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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定期去精神科复诊，医生、护士还有诊疗记录，这些都做不得假，由不得我不信。
韩其野问过我，那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我想了想告诉他，就像是大梦一场。
在我眼里，圆小团是凭空冒出来的。
那时我全身几处骨折，每天痛得要死，根本睡不了一个囫囵觉。有一天夜里，再一次被疼痛折磨醒，我发现被窝里多出一个奶团子。
他舒舒服服窝在我胸口，一手搂在我的腰上，嘴角还挂着亮晶晶的口水。
我急忙按了几下呼叫铃，护士过来后见怪不怪地告诉我，这是韩先生的儿子。言下之意，是他跟我睡有什么奇怪的。
不知为何，我当下就把这个小孩推开了。
圆小团陡然惊醒，想往我身上爬，我本来就痛，更加反感他的亲近，冷漠地叫护士带他去找韩其野。
圆小团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声，死拽着我的病号服，终于惊醒隔壁的韩其野。韩其野黑着脸果断把孩子的手扒开，被抱离的那一刻，圆小团张着双手对着我，尖叫着：“妈咪，我要妈咪。”
韩其野停下脚步，在和我视线对上时，扭头告诉怀里的儿子：“阿期是叔叔，叔叔不是妈咪。”
圆小团动辄对着我叫妈咪这件事，让我觉得一张脸没地方搁。
我叫管家别没事带小孩来医院，另一边对韩其野施压，能不能让小孩找自己妈去，我虽然不喜欢小孩，但看着也挺不忍心的。
韩其野面无表情，淡淡说了两个字，死了。
我起初怀疑这小孩到底是不是韩其野亲生的，不过周围人都对此讳莫如深，我也打听不到什么。何况我也不是真要刨根问底，只知道圆小团跟着韩家二老住在主宅，这要不是金孙，哪能轻易登门入室。
我对于韩其野的私生活不感兴趣，但住院期间，我发觉所有人包括薛如意，都默认我和韩其野在一起。
我的吃穿用度是韩其野出，他的管家、家佣、司机都听我差遣，他莫名其妙的儿子叫我妈咪。
我问韩其野我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他说是我生病的时候。我不相信，问他：“精神病人你也搞？”
韩其野笑着揶揄我：“比你现在可爱多了。”
他貌似开玩笑，但我觉得他没说假话。我僵着一张脸伸手抱他，双腿一跨骑在他腿上，试图找到些曾经亲密的痕迹。
韩其野被我蹭得起火，手从松紧裤腰钻进去直接揉在后面的小口上，阴恻恻地说：“不信现在直接办一次。”
说着手指就顶进去一小截，我吓得马上弹起来，后退着说：“我还是个伤员呢。”
韩其野的裤子鼓鼓的，但他并不准备拿我泄火，只是语气不善地说：“全身骨头都散架了还敢发骚。”
上高中时韩其野连作业都不会借给我抄，现在凭什么大把的钱养着我。我想事情差不多八九不离十吧。
第11章
在疗养院休满三个月，我终于能出院。我搬到了现在这个住处，那时露西还是个小姑娘，是老宅管家的女儿。
那会儿她比现在可爱的多，韩其野走开之后，她偷偷跟我说：“我听过你的名字，你比我想象中还要漂亮。”
我不置可否，说：“你家两个少爷不是长得更好？”
露西一脸高深：“那不一样。”
露西是个尽职的女佣，或许从小耳濡目染，她虽然年轻活泼有时有些口无遮拦，但是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拎得很清，所以我从不为难她，打听一些不该我知道的东西。
什么是不该我知道的？就是韩其野不想我知道的。比如李曜云。
韩其野说他去了法国，算一算他也到了该回家继承家业的年纪。但从韩其野不愿多提的表情看来，又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双胞胎表面看起来并不亲密，但像这样完全割裂肯定有原因。只是我问的多了，韩其野就会冷着脸说：“还想着他？同一张脸不能满足你？”
他这么说也吓不倒我，反而觉得他这个样子很有趣，我猜他在为以前一些事吃醋。
反射弧真够长的。
后来我曾经想过，韩其野当时到底是想保护我还是李曜云。但如今这一切都不再有意义，说到底这世间何曾有过双全法。
