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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中闪过一道异色，Bruce闭了下眼。上帝是这么吝啬时间。
他吻了吻Clark沁汗的额角，关了红太阳灯，揽着人站起。突然，他搡开Clark，旋身一脚，Clark撞碎已有裂痕的玻璃，仰面倾倒出去。
“你没看见我就把他往外扔。”
神奇女侠俯冲接住超人跌落的身躯，漂亮的眉毛竖起来。Bruce一脸不屑辩解，拉抻袍领，整理腰带。
“能劳烦大架跟我分享一下具体原因么？”女神严厉地开口，近乎呵斥和训诫，“无论如何，你适可而止。”
“不肖你来教导。”Bruce顽劣地像个地痞流氓。
“简直千年一遇。”Diana气极了摇头，抱稳Clark飞离庄园。
非人类悉数离场，Bruce的耳机内又响起来。
“Bruce老爷，我相信还有更委婉的方法。”
“闭嘴，Alfred。”
冗长的沉默，或许为了反思，或许为了悲伤，又或许仅仅是无法说话。
“Alfred.”
Bruce忽然开口，尾音调皮地上扬，像是在唱歌。
“Yes，sir？”
“有意愿出国度个假么？哪儿都可以，全款报销。”
Bruce语气轻快而自然，没有人知道他怎么调整的，磁性的嗓音让听见的人都会觉得被泡了。他靠坐在龇满碎玻璃刺的钢架上，掰下一片捏在手里把玩，夜风从没玻璃的窗户吹进来钻入他的睡袍。
“孩子，你知道你赶不走我这把老骨头的。”
老人凝望电梯前树立多年的玻璃柜说。
第27章
红靴没进棉花，一片白云飘倒Clark脚下，像真正有实体那样托着天神，飘动的披风撩起一缕缕轻盈的白丝。
“Clark.”
发呆的男孩转过头，“Diana.”他笑道。
Diana，这位神奇的女性Alpha不像其他英雄把自己塞进紧身衣里，隐藏气味，反而堂而皇之地露着肌肤。她的身体告诉人们什么叫健美，她的气味揭示了温柔而不可侵犯。
“刚恢复，再回去睡会儿？”
这次Clark简直像大病一场。
四天前，当他从床上惊坐起，看见Diana的表情像被人用氪石捅了十几下。“我又搞砸了是不是…”他抱头蜷缩着问。
“不是你的错，Clark。”Diana坐到床头靠近Clark身边，伸手贴上男孩脸庞缓解Omega热潮期反常的焦虑症，“你知道他…不容易接受人。”
“你为什么不直接说他是个混蛋。”Clark抬起头苦笑，燥热使他浑身火烧火燎，包括脑袋，“第一面我就知道那是个混蛋。他从车上下来笑得像个昏君，横肉全鼓起来，好像在说全世界都是他的，他想怎么着就怎么着。”
Clark的手狠狠抓握空气，好像那里有某个人的脖子：“然后你猜他干什么了。他顶着那个比人多出半截的脑袋和响到完全外放的耳机下楼钻。厨。房。”
Diana失笑，揉搓男孩的卷发，有汗液从里面冒出来顺着鬓角流下。
“我…采访他，跟他谈高谭和蝙蝠侠，向天发誓，要是当时知道他就是尖耳朵变态我一定先来一拳。”Clark用力地呼气，好像在证实自己的说辞，“然而每一句话，每一句，那伪君子的眼睛没离开过你的屁股，Diana，直到你离开。”他咬牙。
Diana笑得更开了，她发誓，Bruce可能盯她任何一个地方但绝对不是屁股。
“固执暴力独断不领情，他可能没宴会看起来那么光鲜亮丽，但傲慢和任性是骨子里的。什么都不听，什么都是坏的，上来就打架，明明就是个人类。……老天，那东西吸进肺里真的很疼。”他想起了氪石粉。但我感谢他救了我母亲，感谢他替我保护着家庭和城市。Clark把这话吃回去，他现在不想说。“戴上面具蝙蝠脸，拆了就是死人脸，那个肥下巴，该死的。”
“哇哦，哇哦，冷静，年轻人。我有点压不住了。”Omega的气味撞着每一寸墙壁，Diana竭力将它们包裹住。
“I’m Batman,I’m the rule. “Clark压低声音学得绘声绘色。
“他的脑子就是接错线的电路盒，好像全天下只有他爸妈死的早，超可怜的。真不知道会有谁喜欢他。”Clark无法控制自己的心跳和呼吸，心肺的过度工作让他看起来一团糟，甚至意识不到自己的过度幼稚。他在Diana的手势指导下深呼吸，表情慢慢由愤怒转变成了失落和伤痛。
他吞咽下一口唾沫，咬上臼齿，闭眼低头用力呼吸了好几次。
