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阔别已久的味道让叶行之格外馋，本科时常常一碗吃不完的他，今天连加量的肉也一起吃个干净。天叔还出来问他要不要加点什么，叶行之赶快摆手说快被撑死了。
天叔还把他们当上学时的小孩，打趣说叶行之还是不够能吃，不像沈濯能吃才长这么高。沈濯听了很得意地笑了两声，叶行之对沈濯翻了两个白眼，又和声和气地对天叔说：“叔，快二十五了，已经不长了。”
店里人还不多，天叔就边收拾边和他们聊天，随口问李识源怎么没有来。
沈濯简单回答了这个问题：“他最近很忙。”
天叔了然地笑了笑：“也是哈，我几个月前还听一些回来吃饭的同学聊天说到他呢，写的什么书拿奖了，厉害的咧。识源好出息哟，上学的时候同学来吃面经常谈他，现在毕业了还是经常听到他的名字，以后是不是要成为大作家了？我可得把门口他写的招牌收好了。”
这就是李识源，他在不在这里，名字都会被反复提起。
叶行之还在想他什么时候给面馆写了牌匾，下一刻就收到了他的消息，李识源问他是不是在和沈濯一起吃面。
叶行之奇怪，问他怎么知道的。李识源回：他朋友圈拍的面碗对面是重辣红油的，你最爱这么吃，我猜是你。
叶行之正要因为李识源还记得自己的口味高兴一秒，就看到对方更关心的话：昨天刚喝那么多酒，最好别急着吃这么辣的东西，对胃不好。
这句关心很让叶行之受用，他翘起嘴角，回复“好，我会注意点”。
沈濯在他对面表情狐疑：“笑得这么灿烂，不会是那天那个巴西男的吧。”
“不是他……诶，而且人家是阿根廷来的。”叶行之收了收脸上的笑，正色说，“你管我这么多，你又不是我……”
叶行之嘴边那个“妈”刚发出声母，就截住了。他又若无其事地看向已经不再吃的面，用筷子挑了挑，说：“算了，她如果真知道我喜欢男的可能会庆幸自己走得早。”
因为出柜被家里断绝关系的沈濯听到这里也点点头，叶行之敲了敲桌子：“乱点头干什么，阿姨又没事。”
沈濯却表情黯淡下来，不知道在想什么：“好久没联系了，希望没事吧。”
工作压力太大了我先休息几天！提前祝大家元宵节快乐！
第13章 校园
一个高中生懂什么呢
快到饭点，面馆里的人渐渐多起来，沈濯收了话头，没有再说下去。
叶行之很少见他露出那样的表情，沉默、晦暗和捉摸不透。沈濯的心思永远是最好猜的，笑是开心，哭是难过——尽管他也很少哭。
或许这两年，他还是错过了一些关于他唯一好友的事情。
他们结账，沈濯先一步扫码把两人份的面付完。叶行之也不争这点小钱，人住自己家就算多蹭几顿大的也没什么心理负担。
既然回到母校附近，进校看看就成了理所应当的事。
两人在学校里漫无目的地走，主干道两侧的银杏尽管落了近半，仍然金黄绚烂得让人移不开眼。许多学生想要抓住最后的盛况，精心打扮想要拍一组完美的秋日写真，有的人甚至带上了反光板。
“快点快点太阳一会儿落了光线不好看了！”
“行行行，姐你别说话了摆姿势，诶对就是这样，可以非常好，换一个换一个。”
耳边诸如此类的对话不断涌过来，伴随着相机快门声，叶行之仿佛也被这样的活力感染，身上的酸劲轻了一些，轻轻蹦跳起来走到沈濯前面，转身笑着说：“啊，真好，感觉回到年轻的时候了！”
“你才多大，什么年轻不年轻的！”沈濯也跟着笑，微微露出虎牙尖。
正说着，他们旁边窜出两个女生，其中一个比较腼腆，挽着另一个更活泼大胆的，后者开了口：“两位帅哥，参加社团没有啊？考虑一下戏剧社吗，你们俩都很合适哎，不会演戏没关系没有经验也没关系，我们有表演系的老师可以指点！”
沈濯冲叶行之扬了扬眉毛，叶行之指望沈濯去应付她们的心思落空，这才不好意思地摆手：“谢谢你们，但我们已经毕业两年多了。”
“哎呀，原来是两位师哥。”邀约的女生无奈地叹口气，“怎么回事，也太像大一大二的学生了吧，不怪我哦，师哥们自己反省一下吧！”说完还是把社团招新海报塞了一张给叶行之，拉着另一个女生跑了。
这话说得俏皮可爱，两个人都忍不住笑了半天。叶行之去看那张海报，上面印了一些之前演出过的经典剧目，其中一张竟然出现了李识源的脸。
叶行之记得，是李识源当时硬生生被说服去演的那一次，出演一位变装皇后。李识源本来对这种邀请很烦恼，他拒绝很多次之后戏剧社的同学求他先看看改过的剧本，看完李识源就答应了。
