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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lark认为Bruce肯定又喝了Alfred特制的咖啡，正陷入不自知的睡眠。他走到男人身后，扶住宽阔的肩，低头在灰白的鬓角上印下一唇。在刚过去的夜晚，他结识了Bruce的又一位家庭成员，了解了更多关于他的过去，那不是一个令人愉悦的故事，可却令他高兴。那个离去了的男孩确实在理解蝙蝠这件事上，给了他很大帮助。
"我太晚了。"
Clark心脏猛地一停，他吓得不轻，但没有放手。他很紧张，仿佛在以身犯险，实验什么氪石爆炸物。
Bruce睁开眼，自责折磨了他一晚上，在他每见到一幕惨状的时候。他比谁都了解小丑，他坐拥Wayne集团，他与高谭窄巷里的每个罪犯熟识，即便如此，他仍然没有阻止小丑。百姓被小丑折磨得鸡犬不宁，毒品被企鹅人分发得铺天盖地。一晚上，他遇见了走投无路发着狂的Omega，平民窟里皮包骨头的年轻毒贩，草菅人命挟持儿童的雇佣兵。
他想不出，除了他还有谁能保护阻止这一切，然而他没有办到。一次次差错，失败像企图抽干他灵魂的恶鬼，形影不离。
"我太晚了，Clark。"他抵着太阳穴，筋疲力竭地喃喃。
"不，你是到得正好。"Clark说，他的手没有被拍开，于是加重了力道，像是要把力量传过去。脖子上联通内脏的紧缩感令他皱眉，他清楚地明白这疼痛源于Alpha。
"夜翼呢。"Bruce揉着眉梢问。
"我送Dick回布鲁德海文了。"顺便还尝了尝他那儿的麦片。
"Dick？"Bruce离开座位，对过于亲密的称呼做出不赞同的表情。
"我们很合得来，顺便聊了聊你的事。"实际是Dick明显已经不把他当外人了，虽然Beta的领地意识没有Alpha强烈，但Dick的欢迎远远超出应该对一个外人的程度。
Bruce拿水壶的手一顿，"我让你们打击罪犯，不是让你们开联谊会。"他倒上半杯，"你怎么湿透了？"
黑色的超人满身水珠泛着光，像是他从外面带进来的晨曦。天亮了，Bruce这才意识到。
"啊，我从下面那个小瀑布那儿飞进来的。"
"你有权限，像Alfred那样进来就行。"
"我为什么有权限？"Clark挑战旁敲侧击。
"因为这里有能关你的地方，Omega。"
Clark失败了，但这不算什么打击，他等Bruce从更衣间出来，深深吸了口他想念的气味继续问。
"你这就准备出门么？"他的言下之意是不考虑睡一会儿？
男人换了套西装，领带在他手指上困难地纠缠，他在搜寻Alfred，可他的管家已经悄无声息地离开，Clark上前，非常自然地接管了领带的工作。
Bruce不情愿地昂头，"送你去上那个无聊的班。"
Clark快速而准确地打了个温莎结，往上收紧："我自己可以去。"
"我有会议，很多。而且宴会也不会停。"出事后他的白天几乎被排满了，Omega的一点事完全影响不到精英Alpha们的兴致，反而让他们更加活跃。Bruce俯视他，"你这样真像个Omega。"
Clark对他微笑："我就是。"
＊＊＊
"从这条街上滚出去！谁允许Omega在外头瞎逛，你问问这条街上有人同意么，嗑药鬼。警察没把你们关起来就不错了，实相点呆在神经病院！"
咖啡店门前一个细瘦的男孩被打倒在地，鼻血流到嘴唇上。周围路人匆匆，全都绕开他们让出一个规整的椭圆。
男孩用袖子抹了一把，幼稚的五官变得狰狞，他跳起来踹在对方裆上。他举起拳头招呼在对方弯下腰来的脸上，他的领子被揪住，同时他也揪住了对方的领子。一口唾沫啐到他脸上，"来，尝尝，你们母狗最喜欢的。"
Clark冲出来一把将壮年的Alpha拉翻在地时，Tim的拳头正准备往他下巴上招呼。
"Tim！"Clark抱住男孩，用围裙擦他的脸。
Alpha从地上翻起来，看清拽倒自己的人，醉醺醺地闻出这也是个Omega，而且非常的香，不是常见的娇弱体型。他嗤笑着发出气味靠近Clark，在看见他后脖的咬痕后兴趣更浓了，是竞赛的激动。
"嘿，小美人。"他伸手去摸Omega的脖子，Clark挡开了，没看见他似的抱着男孩回店。
他气急败坏地掏出刀，"艹你妈的婊子。"Clark侧过头，眼神让Alpha前冲的脚步向左一踉跄。
"保安。"
几个身穿警服的Beta腰上别着警棍，他们钳住闹事Alpha的胳膊，醉汉破口大骂。
