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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这个意思。”宫旸连忙解释。
“我是说，标记那么严肃的事，你是不是出于自愿的。”他欲言又止道。
不能怪宫旸想那么多，毕竟正常发展到标记步骤的情侣没理由会考虑解除标记的事情，小昀会带着叶良来参加实验，其中自然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是。”宫昀面不改色地答道。
“什……他强迫你的？！”宫旸大惊失色。
他的手骤然握紧成拳，脚尖向门的方向转动，仿佛只要宫昀点一下头他就随时打算冲出去找叶良拼命。
“他没有强迫我。”好在宫昀的回答让他及时冷静下来。
“那你们两个到底怎么回事？”宫旸松了口气，拳头也跟着放松下来。
“没你想得那么复杂，就是两个成年人冲动之下的结果。”宫昀以一副置身事外的态度回答了宫旸的问题，好似当事人不是他本人。
“所以你现在后悔了？”宫旸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说到叶良这个人，宫旸是有印象的。
高中的时候他就是小昀的好朋友，当时他们在一个乐队，比起他这个亲哥哥，叶良和小昀黏在一起的时间可能更久一些。
当时大家都是Beta，所以不会有人刻意往这方面思考，现在回想起来，叶良对小昀的好是独一份的特殊。
“没什么好后悔的，我做事从来不后悔。”宫昀直视着宫旸的双眼勾起唇角，看似在回答眼下的问题，其实是对之前发生的所有事一言蔽之。
宫旸沉默地与弟弟对视，他们真的分开太久了，现在的小昀对他而言既熟悉又陌生。
对小昀曾经想要破坏他的生活和感情，他无疑是愤怒的；可也是小昀，在他受到生命威胁的时候舍命相救，以自己接下来的人生为代价换回了他的性命；更是他用自己的命要挟竺翰飞回来，他们才能成功实施抓捕行动。
如果说宫旸之前对弟弟有怨恨，经过这么一系列事件，那份恨与怨也逐渐消散了，他始终希望小昀可以获得幸福。
“你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恶不恶心。”注意到宫旸表情的变化，宫昀嫌弃地说道。
宫旸没把他恶语相向的态度放心上，只是无奈地笑了笑。
“我说了我不是被强迫的，我也没有后悔，你别一副同情的样子。”宫昀冷冷地说道。
“那你又何必来遭受这些呢？”宫旸询问的同时按下注射器排空针筒里的空气，准备给弟弟进行注射。
“谁知道呢。”背对着他的宫昀低声说道。
“也许我只是想给他一个机会，给我自己一个机会，看看老天爷会怎么选。很怪不是吗，我从来都不信命运，但我也从来没能改变过命运，只是在被动地接受而已。”也许是因为面朝墙壁，宫旸更像在自言自语。
宫旸没有说话，他正专心致志地将药剂注射入宫昀的腺体内。
针筒拔出腺体的时候，宫旸将棉球按在上面并贴上了胶布。
“阿旸。”转过身来的宫昀突然叫了他一声。
宫旸应声朝他望去，只见他双手抱胸，深沉地问了一句：“如果一开始能选的话，你还会选择成为Alpha吗？”
宫旸怔怔地看着他，半晌之后才回答道：“我从来没有做过选择。”
宫旸离开实验病房的时候，竺䵠烈正坐在摩托车上等他。
“宝贝怎么脸色那么难看？你那混蛋弟弟又说什么话气你了？”他第一时间就猜到了凶手。
宫旸接过他递来的头盔，摇头说道：“跟小昀没关系，就是第一针的排斥反应很大，好几个受试者都有发烧的症状，我们一直在配合救治。”
“现在稳定下来了吗？”竺䵠烈等宫旸跨上后座之后，手动拉着他的手环住自己的腰，这才一脚油门开始在道路上风驰电掣。
“嗯，已经没事了。”宫旸边说边将头靠在竺䵠烈的背上，借着这个动作得到片刻的安宁。
竺䵠烈一路骑车带他回到公司，刚把车停好，就看到公司大楼的门口，站着一个白衣飘飘的女人。
“我操！”竺䵠烈发出震惊的喊声。
宫旸顺着他视线的方向，好奇地投去目光，就看到一个无论是衣着还是容貌都令人无法忽视的女人正朝他们这边走来。
那个女人很漂亮，精致的五官细腻的皮肤还有那风姿绰约的步伐，连宫旸这种平时不在意外貌的人都忍不住多看对方几眼，只是这个人越看越觉得眼熟。
“宝贝，听我指令，一、二、三，转身，跑！”竺䵠烈的话音还没落，手已经揽住宫旸的腰带着他一起背过身。
只可惜他还是慢了一步。
女人从身后抱住竺䵠烈的腰，亦如刚才宫旸在摩托车上那样，嘴里还娇滴滴地喊了句：“Honey~”