他只演过那一次，但显然，所有人都记住了他。
叶行之瞻仰似的举高了一点，说：“那时候那么多人喜欢他，想想多正常啊，不然也说不过去。”
沈濯不置可否地点头，叶行之摊手：“最后还是你获此殊荣。”
沈濯没弄明白这话是不是带有一点别的意思，比如阴阳怪气，他想了想，说的却是：“其实我到现在也没明白为什么他会答应和我在一起，我肯定不算他的追求者里最好的，按现在来看甚至不算合适的。”
“及时行乐的事，哪有那么多原因。”叶行之像是已经没什么芥蒂，坦然地接上话。
他们走到一处草坡边上，远处三三两两坐了些学生，拿着吉他谈情说爱的，或者只是坐着聊天。
沈濯问他累不累，叶行之说还好。沈濯抬头看了看天，提议去草坪上休息一会，他就近走上去脱了外套垫在后脑勺处躺下，身体呈一个大字，笑着看向叶行之：“行之，这里视野还不错，正好能看到落日！”
叶行之让他把手收收，也在旁边躺下来。视角的确很好，望上去能看见橘粉交错薄纱一般的天空，随着日头渐落，光色也缓慢黯淡下来。
两个人都没说话，吉他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人空了，鸟鸣就填上这片沉默，反倒让这个黄昏听起来更安静。
沈濯转头，叶行之还在目不转睛地盯着天空，他的领口不知道什么时候松了一些，沈濯一眼就能看到昨晚留下的痕迹。
感受到沈濯的目光后，叶行之也转头。路灯在这一刻倏地亮起，从下往上看，像是突然点了一排月亮。
也许是因为灯下叶行之的表情太澄澈，或者是因为气氛太恰到好处，沈濯在自己反应过来之前，就吻了上去。
一个蜻蜓点水的吻。但足够叶行之震惊。
“你在……干什么？”叶行之问出了一句废话。
沈濯的鼻尖还维持着堪堪要蹭到他的距离，诚实地说：“我也不知道。”
叶行之坐起来，发现自己说话有点结巴：“你……你，你不是刚分手三个星期，怎么……走出来这么快吗？”
沈濯不想让他误会自己只是借新人忘旧人，但如果解释说，可能是因为已经断断续续做了一年的分手心理准备，又听上去像轻浮的借口。
于是沈濯只好又说：“我不知道。”
叶行之目光游弋，落到手边的野花上。他不擅长处理这种事情，尤其当对方是沈濯，尤其当他发现，自己也升起一点难以解释的心痒。
可能昨晚让自己和沈濯都产生了一些混乱，叶行之觉得自己想通了，这种混乱不代表什么，只是正常的反应，像水在零下会结冰一样。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响起一阵嘶嘶声，在他们俩都没反应过来之前，两人淋了个透。
是草坪洒水器定时开了，怪不得这片草坡一直没有人坐。
两人无可奈何地笑起来，旖旎的氛围一扫而空，同时给了他们一个装作若无其事的机会。
那天晚上回去之后，叶行之和沈濯都默契地不再提起发生的事，尽量客气地与对方讲每一句话。
沈濯下班越来越晚，只说最近项目忙。叶行之在外企没什么加班的机会，顶多磨蹭到七点就会被部门经理赶走，回到家看着空无一人的客厅，竟然也没有轻松的感觉。他好像有点习惯沈濯住在这里的生活了。
还没等叶行之习惯这种不习惯，李识源就开始三天两头找他出来吃饭，或是去咖啡厅听他聊小说的新进度。
叶行之能察觉到李识源的示好有那晚饭局的原因，尽管他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但牵连本身足够李识源愧疚了，毕竟当时他只是想让叶行之出面把他带走。
叶行之不想李识源为难，决定永远保守这个秘密。
但不像之前，李识源很少再向他寻求专业知识审核方面的帮助，好像只是想要和叶行之聊天待着。这让叶行之有点受宠若惊，以及雀跃。
沈濯注意到了这种雀跃，也注意到了他比自己更晚回来时身上的气味。很奇怪，沈濯发现自己逐渐对李识源的味道没由来地感到厌烦。
不过也没烦多久，很快到了沈濯搬出去的那个周六。叶行之和他一起把东西一趟趟搬到楼上，又留下来和他一起把新家具装好。沈濯最后选了原木色的餐桌，是叶行之当初看了之后第一喜欢的那套。
“不是你说觉得这套可能淡了点吗？”叶行之边扶着桌腿用电钻拧螺丝，一边稍有得意地说，显然是觉得自己的眼光更可靠。