"把嘴堵上，别让这种人再出现在周围，有损公司形象。"Bruce扭着深蓝色的袖扣，出现在大门口，轻描淡写地说。他的信息素笼罩当场，医疗报告单上大写着A字母的人都开始捂着口鼻后退，暴徒像霜打了的茄子，咬着一团报纸晃晃悠悠地被扛走。
Bruce迈着他属于富有高阶不可一世的步伐走到车前，司机帮他拉开门。
他没坐进去，扶着车门看向抱着孩子立在石板道上的Omega，"Joe。"他喊道。
Clark原本融在围观群众中，忽然变成所有人的焦点，在身上被盯出洞之前终于反应过来是叫自己。
"啊，啊？哦。"他抱着Tim，在Bruce催促的目光下钻进车。
咖啡店里，因伙计突然罢工，气急败坏准备讨个说法的老板手里的托盘咣当掉地。
之前求职时，那小姑娘Omega和他说是新来一个O，是这边高层的伴侣，希望照顾一下。他就当听见个屁，又响又好笑。有钱有势的Alpha哪会把重视的O放到这种鱼龙混杂，活计多，又吃力不讨好的地方来，多半就是口下失误，顺水人情，过几天打算甩了的路边野花。
抱着压榨劳动力，趁辞职之前用足用够的想法，他给新来的小伙子排满了班。
现在瞧瞧，他惹到谁了。
第50章
这是一辆长轴距的宾利，面对面的座椅结构，后排和驾驶室有封闭的隔板，这让Clark的困窘有所缓和。
"我自己能解决的，你不用出来帮……"一直被Clark护在臂膀之下的男孩终于发声，他挣脱出来，用手背抹干净脸上的血———他觉得自己抹干净了，但半张脸还是花的。他穿着夹克衫运动裤，头上的伤口用一小块纱布贴着，显得像是在叛逆期。
Bruce眯着眼，Tim本能噤了声，坐在Clark旁边的位子上，挨着他。
"你怎么这个时间在街上。"他质问，全无大众面前轻飘飘的语调，他的声音像一块巨石砸下来压得人喘不上气。
Tim看向Clark求助，Clark看着他，担心地从兜里往外掏东西。
"学校不让我进去，唔——"Clark用水沾湿纸巾抹Tim的嘴和下巴，"他们给每个Omega学生都发了停课通知。"
"每个？即使没有症状？"
"每个。"Tim肯定，他接过Clark递来的矿泉水，喝了一口，尝到嘴里的血味，"说没办法确定我们情绪的稳定性，又不想影响其他学生上课。"
Bruce看向窗户，他和教育局的人一点也不熟。
“你的父母呢？”Clark问。
“他们加入证人保护计划了。”Bruce替男孩回答，“明天，在Jake把新抑制剂的初样做出来后就转移。”
“所以，反正家里没人，也没事干，我就想来看看能不能帮你们什么。”Tim诚恳地搓着手仰起头。
“你是在添乱，臭小子。”
"拜托，他只是个孩子。"Clark揽过男孩委屈缩到一块儿的肩膀，向对坐的男人投去不满的目光，Bruce把翘着的二郎腿放下了。
"会装可怜么？"Alpha居高临下地问。
"哪一种可怜？"Tim谨慎地，握着拳，抱着希望问。
"被歧视，被胖揍，被义务教育踢出门的可怜。"
Tim从鼻子里又擤出点血抹在脸上，扯烂几处衣服，双眼揉到发红，眼泪在蓝绿色的眼睛里打转，好像马上就能连串掉出来。
Bruce满意地哼了声，滑开与驾驶室隔板上的一个小窗。
"Nail。"
"是老板？"
"直接去拍卖会，不用去医院了。"
＊＊＊
Clark不知道这个高谭富豪在搞什么鬼，有钱人的世界他不懂。车在一个豪华典雅的城堡样的宫廷建筑前停下，虽然没有Wayne城堡大，但绝对比它热闹。
Bruce牵着Tim下车，后手递给他一个不知从谁手里接过来的纸袋子，叫他换上。里面是一套整洁的黑白西服和皮鞋，他花了几秒钟把自己套进去。打开车门，Bruce伸手一把将他捞了起来，环在手臂里，手指落在他腰胯上。
"装成我的Omega。"他低声说，左手揽着Clark，右手牵着Tim，冲两旁的摄像机炫耀地微笑。
Clark不知道该怎么装，他觉得自己就是他的，他很享受这个从属关系。他期待那天Bruce能承认，而不是用'装'这个词。或许再等等，等他想出把这个咬从意外变成契约的方法。他现在担心的是，明天他估计要上头条了，又或许不会，毕竟Wayne总裁的情人能列出一条跟超市购物条一样的表。
走过红毯，Bruce松开他在接待手里的名录上签好名，立刻又将他拉到身边，从齿缝里挤出斥责："跟紧我。"
金色大门打开的一霎那，Clark明白了Bruce为何如此草木皆兵。复数的Alpha信息素像一碗加了十多种杂料的浓汤倾倒到脸上，灌得Clark犯恶心，他现在被Bruce标记着，对其他气味提不起兴趣。Tim则整个依在Bruce的腿上，脸涨得通红，衣衫凌乱，手轻微抖动，大眼睛像初生的幼鹿一样湿润彷徨。Clark无法确定他是不是在假装。
