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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就好(近代现代)——江亭

时间:2024-07-22 09:46:37  作者:江亭
  荔府的主管及以上的级别只要是正常离职,一般宋裕明会私自送一封礼金,不算公司行为,算是他个人表达感谢的情义。康时汉为荔府服务十几年,本来退休礼金应该在欢送会当天就应该给本人的,但最近宋裕明手头上确实有点紧。
  装修一下子就把钱都填进去了,而且两个月不开工没进项,但这两个月水电、宿舍、荔府上下所有人的工资是正常开的,甚至新菜开发团队还有奖金。
  但就算再紧张,没有到要让宝贝徒弟贴补的地步。
  宋裕明停下剥龙眼的动作,抽了张纸巾擦手:“阿壬跟你讲的礼金的事情?”
  李添怕他怪罪郭壬:“不是。”
  宋裕明皱着眉头:“不是你怎么知道的?”
  “哎呀,包了就包了。您少操点心行吗?”不耐烦了。老家伙怎么这么多事。
  宋裕明抱臂定定地看着他。
  李添也不认输:“我已经是副厨了,这点事情我总是可以知道的。”
  “你要知道什么都可以,钱的事情除外。”师父的威严拿出来了。
  李添眼睛一瞪:“宋裕明!”
  老家伙立刻知道说错话了,脑袋耷拉下来:“诶。”
  徒弟一本正经开始教训师父:“我是不是你爱人?你的钱我有没有资格知道?”
  师父连连点头:“有,当然有。”
  “那我有没有资格给你的下属包红包?”
  “有。你就代表我。你就是我。”
  李添觉得老家伙就是打肿脸充胖子:“我不是要驳您的面子,也不是不相信您的能力,您的本事我能不知道么?我什么时候怀疑过?但您不能总这样,我回来了就是为了给您分忧解难的,您要信任我,不光是业务上,方方面面都是。要不然什么事都您包办了,我干什么呢?”
  要不是车上还有人,宋裕明恨不得把人按在怀里亲,哪里找来这么一个可爱的小东西,小嘴这么会说话,说得他心痒痒:“是。你说得特别对。我要反省。我死要面子活受罪。”
  李添还在说:“我不是要管您啊,也不是要窥探您的隐私。但是既然我们已经在一起过日子了,您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也有为您操心的权利。”
  “还有。”他补充:“您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三亚,文华东方行政套房一周,来回商务舱机票,没准还给了卡给红姐买东西吧?要不要我查了市价都打回去给您的卡上?一定要分得这么清楚是吧?那以后您也别管我家里的事情。”
  不然,他以为,他真的会相信许英红突然生出在最贵最旺的节假日跑到海南岛玩的主意?她愿意去一趟海珠岛都已经阿弥陀佛了。
  宋裕明喊冤:“孝敬外母总是应该的嘛。”
  李添脸上发热,嗔道:“谁是你外母?”
  宋裕明见太太眼含羞色,总算伸手过去摸太太的手:“要不然这样,干脆,我的工资卡给你。这样最省心。我也懒得管。好不好?”
  “我不要。”李添把脸别过去,心跳还是快的,“我不惦记您的钱。我也不想管您的钱。您自己的钱自己收着。”
  他是第一次这样对师父“蹬鼻子上脸”,威风是耍了,但手心里还是捏了一把汗的。
  已近知天命的岁数,宋裕明也开始暴露出很多传统中年男性领导都会有的通病——讲权威,爱面子,他的讲话稿别人不能随便改,他吩咐的事情就是最紧要的事情,而且,还喜欢挑战一些自己的极限。就上个星期,两个人差点还因为喝酒的事情吵起来。
  周四青岛远航集团的一个调研小组来荔府参观学习,对方是董事长带队,所以按规格宋裕明应该出席。晚饭也是他作陪,八个人喝了整整六瓶兰陵王!宋裕明一个人起码就喝了八两。
  把人家董事长送上车的时候,他还好好的,面色红润跟人家挥手告别,车子才开出街口,立刻就不行了,郭壬把他扶着回办公室,他嘴唇都是白的还笑:“呵,山东的也就那么回事。”
  要不是看他实在不舒服,可怜兮兮的,李添连床都不想让他上。
  怎么回事一把年纪的人了,对自己就没有点清醒的认识吗?多久前才喝到去吊针的?喝赢了是能拿到一百万还是怎么的?硬充这种面子有意思吗?身体重要还是面子重要?
  睡觉的时候连抱都不让抱了。
  老男人很委屈地摸着他的肩膀:“BB是不是嫌弃师父老了。”
  李添都气笑了:“你老吗?你最劲、最威!你趁早把自己喝死,你看我敢不敢找个年轻的?”