时间过得真快，圆小团转眼已经是小学生。现在由不得人不信他是亲生子，看他睥睨一切的神态，活脱脱是韩其野亲自带出来的。
不过睡着以后还是像颗奶团子，圆小团抓住韩其野，梦呓了两句又睡着了。韩其野打电话给司机，我让他挂掉，这么晚了不如让孩子就在这里睡。
韩其野似笑非笑盯着我：“孩子？说的倒顺嘴，现在不讨厌他了？”
“我……”我看了眼圆小团白嫩的脸蛋，说不出话来。
韩其野抚着我的脸，用低沉的声音蛊惑：“说，你是因为嫉妒才讨厌他。”
我是……
这句话差点就从我嘴里滑出去，我把目光从韩其野脸上挪开，险些被美色迷惑。脸也好，手也好，朗星似的眼睛也好，美丽的东西都有剧毒。连带着我怀里的小毒物都不再可爱，是，如果不是韩其野的儿子或许我会更喜欢他一点。
听起来好像我很讨厌韩其野，其实不然。我只是看到他就会想起李曜云，不过这么多年我早已麻木了，有时看韩其野，眼里大概就只是韩其野而已。
我正在学习放过自己，可这场穿越，是幸还是不幸？
在韩其野温柔的目光里，我抱着圆小团睡着了。
即使已经穿了好几次，再睁眼看到高中时的韩其野，我仍然有些不适应。似乎感受到我的目光，他扭过头看过来。
面无表情的脸，平淡无波的眼神，虽然我分不出，但上课时会看向我的人，不会是韩其野。
愤怒只在一瞬间，很快我就平息下来。我盯着眼前的课本，思绪却飞回当年。
第12章
当年，在我不知道他们是两个人的时候，只觉得韩其野对我时好时坏。
好是指给我讲题，帮我订正作业，给我买大排吃。坏倒不是真的坏，就是和以前一样不搭理我。
你们看出来了吧，好的是李曜云，坏的是韩其野。
那时，因为我懵懵懂懂地喜欢着元沧，所以大致了解自己的性向。我隐约觉得李曜云对我有点不同寻常，又因着韩其野对我的冷淡不敢确定。这种忽冷忽热，无论我对他是什么感觉都有点折磨人。
有一段时间我故意躲着他，倒不是欲擒故纵，那时我一个单纯小白哪会使这些手段，纯粹觉得就像以前那样井水不犯河水好过些。
怪只怪当时一根肠子通到底，拒绝人的姿态不够委婉，李曜云那种天之骄子岂能在我这里折了面子。
有一日体育课，中途我去厕所被人一把推进隔间。我拳头都捏紧了，转头看是李曜云，绷紧的神经又松懈下来。只是拍在后背那一下不是轻飘飘的力道，我记得当时语气并不是很好：“韩其野，有什么事需……”
我不可置信地瞪着眼睛，李曜云说起来还比我小几个月，我不矮可他窜得更高，压着我的肩嘴就堵了上来。
当时我脑子一片混乱，只晓得嘴里热乎乎的，半天才反应过来那灵活湿滑搅动我的是李曜云的舌头。一经回神，我便激烈抵抗起来，都是半大小伙子，李曜云也没有能绝对压制住我的体力。
眼看我就要挣脱，他伏在我耳边用从没有过的温柔调子哄我：“阿期，乖囡，就让我亲亲。”
不知为何我就使不上力了，我明明……明明就……潜意识里总有什么要浮上来，可又在逐渐变成浆糊的脑袋里被搅散了。
也不知是不是他那吻技三两下就渐得章法，我如同被抽去了脊柱挂在了他身上。除了唇舌纠缠的咂咂水声和远处篮球撞击地面的声音，空气里偶尔还有一丝若有似无的呻吟。
我没听过自己发出这么羞耻的声音，别开头想躲，但两条缠在一起的舌头完全没有分开的意思。渐渐的，我感到热流一股股往下腹钻，顿时又羞又恼，我用力推了一下，终于得到些许空隙。
“韩其野，够了。”我的呼吸乱了套，单说这几个字就费了很大劲。
但钳制我的手却松了，李曜云那张和韩其野一模一样的脸上，冷淡骄傲的面具终于出现一丝裂纹。他一脸愠怒地看着我：“下次再躲我就亲你。”说完便一推门走了。
这之后我就不敢再绕着他走，但看着他的眼神始终有些闪躲。
李曜云却不像他说的那样，我不躲他照样亲我。
一回生二回熟，扭捏劲儿过去后，他亲我的时候我开始回亲他，凭什么就得我脚底发软，看傲娇的小孔雀抖尾巴难道不爽？
但有时也没那么爽。有一次去厕所，韩其野走在我前面，我一时报复心起，狠狠在他背上推了一把。他一个踉跄撞入隔间，我跟在后面把他压在墙板上，照第一次那样依葫芦画瓢也给他来了个措手不及。
但那天的韩其野不同以往，现在想来当然一切都能想通，因为不是李曜云，因为他没跟我接过吻。
我当时本想得意地炫耀一把，怎么样，偷袭的感觉爽吧？下次还敢这么对我吗？但亲着亲着我就胆怯了，韩其野没有反应，除了开始手臂肌肉僵硬了下，后来就随我胡闹。
