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霁月如银(穿越重生)——双梨/kimay

时间:2024-07-22 09:28:11  作者:双梨/kimay
第77章 番外一  君问归期未有期
  1
  最初的几年元沧时常会想,若人死如灯灭,他短暂的一生也未必不能称之为幸福的一生。只是在他意识开始消退到最终闭眼前的一两分钟内,陈期泪流满面的脸将会成为他短暂的被定格的遗憾。
  原来只能陪你短短20年啊,他想。
  就这么戛然而止了。
  然而没有死过的人怎会知道,即使肉身消亡,仅凭一缕气若游丝的魂也能在黑暗中挣扎许久。直至前方出现零碎的光点,如苍穹中的星光。
  那是全新的世界,元沧立刻意识到。脱离了肉身束缚,每个鬼的五感都变得比做人时灵敏许多。
  他的头脑里出现了一个陌生的声音:“不想去吗?”
  他没有说话,但是那人仿佛知道他的所思所想,说:“可是你也回不去了,留在原来的世界,你的魂魄支撑不了多久。”
  “然后呢?”他问那把声音。
  “然后喝完孟婆汤就投胎啊,或者你也可以选择投到平行世界某个快要死亡的身体里,不过很少会有人这么做,毕竟没人会想带着记忆做另一个人。”
  元沧心里却动了动,刚想说又被这位先知抢先道:“平行世界哦,不是这个世界。我们也是有职业守则的,带着记忆的人是不能重新回到原本的世界的。”
  “那,我能撑多久?”
  “最多不超过三年吧,没有人能看见听见你,在空间的夹缝里独自穿梭,这样没有意义的日子,很多人不用等那么久就选择重新投胎去了。”
  元沧没有再提问,脑中的那个人已经明白他的想法。
  再回到人间,即使走在阳光下,也如同隔层玻璃罩。景还是那个景,人也是原来的人,可就是恍如隔世了。
  元沧没有心思感慨,陈期不见了,学校家里都找不着人,他不像普通人可以打听询问,只能日复一日地等。
  从夏天等到冬天,快过年的时候,陈期的赌鬼老妈被人逼债上门,他爸早就闻到不寻常的气息提前把家里席卷一空不知去向。
  元沧站在陈家逼仄的客厅里,听陈期他老妈打了一通电话。虽然早已知道陈家父母不是东西,但亲耳听见还是会再一次感叹人还能无耻到这种地步。
  然而更令他肝胆俱裂的则是陈母那句“疯都疯了”,他不是不知道自己对于陈期的重要性,不就是因为放心不下才无论如何都要留下的,只是苦等多日终于得来的消息居然是这样,元沧几乎要站不住。
  陈母还在对着电话哭诉:“我真的要被逼死啦,房子都抵押出去也还不起,父债子偿,他们迟早会找到阿期的。”
  “麻烦你转告你们少爷,再帮我一次,我连儿子都给他了,总不能看着我死吧。”
  元沧皱着眉,他不知道陈期究竟有哪个朋友,可以要好到愿意负担他的所有费用,并且毫无节操地往陈家父母这个无底洞里撒钱。
  那个地方很好猜出来,了解对方的财力后,元沧最先就想到城中治疗精神疾病最著名的那家,然后在vip病房一间间地找,很快就看到了那张朝思暮想的脸。
  靠在别人怀里的脸,闭着眼睛,陈期睡着了。那个男孩抱着陈期坐在靠窗的沙发上,应该是想让陈期多晒晒太阳。
  元沧就站在他们两人旁边,他弯下腰用手抚摸陈期的脸,虽然他的手如同空气一般没有实感,但是陈期突然动了动,轻微的弧度正好像是用脸在他掌心蹭了蹭。
  这时另一只真实的手放在了同样的位置,在元沧的视角里如同覆住了他的手,代替他轻柔地摸了摸陈期的脸。
  元沧看着眼前的男孩,精致的五官堪称漂亮,只是冷漠的眉眼弱化了原本的惊艳,可他看着怀中人的目光却这样温柔。
  元沧确定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个男孩,他咬着牙槽看着陈期窝在另一个人的怀里睡得安稳,到底是什么时候他的阿期被人惦记上了。
  2
  陈期多数时间都是一个人待着,没有人能够分出足够的精力时刻陪伴在病人身边。
  陈期趴在沙发上晒太阳时,元沧会坐在他旁边。以前总是陈期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现在反过来换成元沧说,可惜不在一个次元的人是没有办法感知到的。
