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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尧忽然就心软了，他不该怪江易的，他该保护江易的。虽然全世界最不可能伤害江易的人就是谢尧自己，但江易并不知道这一点。
他需要做的不是跟江易和解，是跟自己。一旦这么想了，眼前的江易在谢尧眼里就像是个刚被收养的巨型犬，凶狠是本性，装乖是暂时的。
“咳……”谢尧摆了个舒服的姿势，思考着该从哪说起。
对于江易的家庭，谢尧了解得不算多，他如实告诉江易自己看到的，和以前江易告诉他的，并不多加个人观点和情绪。说到江荟如去世的时候，谢尧观察江易的反应，江易只是静静听着，看不出悲伤。不过也是，虽然人死是悲，但在现在的江易听来，应该只是个故事而已。
“我曾经失忆过？”谢尧讲到他们俩七年后重逢时的场面，江易发问。上次周承宇噼里啪啦说了一堆他没往心里去，没想到真有这回事。他怀疑自己会失忆是不是跟以前就有过这毛病有关。
谢尧哼笑一声说：“没有，你装的。”然后看戏似的看着江易。
江易明显一怔，“为什么？”
谢尧像是想起什么不愉快的事，隔了几秒才说：“为了保护我。不过现在咱们俩这幅样子，也不知道算成功还是没成功。”
江易的视线不自觉扫过谢尧的腿，心里很是内疚。不管他是不是失忆，弄伤谢尧，还恶语相向，都是明摆着的事实。
“后来呢？”故事还没接上。
这以后他们总是不断陷入新的麻烦，生活看似平静却危机四伏。比起前半段，谢尧讲述的时候明显没有之前兴致高，直到讲到自己被抓，他忽然不说话了。
“是不是这段你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谢尧睫毛颤了两下，垂着眼说：“不是。”
没等江易追问，他接着说：“你为了找证据，去邮轮参加程烨的婚礼，在船舱里面中枪后掉进海里了。”
他这句话说完也没再看江易。他知道江易听到这些无非还是跟前面一样没什么感觉，但对他来说却不是。这是他这辈子最痛苦的经历，即便江易死里逃生，他也永远无法再经历第二次。
等等！证据！
谢尧忽然慌得坐都坐不住，急忙四处找手机，江易心领神会，从桌上拿给他。谢尧接过去立刻拨了个电话。对面很快接通了。
“程烨！刘宏斌知道我出来了吗？”
江易从刚才的讲述中已经知道这个人是谁，谢尧额头上分秒间细密地出了一层汗，可见非常紧张。
“你都出来多长时间了，现在才想起来问是不是有点晚？”
听程烨的语气，就知道没出什么大事，不然谢尧就这么被放出来，拔出萝卜带出泥，岂不是谁都保不住。
“你快说，到底怎么样了？”谢尧虽然没刚才那么着急惊慌，但还是想知道得具体点。
“哟，你这才跟江易待了几天，脾气长这么快？路知南告诉我的，他还告诉我，他跟刘宏斌说是自己把证据给警察的，让我别露馅儿了。”
路知南？江易坠海前不小心把U盘掉在船上，被他匆忙间捡起来。他的确可以以此为理由，毕竟现场除了他和黑子，没别人了。
谢尧现在听到这个名字就来气，不过他居然会这么做？因为跟江易的关系？谢尧举着电话往江易那边瞅了一眼，这一眼少了七七八八的情绪，就剩下好看了。江易接收到他的视线，回望着他。谢尧收回目光，脸颊微微发烫。
“那你爸会放过他？”
程烨在那边叹了口气，不是很确定地说：“我也不知道，目前看来我爸这边没什么动静。不知道是不是刘宏斌跟他说过什么，如果真的是，刘宏斌是不是对他这便宜儿子还不错？唉算了，江易怎么样？想起什么没？”
谢尧状若无意地又瞟了江易一眼，唉声叹气，“他啊，什么都没想起来，对我特别凶，还骂我，我手和腿都被他弄伤了，要不你把他带回去吧？”
江易的手指明显蜷了一下，虽然整个人靠着沙发没动弹，但再细小的动作也逃不过谢尧的眼睛。他面上假装没看到，颇为遗憾地对着电话说：“啊？不行吗？那算了，还是让他在这待着吧。”
江易听后低垂下眉眼，长长的睫毛遮住最后的神采，眨动的每一下都仿佛扫过谢尧的心。
“先不说了，有事再联系。”他心里一边想着总不能欺负一个失忆的人，一边又觉得欺负江易无论什么时候都这么有趣。
谁让他推我还骂我来着！谢尧给自己找了个特别合理的理由。然后说话都变了味儿：“哎，还想知道什么？”
像是知道自己不会被送走，江易比刚才稍微放松了一点。谢尧已经把关于他的过去七七八八讲得差不多了，但还是缺了点什么？
“能不能说说我们俩之间的事？”