宫旸转过头看到竺䵠烈的嘴角抽搐了下。
他认知力的竺䵠烈是个不擅长掩饰自己情绪的人，确切来说是不需要，以他的身份地位有疯通常当场就发了，无须忍耐。
但此时，他分明是在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忍得手都抖了。
竺䵠烈努力挤出一个笑容，转过身抱住了绝美的女人，好声好气地说了句：“好久不见，妈咪，我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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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嫌弃他，他嫌弃她。
第一百七十九章 包容
竺䵠烈的情感表达一向很外放，爱得很浓烈，讨厌谁也一向干脆利落，他很少掩饰自己的情绪，但今天不同。
宫旸第一次在竺䵠烈脸上看到名为“虚伪”的表情，他惊讶地挑了挑眉。
“Honey~妈咪也好想你。天呐，你知道你不在的这些日子，妈咪每天都盖着你小时候的毯子才能入睡吗？”
李念曦整个人靠在儿子怀里激动得眼眶都红了，任由谁看到这对母子久别重逢的一幕都忍不住为之感动，除了竺䵠烈。
“是哦，你那么爱我，搬家的时候头都不回地走了，我打电话找你求助你屁都不放一个，论感动自己还得是你。”宫旸听到竺䵠烈用腹语小声嘀咕着。
宫旸想到竺䵠烈对他母亲的描述，忍不住打量起对方来。
卓越的容貌配上出挑的身材，配合她日常的精心保养，粗看完全看不出年龄和他们之间差着辈分，宫旸差一点以为她是哪个女明星。
细看女人的脸，他很快意识到为什么会觉得她眼熟，女人的五官和竺䵠烈极为相似，可以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就在宫旸盯着李念曦看的同时，对方也侧过头枕着儿子的胸口探视着他。
她的眼神算不上友好，这并不意外，因为竺䵠烈的外公也是用这个眼神看他。
“Honey，妈咪今天赶路有些累了，我们先找个地方坐下聊吧。”李念曦斜了宫旸一眼，娇声娇气地跟竺䵠烈说道。
“走吧，去我办公室。”竺䵠烈一点都不想带亲妈回自己和太阳的家，他得赶紧找个办法把人打发回去才行。
妈的，老头子和他总得有一个受死，老头子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啊！
“宝贝，跟上来。”竺䵠烈的手被李念曦牵着往里走，他还不忘回过头招呼宫旸。
石屹乾看到有个超级大美女挽着自家老板走进办公室的时候，惊讶得颞颌关节炎都要发作了。
“一会儿里面就算打起来都别进来。”竺䵠烈从石屹乾办公桌前经过时低声交代了一句。
石屹乾好不容易把抽筋的下巴推回去，看到跟在后面的宫旸，下巴再次别住，疼得他嗷嗷直叫唤。
李念曦拉着竺䵠烈在沙发上坐下，宫旸则坐在了他们对面。
宫旸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了，但他觉得李念曦在故意无视他的存在。
“Honey，你一个人在国内，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呀？快让妈咪看看你瘦了没~”李念曦靠着儿子坐下，双手捧着竺䵠烈的脸仔细端详起来。
竺䵠烈默默推开她，起身坐到了宫旸边上。
李念曦这会儿才愿意用正眼看宫旸，她用冰冷的嗓音问道：“Honey，我刚才忘记问了，这位是谁？”
这句话倒是验证了刚才的无视不是宫旸的错觉。
竺䵠烈偏过身子把头枕在宫旸的肩膀上，笑意盈盈地回答道：“他是我的爱人。”
以这种形式被介绍给恋人的父母多少有些出格，但宫旸还是礼貌地冲李念曦点了点头，打招呼道：“阿姨您好，我是宫旸。”
李念曦听闻他的话，一脸高傲地仰起头，用鼻子冲着宫旸说道：“给你多少钱才愿意离开我家honey？”
“啊……”
宫旸迟了两秒才发出惊诧的质疑声，坐在他旁边的竺䵠烈无语地捂住眼，笑得肩膀疯狂颤动。
“您是指什么？”宫旸是认真在探究对方话里的含义。
这种剧情他只在小时候的古早泡沫剧里见过，如果发生在自己身上，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也许是阿姨的话有歧义让他产生了什么误会。
