的可怜人,让他以为自己比同龄人吃的苦更多,成长得更快,让他以为自己哪怕心中有止不住的恶念却还是隐忍地看顾好这个家,让他以为自己多年以后可以为曾经的付出而有所感怀。
  可这一切都是假的。
  他在为毫无意义的生活付出和感动,他自以为的强大和忍耐不过是被腐臭外皮包裹着的空壳。
  他所有的坚强都是母亲撑着破碎躯体为他营造出的假象,而多年以来他毫无察觉,一无所知,真的就是个废物。
  呵,他还以为自己有多厉害呢。
  天阴沉沉的,明明是上午却见不到什么阳光,屋内显得有些昏暗,一切看上去比平日增添了几分陌生。
  江易费力地辨识着房间里的每一样东西,可它们既不会动也不会说,谁来告诉他,有什么才是真的呢?
  呼吸逐渐变得困难起来,他不得不用力按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气,接着拼命咳嗽起来。身体不自觉地弯曲,无意间他看到了被丢在一旁的手机。
  谢尧……
  就像溺水的人看到了浮木,他扑过去抓起手机找到熟悉的号码,机械地拨打,挂断,再拨,再挂断,直到双手发着抖,眼泪断了线。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缩坐在地上的一角,依然不断拨打电话,可是一个都没有被接通。
  遥远记忆中的画面忽然变得清晰。寒冷冬夜,他在楼顶给谢尧打电话,那是唯一打通的一次,可接电话的人却不是谢尧。
  不会的,谢尧已经回来了,这些不可能是假的。总不会……总不会从那个寒冬的跨年夜开始至今,只是他做的一场漫长又缠绵的梦吧。
  “谢尧……为什么不接电话……”他止不住哽咽出声,甚至像孩子一样去抹脸上的泪,这不能是梦,他不相信这些是梦。
  哭声很压抑,像是在强忍着,好像只要放任自己哭泣,就等同于他承认了这荒唐的人生,一切他所惧怕的就成了真。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终于耗尽电量,再也亮不起来。如此平常的小事却彻底把江易激怒,他看着黑黢黢的屏幕,青筋暴起,眼眶通红,发狠地将手机甩了出去。
  手机砸在墙上顿时四分五裂,可想而知这一摔力气有多大。散落一地的画面又揪起江易的另一根神经,没过几秒他就慌乱起身扑过去,将形状各异的碎片匆忙捡起来,握在手里拼了命地往一块凑,尖锐的断口和锋利的边缘很快划破了掌心,潺潺鲜血染红了白色的机身,江易浑然不觉,手机拼不回去,他急得额头直冒汗。
  “谢尧……谢尧……”他一边低声唤着谢尧的名字,一边努力想要修好残破的手机,像个发了癔症的病人,做着可笑至极的蠢事。
  手被割出好几道伤口,他的动作却始终没停,忽然门外传来咔哒一声。江易动作一顿,接着扔下手中的碎片疯一般站起来奔向门口,良久过后,大门却纹丝未动,那细小的声音也随之消失了。
  他上前猛一把拉开门,门外什么都没有,就在他想要迈步出去的时候,忽然间被什么定住了身。
  “你……你能不能答应我,以后不会再乱跑,不会……不会再不告而别了,你要是再随随便便说走就走,我就不要你了。”
  谢尧的声音含着醉意,却无比清晰。
  他默默将大门重新关上,身体顺着门边一点点滑了下去。他像是一个虔诚的教徒,垂着头跪在门口,手掌拍在门上,又紧握成拳,像是用着最后的力气砸了两下,接着垂至身侧,在门上留下一道清晰的血痕。
  意识还算清晰的最后,他不禁想,谢尧让他留在这,可谢尧……是真实的吗?如果是假的,就没有人让他留下,他便可以出门寻找,可如果是假的,他又要找些什么?