  老男人说不出话。
  李添也觉得话说重了,他们之间最不应该提离开和分散这种事。
  有过一次,就已经伤得彼此都很深了,何苦再相互为难。
  他转过身来,老男人正伤心而沮丧地看着他。他补偿性地亲一下他:“你能不能想一想我?”他也哽咽了:“你要是有本事,带我一起走。你再扔下我一次,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宋裕明把他搂在怀里:“不会,绝对不会,永远都不会再让你一个人。”
  其实只要不是这种关乎到健康安危的要面子,李添也不想管太多。他自己也是男人,他能理解,也乐意满足爱人作为男人、作为师长的自尊心。
  而且,从某种角度讲,宋裕明会这样,李添也有一定的责任。
  宋裕明筚路蓝缕、白手起家,把一个负债百万的烂摊子在两年内扭亏为盈,再做到今天市餐饮行业龙头集团的地位,功成而名就,门墙桃李,最得意的徒弟是他亲手调教,崇拜他、仰慕他,到了近乎盲目的地步。没有哪个男人能在这种情况下不虚荣,不骄傲的。
  只是从前,宋裕明不敢太骄傲。
  除了他本性低调谦和的原因外,另外一个很重要的因素只有他自己知道,李添大概能想体味一些,但其他人是一定看不出来的——在宋裕明近二十年的从业经验里,他最骄傲的事之一是调教出了李添,但最重大的失误,也是李添。
  他把他当接班人,最好的技能、资源、机会都给了他,却没想到会有朝一日被迫离散,以至于后续荔府的人事任命都没续上来,有点青黄不接。
  越是前面顺风顺水,在摔了一个大跟头的时候就越是惨痛。
  宋裕明通过李添这件事清醒地意识到,他并不能掌控一切,今日得来的所有也可能在明日就灰飞烟灭。命运不会永远眷顾他,个人的能力是有限的,谁都不一定留得住他想要的。
  李添的离开对宋裕明造成的不仅仅是感情上的缺失,他是一个惨痛的警醒,让宋裕明反思,并时刻保持对命运的谨慎态度。
  因此,这几年来,无论是郭壬还是荔府的其他老人,在他们的感觉里,宋总厨始终是再谦和、温厚不过的一位领导,他是那么的完美,简直就不像一个凡人。
  当然,这个论点,在李添回来之后,很快就被证实是错误的。
  尤其是和宝贝徒弟两心相许之后,宋总厨就懒得装了,他像所有庸俗而讨嫌的已婚男人一样,要强掐尖、小气多疑……各种各样的毛病就都出来了。
  甚至李添自己可能都不一定能体会,当他下意识地、极其自然地以痴迷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师父的时候,作为男人的宋裕明会爆发出多么强烈的成就感。他享受所有来自李添的崇拜,他希望自己永远是小徒弟眼里最强大、最伟岸、最了不起的那个人。
  他永远会为他遮风挡雨,永远有能力做他的依靠和港湾。
  高铁直达西九龙,从柯士甸出来,他们先吃午饭再回家。
  宋家以前的祖屋在大埔,但宋裕明很早就来大陆了,弟弟又多年留学海外,回国后很快也成婚生子,置业分家,所以原来的村屋经久空置,已经完全住不了人了。
  疫情前,宋裕明在沙田新买了公寓,结果刚买完不久就碰到了封关,三年没能回家,物业收了三年的物业费,公寓管家连户主都没见过几面。宋裕明带着太太回来,管家还问他们是住哪一层哪一户的,差点以为他们是游客。
  李添联想起自己在香港的进修期发笑:“那时候我们也是每天忙到很晚,下了班有时候还要去吃宵夜喝酒,凌晨两、三点才搞得一身酒气回来,管家还以为我是做夜场陪酒的。”
  宋裕明在后面收拾行李:“他们议论你吗?”
  “不是,她其实人很好,觉得我很辛苦很不容易,不是对我有偏见。有时候她会暗示我喝酒前可以多喝酸奶,能解酒,还让我趁年轻找正经工作。”李添说。
  “后来我说我要回大陆了,在大饭店找到了新工作,她很为我高兴,还送了我一袋橙子。最后我要走的那天,我还想去向她道谢回礼来着,可惜没见到。”
  “那天换了一个新的管家来上班,新来的说,她前两天骑自行车来上班的时候摔了一跤,脑溢血去世了。就差了两天的时间,我当时好难过。”
  宋裕明从后抱过来,亲了一下他的嘴巴。
  作者有话说
  在这段感情里,李添是从一个不那么好的人,变成一个更好的人,
  宋裕明是从一个完美的人,变成了一个普通的人。
 
 
第31章 28岁才正式进饭店
  有时候宋裕明会觉得他的宝贝太敏感了,可终究这是出自善良的敏感。
  李添回吻他:“香港现在房价还是那么贵么?”他看着窗户外头的商场:“这里不便宜吧?”