  陈期不会一个人自言自语,他很沉默。有时凑巧他的视线会落在元沧坐着的方向,他看一个地方总是要看上很长时间,以至于元沧会产生一种陈期能够看到他的错觉。
  可是错觉总归是错觉,陈期的眼中雾蒙蒙的一片,若此时真有个人坐在元沧的位置上,也是入不了他的眼的。
  元沧看在眼里痛在心头。
  陈期有着一双灵动的眼睛,看人时他微微上挑的眼尾又给人一种漫不经心的感觉,像只机敏又懒散的波斯猫。
  如今,被那卷翘的长睫毛遮住的眼眸失去了生机,变成一对颜色漂亮却毫无灵魂的玻璃珠。
  元沧不是没想过自己死后,陈期会度过怎样一段难熬的时光,甚至估算过这段时间不会短,可能需要十年八年也说不定。只是他再也想不到陈期会患上这样严重的心理疾病,如果他能触碰到陈期,真想用力摇醒他,质问他为什么一个堂堂男子汉会这么脆弱。
  即使是为了自己,也不行。
  陈期自然回答不了,他正在用行动诠释他的万念俱灰。
  那个男孩,元沧已经知道他的名字,也已经知道他是陈期的高中同学,几乎每天上完课后都会过来。
  陈期有时认人有时不认,那个叫韩其野的男孩不是每次都有耐心自我介绍一遍。看得出是个寡言的性格,毕竟从头到脚都透着生人勿近的冷意。他对着陈期也不多话,多数时间坐在沙发上对着笔记本电脑。
  陈期很喜欢这个双人沙发,不管谁坐在上面,他始终自顾自地晒太阳。因为镇定类药物的关系,他很容易犯困,经常趴着睡着,有时也会倒向一边,脑袋靠着韩其野的胳膊,或者更彻底,枕着韩其野的大腿睡觉。
  韩其野似乎对他这样的行为习以为常,只是再看手中的课业时,眼角总是不经意地暼,看陈期这次又解锁了哪种稀奇古怪的的睡姿。
  无论是何种,陈期最后总会躺进韩其野的怀中,甚至后来,一感到困顿就自觉躺下,侧着身双手环住韩其野的腰,搂得结结实实。
  元沧看着那个男孩,每到这时他的嘴唇就会抿成一条微微上翘的弧线,眼角眉梢都透着与本人气质不符的柔软。
  元沧岂会看不明白,陈期看向自己时眼底就迸发着这样的光,想必自己亦然。
  这个韩其野,同样喜欢着他的阿期。
  起初,元沧觉得割肉剜心,他终于理解别人都坚持不到三年就选择离开的缘由。这种看得见摸不着的苦尚可忍受,可对于陈期生病的心痛、与别人亲密的嫉妒、看着可能遇到危险的束手无策等等,无时无刻不在消磨着他的意志。
  而且即使作为一个游魂,他也不能无时无刻守着陈期,他还有个因为见不到他而病情加重的奶奶。不知是不是他走后,陈期缴足了治疗费用,总之元奶奶一直住在原来的病房,也得到了很好的照顾。
  尽管没人告诉她,但元沧迟迟不现身,在没有最后糊涂前,元奶奶大概心里去明白的。只是这一切都无从考证,元奶奶病情发展得迅速,后期已经认不得人。
  元沧看着至亲咽下最后一口气,第一次问自己,这样一缕飘荡的魂,一束不肯散的执念,留下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他不能给奶奶披麻戴孝,无法为陈期缓解苦痛,他存在于已经与他毫无关联的人世间,似乎只是为了度化自己。
  --------------------
  失策,不该先写元哥哥的番外的,元哥哥阿飘时期是整篇文章的高虐。虽然这个时期有你们期待的三人运动,但怕放进这一番写会让大家萎掉。
  元哥哥不是一直都苦,实际上他生前和阿期的感情生活都很甜,但觉得没必要大幅篇章去回忆,到时会用连思郁的视角提及一二。
  所以也不用觉得正文戛然而止,连思郁的故事还在继续,元哥哥的福气在后面。
  3
  每天给陈期送饭的女孩叫露西,送来的精致餐食都是她亲手做的。哪一个菜陈期吃的多点,她就会用心记住,相反不怎么碰的菜,以后就不会再出现在菜单里。
  露西看上去总是很欢快,尽管陈期不怎么理她,她还是能叨叨不停地从天气说到食物,再到她家的少爷。
  放寒假以后,少爷来得勤,元沧方才弄明白露西口中的大少爷和小少爷。
  原来是对双胞胎。
  大少爷看上去开朗些,每次来病房都不厌其烦地重复上一次的话。
  “你住几号房?”
  “我可以也叫你阿期吗?”
  “你不问问我叫什么名?”