  他彻底被困在了囚牢中。
  ***
  谢尧回家待了三天才想起来开机。他真不是故意的,在家一待跟他爸妈东拉西扯就把手机给忘了,等第三天开机的时候,两百多个未接来电吓得他直接从床上窜了起来。
  可奇怪的是,江易的电话全都来自两天前,这之后一个都没再打过。
  是不是自己做得有点过了啊,江易生气了?失联两天而已,而且江易随随便便给他妈打个电话就能知道他在家,结果他爸妈也没接到过电话。
  回拨过去果然没人接,真生气了啊……
  在家待得也差不多了,而且这两天他想了想,爸妈说的不无道理,应该慢慢来,不要把江易逼得太紧,眼下就是最好的证明,江易连电话都不接了。
  哄江易他还是很在行的,谢尧倒是不担心。回来也没拿什么行李,不用收拾东西,他跟陈蓉和谢长治打了声招呼后,就出发前往机场了。
  路上他翻看通话记录,发现周承宇也打过几个电话,他都没接到,于是坐在车上给周承宇回了过去。
  “你跑哪去了?”周承宇不知道在哪,旁边吵吵嚷嚷的。
  “回家了啊,找我什么事?”
  “刘宏斌的供述笔录,我给你们送过去了,结果你不在,就给江易了,反正也是跟他有关的。”
  谢尧神经一跳,“刘宏斌的供述?这能拿出来?”
  “跟案子关系不大,是刘宏斌主动要求的,哎具体你回去问江易吧,我东西都给他了。”
  谢尧心中生出一股不安,周承宇那边要挂电话,被他阻止,“刘宏斌都说什么了,你大概跟我讲讲。”
  不容拒绝的口吻让周承宇没辙,只能挑重要的部分说了几句:“江荟如吸毒。”
  “你说什么!”谢尧坐直身体嗓门忽然变大,前排司机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
  “据刘宏斌说,毒品是程建义让他定期给送的,有好几年了吧,最后应该是不想让江易知道自己这幅样子,所以才自杀的,但江易貌似不知道。”
  “周承宇!你——”谢尧气得想跳车,骂都不知道该怎么骂,“你为什么不等我回去再说!”
  周承宇立马不乐意了,好心帮忙还要被怼,“你自己跑得不见影怪谁,何况本来就是跟江易有关,跟他说不就得了。”
  “你知道个屁!回去再找你算账!”谢尧气得直接把电话挂断,虽然理智上他清楚周承宇是无辜的,而且完全是好心,但他也知道江易面对如此残酷的真相会多难以承受,自己却放他一个人。
  刘宏斌的讲述其实很客观,而且在这段故事里,他把自己描述为被程建义无情欺骗,然后控制利用,甚至一度被逼成为加害者的可怜人。如果不是他一手养大路知南,妄图利用路知南把江易和程建义一锅端的话,似乎的确是这样。
  他不知道供述的内容有多详细,但谢尧心里比谁都清楚,刘宏斌说出这些根本就不是为了什么照顾路知南,而是单纯为了报复江易,给他致命一击,自己则身陷大牢,江易永远也拿他没办法了。
  “师傅麻烦您开快点。”谢尧催促道,在心里把自己骂了个狗血喷头,什么分开几天让江易好好想想,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整幺蛾子。他只求江易别一时想不开,多等他一下,尤其是别又跑了。
  想到这谢尧心惊肉跳的,生怕江易再玩起消失他找都不知道上哪找去。
  他在车上就直接改了最近的航班,贴着登机时间进的安检。
  江易的电话还是怎么都打不通,现在他丝毫不怀疑江易不是在生气,而是出事了。
  飞机一落地,谢尧懒得白费功夫再打电话,叫了辆专车赶回家,一路行色匆忙,却在打开家门的瞬间放轻动作,全部的焦急和担忧在他踏入家门的这一刻收拢起来,因为他看到卫生间的灯亮着。
  “江易?”谢尧轻轻关上门,径直走向卫生间,然后在看到墙上地面到处的血迹后,呼吸停滞,心魂具裂。
  可江易人却不在这。
  “江易!”谢尧声音止不住地发抖,快速搜寻着每一个房间,最终在卧室的角落里找到了江易。
  可他却被定在原地不敢往前,因为江易垂着头坐在地上一动不动,手上身上到处都是血迹。谢尧想叫他,却怎么都发不出声音。如果江易不回答呢?如果江易早就听不见了呢?
