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继续道：“令尊去世前还让我多照顾你，我也担心你一个人……”
“我已经是成年人了。”乔自直不知道怎么说。
他能感受到顾凌舟对过去的怀念，对自己的郑重，对自己父母的承诺，但是他知道，这不是对他。
是对“乔自直”，或者是原文剧情影响下的成果。
但是当活生生的顾凌舟，在他面前的示弱的时候，他依然会对这过分浓烈的情绪手足无措。
乔自直放缓了语气：“我很感谢你……但是，我们都长大了，也许和以前已经不一样了。”
顾凌舟笑容淡淡：“既然你不想就先不提了吧，以后再说。”
他轻巧地转移了话题：“我都送你了月饼，中秋节你都没什么表示吗”
“呃……”
乔自直连忙想回一盒月饼，却发现自己之前为了吃，都已经拆散了，不好意思再拿出来送人。
“我开玩笑的，”顾凌舟眨眨眼， “用你的中秋礼物，换你中秋一天时间怎么样”
“啊”
“啊什么啊，中秋哎团圆日，你不会想一个人过吧。”顾凌舟解释， “今年我爸妈也有事，我想着不如找朋友一起过，也算团圆了。”
“这……”
乔自直看着顾凌舟充满希冀的眼神，不知如何回复。
两个人都对顾凌舟的小心思心知肚明，但是乔自直更清楚，答应他单独出去过中秋，就更怪了。
偏偏顾凌舟的理由很充分，乔自直也不好意思事事都拒绝。
顾凌舟锲而不舍：“就出去玩一玩，吃顿饭。”
乔自直眼睛一转：“当然可以啊，团圆嘛，和朋友聚餐也很有道理。”
顾凌舟刚喜上眉梢。
乔自直就接着说：“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我再多叫个朋友。”
他拨通黎天泽的电话：“反正是聚餐，你们俩之后还要共事同一部电影，应该也挺熟的。”
“等等……”
嘟，电话接通。
黎天泽声音愉悦：“怎么了”
乔自直问：“中秋有没有安排啊，到时候一起出来聚餐玩啊。”
黎天泽看了下日程表，把时间挤一挤，很充裕嘛：“当然有啊，什么时候”
“就那天中午下午吧。”
“可以，”黎天泽显然对于乔自直的主动十分高兴， “就我们两个人吗……”
“不是啊，聚餐嘛，顾凌舟也去。”
电话那头一时传来沉默。
乔自直装作没察觉，体贴：“怎么了你要是不想去也没关系的。”
“去，我去。”黎天泽的声音听起来颇有点咬牙切齿， “我当然去，怎么能少得了我呢。”
“那就这么说定啦。”
乔自直挂断电话，心情愉悦。
看到顾凌舟脸色奇异，他还体贴：“你不想去吗”
顾凌舟表情变换，最终也无奈点头：“……我想去。”
乔自直心里比耶。
就让我们一起负负得正吧！
三人行！
于是中秋节当天，在乔自直家楼底下，便出现了开心的乔自直，还有两脸假笑的黎天泽和顾凌舟。
顾凌舟率先伸手：“久仰了。”
黎天泽握手：“幸会幸会。”
乔自直身处他俩明争暗斗之外，倍感自己的聪慧。
“诶，你们俩不认识吗，之前不都已经是投资商吗”
“对，所以对黎老师才格外尊重。”
“过奖了，顾编剧的才华也令我佩服。”
两个人互相甩眼刀。
黎天泽：哼，乔自直主动约我出来玩，你也要插一脚。
顾凌舟：哈，要不是我阻止不及时，今天哪里有你的事。
乔自直走在前面：“快走吧，中秋人多，去晚了上菜要等好久。”
他们三个人本来订的包厢，里面是一个长方形的四人桌。
黎天泽率先坐下，拉开身边的椅子：“来，坐我这边。”
顾凌舟：“你那边正对空调口，吹久了头疼，坐我这边吧。”
“……”乔自直头疼：“这种小事有什么好争的。”
