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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概要：意料之外
谢尧在电话里跟周承宇没有讲得太具体，只说他在国外遭到当地人抢劫，整个行程都被打乱，处理事情耽误太久，所以错过了婚礼的时间。
“那你怎么不打电话跟我说一声？”毕竟是人生大事，何况周承宇那么喜欢区子涵，把婚礼看得比什么都重，偏偏谢尧就没来，他估计能念叨一辈子。
谢尧故事编得不够完整，他也不知道自己曾经因为怕麻烦最讨厌撒谎，现在怎么一天天到处编故事，累都累死了。
区子涵倒是没有像周承宇那么夸张，而是假意抱怨了一句：“你来不了也就算了，江易也不来我们确实没想到。”
在场的人除了周承宇都听得出，区子涵不是在抱怨，而是在怀疑，怀疑谢尧没说实话。周承宇第一时间捧老婆的场，就着话茬问：“就是啊！江易你怎么也不来？”
虽然江易性格并不活络，但明知道谢尧跟周承宇关系这么好，如果真的只是谢尧没空，江易再怎么不喜欢社交，该有的礼数也不会少，这就很奇怪了。
谢尧看了江易一眼，低头轻咳一声，又向区子涵投以认输的表情，眼神里满是“放过我吧”。他知道区子涵也是担心，但这事儿真不是一句两句说得清的，而且牵扯到程建义和天雳，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区子涵心领神会，勾着周承宇的后衣领把人往后拽了拽，然后替谢尧和江易解围：“我还很好奇会收到什么结婚礼物，说好今天带来的，是什么呀？”
周承宇跟着点头：“嗯对哦，礼物呢？”
要不是想赶快翻篇，谢尧实在没眼看，周承宇就差把“老婆奴”三个字贴脑门上了，区子涵简直就是手握周承宇遥控器，想看什么频道随便换台。
江易从衣服里摸出一个信封放在桌上推过去，同时说道：“新婚快乐。”
薄薄一个信封，周承宇嘀咕：“你该不会懒省事直接给我钱吧……”他三两下拆开信封，发现里面是一张照片，和一页纸。
照片上是一匹漂亮的成年黑马，区子涵显得很感兴趣，凑过来一起看，周承宇脱口而出：“你要送我一匹马？”马是挺好看，可他要来干嘛？
“想什么呢你，你几岁了，骑得动么？这匹马是参加过国际选美买来国内的，我在国外读书的时候，老外很喜欢给小孩子送马驹，寓意也好，对小孩子成长也有积极的影响。我跟这匹马的机构签了认养协议，等下一次出生的马驹就归你和子涵的孩子。你们可要抓紧时间。”谢尧笑得意味深长，江易在一旁补充：“市区里没养马的地方，将来养在附近的马场，费用我们出，不管你们未来生的是女儿还是儿子，都可以随时过去，有专人会教。”
谢尧对江易这个“我们”的说辞非常满意，正要摆谱，却听周承宇来了一句：“双胞胎怎么办？”
场面一时安静，区子涵将照片和协议装好，捏着周承宇的脸说：“你想得可真多。”
谢尧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他还真没想到这一点……
“对了，有个事儿我觉得有必要让你们知道一下。”周承宇忽然正经起来，区子涵知道他要说什么，一同看向对面的两人。
“之前来报案那个路知南，是叫这个名吧我记得，不是说是个孤儿吗，他来了之后警方采集过他的血样，一直想着看能不能帮他寻个亲啥的，害怕他是小时候被拐卖的，结果比对下来还真找到了他的出生地。”
谢尧听周承宇这诡异的停顿，心想不会这么巧吧……
“在你家那边。”
果然。
虽说这个发现一时也说明不了什么，但从路知南的出现开始，好像所有的事情被串在了一起，这么一想，这个巧合又似乎不那么单纯了。谢尧看着江易，他好像对这件事不是很感兴趣，而且眼下也不是展开讨论的时候，便随便几句揭过了话题。
晚上回到家，谢尧思来想去还是准备把这事儿翻出来说说。刚一进门却听江易问：“你很喜欢孩子？”
谢尧一愣，这哪跟哪儿，联想到晚饭聊过的话题，面上一副了然的笑容，似是十分纳闷地反问：“我记得当初我才是弯的那个吧，这个问题难道不应该问你吗？”
他这么一说，江易似乎真的认真思索起来，然后变得有些茫然。谢尧看他把自己搞得这么沉重，搂过他的腰贴上去说：“怎么办，我喜欢，你给我生一个呗？别的都不行，就喜欢你生的。”
被他这一打岔，江易迷雾一般的思绪被打散，垂眸正对上谢尧笑弯了的眼，他两手划过谢尧的大腿，一使力把人抱了起来朝浴室走去，开口的声音不再沉闷：“行啊，你有本事让我怀，我就给你生。”
谢尧勾着他的腰，摇着头撇撇嘴说：“啧啧，江易，我发现你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