“我…”他喘息轻颤地吐出答案后，脱力的扶住额头。
“好了，硬汉，你这十几分钟分享给我的比那混蛋三年的总和都多了。”Diana拍拍凸起的被褥。
“Diana，我还想告诉你件事。”声音闷闷的。
“说出来。”
“他真心笑起来的时候真的很好看。”痛苦，却带着一种炫耀。
“你这个幸运的小家伙，谢谢告诉我我没见过的东西。”Diana又拍了拍他，坐回椅子上。
那之后Clark基本没醒过，他一直强迫自己睡觉。但Diana知道他其实基本都醒着，气味不骗人。不起来，不说话，不进食，Diana出门一小会回来就能看见换下的床单和衣服堆在洗衣篮里，而男孩保持着原先的姿势默默跟生理抵抗。
而现在，他出现在云端，
“我睡够了。”Clark扬眉，将Diana的问话当作一种调侃。Diana捏了捏他状实的肩膀，望向他方才看的方向，问道：“看见什么了？”
“尼泊尔地震。”
***
地下实验室的门打开，Barry噎了一下转过头，望着门口咬掉调羹上的冰激凌。
“哦！电视上你在尼泊尔。”
“不是直播。”Clark微笑。
“兄弟，拜托别在我面前吃东西。”看着太让人绝望了。钢骨也走进来，对朋友提出第几百次相同的要求。
Barry捧起冰淇淋乖巧地点头，闪到了Victor背后。拜托！钢骨摊手。
“来点冰激凌么？失恋快乐。”Barry举起手里的纸桶，把Clark往同一战线拉，虽然情况有所不同，他昨天被Iris又隐晦地拒绝了一次。
Clark摆手，近期他的食欲一落千丈：“你们知道一种能让我失去能力的红光么？”
“哈？什么东西？”Barry概念里能办到那种事的只有氪石，他昂头撞了下Victor的人类脑袋。
“嗷！我也不知道。”
Diana高跟的声音传来，她去了趟洗漱室将头发束了起来。
“红光？Clark问过我了。”她面对满屋子疑问的眼神回答，“那么，Victor想给我们看什么？”
钢骨挥臂调出全息屏幕，上面大大小小错综复杂的新闻剪贴，大多都是家庭暴力事件。
“我想，这不在我们的管辖范围内。”Barry含着冰激凌含糊说。
***
“我想，蝙蝠侠还没有全能到疏通这种事。”Alfred擦着手走到电脑桌旁，Bruce将一杯热咖啡推到桌角。
又搜寻完一次高谭的蝙蝠身上全是污尘的气味。Bruce闭了下眼缓解酸胀的眼神经。
“活体实验怎么样。”
Alfred品了品杯里液体，赞赏地扬了扬杯：“嗯，健康到出乎我的意料，您是准备饲养它们么？”
Bruce低笑了声，靠上椅背揉捏鼻梁，伸手调走了新闻界面和那条赈灾转播，露出后面布满圈叉的地图和目标人像。
“明早您还有董事会，老爷。”Alfred善意地提醒着。
第28章
冷战——超人最不擅长的一种战斗，而且还是单方面的。
Martha有无限的宽容和慈爱，每次都能给回家的儿子一个不全满却彻底的怀抱。Lois原谅他的速度比他飞回她身边还快，失约和错误他们只需要用拥抱和微笑。而现在，这是场Clark从没打过的冷战，再重申一次，单方面的。
一个人的冷战。
他回斯摩维尔住了一段时间，发现只要他不问不联系不开口，那抹黑色根本不会侵入他的生活——Barry来做客一向回避有关蝙蝠的话题，Diana从来不主动提起，而Victor传达所有指令和引导——那人像联盟的幽灵，背后运转着事物，无心者根本不会看见。
他能清楚地感觉到蝙蝠在将他们原本就淡泊的关系越拉越远。勉强称呼的朋友——不怎么见面的同事——Clark觉得他们马上就要变成陌生人。怪异的，互相清楚家庭成员和房屋构造，甚至床铺触感的陌生人。
对此感到烦躁不安的似乎只有Clark一个人，蝙蝠看起来完全没这种症状，或者说，这才是他想要的。虽说幼年的排挤和孤立是一种经验和锻炼，但实话实说，他当时并不在意有多少人讨厌他，那时他有一整个麻烦的自己要处理。
而现在，他有一整个大号的麻烦的自己要处理，还很在意那个与他隔离的人。
两个多星期没见的蝙蝠站在会议桌前跟旁座的闪电面对面，没有半点注意力分享到他人身上，而Clark现在也并不想要。
因为，他们，在吵架。
“嘿！我就不明白了！这是人家家里的事，我们什么时候变成居委会的了？！”
Barry指着漂浮在圆桌上的全息屏幕嘶声力竭地反对。多城出现的家暴事件新闻交叠拥挤在一块，遮挡住了对面尖耸的椅背，和想把自己耳朵卸下来的钢骨。