  “阿曜,你可以叫我阿曜。”
  ……
  元沧有点看不懂,明明长着同一张脸,怎么每次韩其野来,也不多说话,陈期就能乖顺自觉地靠过去。而这个阿曜,几乎每天来都要重复介绍自己一回,陈期却还是爱答不理的样子。
  阿曜明显比他的弟弟要热情,不仅会抱陈期,还会亲他。陈期虽然病着,但到底是个功能齐全的年轻男孩,对于让他爽的事,他还挺愿意配合,全无半点娇羞的姿态。
  两人熟稔的亲热令元沧心凉,这样的默契非一蹴而成,这位一直在国外上大学的大少爷,陈期和他到底什么时候……
  元沧想起去年夏天,七月的某一晚,陈期一夜未归。他给陈期打了很多电话,陈期半夜给他回过来,给出的解释并不合情合理。只是元沧习惯性选择去相信,陈期爱他的那颗心,他永远不会怀疑。
  元沧阻止自己继续发散思维,可眼前交颈缠绵的画面又让他胸口阵阵闷痛。
  陈期自己爽完还得让李曜云伺候他穿裤子,他是从来不会礼尚往来的。就像不懂事的孩子,自己吃饱了也别指望他能把喜欢吃的食物送到别人嘴里。
  李曜云知道陈期是个病人,他不同病人计较,只是看着陈期的目光愈加危险贪婪。
  陈期时好时坏,好的时候也不像他原来的性格,只是看上去正常些。不好的时候就会胡言乱语,对着空气叫元沧,有好几次恰好是元沧站着的方向,叫的元沧恍惚起来,以为陈期真的看得到他。
  这还算好的,更有升级版,逢人便拉着人手去摸自己的肚子,说里面有个遗腹子。
  闹剧持续了好几个月,韩其野持之以恒地给陈期科普男人无法怀孕的常识,李曜云则丢给他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婴孩。
  元沧时隔多年再一次从陈期嘴里听到圆小团的名字,几乎立刻回想起初见这孩子时的景象。
  除了有一张团团的圆脸,这个孩子的身上实在没有几两肉,一眼就能判断是个没有足月的早产儿。
  元沧想可能是从哪里找来的孤儿,因为似乎没有人担心把如此脆弱的小生命交到一个精神病人手里会有多大风险。
  不过陈期确实很宝贝这个孩子,给他取名小团,让他姓元,真的把他当作是自己和元沧生的抚养起来。
  那对双胞胎对于这件事的争议很大,元沧听见过两人不算愉快的谈话,但他走过路过却不会驻足,对于其他人的事情完全没有好奇心。
  木已成舟,韩其野再不赞同也没法从陈期手中夺走他新得的心肝宝贝,只能讽刺他哥喜当爹。因为李曜云才不管陈期把这孩子当做谁的崽,总是大言不惭地自称爸爸。
  陈期的精力有限,又不容孩子脱离他的视线,所以露西、管家、司机都充当过保姆,包括李曜云在内。
  只有韩其野对小孩敬而远之,不仅冷眼旁观,还会在李曜云手忙脚乱照顾孩子时火上浇油:“你儿子怎么姓元啊。”
  出乎意料的是李曜云从不会被这样的言论拱出火,他道:“又不真是陈期生的,无所谓姓什么。哪天真要有一个,那除了姓李也只能姓李。”
  关于孩子,元沧的概念只有陈期小时候的模样。他说不清是什么时候喜欢上陈期的,或许从小就喜欢,随着年纪增长,纯粹里又参杂了欲念。
  总之和陈期在一起,从小到大,从年轻到暮年,仿佛是自然而然却又命中注定会发生的事。他死的时候太年轻,连自己的未来都还没把握在手里,孩子对于他和陈期而言都是遥远到从来没有出现过在他们话题里的事。况且两个男人既然选择在一起,他们从潜意识里就默认了没有后代的事实。
  元沧的脑海里从来没有预想过陈期带孩子的场景,可突然有一天,他抱孩子哄孩子,另一个男人冲奶粉摇拨浪鼓的画面从天而降。
  在那一刻,元沧感到细小尖锐的痛楚像谭底刺骨的冰水从骨缝里不断溢出,向四周无边地蔓延,把他整个人淹没在其中。也是在同一时刻,他紧紧抓住小团姓元这根救命稻草,抱着陈期心里是当做他的孩子来养的信念,才免于溺弊在嫉妒化作的沼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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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划重点,限于第一视角表述的缺憾,这篇文的番外其实等同于正文,不能缺课啊。
  4
  寒假结束,李曜云不得不离开H城的时候,双胞胎再次爆发争吵。
  这回元沧不得不听个全须全尾,因为他们就在病房里,当着陈期的面。
  陈期的注意力不在两个大人身上,他在床上拨弄圆小团已经喂出点肉的小手和小脚。
  “我不想出国,你去他们又不会发现,以前不都这样吗?”
  “以前是在学校,现在既然是两家企业,涉及到商业机密,我不认为还能这样儿戏下去。”
  “真的只是这样吗?”
  “你什么意思?”
  “你敢说不是为了他?”其中一人的手指向陈期,“你以前不是说他不好看吗?不好看你天天跑来看。”
  另一个人大概想解释,刚张开嘴又被一连串话盖住了。
  “别找借口,小野。我们俩的眼光怎么可能大相径庭,我也就是当初信了你的邪。”
  韩其野长长吸了口气,沉默下来。片刻之后,他试图好好和李曜云讲下道理:“这是从小就安排好的,我能顶替你一时,能顶一辈子吗?”
  李曜云说:“分那么清楚做什么,李家拿你当外人?还是我不姓韩就不是韩家人了?”
  “哥。”韩其野叫他,语气却冷下来,“爸妈不让你回国的原因你不清楚吗?即使拦了你两年没让你回来,你还是做了那样的事。那是条人命,够你吃一辈子牢饭。”
  李曜云愣了愣,随即嗤笑起来,眼底深处淬着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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