从浴室出来的时候谢尧暗暗地想，这他娘的要怀也是我怀，平常都戴套今天江易绝对故意的！
虽然他们这一折腾过去了两三个小时，但谢尧没忘了他要说的事儿。等江易收拾好浴室进来坐在他旁边，他言归正传：“你对路知南这事儿真一点想法没有？”
江易无所谓道：“能有什么想法。”
“你看着我说。”谢尧两手捧着江易的脸，强行转向他，“你就没怀疑过他的身份？他的年纪，出生地是板上钉钉的事实，我们一直觉得他跟刘宏斌有关系，而中间的武威刚好就把这几件事连上了，虽然这个猜测很离谱，但你一点都没想过他可能是你的弟……”
“没有。”江易挣开他的双手，拿起身旁的书翻开。谢尧从他故作掩饰的面无表情中看出一丝不耐烦，然而他才不管那么多，在江易这只老虎嘴边拔胡子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他伸手把书抢了过来，江易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直接转身躺下。
“你是没有想过还是拒绝这个可能啊？”谢尧追问，江易索性闭上眼。谢尧觉得好笑，江易都三十岁的人了有时候跟个孩子似的。面对不知道怎么回答或者不想继续的话题，要么就限制级，要么就幼儿级。
他知道江易在听，便自顾自地说：“哎…真可怜，刘宏斌控制完哥哥控制弟弟，啧啧啧……”明明都还只是猜测，八字还没一撇呢就被谢尧说得跟真的一样。
江易总算转过身，手臂枕在脑后，看着天花板说：“我不喜欢血缘关系，也不关心他是谁。”
谢尧琢磨了一下他说这句话的意思，最后劝他：“你想清楚，如果这是真的，他可能是你唯一的亲人也说不定。”
再多的话也不好一次全抖干净，他知道江易有自己的判断和想法，他只是不希望江易未来后悔。
谢尧躺下后又细细想了一遍，当初刘宏斌和照片一起寄给江易家的流产报告完全可以作假，他也从未提过自己的妻子是个什么状况，越想越觉得可疑，而且如果这一切是真的，那刘宏斌这个人未免也太可怕了。
他一转头发现江易还保持着刚刚的姿势，试着说：“不是要回去销案么，顺便查查看吧。”
江易细微地动了动身体，低低“嗯”了一声。
回去查能查出什么内容查到什么地步谁知道？谢尧这句话完全是在给江易找台阶，他第二天就找了个空去路知南家里顺了几根头发，管他准不准先用了再说。跟江易离开S市之前，他专门把东西交到鉴定机构，等着回来收获结果。
江易本打算一个人速去速回，谢尧非要跟着一块，说刚好回家看看，江易以为他着急想调查路知南，便没再说什么。
年末的北方空气冷冽，好在谢尧家里有暖气。他想，要不干脆在家过完元旦再回去，刚好又是江易生日，反正森威的事情能拖一天是一天，他作为项目负责人，顶多就是跟公司扯皮。
比起调查路知南的身份，去公安局消案底显然更重要。他们到家第二天就来到当地派出所，在出示了相关证据后，谢尧本以为已经过了快三年，警察估计要翻一阵，没想到很快他就察觉到气氛不太对劲。
接待他们的警务人员在看到谢尧第一眼时就冲身旁的人耳语几句，接着在身前的电脑上操作几下，然后其中一名警察面目严肃地说：“关于你们提到的这个名叫武威的人，你们说他没死，可实际上他确实死了。”
“什么！”谢尧撑着桌面整个人快要扑过去，显得比江易还激动。他完全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如果是这样，江易现在过来岂不是送上门？他央求警察再仔细确认一下，心里却荒唐地想要不要拉着江易赶紧跑。
还没等江易本人做出什么反应，两名警察走到谢尧的身旁说：“武威是被发现在家中死亡的，根据知情人士提供的证据，谢先生，你是最后一个见过武威的人，还请你配合我们调查。”
第62章
概要：暂别
谢尧听得脑袋嗡嗡直响，江易一把抓过他的手臂将他挡在身后，尽量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但明显看得出他腮帮子鼓动，眼神也充满警惕。刚刚听到武威已经死了时候，受到威胁最大的明明是他自己，却没见他反应这么大。
“什么证据？”江易问。谢尧去见武威都过去多久了，怎么这会才盯上谢尧？
警察本来没有义务向他解释，但看他们这幅样子，多说了一句：“举报人提供的是一份小区楼下的监控，根据死亡时间结合死者身上残留的痕迹，谢尧嫌疑很大。”
江易想要再说什么，被走上前的谢尧扯了扯袖子，然后对警察说：“配合调查是吧，没问题。” 没做过的事当然理直气壮，但他跟江易心里都清楚，被设计陷害的下场不会轻松。