“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李念曦仰着头居高临下地说道。
“呃……”宫旸一时语塞，眼神下意识瞟向竺䵠烈。
“你先让她开价啊。”竺䵠烈笑得停不下来，小声跟他说道。
宫旸此时觉得自己好像他们母子play里的一环，无奈地皱眉说道：“抱歉，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李念曦对宫旸的话充耳不闻，自顾自说道：“既然你这么说，我就直接开价了，一千万怎么样？”
“一千万。”宫旸用食指摸了摸下嘴唇认真思考起来。
“竺䵠烈给实验室投入的设备都不止这个价。”他在心里认真计算着回答道。
“你倒是很诚实。”李念曦优雅地跷起腿，看向宫旸的眼神越发不屑。
她当然不是心疼这些小钱，她只是故意试探一下这个叫宫旸的人，看看他的胃口有多大，没想到这个小伙子还挺现实的。
“那就五千万。”她瞬时将额度翻了五倍，随口娇笑一声说道：“不够我再加，你尽管开口。”
五千万，按照一个月到手一万实发工资，这笔钱需要连续工作417年才能赚到。
“怎么样，一口价五千万卖不卖，宝贝？”竺䵠烈不但没有阻拦亲妈跳脱的行为，反而在一旁疯狂拱火。
宫旸无语地瞪了他一眼，将目光转回李念曦身上。
“阿姨，我这么问吧，我出多少钱，您愿意把竺䵠烈让给我呢？”他端坐身子，一脸正色道。
“你说什么？！”
李念曦的嗓音猛地抬高，尖锐的叫声震得宫旸耳膜嗡嗡作响。
“我的儿子是我的无价之宝，你竟然……你竟然敢说这种话！”她精心装扮过的指甲指着宫旸的脸，圆眼怒瞪着咆哮道。
宫旸没有因为她冒犯的举动而生气，他心平气和地回答道：“您说得没错，他对我而言也是无价之宝，所以请不要把他当成物品来交易，这样未免太不尊重人了。”
“你……你……Honey你倒是看看他，这是什么态度！”李念曦哪里被人这么贴脸教育过，她一脸委屈地咬着唇，将目光投向自己的儿子。
“妈咪，他是不是超~可~爱~？我超~爱~他~的~”竺䵠烈对亲妈的指控视若无睹，他强硬地搂过宫旸，支起他的下巴就吻了上去。
“烈？！”宫旸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
一想到李念曦还在旁边看着，他下意识想要将人推开。
然而竺䵠烈眼疾手快地掐住了他的手腕，他的力气很大，可以说有些失控了，掐得宫旸的手生疼。
“唔……”
宫旸发出一声闷哼，竺䵠烈霎时清醒过来，触电一般放开了他。
“对不起，宝贝，我弄痛你了吗？”他的脸上写满了紧张。
宫旸这时候才意识到，竺䵠烈在依靠这种方式对抗他的母亲，他在发泄自己的不满，以一种自己无法理解的方式。
“别担心，我没事。”他温柔一笑抱住了竺䵠烈，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表示安慰。
李念曦把两人的亲昵看在眼里，这下连屁股都坐不住了。
“Honey！你怎么可以找这种人作为伴侣呢？你应该找个像样的Omega才对！”她大叫着反对。
“什么叫这种人？我这辈子就认定这一个伴侣了，Omega谁爱找谁去找。”竺䵠烈的内心才被心爱的太阳填满，就听到亲妈攻击自己的恋人，不悦地回答道。
扭过头，他像是担心给李念曦的刺激还不够，扶着头倒在宫旸的大腿上。
“啊~我头好痛，宝贝我晕倒了。”他枕在宫旸的大腿上，笑嘻嘻地看向恋人的下巴。
宫旸好脾气地任由他胡闹，甚至替他调整了姿势让他躺得舒服点。
“你们！”李念曦也快气晕倒了。
“Honey，你就不能学学爹地和妈咪，外公和外婆吗？Alpha只有找到命中注定的Omega才会得到幸福呀！”她不死心地继续游说。
竺䵠烈对外公外婆的关系暂且存疑，但他爸妈的幸福生活着实让他想吐。
“妈咪，根据历史经验来看，你的幸福是因为找到了命中注定的Alpha，现在我也找到了我命中注定的Alpha，所以我也很幸福，合理。”竺䵠烈越说越觉得有道理，抬起手给亲妈比了个拇指。
“你这孩子！”李念曦眼看说不过儿子，绝美的脸蛋涨得通红。
“这件事我必须跟你外公说说，绝对不能让你这么胡来！”她说着拿起自己的手包气呼呼地夺门而出。
“妈咪走好，替我跟爹地问声好~”竺䵠烈揶揄的声音从办公室里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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