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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就好(近代现代)——江亭

时间:2024-07-22 09:46:37  作者:江亭
  教授的家宴定在了初十二,李添正好趁休假带母亲去检查身体。
  宋裕明联系的市一胸外科主任组织会诊看片子,几位专家最后综合下来的意见大概率是良性的,但最好还是切下来拿去活检比较保险。黄小凤还是不太情愿,顾着在场全是主任专家,还有儿子和“儿媳妇”在,她不太好闹脾气,宋裕明直接就让主任开了单子去办住院。
  手术安排在初八上午,许英红请了半天假过来,李添的两个舅舅一家也到了,黄小凤很明显的紧张。她把人都赶到外面去,手里紧紧抓着过世的丈夫的照片,和一个在佛寺求的平安福袋一起交到李添的手里,让他好好保管。福袋里面还有她的银行卡。
  李添哭笑不得:“妈,就是一个微创手术,很快就结束了,没有您想得那么严重。”
  黄小凤不听他的,她把宋裕明招到床前来:“你来,你要答应阿姨一件事。”
  李添扶额:“妈。”
  “你不要出声!”黄小凤气呼呼的。
  宋裕明走到床前蹲下来:“阿姨您说。我听着呢。”
  黄小凤眼睛里明显有湿意,望着宋裕明深深叹了一口气,过一会儿,才说:“之前的事情,阿姨对不起你,但是我没有办法,我只有阿添这么一个孩子。我不能拿他冒险。”
  “阿姨,我们不用说这些,”宋裕明握着她的手:“都是过去的事了。”
  黄小凤看一眼不远处的儿子,又看一眼“儿媳妇”,用力地说:“我身体不好,他爸爸又走得比较早,家里没有能力给他更多的支持。我如果今天出了什么意外……我就把他交给你了,你答应我,你要好好对他。你要记得,他是我和他爸爸最珍惜的人,你也要像我们一样地珍惜他,要不然,我一定会跟你计较的。”
  宋裕明看一眼李添,握紧了老人的手:“您放心,他一直是我最珍惜的人。”
  护士过来准备推床了。
  李添扶着母亲躺下来,他突然想起之前江去雁在婚礼上和她说的话:“妈。”
  黄小凤转过脸来看他,对他露出微笑。
  “我很开心。”他说:“我现在很幸福。”
  手术两个小时就结束了,活检结果出来也和预料中一样是良性,第三天就可以出院。
  李添和宋裕明在医院轮流陪到黄小凤出院,宋裕明做主把老人接到了观岳台的家里,请了个全职保姆在家里照顾。结果保姆到家第一天就让黄小凤解雇了,她把屋子打扫得干干净净,沙发上摞着的衣服全洗了,还做了一顿饭,李添劝都劝不住,反倒被母亲数落一番。
  “钟点工搞得还没有我搞得细致,还不知道她手脚干不干净。”黄小凤很不满意:“你也是,三年前的腊肠都还留着,过期了也不知道扔,冰箱要定期清啊,光是塞得满有什么用?”
  做儿子的就站在厨房门口老老实实挨训。
  黄小凤让他把衣服晾了,李添在阳台找了半天没找到撑衣架的那根杆子在哪。最后还是黄小凤找到的,她看得出来除了进厨房,儿子在家里不怎么干活:“你们平时都是请钟点工?”
  李添很理所当然地点头:“对啊。师父之前一直就请惯了的。”
  “那请钟点工的钱他出还是你出?”
  “他出……吧?”
  “那你出其他家用?”
  “啊?”
  “家用,你们怎么分担的?”黄小凤皱着眉头。
  李添结结巴巴:“家用他分担……我分担……”
  黄小凤眉头皱得更深:“你和他怎么过日子的你不知道吗?家里你负责什么他负责什么没有讨论的吗?钱怎么分担也不知道吗?好像我和你爸爸,就是我负责生活用品,他负责家具电器和其他大件,你的学费他出,生活费我出。这叫分担家用,你们没有吗?”
  李添认真想了想,摇头:“师父没说我要负责什么。”
  黄小凤为同性恋简单的婚姻生活感到震惊。
  作者有话说
  今天是双更!
  外母攻略程度:90%。
  妈妈已经基本上接受啦~~(还有3章结束了)
 
 
第43章 我这么跟您说吧
  黄小凤教育儿子:“这样怎么行?这怎么能叫过日子呢?你又不需要他养,阿添,我们不能做靠男人养的那种人,这是原则性问题,靠男人养是不长久的。”
  李添觉得她误会了,但是从目前情况的表象上来说,好像又没有什么可误会的。
  他反省自己,跟人家同居了大半年了还不知道晾衣杆在哪里确实说不过去。
  晚上宋裕明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太太在更衣间里给他叠袜子,他赶紧过去把袜子拿过来:“不是有钟点工吗?”平时上班还不够累?休个假搞得这么辛苦干什么?