沈濯纵容了他这点得意：“我觉得你的眼光不会出错。”
“那当然，这套很贴你这间公寓的装修。”叶行之得到肯定之后满意地继续。
他们花了一整天让沈濯的公寓更像个家，又下楼去超市买点调料和食材。叶行之还在看冷藏柜里养乐多的保质期，沈濯的名字就被一个人高马大的男孩喊起。
叶行之记得他，是被叫作泰山的那个男生。泰山见了沈濯眼睛就亮起来，问他新家住得怎么样。
两个人聊着，叶行之也不开口打扰，只是默默挑了一排日期最新鲜的放进沈濯推着的购物车里。沈濯眼睛亮了一下：“益力多再拿一排吧。”
“这里叫养乐多。”叶行之纠正他，又多拿了一排。
泰山这才注意到他，目光有点迟疑：“哥，这是你朋友？”
叶行之莫名觉得他的目光探究意味太重，但他不和小孩计较，开起了沈濯的玩笑：“你好，我叫叶行之，谢谢你给他介绍这套公寓，不然这个家伙在我家不知道要蹭住到什么时候。”
沈濯自然地把手肘搭到叶行之肩上，抱怨：“诶诶怎么这么说呢，我好歹也有做家务做饭吧？”
泰山听着，笑嘻嘻地问：“哥，你俩怎么听着这么像一对。”
叶行之听到这么突兀的话直接愣住，沈濯仗着身高优势，稍带压迫性地盯上泰山的眼睛，却笑着说：“臭小子，好好准备你的高考，这么八卦干什么？”
泰山低低地“哦”了一声，又问：“哥你大学是哪儿上的来着？”
沈濯报了校名，又说叶行之也是和他一起毕业的。泰山看叶行之的目光这才尊敬一点：“……靠，那我得多努力才能考上？”
又聊了几句关于学校的事情，沈濯才抄起边上的促销海报轻轻拍了一下泰山，说：“好了，快回家写作业吧，未来的校友同学。”
泰山摸摸脑袋，又道别几句才走。确认泰山离开视线之后，叶行之才小声说：“啧，怎么觉得人家喜欢你呢？”
“叶行之你不要乱说，”沈濯语气严肃了一点，生怕和未成年人扯上关系，“人家是明年要高考的高中生！而且一个高中生懂什么。”
一个高中生懂什么呢？沈濯在心里重复了一遍，没有去看叶行之，也就没有看到他同样微微怔住的神情。
回来了！前两天上班压力太大脑完了一个骨科狗血故事，有大纲，但只写了第一章 。感兴趣的话可以移步看两眼（但会先写完这个所以可能暂时排不上号这样）
第14章 多情
别人在期待相恋
bgm：《自作多情》周慧敏
叶行之这天高高兴兴下了班，回家的时候却耷拉着肩膀。扑到沙发上的时候，他才发现沈濯先前睡的被子自己忘了收进去，还搭在沙发一角。
他没有刻意去闻，但自己的脸就在被子边上，沈濯特有的味道隐隐绰绰地荡过来，并不是自家沐浴液的味道，但又不是香水，只是闻起来很柔和舒缓，提醒着他这个人在这里住了近一个月。
明明大家电什么也没少，沈濯只是收拾走了自己的PS5以及随手摆在客厅任何一角的小东西，但客厅竟然看起来空旷许多。
叶行之又想到今晚李识源最后说的那句话：“你应该去找沈濯，而不是我。”
他闭上眼，仗着今天是周五，爬起来去冰箱里拎出一瓶酒，易拉罐的之前被沈濯喝完了，他找了半天开瓶器才找到，熟练地开了盖。
啤酒灌下去，晚饭后的记忆就涌上来——他向李识源告白了。
今天吃饭的时候，两个人都稍微喝了一点酒，对叶行之来说不多，但足够制造一点朦胧的眩晕。
从餐厅出来之后，他们特地在那个小商圈里绕了点路散步消食，附近餐吧传来一点音乐声响，应该是今天请了驻场歌手，还在调试乐器。另一家爵士餐吧已经开始了表演，浑实的萨克斯声不紧不慢地淌出来。
十一月初的晚上已经很凉，李识源不太怕冷，敞着大衣驻足听，笑着对叶行之说：“少有的觉得生活还不错的时刻。”
叶行之穿得少，因此觉得有点冷，他拢了拢外套，也笑：“是很不错。”
李识源看到他的动作，问：“行之，你是冷吗？”
叶行之点点头，李识源把大衣更敞开一点：“来避避风？”
叶行之愣住，不明白这是不是自己想的那个意思。但他仿佛被下蛊似的，就那样走上前，搂上李识源的腰，把头埋进他的颈侧。
李识源试图用大衣把他们俩都裹起来，但是失败了，又笑，而此刻声音就离叶行之太近了：“衣服不够大，看来我还是下意识把你当小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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