Bruce牵着男孩的手支撑着他，他的信息素已经包裹住他们，形成一个稳妥的保护区，Tim似乎对Bruce的气味非常受用，他的脚步立刻就踩稳了，可还是一副风吹残叶飘的凄凉样。他是演的，Clark笑了。
"Bruce，Bruce，Bruce。"一个Alpha领着他的Omega走到高谭第一富豪的面前，举起酒杯，"你的口味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大个儿的Omega可不常见。还牵个小的？近期身体不错，精力很足啊。"
Lincoln.March是在场所有人里唯一敢跑到Bruce面前开玩笑的有钱人。Bruce抚摸着Tim的头和他碰了碰杯："这是我的小可爱在街上救的孩子，你知道近期的治安又开始走下坡了。我们的税是被警察抽烟抽去天上了么？"
"是啊，你这场慈善拍卖赶得也真是时候。比起那些自称正义，却四处残害Omega的万圣节小丑，你简直就是天使。嗯！"Lincoln皱了皱鼻，"你的新Omega很香啊。"贴在他身后纤细的男孩发出了不满的嗔怪。
"有没有兴趣？"Lincoln挑眉冲Bruce使眼色。
Alpha的聚会从来都不是单纯的友谊场，拍卖会也大多在暗中交易肉体，拿展品上台的Omega如果被看中，随时可以就地起价。
Bruce把Clark往自己身后拨了点："不好意思兄弟，这孩子我不小心下口了，下次吧。"
Lincoln没有蠢到为一个Omega去挑战Bruce，作罢，又友好地寒暄。
舒缓的音乐里，Clark感到有无数双眼睛在他身上刮，无论移动到哪里，他们都是视线的中心，应该说Bruce都是。Clark想起先前他在楼上看见Bruce带了一车的Omega。
拍卖会一开始，Bruce就离开座位，牵起Tim往台上走。Clark揪住Bruce的袖子，瞪他，该死的，你不会是想————
Bruce弯下腰，在众目睽睽之下给了他个充满激素的，湿漉漉的吻，整个大厅回荡着他们接吻的声音。他把Clark亲到忘了自己想阻止什么后，拉着Tim上了台。
第51章
Bruce一步跨上台，接过主持人的话筒，咳了两声："晚好，晚好。"
Clark红着脸喘息，耳朵在鸣叫，在Bruce高调地宣示主权后，没人敢用气味侵犯他，可他现在浑身难受。他不能在这里堂而皇之地使用超能力，但他发誓，如果看见有谁敢碰这个男孩一根指头，他会第一时间掰断那人的胳膊。
"前一阵子，相信大家都有看见，有人问我，是否在意Omega，是否在意有毒抑制剂给Omega带来的伤害。"
Bruce把Tim揽到腰旁，男孩的肩膀刚到他的腰。
"答案是我在意。不是因为这件事对我的公司带来多大损失，而是我真心地，关心高谭市的每一个市民。我在这里长大，我是他们中的一份子。这个男孩————"
大家看向Tim，小Omega可怜兮兮地靠在Bruce身上，适时地抽泣了两声。
"他叫Cameron，就读于圣宝特斯学校，住在肯米莱特街的一栋小公寓里。"
谁？！Clark和Tim同时产生疑问。
"他的父母在爆炸中受了重伤，生死未卜，学校对他下了禁令。他在冰冷的家里饿得浑身发抖，钱都花在了父母的医疗上，可他连去学校食堂喝口热汤的权利都没有。他到大街上希望能找到点活计，却被无所事事的Alpha拳脚相向。"
Bruce捏了Tim的肩膀一下，男孩立即让两串眼泪滚珠一样落下，在他血和灰混杂的脸色流出两道痕迹。他本就长得灵气，皮肤雪白，伤口和乌青在他脸上尤其明显，被破坏了平衡的默默流泪的五官我见犹怜。
"没人帮他，路人都当没看见，明明每个人都听见那个恶汉嘴里的脏话。"Bruce的语气悲伤，"朋友们，我们的孩子绝对没办法在这样的城市里健康成长，作为有能力的人，我们必须做些什么。"
"当然，这个孩子听说我是来为儿童和Omega组织的慈善拍卖会时，他说他也想卖些东西。"
台下传来不怀好意的哼声和类似听见荤话后的嗤笑。
"那么为了他的勇气。"Bruce把话筒递给拍卖师。
拍卖师一时手忙脚乱，但很快就捡回了职业素养："20万美元起价。"
很快，价钱翻到100万，最后在120万拍了板。最后举牌的是高谭最大天然气公司的老总，Bruce拍了拍Tim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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