  “以后钟点工的钱我要出一半。”李添很认真地说:“家里的生活用品我负责,电器和家具您负责。还有物业费公摊费水电煤气网络,您看看您想负责哪个部分?”
  宋裕明挑眉:“你知道物业费公摊费水电煤气网络怎么交吗?”
  李添不知道但态度很好:“那您告诉我怎么交。”
  宋裕明坐下来,抱臂看着他。到底怎么了?
  李添的脸慢慢地涨红,把下午和黄小凤的对话告诉他。
  宋裕明越看他越觉得可爱,先亲一口,亲够了才和他分析:“BB你看啊,你的人工是我付,我付给你人工,然后你再用你的人工付家用,那还不如我直接付家用,对不对?这样不用多倒一手。”
  李添竟然觉得他说得有点道理:“那以后你直接在我的工资里扣家用?”
  “那多麻烦,每个月财务还要单独给你算一笔账。”宋裕明说:“其实我觉得可以换一种方式,你在饭店上班出业绩,拿人工,这是合法劳动所得对不对?你在家里也有劳动啊。你看,你做那么多家务,又叠袜子,又做饭,这不就平掉了家用的钱?”
  李添没好意思把晾衣杆的事情说出来,他觉得师父人太好,太体谅他:“我其实没做很多......”
  宋裕明清了清嗓子,往房间外面伸了伸脑袋,看看楼下外母的房间已经关了,这个点估计老人家也应该睡了,他们可以做一些别的劳动了。
  他把太太抱起来去床上:“没事,那我们补一点。”
  补了一晚上的“家务劳动”的李添,第二天早上顺利没能起床吃早饭。
  宋裕明下楼的时候——宋总厨每天最晚六点钟也起床了——黄小凤已经把早饭做好了。她看到宋裕明给了他一杯热牛奶:“阿添呢?他不是今天要上班?”
  “没事,今天不用那么早。”宋裕明把杯子先放下:“对了,正好您在,有个东西我想给您看看。”
  他到客厅斗柜的抽屉里拿了一份文件出来。是公证处出具的财产处理文件。
  黄小凤脸上一阵青一阵红:“你这是什么意思?”
  宋裕明笑得很大大方方的:“就是您看到的字面上的意思。”
  “我这么跟您说吧,我花了这么多年把阿添从一个小学徒带出来,在他身上投入这么多钱、时间和精力,我甚至敢说不会比您在他身上投入得少,所有这些不是为了让他跟我回家之后叠袜子晾衣服的。那我请个钟点工一样做这些事,成本还小得多。”
  “我就是钟意看阿添做自己喜欢的事,他不用想别的事我就高兴,他要是有其他烦恼,那就是让我不高兴。”他甚至毫不掩饰自己的得意:“我赚钱,就是为了他能不想赚钱的事情。我希望您能理解我的心情,因为换了您,我相信您也会和我一样的。”
  他们之间不可能有真正的平等。
  像一对普通的夫妻那样的势均力敌。
  因为从一开始,他们就不是平等的关系。他不仅是他的伴侣,还是他的长辈、他的老师、他的上司......他对他的爱,也不可能只是伴侣对伴侣的爱。正如李添对他,也不是纯粹的爱慕一样,他尊敬他,崇拜他,感激他,他享受了那么丰富的饱满的爱,自然要付出更多来回馈。
  李添到了快九点钟才起,他记着今天要去吴教授家里做家宴,拖着直不起来的腰和发软的两条腿还是起来了。起来了就只看到师父坐在饭厅里面看文件,没看到母亲。
  桌子上还给他留了一杯牛奶,两个包子一个鸡蛋。
  “妈妈吃了吗?”他被师父搂过去心不在焉地接了个早安吻。
  宋裕明的心情显得非常的好:“阿红带她去散步了。赶紧把早饭吃了我们要走了。”
  教授的家在大学的职工院子里,三、四十年楼龄的老房子了,电梯都是后来加装在外面的那种。单元楼前站着一棵干巴巴光秃秃的芒果树,落了满地的金叶。正好主人家的厨房就对着这棵树,窗户一打开,伸手能摸到外头的枯枝。春景宁静疏阔,下厨倒也别有一番意趣。
  只是这么旧的房子,厨房的环境自然也比较“原始”,瓷砖砌成的橱柜,传统的台式燃气灶,天然气的软管裸露在外头,没有抽油烟机,甚至连排气扇都没有,做饭必须开窗,于是纱窗被常年的油烟熏得一层黄腻腻的发黑的油渍。
  这样的厨房就连李添都很少见了,即使李家的茶餐厅厨房也早就开始用嵌入式灶台和抽油烟机。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宋裕明这次只叫了他来,因为师徒俩往这个厨房里一站,哪怕想要多一个切配帮手也站不下。
  家宴的菜单与饭店的宴席不同,以寻常的家常菜为主——无花果雪梨炖瘦肉汤、荷叶花雕鸡、仔姜炒牛肉、清蒸老虎斑、白灼九节虾、辣酒煮花螺、白云猪手、竹笙高汤浸豆苗、木耳炒山药百合、荷包蛋煮长寿面。