谢尧还当他听不出来呢。自己刻意避开的细节，所有两人相处的过程都被他轻描淡写一笔带过，江易居然发现了啊。
他向后靠了靠，显得有些不耐烦，“不都说了吗？我追你，你不同意，然后我死缠烂打，终于把你追到手了，再然后被发现了，我们就分开了，直到去年才见面。”
江易露出不满的神情，脸变得比谁都快。刚才还装乖，才多大一会就原形毕露。谢尧心里啧啧啧，嘴上委屈地服软：“你不是怕我骗你么。”
这话是江易自己说的，他再冷脸也没用，不过谢尧没让他难堪，端出八百分的真诚说：“江易，你可以信任我，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
就算江易先前有所怀疑，现在也不见分毫了。他对谢尧的信任与其说是这两天熟悉起来后建立的，不如说是跟谢尧相爱的这具身体里自带的。虽然他被硬生生地灌输了一大堆信息，但他最想知道的，还是自己跟谢尧之间的事，于是配合地点点头。
谢尧非常满意，一时间似乎哪哪都不疼了，往前挪了挪，凑近过去说：“既然这样，那先说好，不管你现在喜不喜欢我，你想听具体的，就算听到让你不舒服的，你也不能怪我，更不能嫌恶心。”
话虽然是没错……但江易听上去总觉得怪怪的，可是又说不上哪里怪。他并不恶心谢尧，但是谢尧还能说什么，需要这样提醒他？
没等他想明白，谢尧就清了清嗓子继续说：“你也知道，两个男人么，无非就床上那点事儿，既然你想了解更多，那有个情况你要先知道一下。”
江易：？
“咱们俩，你是下面那个。”
三秒过后，谢尧十分满足地收获了江易自失忆以来最精彩的表情，还不忘在心里默念：老天爷，别劈我，我就这么一件事骗了他，起码等我来一次再让他恢复记忆啊！
第76章
概要：触碰
嘴瘾过了，谢尧心里一百个没谱。先不说他自己腿脚不方便，江易这么大一只，他没法霸王硬上弓。也就是看江易吃瘪让他得意了那么几秒，仔细一想，机会渺茫。谢尧一边希望江易赶快恢复记忆，一边又希望先别急等他吃上一顿，居然为着这点事儿苦恼起来……
江易见他说完后皱眉陷入沉思，恨不得立马把刚刚那番话就地埋了。虽然他想象不出跟谢尧上床是个什么情形，但他更想象不出被……是个什么情形。
“你刚才要去做什么？”趁他没继续讨论这个事，江易赶紧转移话题。
“嗯？哦，就随便转转呗，你天天在家待着无聊不？”两人的气氛已经缓和，“不想在家待着”这种理由他是说不出口了。
“还好。”因为没有记忆，江易醒来后一直都是无聊的，倒是谢尧这两天给他不少“惊喜”，反而显得没那么无聊了。这样看来，不管他失没失忆，能给他的生活带来不同的始终是谢尧。
而对江易来说，就算他想不起跟谢尧之间的点滴，日子还得照样过，哪怕连朋友的距离都不如，起码也是同居室友。既然如此，同居人受了伤，还是因为他，江易自然没有待着不动的说法。
他刚站起来，谢尧就问：“干什么去？”
“做早餐。”现在不到九点，故事讲了一个多小时，饭还是要吃的。
谢尧一听乐了，笑眯眯地说：“行啊，你去吧，我等着吃。”接着往后一靠，静等着伺候。
江易用周承宇之前买来的食材简单做了早饭，谢尧昨天就想说了：“记忆没了手艺居然还在，不错不错。”
现在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江易不信也得信，自然话也比以前更少。
关于两人过去的细节，谢尧巴不得念经似的灌进江易的脑子，先前觉得江易不爱听而且被自己非礼后肯定更抗拒，现在既然江易主动提，那当然正合他的心意。
“医生说你慢慢会记起来，你现在多少想起来点什么没？”
只有一些零碎的画面，但都不完整，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想让谢尧知道，于是摇了摇头说：“没有。”
“哎——好吧，那看来我只能一点点说了，你别不爱听啊。”说得好像有多为难似的。不过接下来讲的时候，他眉飞色舞的样子让江易觉得，要不是腿伤限制着他，他能身体力行的演起来。
从两人相遇的冲突，到彼此逐渐了解，再到无法自拔地爱上对方，谢尧讲述了许多看似平常的小事，有时候会讲得他自己尴尬，有时候又特别开心，还有偶尔的害羞，又或者是遮掩不住的爱意。
江易听得很认真。他看得出来，谢尧其实并不完全在讲给他听，而是独自重温着属于他们俩的过往。他忽然有点遗憾，自己居然把这些都忘了吗？真的能再记起来吗？除此之外，他也读出了谢尧兴致高涨的下面盖着难过。