“这不是普通的家庭暴力事件，它们已经引起了报道。”蝙蝠的声音被沙哑化了，嘶嘶骇人。
“哈，没错！被打的是Alpha就如此大肆报道。为什么那些被殴打的Omega除了一点酒精棉球、不上心的治疗和开往精神病医院的囚车外没有话筒凑到他们嘴前！”闪电相反，嗓音尖锐，他看起来气晕了。
“他们的力量不正常。”
“哪里不正常了！Omega从来不是弱者，他们能工作能上班，有能力养活自己，不需要什么嘴上不干净的家伙锁他们一辈子，谁规定他们不能反抗？！那些Alpha一看就不是会好好对妻子的人！”他愤怒指着那些破裂肿起或被包扎到有些狰狞的脸，在掀桌的边缘。
“你我都知道这有生理上的区别和压制。”
“没错！我也是狗日的Alpha，我当然知道！我可以让他们听话，而你动动手指连Alpha都得给你跪下，你这个该死的高阶。怎么，想让我给你跪下么？！”
蝙蝠一掌拍在桌上：“Flash，理智点。”
Barry咽了口口水，立即梗脖击了回去，幸好两人都穿着制服，会议室的空气才没有打架：“你才理智点！你一会儿说他们伤人，一会儿又说他们无力伤人。所以怎么着？坏事都往他们身上摊？你想把他们捉起来干嘛？神精病院还是监狱？就为了点Alpha的脸面！”
“够了。”
“够你个屁！你们才是鼻子和屌思考的混…不，我们，我们才是该去监狱里蹲蹲的！特别是你这种占尽资源趾高气昂的家伙！所有Omega都扒着你，你让他们忘记该有的人生！”Barry的声音越提越高，开始像嘶哑的尖叫。
Clark想站起身，Diana摁住他摇了摇头。
“Barry，别把对你父亲的感情带进来。”蝙蝠的语气恼烦。
“麻烦别拿家庭说事！Bat，在座的都没健全的家庭。你自怜自哀够了！不只有你爸妈死的早，超可怜的！”
一高一低的吵闹奏鸣戛然而止。
蝙蝠顿住了，看着闪电。闪电也愣住了，捂嘴看向女神。女侠扬了扬眉毛，看向超人。超人屏吸，同时看向蝙蝠，男人看向了Diana但没再将视线转移到他这边。
Clark听见Bruce一声跟呼吸几乎无差的叹息，摁在桌面上的手收回披风里，一言不发地离场。黑披风伴随间隔均匀的脚步消失在门口，全场无人阻拦。Barry有点惊慌失措，在桌边震颤起来，钢骨扶着额摇头。Clark定了很久坚毅地站起身，不等Diana有所动作，霎时掠了出去。
“Bruce！”
再一次，他冲着那个银白色环形走廊上的马上就要消逝的背影喊叫。他没有飞很近，停在距离几米的地方，这似乎是段安全距离。
“我很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当时在热潮期，那会让人失常。”这句话并没有让黑色停步。
“好的，这不是个好借口，我知道。”Clark咬牙自言自语喃道，紧接放大了音量，“我喜欢你，所以我说那话的时候不是…”
话还没说完他的目的就达到了，蝙蝠停住了，并破天荒地转身，朝他走来。
Clark受宠若惊地看着靠近的人类，又一字一顿清晰地重复了一遍：“我喜欢你。”
“回农场。”蝙蝠用阴影笼罩着他命令，他们脚尖对着脚尖。
Clark眉间皱起鼓包，困惑抬头。这是哪门子回应？
“不许参加这次行动，回农场。”蝙蝠从拢裹全身的黑幕里伸出一只手握住Clark的左肩，很用力，跟他看他的眼神一样。
“好，我回。”Clark答应，他不确定自己会不会那么做，不知道Bruce为什么这么说，他只是想看看他妥协一次会是什么反应。
然后，Bruce笑了，轻轻地，嘴角提了一下，有一种终于保全完成一件事的欣喜。他收回Clark肩上的手，指节若有若无地蹭过他脸颊。
Clark呆在原地，心脏被掐住了无法跳动，面前的走廊已经空无一物了还没做出下一个动作。
“Clark…Clark！”Barry扒在门口探出一个红色的脑袋，怯生生地叫了好几次。
Clark回身，闪电塌着眉毛瘪着嘴，那是他见过的Barry最低落抱歉的神情了，平常这小伙子总闪亮又顽皮。
“对不起…”他说。
“没什么。”Clark走回门口，拍了拍他头上包着头发的光滑头盔，“我只想知道你是怎么笑得那么大声的同时还记住录像台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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