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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从刚刚开始就一直没怎么说话。”竺䵠烈控诉道。
“我一直这样。”为了不让自己的心思被戳穿，宫旸努力掩饰着。
“NO、NO、NO，不一样，不一样。”竺䵠烈摇着手指反驳。
“你以为我们认识多少年了，我还能不了解你什么性子？”就算太阳一向沉默寡言，但是对他的话一向是必有回响，哪像今天啊，说话说着说着，魂都不知道飞哪儿去了。
莫非是在想哪个小妖精？！
“宝贝，老实说，你是不是出轨了？！”竺䵠烈“歘”一下站起来，椅子推动的声响吓了宫旸一跳。
宫旸当场被问愣住了，他眨了眨眼睛呆呆地反问道：“谁出轨了？”
“我的天哪——”竺䵠烈听到他的回答，震惊地瞪大眼。
“宝贝你居然没有第一时间否认，你是不是真的外面有狗了？！”他崩溃地抱着头，一副天塌下来的模样。
宫旸很佩服竺䵠烈的艺术细胞，一点都不输给方煜曈这种专业人士。
“你在胡说什么呢，没有那样的人。”他不疾不徐地辩解道。
“哦。”竺䵠烈本来就是表演艺术家，一刻都没怀疑，瞬间就收起了情绪，乖乖坐回原位。
“既然没有，那就老实交代你今天那么反常的理由吧。”伴随墨黑色的大眼睛骨碌碌地转动着，话题最终回到了原点。
宫旸不得不承认，在某些层面上，竺䵠烈比他更了解自己。
本身这件事就已经让他十分困扰了，再加上竺䵠烈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格，与其遮掩着留下间隙，还不如一次性把话说清楚。
“方煜曈。”他用尽可能平静的语气吐出这三个字。
结果他还没说完，竺䵠烈就跳起来。
“什么？他就是你外面的狗！？”竺䵠烈撩起袖子，一副宫旸敢点下头，他立马就出去收拾那个死Omega的气势。
“呼……”宫旸深呼吸一口气，不停默念别千万不能竺䵠烈的疯言疯语带偏。
“方煜曈的信息素，你刚才应该感受到了。”宫旸感觉不到信息素，他只能根据双眼看到的事实来分析。
竺䵠烈对于黑暗的畏惧并不是撞到人就可以终止的，但他却能在绊倒方煜曈之后正常对话，还大放厥词贬低对方，宫旸只要稍微弄一下脑子就能想明白一切。
“哦，你说那个远光灯啊，他怎么了？”竺䵠烈随口就给人取了个绰号，方煜曈顿时痛失姓名。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我说我不是不可替代的。”宫旸闷闷地说道。
“哈？”竺䵠烈疑惑地皱起眉说道：“前半句听懂了，后半句没懂，什么意思啊？”
“他可以解决你对黑暗的焦虑，除此之外，他还是个Omega。”宫旸用力抿了抿嘴唇，这句话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嗯，然后呢？”竺䵠烈忽然跷起了腿，神情有些复杂。
“我想你外公在安排这场相亲之前，应该提前调查过，不出意外你们的信息素契合度极高，说不定……”是命中注定的伴侣。
宫旸的话戛然而止，他沉默地咬住下唇。
竺䵠烈猛地放松身子向后倒去，重重地靠在椅背上，嘴里不断发出意味不明的声响：“啊~~~~~”
“信息素适配度。”他念着这几个字，忽然嗤笑一声。
“宝贝啊，你现在就仿佛在跟我说，吃屎是狗的天性，所以我必须要放弃山珍海味、大鱼大肉，调头去啃那坨命中注定的答辩。”竺䵠烈摊在椅子上静静地看着天花板说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宫旸看着他丧气的模样，一阵苦涩涌上心头。
他并不是想逼竺䵠烈离开，更不是想将竺䵠烈推向其他人，只是明明有更好的选择，他无法执拗地强迫竺䵠烈选他。
和他在一起，意味着要和世俗的目光对抗，意味着要违背老爷子的意愿，意味着发情期只能靠最原始的方式解决。
宫旸扪不得扪心自问，这真的值得吗？
就在宫旸不知如何自处的时候，竺䵠烈的颓废劲儿已经过去了。
“我他妈今天就把话放这里，老子要吃肉，老子才不要吃屎！去你妈的本能！！！”他猛地一拍桌子弹了起来。