谢尧这个人真是太好看透了。他什么都藏不住，无论是愤怒，沮丧，委屈和伤痛，都在他心里长久不了，唯独对江易的爱，始终新鲜浓烈，他也从不遮掩，哪怕他知道眼前的江易什么感觉都不会有。
这样一个人，为什么总是受罪呢？
“喂，想不想听限制级的。”江易的思绪被打断，很快反应过来他是指什么，顿时不安起来，甚至想站起来走人。他不是很想了解自己是如何“在下面”的。
看到江易不自在的样子，谢尧忽然觉得好像回到了刚认识江易那会，这人动不动就被他弄得不知所措，特别有意思。限制级的画面是不可能讲了，不过谢尧一肚子坏水，故意补了一句：“不想听就不说了，不过，跟你做爱特别爽。”
这句他倒是没骗人。
江易终于听不下去抬屁股走人了，谢尧在他背后乐得直不起腰。
就这么又过了两天，两人算是相安无事。谢尧照旧时不时调戏一下江易，但凡看到点什么干点什么能跟以前联系上，他就巴巴讲个不停。除了没有切身感觉，江易已经差不多能把他说的都背下来了。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谢尧说的再多，江易也搭不上话。他们就像活在同一个空间的两个世界的人。
这天谢尧要去医院换药，伤口已经没那么疼了，来回自己一个人就行。从医院回来以后，江易就发现他时不时就要在身上腿上抓两下。终于到了晚上，谢尧扔了几片防水贴在他面前说：“我要洗澡，帮个忙。”
江易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谢尧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现在就是个直男，帮忙洗个澡搓个背什么的太正常不过了，根本没想那么多。啧，没意思。
浴室很宽敞，谢尧三下五除二脱了个精光，看江易还是一脸淡定，终于不再抱有什么期待，安安生生让江易给他贴好防水贴，然后帮他洗澡。
他的手不方便，只能让江易拿着花洒替他冲水，洗头，再冲干净。
“哎哎迷眼睛了。”
他刚要用手去抹，就感觉到一只手覆了上来，拇指轻轻擦着他的眼角，几下过后问：“好了吗？”
谢尧眯缝着眼睛慢慢睁开，然后直直对上江易的视线，一个眼神逐渐火热，一个目光全无波澜。
“咳……”谢尧轻咳一声，转过身面对着墙。水流顺着他的后背自上而下地冲刷。江易把花洒搁在一边，顺手拿过沐浴露，挤了一些在手上搓出泡沫，然后涂抹在谢尧的背上。
这会没了水声，谢尧忽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全部的注意力和感官都集中在江易贴在他背后的手上。他微垂下头，双手抵着墙面，轻轻吐着气。
“转身。”江易等他转过来涂前面。
“就这样擦吧。”谢尧含糊地说了一声。
江易不明所以，就着后背的姿势把手从两侧伸过去，大面积地把沐浴露涂抹开。上上下下滑过谢尧的腹部时，手腕忽然被谢尧握住。
“江易。”
“别拒绝我好不好……”谢尧背对着他恳求，嗓音低哑。
“什么？”江易一时没听明白，但他的手腕被谢尧抓着一路往下，蹭过濡湿的耻毛，触到了陌生的硬物。
接着他像被烫到了一样想要缩回手，但被谢尧死死按住，然后听谢尧说：“帮我……”
以江易的力气，想要挣脱开并不难，但帮谢尧打手枪这种事大概还在他的容忍范围内，何况总不能把人晾在这，于是放松力气，任由谢尧抓着他的手将整根握住。
遥远又熟悉的触感从手掌迅速传遍谢尧的全身。仅仅是被江易的手握住，他就快要舒服得忍不住了。他已经顾不上江易会不会抗拒或者别扭，用没受伤的手带着江易开始前后动作，唇间从越来越重的喘息逐渐变为难以控制的呻吟。
“江易……好舒服……嗯……”
谢尧慢慢放开了自己的手，江易停顿一下，似乎有些无奈，但很快继续抚慰着他。
谢尧神志都有些不清楚了。他用额头抵着墙，像是要给自己发热的身体降降温。江易看不到他的表情，低下头就是谢尧因着呼吸不断耸动的肩背，背上还挂着水珠，偶尔有几滴顺着皮肤往下，没入中间的缝隙。
很快，谢尧臀侧的肌肉开始一下下收紧，呼吸也越来越重，在密闭的浴室里尤为明显。江易非常配合地加快手上的动作，而后用了点力往前一提，手中的性器微微颤动，一股一股的精液喷洒出来。
“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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