  不会的,谢尧安慰自己,他抹了一把脸,脚步虚浮地靠过去,在距离江易不到十公分的地方蹲下来,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轻轻碰了碰江易搭在膝盖上的手。
  是温热的。
  谢尧窒在胸中的一口气终于吐了出来,接着跪在地上捧起江易的脸,一刻不停地唤他:“江易!江易醒醒!我是谢尧,我回来了,江易!”
  他第一万次骂自己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离开,他到底有什么资格惩罚江易。
  江易始终闭着眼,对他的呼唤毫无反应,脸色苍白,嘴唇干裂,下巴上也蹭到了血,不过已经干了。
  谢尧一时不知该怎么办,快速检查伤口在哪,好在发现只有手掌,但估计是一直没止血,所以弄得到处都是。
  江易比他高比他壮,而且昏迷的状态,他一个人弄不动,正要摸出电话打120,面前的人忽然动了。
  谢尧扔下手机握住江易的手,心脏疼得快要将他撕裂。
  江易睫毛轻颤,似乎是被他先前的声音吵醒,微微睁开眼,但眼神很长一段时间都是涣散的。
  谢尧又一次捧起他的脸,让他直视着自己,重复了一遍:“我回来了,江易。”
  谢尧也不着急,等他的目光一点点聚焦跟自己对上时,喉间发出嘶哑地气音:“谢尧?”
  谢尧忙不迭点头,江易眼神出现一丝清明,谢尧见状试图拉着他站起来,却被江易快速抽回手横抱在膝盖上,神情警惕,半张脸埋进手臂,只露出一双眼,阴恻恻地盯着他。
  备注:没疯没傻没失忆,受刺激了而已。
 
 
第87章 
  概要:疯狂
  谢尧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被江易袭击。
  虽然江易大概是因为没吃饭又精神状况不好,力气并不大,但是谢尧猝不及防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他压倒在了床上。
  “江易?”谢尧被他这一下弄得怔住,一时也不敢把人推开。
  江易早在盯着他的时候眼眶就越来越红。一双眼渐渐被不甘和委屈盈满,好不容易眨了一下,那层水雾就聚成眼泪滑了下来,看得谢尧心尖颤动,甚至想用手去接,好像掉下来不是落在地上,而是烫在他心里。
  他到底成了让江易最受伤的那一个。结合周承宇来的时间,谢尧完全能想象出江易在给他一次又一次打那两百多个电话时有多么无助。他甚至有些担心江易是否还愿意再次跟他开口和求助,如果江易就此把自己封闭起来,那他大概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他不知道江易此刻的情绪处于哪个阶段,只想着先把手上的伤口处理一下再说别的。可没想到他拉着江易站起来的同时,刚一转身就被江易从身后扑倒,然后成了眼下仰躺在床的姿势。
  江易的手箍着他,眼神充满了不信任。他能感觉到手腕被已经干裂的伤口摩擦着,而后很快有温热的液体流出,伤口重新裂开了。
  不能再流血了,刚才心急没注意到,这会他才发现,江易体温非常高。失血又没吃东西,连滴水都没喝过,加上伤口两天没处理,高烧不知道持续了多久。
  “江易,你的手受伤了,先唔——”
  嘴唇一定破了。江易几乎不是在吻他,而是急切地咬上他的嘴,箍着他手腕的力气比刚才大很多,带着丝丝缕缕的怨恨。
  想要安抚,却动弹不得,谢尧只能任由江易发泄般地吮咬。他知道此刻最应该做的就是顺着江易,让他的情绪找到出口。
  他其实很想把江易紧紧抱住,告诉他自己在这里,会陪着他,但很明显江易没给他这个机会,并且他很快就会发现,事情远没有这么轻松。
  江易的动作非常急躁,热烫的呼吸喷洒在谢尧的唇间,伴随着几句含糊不清的呢喃,江易在吻他的同时,不停地叫着他的名字。那些字眼贴着他的嘴唇亦或皮肤,夹杂着痛苦和渴望。谢尧想要回应,却屡屡被封住唇舌,江易完全沉浸在意识不清的欲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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