  李添给师父打下手做切配。在宋裕明处理花雕鸡的时候,他先把海鲜处理了,然后清洗蔬菜和准备辅料调料。因为厨房很小,整理台没办法站两个人,所以他只能把砧板垫在洗手池的上面处理备菜。这样的话切菜的时候水池是没有办法用的,他就必须先把所有东西都洗好了再用砧板。
  宋裕明用铁针缝鸡肚,针脚必须平均而严密,确保里面的花雕酒能一滴都不漏出来,才把鸡用荷叶裹好放入蒸锅里面蒸。然后他发现教授家里的那口蒸锅不够大,根本没办法把整鸡放下去蒸,于是他干脆直接用铁锅蒸,但是这样一来蒸鸡的时候就没办法做其他的菜了。
  简直是四只手都在打架,每一步都很难安排。
  这就是接私活的一个不太好的地方。
  厨师要去适应各种各样不同的工作环境和条件。因为不是所有的厨房都和大饭店的厨房一样专业、高效,甚至可能遇到像今天这样极端的情况。如何能够在条件跟不上的情况下把一顿像样的饭做好,也考验着厨师的应变能力和突发情况的处理能力。
  李添干脆就把先要煮的菜用蒸锅处理了,汤可以先上,白云猪手是昨晚就做好的,然后是白灼虾和豆苗,等宋裕明把鸡蒸好后,他再接过炒锅把牛肉和花螺做了,宋裕明则用另外一口小平底锅去炒山药百合,最后才是老虎斑和长寿面。
  “会不会太辣了?教授能吃得了吗?”李添用小勺子舀了一点花螺的汁水,给师父尝味道。
  宋裕明把鸡斩成块装盘:“还行,今天就这么一个辣一点的菜。天气冷吃点辣的暖胃。”
  李添把牛肉和花螺端出去:“还有一条鱼,大家慢慢吃。”
  宋启明站起来接过他手里的盘子:“我们等你们,你们也不要急。”
  饭厅里面没有暖气,冷风阵阵的,李添担心菜不一会儿就会凉:“没关系,菜要趁热吃。”
  这个时候倒是厨房里面最暖和,地方又小,干起活来不出一会儿就冒汗了。宋裕明干脆把毛衣脱了,系在腰上,里头的T恤这时候背上都已经有点湿了。李添找了干净的毛巾来给他抹汗,然后又把毛衣给他套上:“忍一忍,一会儿出去就要感冒了。”
  宋裕明把小平底锅里面最后一个煎蛋夹起来给他吃,专门为小徒弟煎的,单面的流心蛋。
  李添咬一口,满嘴的蛋黄,他两口把剩下的蛋嚼了吞了:“宋总……不是应该在香港念的大学吗?我以为他的教授也应该是香港人,怎么会住在大陆?”
  “他一直是本地人,只是在香港大学受聘过几年,但没有留在香港,启明是刚好在他任教的那几年被他带过。他退休的时候还是港大客座教授的身份。”
  “那真是缘分了。面好了吗?我端出去吧。”
  “你下去买瓶酱油回来,没有酱油了,鱼马上也好了。”
  李添擦了把手,套上外套就出去,刚下一层楼就听到后面一阵脚步声:“大嫂!”
  李添踉跄一步差点从楼梯上滚下去。
  宋启明拉着羽绒服的拉链口跟了上来:“我去买吧,外面太冷了,你和哥先吃饭。”
  “没关系,我已经出来了。”
  “那我同你一起去。”
  李添犹豫了一下,谨慎地点点头。宋启明从裤兜里掏出一盒烟,向他递过来,他取了一支,宋启明给他点上了,两个人在狭窄的楼道里一边抽烟一边下楼。
  除了装修前在宋裕明办公室里见了一面,后来回香港参加关雪心的婚礼又吃了一餐饭,李添没有更多和这位宋裕明唯一至亲接触的机会。他有点不确定为什么宋启明要跑出来和他一起买酱油。
  而且,他不是一个擅长和陌生人相处的人,他不知道应该怎么搭话。
  宋启明给他开单元门,他们踏着一地金黄的落叶从单元楼前走出去,宋启明嘴里叼着烟,两只手都揣在裤兜里,冷得直耸肩:“多谢你们今天能来,给我这个面子。”
  李添一只手夹着烟,努力地微笑:“应该的。”
  小卖部就在拐角不到五十米的地方,他们进去挑了一瓶酱油,宋启明先一步扫码付了款,李添连手机都没来得及掏。
  他们原路返回的时候,宋启明说:“小的时候就是我哥给我做饭,然后我下去买酱油,所以哪怕现在一听到要买酱油,我还是很自觉。我一直说他做饭好吃,他可能觉得我只是比较乖,说话好听。”他猛地吸了一口烟:“虽然我确实乖,说话也好听,我真的很适合干现在这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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