他大手一挥，叫来服务员，换了个圆桌。
三个人三足鼎立，坐在三角，中间隔着转盘，仿佛隔了楚河汉界。
乔自直自信一笑：“点菜吧！现在桌子够大，我们多点几个！”
黎天泽和顾凌舟无力地笑笑，只能点头。
明明是三个人的饭局，但是那两个人都只想和乔自直说话。
黎天泽问乔自直：“吃完饭什么安排”
乔自直哪知道：“是顾凌舟安排的，我问问。”
顾凌舟看着乔自直解释：“等会我们去做月饼，我约好了，你要是不喜欢，我们也可以去干点别的。”
“挺好的，做月饼，很合时宜。”乔自直懒得左右应付，于是起身盛饭， “快吃吧，还等着我先动筷吗……”
两个人腾地一声齐齐站起：“我来帮你。”
异口同声说完这句话，两个人又对视一眼，眼神带刀。
犹如针尖对麦芒，谁也不让谁。
第42章
黎天泽和顾凌舟两个人，一个人拿着饭勺，一个人拿着空碗，谁也不让谁。
嘴上还客气地请对方坐下：“我来就好。”
乔自直重新拿一个空碗，塞到黎天泽手里：“好了，别争了，麻烦黎老师盛三碗饭，赶紧吃吧。”
黎天泽得意洋洋，高兴领命。
饭菜上齐，那两个人吃着吃着，还不忘相互甩眼刀。
“你俩关系不好吗”乔自直小声感叹，不愧是小BOSS和大BOSS，相互看不对眼。
黎天泽和顾凌舟相视一眼，不知道达成了什么协议，纷纷收敛了气势。
顾凌舟微笑：“哪有，只是不太熟，有点尴尬而已。”
“是的，乔乔快吃吧。”黎天泽说。
“咦，别叫我乔乔，好肉麻。”
黎天泽疑惑：“我看顾凌舟也是这么叫你的，我觉得乔乔挺好听的啊。”
“因为乔乔是我对门弟弟，从小叫习惯了。”
黎天泽脸皮厚，问乔自直：“那我能这么叫吗”
乔自直耳尖发烫，为了尽快结束这个话题：“行行行，你们都可以。”
吃完饭，因为是顾凌舟订的饭店，提前买过单。
这才避免了在前台的又一场大战。
乔自直感叹：“安排的正好。”
“走吧，我们去做月饼。”顾凌舟笑笑带路，然而到了烘焙店，事情却不如他安排的好。
店主一个劲道歉：“因为您这边临时从两个人加到了三个人，制作工具不足，还是只有两套工具。”
“真的很抱歉，您三人能轮流使用模具和操作台吗，食材是足够的。”店主为难， “是我们这边的失误，给您打五折补偿好吗。”
乔自直摸了摸鼻子：“是我提出来的，不怪店家。”
顾凌舟也只好接受。
乔自直躲在一边，一口一口往自己嘴里塞着店家免费提供的小曲奇。
“你们俩先做吧，正好我也不太会。”
黎天泽和顾凌舟几乎同时开动，两人势均力敌。
黎天泽本身手艺就不错，顾凌舟更是早有准备，两人撸起袖子，准备孔雀开屏。
黎天泽看顾凌舟熟练的揉面，轻哼一声，好手艺并不是最重要的。
他转头，朝向乔自直：“乔乔来帮我看看，为什么我这个面总是揉不光滑啊。”
“啊好。”
乔自直作为队友，给黎天泽做饭打下手习惯了，闻言起身。
烘焙老师并不一直在场，但是给了详细的指导。
乔自直接过指导看了看：“是手法不对吗还是得醒面”
黎天泽诚恳：“不知道，面点做得少，要不你来揉揉”
“行啊。”乔自直洗干净手，接过盆，很快和黎天泽一样，手上粘的一塌糊涂。
“哈哈哈哈哈，”黎天泽笑， “你也差不多嘛。”
他拿过面粉袋：“我帮你加点干粉试试。”
“湿了加面干了加水”乔自直调笑。
黎天泽点头：“这是老祖宗的智慧。”
“差不多了差不多了，醒一会吧。”
乔自直收手，向黎天泽撑直手：“我揉的胳膊都酸了。”
黎天泽：“辛苦了，去看看内馅吧。”
他动作迅速地收拾好一桌狼藉，擦干净台面：“你想吃什么豆沙咸蛋黄，还是莲蓉蛋黄。”
乔自直：“都行都要，只要不是五仁就行。”