宫旸被他激烈的反应震得说不出话来，竺䵠烈趁机打开手机闪光灯对着他贴脸开大。
“宝贝你觉得这种感觉怎么样？”
白色的光线直照向瞳仁，宫旸下意识用手去挡，被竺䵠烈一把抓住手腕。
“你也知道不舒服呐，这福气给你要不要啊！”他模仿着电视剧里的人物语气说道。
原本有些僵硬的气氛在竺䵠烈的胡搅蛮缠下，竟然莫名放松下来。
“把手机拿开，我的眼睛睁不开了。”宫旸忍着笑意说道。
“哼！你都不要了，我要来干嘛。”竺䵠烈气鼓鼓地收起手机。
一阵打闹玩，宫旸重新坐了下来，认真地询问道：“你不后悔吗？”
竺䵠烈斜了他一眼，冷哼一声高喊道：“我！喜！欢！吃！肉！”
风马牛不相及的对话，却实实在在地抚慰了宫旸的不安。
“烈，对不起，我刚才……”既然竺䵠烈已经明确了他的选择，宫旸立刻放下身段道歉。
“你少来。”竺䵠烈二话不说别开脸，拒绝接受。
“我没那么好哄。”他言下之意是，要道歉就拿点诚意出来。
“那你想要什么？只要我能给的，我都可以给你。”
别的不提，宫旸道歉的态度还是很诚恳的，即使是割地赔款，只要能让竺䵠烈满意，他也愿意付出。
“哦~~~？”竺䵠烈闻言，兴奋地扬起声调。
“那三十次，任我为所欲为怎么样？”像是怕宫旸后悔，他飞快地说出诉求。
宫旸有一刹那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几次？”他愣愣地问道。
“三十次。”竺䵠烈重复了一遍。
“今天？”宫旸跟着他拔高音调。
“Emmm……”竺䵠烈稍加思索，这几天又不是发情期，做三十次好像有点勉强呢。
“要不分期付款？”他试探性地问着。
宫旸舔了舔嘴唇，他刚想吐槽竺䵠烈可真敢提要求，骤然响起的门铃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谁啊？”竺䵠烈边问着边起身去应门。
等他回来的时候，手上拿着一封信件。
“这是什么？”宫旸好奇地问道。
“让我看看。”竺䵠烈当着他的面拆开了信封。
这是一封给竺䵠烈的邀请函，邀请竺䵠烈和宫旸下周六去游艇聚餐，作为上次事故的赔礼。
落款人处盖章的章印是：杭立华。
第六十章 出海
收到邀请函的第二天，宫旸特意打电话和杭会长确认。
“邀请函已经收到了吗？关于上次的事情，我很抱歉，宫旸。”电话那头的杭立华郑重其事地说着。
邀请来的客人在自己主办的宴会上出事，于情于理他都有责任。
“不，杭会长您不用这么说，您也是受害者。”宫旸并不是在跟他客套，这次的投毒事件完全就是意外，怎么也不可能怪罪到杭会长头上去。
更何况，对方的目标一开始就是杭会长，他会喝下那杯酒大概率也只是运气不好罢了。
“我很感激你的体谅。”
杭立华如释重负般地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不过你的老板似乎不认可这个说法。”
“竺䵠烈？”宫旸诧异地反问。
“是的。竺总为了逼问出幕后主使，在警局里公然殴打嫌疑人，你没听说这件事吗？”杭立华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意外，他还以为宫旸都知道。
这听上去确实是竺䵠烈能做出来的事情。
“啊……是吗，我刚知道。”宫旸尴尬地回应着，手不住地伸向胀痛的太阳穴按压。
“他似乎比我更关心幕后真凶。”杭立华的声音中带着笑意，明显话里有话。
“我和竺总是很多年的朋友，他有时候是比较冲动，还请杭会长不要见怪。”
宫旸听出他话里的揶揄，连忙替竺䵠烈打圆场，但似乎越描越黑了。
“哈哈哈，不要担心，我当然不会怪他。这事是我有错在先，真正需要赔罪的人是我。所以为了当面赔礼道歉，特地邀请你们周六去我的游艇上一聚。”杭立华爽朗一笑。
“杭会长言重了，这不是需要您道歉的事。”他过于正式的态度让宫旸感到紧张。
“其实不只是我，我太太也对那天的事感到抱歉，他希望你们务必出席。”杭立华说着替景沐传了句话。
宫旸沉默了几秒，他内心还是认为没有必要大动干戈。