眼看着谢尧被带走，江易来回踱着步子，像困在囚笼中的野兽，浑身散发着暴戾的气息，周围没有人敢靠近。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接着又是几个小时，谢尧始终没有出来。江易期间接了一通陈蓉的电话，问他们什么时候回去吃饭，江易手里的电话都快给捏碎了也想不出该怎么跟陈蓉解释，最后只能先搪塞过去，说他们今天应该不回去了。
陈蓉在电话里也没多问，江易挂了电话却是前所未有的焦躁，像被束缚了手脚，着急又无措，除了等待，没有任何办法。
然而这一等，就是整整一夜，江易注意到审讯室有人进出，但他始终被拦在外面，不知道里面什么情况。谢尧去武威家总共待了也没多久，到底能问些什么？
他感觉不到饥饿和困倦，等待的时间他甚至没花太多时间去分析，就知道这事儿多半跟程建义和刘宏斌有关。他不该放松警惕的，从他上次在程建义家见到刘宏斌开始，就不该只当他们是在叙旧。许是跟谢尧天天腻歪的日子太过惬意，让他一时忘乎所以，把刘宏斌这个大概是对他自始至终都抱有恨意的人忽略了。
再一次有人从审讯室出来时，江易再也坐不住了，他脾气再大也不能在派出所搞事，只能拦住人耐着性子问：“请问里面情况怎么样了，谢尧什么时候可以走？”
配合调查一般不能超过48小时，但出来的人却告诉江易：“你先回去吧，别等了。”
那人抬脚便要走，被江易紧紧拽住，感受到他的力度，那人眉心皱起，官架子就要往起端，江易适时放开手，忍着说：“别等了是什么意思，只是调查，为什么不能走？”
他刚刚的态度已经让警察有些不耐烦，对他自然不会好语相向，但言语间也透出一些信息：“谈话过程无可奉告，但是我们已经申请了刑事拘留，所以他回不去了。”
江易眼眶熬得通红，此时喉间像燃了一把火，烧得他一个字都说不出。他忽然一点点收敛起外泄的情绪，松开紧抓着对方衣袖的手，不再暴躁或是焦虑。因为他不得不承认一件事，那就是有人劈山填海地为他拓出唯一的一条路，只等着他走上去，亲自看看前方等着他的是什么。
“我能见他一面吗？”江易一改先前的强硬，带着几缕恳求问。
警察斜睨着他，被他过于忧伤的神情感染，但想到上面的命令，还是冷冷吐出两个字：“不行。”然后缓和语气补了一句：“你还是先回去吧。”听得出这是他私人的劝说。
垂在身侧的手指蜷起逐渐捏紧，江易最后深深看了一眼紧闭的审讯室大门，转身离开了。
这么大的事儿他不可能瞒着谢尧的父母。陈蓉看到他一个人回来，纳闷道：“谢尧呢？”谢长治闻声抬起头。
沉默虽然短暂但却异常，两人都察觉出事情的不对，谢长治先开口问：“出什么事了？”
陈蓉原本应该是在洗什么东西，察觉到事态严重，摘下手上的橡胶手套放在一边，坐到沙发上先安慰起江易来：“你别站着，出什么事儿了过来坐下说。”
江易听到陈蓉完全把他当自家人般的语气，心里莫名生出一股害怕。他记起七年前曾跪在这间屋子理直气壮地跟陈蓉对峙，一字一句都诉说着他是多么的坦荡又真诚，自认为比陈蓉这个做母亲的还要了解谢尧，爱谢尧，甚至因为自己没有逼迫谢尧而感到骄傲，可如今，他却觉得陈蓉早在七年前就应该给他一巴掌，让他醒过来。
他害怕自己才是这个家最大的祸害。
他担心谢尧终将因为他被毁了人生。
事情的经过被他略去了一部分，他只阐述了自己曾经被指控杀人，谢尧为了帮他洗清嫌疑，在找到所谓的“受害者”索要证据后，“受害者”死亡，给谢尧带来了非常大的麻烦。至于程建义和刘宏斌，他多说无益。
“警察没有确切的证据也能抓人的吗？”谢长治提出质疑，陈蓉则在听完这些后担心地说不出话。
确实不能，但有外力干预就不好说了，毕竟刑事拘留虽然严厉但不是不能模糊界限，在正式逮捕之前，刑事拘留是有期限的，江易很清楚，这个期限不是留给谢尧的，是留给他的。
他不能继续耽误时间，也没法过多安抚陈蓉和谢长治的情绪，只在临走前嘱咐他们，不要去试图探望谢尧，一是见不到，二是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他会尽快处理好这件事，让他们放心。江易不希望两人的介入再添什么把柄。
陈蓉和谢长治除了听从江易的安排，再着急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知道谢尧是因为江易才遭此横祸，陈蓉很难让自己不怪罪江易，她觉得自己好不容易接受了两人的关系，为什么结果还是会变成这样，可江易没有给他们更多埋怨的时间，交代完这些后就匆匆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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