我松开他，觉得没意思极了，又觉得脸有点烫，这种强迫人的滋味我并不喜欢。我嘟囔了句：“你亲我我都给反应，你这样我很没面子的。”
韩其野看着我，眼神里带着少有的困惑，但那转瞬即逝，我疑心自己看花了眼，再看时只剩一抹讥诮。
“给什么反应我看看？”他捏着我的下巴作势要亲过来。
我扭头躲开，胸口处突然间被骤然冒出的颓败感填满，我他妈到底是在干什么呢？我挡开他的手，直接拉开门锁，走了出去。
第二天中午我没有和李曜云一起吃饭，午休的时候我回了宿舍。他紧跟着走进来，拉住我的手，我想甩但是没甩掉，阴着脸说：“这样有意思吗？”
我没说什么忽冷忽热，显得我像个怨妇一般。事实上我也没有埋怨这个，昨天那一幕就像晴天的及时雨，冷不丁兜头浇下来，忽然之间我就清醒了。
“为什么？”李曜云用了点力，“因为昨天？”
“不，就是觉得这样没什么意思了。”我如实告知。
李曜云听了反倒笑了下，满不在乎地说：“这样啊，那做点更有意思的事？”
我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但不确定是不是个玩笑，于是冷淡回应：“你还未成年。”
李曜云却像听到一个真正的笑话，甚至放柔了声音同我说：“阿期，你还真是个好孩子。”
我被他真挚的语气惹恼，挥开他道：“韩其野，不玩了还不行？”
他脸上的笑容一瞬间停滞，我被他盯得发毛，背过身看窗外，只听他一字一句说道：“我不是韩其野。”
我猛地转过头，匪夷所思地看他，他却重新露出笑容：“看什么看，没听韩其野说过他有个哥哥吗？”
我摇摇头，什么兄弟长得一模一样？
“双胞胎？”我惊讶道，“你在这，那韩其野呢？”
李曜云说：“那自然是在我的学校。”
“那我们……”我有些语无伦次，“那你什么时候……”
李曜云却听懂了，说：“你被天鹅撞进湖里那次。”
一切我想不通的地方好像都可以解释的通了，难怪韩其野那天会这么好心，难怪眼里只有黑板的人会分心看我，难怪对我不耐烦的人会陪我去吃食堂……
别的同学感觉不出不意外，但我明明觉得不对劲，却丝毫没有怀疑。我自嘲道：“我很笨是吧。”
李曜云却不以为然：“别说你不知道，就算是家里人，只要我们俩愿意，他们就不可能认出谁是谁。”
我问：“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问，他顿了下，表情和韩其野一样冷：“就是想让你知道我们是两个人。”
现在想让我知道了，那之前呢？我愤愤然地问：“那和我……是谁？”
“接吻”二字一下变得难以启齿。
“这还用问？”李曜云道，“韩其野喜不喜欢你，自己感觉不到吗？”
好一个问题，兄弟俩把我耍的团团转，我连哪个是韩其野都辨不清了，还管他喜不喜欢我。
“不过……”李曜云想了想又说，“我只能确定自己亲过你，至于韩其野有没有，你得去问他了。”
“我问你大爷。”我一拳对准小孔雀的俏脸，看不把你揍成鸵鸟。
李曜云任我发泄，直到有一下真把他打疼了，他才抓住我的手腕别到我身后。这样一来倒显得我们俩姿势暧昧，我拒绝再和他这般亲密，他却把我禁锢在怀里，一副挨了打反而高兴的样子。
“凶的像小豹子一样，只知道打我，不问问我叫什么？”他贴着我的耳朵，因为疼而喘着粗气。
我抬腿踢他：“我他妈不感兴趣。”
我这一下用尽全力，李曜云闷哼一声，用力把我往墙上一按，两个膝盖死死顶住我的两条腿，倏地就失去了理智。他狠戾地问道：“昨天和韩其野做什么了？”
也不需要我给什么答案，说完就狠狠咬住我的唇，凶猛地连呼吸都想给我夺去。我的嘴唇很快破掉一块，铁锈的味道在口腔里溢开。
李曜云终于放轻力道，意识到是我的伤口在出血，他用舌尖在那伤口处一边舔舐，一边告诉我：“我叫李曜云，以后不许叫错人。”
第13章
下课铃声打断我的回忆，同桌用手肘撞了下我，说：“上课开小差就算了，怎么下课还魂不守舍的。”
我这叫蔫儿，谁到我这把年纪回高中课堂上化学课都打不起精神。别说什么反应方程式，连元素符号我都丢的差不多了。我扫了眼元素周期表，恰巧看到正中间的P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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