  “全世界最贵的房价,没有便宜的。”宋裕明这套公寓买的位置已经算偏了,“肯定是没办法和大陆的房子比了,但咱们也不常在这儿住,将就一下吧。晚上带你去看豪宅。”
  晚上他们约了关正英。
  关家在跑马地的复式公寓近三千呎,坐东遥望维多利亚港的星光大道,海景平阔而美丽。李添虽然也曾经听说过跑马地是属于香港old money的聚集地,但亲身体会到盖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上方的大平层还是很震撼的。
  关雪心不在家,出来应门的是江去雁:“来啦?欢迎欢迎。”
  李添一愣,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他:“您怎么会在这……”
  宋裕明带着徒弟轻车熟路地进门,到会客厅去向关正英打招呼:“打扰您了。这是阿添,早应该带过来给您见一见的,一直没有机会。”他向李添介绍:“这位是荔府的创始人,关正英先生。你叫关老板就好。Vincent你认识的,我就不介绍了。”
  李添恭恭敬敬行了个礼:“关老板。”
  江去雁开开心心地拉着李添的手:“不要这么拘束,当自己家里就好了。阿雪工作去了,晚上回来再和我们一起吃饭,吃了饭我们去逛街,你和我们一起去。”
  李添从未把关雪心和荔府的创始人“关老板”联想在一起过。见到江去雁坐在关正英旁边,他脑子才转过弯来。
  “嗯……好啊。”他看向宋裕明,眼神询问是不是妥当。
  “早点回来,不要喝酒。”宋裕明点头示意同意:“你不要带他去些奇奇怪怪的地方,他胆子好小的,现在还吃着药,医生也不给他喝酒。”
  江去雁莞尔:“啧啧,看得这么紧呐?要不要再配个保镖?”
  李添红着脸夹在两个人中间,话也不知道说。
  关正英不是话多的人,看上去沉默而冷肃,又因为鬓边渐白,更有一种不怒而威的势气,往餐桌的主位上一坐,李添感觉谁如果比他先动筷子一定是要被训斥的。
  他很好奇,为什么宋裕明会和关正英投契?两个明明气质完全不同的人,怎么结下如此深厚的情谊?他们真的只是老板和下属的关系吗?听说这位关老板早年还有一点灰色背景,宋裕明从前也沾染过这些事情吗?这和他后来转行去大陆又有什么关系呢?
  但在餐桌上他是没有胆子问这些事情的,只能趁着逛街的时候和江去雁旁敲侧击地说,宋裕明很少和他提起关正英,所以他才不知道关雪心的父亲其实就是荔府的创始人。
  他怕贸然揭关家的过往不礼貌,但江去雁七窍玲珑,怎么会听不出他的意思。
  “你放心,正英以前那些事情和他没关系的。他们很晚才认识。”江去雁拍拍他的手背:“正英那时候其实已经想退休了,所以在找一些人替他接手自己的投资。也幸亏有了宋裕明。”
  李添有点不好意思:“我还一直想,他家里人都在香港,他怎么会愿意到大陆来。”
  “他其实也是纠结过的,主要是他家里条件不好,他还有个弟弟你知道的吧?弟弟当时还未成年,读书吃饭都要钱。”江去雁是知道一点宋裕明的事情的:“正英叫他来大陆,他最主要的犹豫就是大陆的薪水没有香港那么高,他想供他弟弟念完大学。”
  “正英就说,你要是愿意接荔府,赚到多少看你自己的本事。你弟弟能念到什么程度我负责供他到什么程度。他这才答应了的。要不然,他怎么肯跑去接一个烂摊子?”
  李添完全不知道这些事。宋裕明从来不和他说。
  江去雁看他的表情都知道他在想什么:“你不要怪他,这些事情他说出来给你听有什么意思?都是些苦哈哈的东西,只能白让你心疼。况且,他也不是那种喜欢把往昔峥嵘岁月挂在嘴边上的人。”
  李添很不好意思,他还要江去雁来安慰他:“我知道他家里人很早就过身,只剩下他弟弟。他自己没有念什么书,所以一直希望能让他弟弟多读书,找份不那么辛苦又赚钱的工作。”
  “启明读书也很争气的,学数学,全系成绩第一名。你们见过吧?他现在好像在搞金融是不是?可能比他哥还能赚钱,宋裕明也算能放心了。”
  “前不久见过一次,荔府这次融资就是他牵头做的case。”
  江去雁把挑好的衣服一起拿给女儿去试穿:“都去试一下吧。粉的那个要配个腰带,素一点不要太多装饰。”
  他是做时尚行业出身的,眼光一向准。
  女儿进了试衣间,他才拉着李添坐下来。
  商场经理亲自端着茶点送过来服务。现场连销售都没有留几个,知道这是VIC客户,喜欢清净,专门是把整段时间专门留给江去雁父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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