“你也是不吃五仁派”
“你也是！”
黎天泽和乔自直击掌：“好巧。”
黎天泽在准备馅料，乔自直往另一边看了一眼。
“哇顾凌舟好快。”
顾凌舟默默包了第三个月饼，看着他们亲近的互动，有点哑然。
他想了想：“乔乔，要不要过来也包两个，体验一下。”
乔自直摇头：“我有自知之明，还是不去给你添乱了。”
“黎老师加速，我们俩一加一，怎么也得大于一，加油赶上他。”
黎天泽将豆沙揉成大小均匀的圆形，给乔自直塞了一个：“这个豆沙还挺香的，尝尝。”
乔自直咽口水：“不好吧……”
“反正都是给我们的，也是熟的，慢慢吃，吃完来帮忙。”
黎天泽把乔自直的注意力，从顾凌舟身上拉回来，心满意足。
乔自直小口吃完：“空口吃有点甜。”
“加上咸蛋黄应该就好了。”黎天泽教他， “把蛋黄塞进去，重新团成球，再用面皮包起来。”
乔自直每个动作都按照步骤来，但是成品出来，就是薄厚不均。
“……也能吃的。”乔自直对着黎天泽的眼神，硬着头皮说。
黎天泽失笑，把模具递给他。
乔自直按压的小心翼翼，怕把月饼弄漏。
结果抬起模具一看，花纹太浅。
乔自直只好重新塞回去，按压第二次。
结果花纹没对齐，上面“团圆”二字，愣是成为了不明所以的花纹。
黎天泽安慰他：“你看我做的也差不多。”
乔自直探头看了看顾凌舟的月饼，各个圆润饱满，花纹清晰，整齐排列在桌子上。
乔自直又看了看和自己差不多的黎天泽，顿时感觉找到了同盟，拍了拍他的肩。
“不愧是我的好大哥，咱们俩菜的旗鼓相当。”
“十分般配。”黎天泽立刻接话，暗暗挑衅地看了一眼顾凌舟。
虽然丑了点，但是塞进烤箱调好温度，最后成品，闻起来也挺好吃的。
乔自直指着花纹丑陋的一个：“哈哈哈哈这是我的。”
他掰开吃掉，眼睛瞪大：“好吃的，我还是第一次吃刚考出来的，口感好奇妙。”
但是豆沙果然还是有点甜，吃了半个，乔自直就有点腻住了，他顺手把剩下半个塞给黎天泽。
“你快试试，我们一起做的。”
黎天泽接过。
乔自直掰开很的随意，甚至大小不一，也很自然地塞到了黎天泽手里。
黎天泽争了一天，就是为了表现自己和乔自直更亲近，如此猛地一下，又舍不得吃了。
乔自直看他犹豫：“怎么了我没咬过，不用这么嫌弃吧。”
“我不嫌弃你。”黎天泽用手在下面接着，以防碎屑掉下来。
入口的第一感觉就是甜，比空口吃豆沙还要甜，黎天泽抿了抿舌尖。
“是不是有点腻我也吃不下。”
黎天泽顿了一下，慢吞吞：“甜，是有点太甜了。”
主要是你给的，才格外甜。
顾凌舟微微叹了口气，他不傻，相反，他十分聪明。
他把手里包装好的，制作精美的月饼，拿了一盒送给乔自直。
“拿着吧，本来就是想送你的。”顾凌舟直接塞到乔自直手里。
乔自直连忙从他们做的里面，跳了几个比较好看的，给顾凌舟回礼。
黎天泽笑道：“我们吃就这些歪瓜裂枣”
乔自直瞪了他一眼：“快分分一人一半，拿走得了，自己手艺就这样，还好意思说。”
“好好好。”
顾凌舟又微微叹了口气。
对自己就这么客气，连月饼都不忘回礼。
对黎天泽就能随意开玩笑。
“挺好，乔乔长大了，也有新朋友了……”他几不可闻地嘀咕，乔自直没有听到。
“好了好了，今天一天够充实的，我们回去了。”乔自直摆手， “谢谢月饼。”
黎天泽抬了抬下巴：“我和他顺路，我送他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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