杭立华猜到了他的想法，再次借由景沐游说道：“你就满足他这个愿望吧，不然他又不知道要自责多久。”
他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宫旸只得让步。
“我明白了，周六我会和竺䵠烈一起赴约的。”
时间一转到了周六，宫旸根据邀请函上的地址将车停在了港口附近的停车场。
“A88港口是在……”
宫旸根据指示牌指引的反向前进，走着走着，头顶的阳光突然消失了，他们步入了一片巨大的阴影之中。
他抬头看向前方的巨型游艇，瞬间瞳孔放大，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他原以为杭会长邀请他们出海的工具至多是六十尺的私人游艇，万万没想到竟然是个足足有五层甲板的巨型邮轮。
竺䵠烈向后退了几步才将这艘万吨游艇的全貌尽收眼底，随后发出感叹：“Wow，牛逼啊，没想到这艘游艇竟然在杭立华名下。”
“这是游艇？”宫旸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虽然他不是很懂这些奢侈的交通工具，但一眼看去超百米的船体，似乎更符合邮轮的范畴。
“嗯哼。这艘船当初我外公看上过，可惜已经被别人订走了。不过外公后来买了一艘比这个吨位稍微差一点的，大概2亿多美金吧。”竺䵠烈耸着肩风轻云淡地说道。
“两亿美金？！”就算宫旸是个不怎么追求财富的人，也被这个数字彻底惊到了。
“怎么，吓到了？”
竺䵠烈嘿嘿一笑，继续说道：“那我跟你说个更炸裂的，这艘船的靠港停泊费都要两百多万美金。”
原来修建他们整个实验室的钱都只够竺䵠烈外公的游艇一年停车费，宫旸听完都沉默了。
“宝贝你的表情为什么那么凝重啊？”竺䵠烈观察着他的脸，放声大笑起来。
“好啦，你要是喜欢的话，我也给你买一艘。”他伸手揉了揉宫旸的脑袋说道。
“不、不用，我没兴趣。”宫旸一秒都没犹豫地拒绝了。
对他而言，把钱花在这方面无疑是一种浪费。比起拥有一艘私人游艇，他想把钱花在更有意义的地方。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竺䵠烈笑了。
不是他自吹自擂，以他对太阳的了解，这笔钱他宁愿拿去资助人还是救助小动物也不会花在享乐上的。
说话间，他们已经走上了登船的栈道。
“请问是竺先生和宫先生吗？”早就在此恭候多时的船员看到他们走来，上前打招呼道。
“是的。”宫旸一边应着一边掏出邀请函交给对方。
“两位请跟我来。”船员检查完邀请函后笑着将他们迎上了船。
一层的甲板上除了有泳池还有一个大型停机坪，船舱内则是一个极致奢华的餐吧，至少可以提供二十个人同时用餐。
宫旸第一次坐游艇就是那么顶奢的体验，好奇的目光都不知道往哪里投好。
竺䵠烈也跟他一样不停打量着内饰，只不过关注点和宫旸略有不同。
“瞧这内饰，纯天然大理石，造价不菲啊。”用指节轻扣着吧台的大理石台面，他啧啧摇头。
宫旸分不清这些，不过坐在餐厅里就能看到大海的体验很新奇，他不由得看得入迷。
竺䵠烈晃了一圈坐回宫旸身边和他一起探头看向舱外，就在这时，接应他们上船的船员匆匆跑来。
“两位贵客，实在是抱歉，杭会长夫妇遇到一些事耽误了时间，可能会晚一些到。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先准备一些餐点和饮品，两位可以去观影厅边看电影边等待。”通知完消息之后，工作人员主动提议道。
“有没有搞错，自己约的人还迟到？”竺䵠烈皱着眉嘀咕。
“烈，算了，反正也没别的事做。”宫旸倒是能体谅杭立华公务繁忙，他帮忙安抚着竺䵠烈。
“就根据你安排的来吧。”他扭头对船员说道。
与此同时，杭立华的住所，景沐正忐忑不安地打着电话。
“我已经按照你说的做了，你确定一定会成功吗？”他急切地询问向电话那头的人。
“当然，只要他们上了那艘船，就不会有回来的机会。”罗轶站在港口，远远地遥望着船舱内的二人说道。
“你发誓？我不能接受任何一点点差池！”景沐咄咄逼人道。
“放心吧，我会亲眼看着他们沉入海底的。”罗轶内心对这个事多的Omega反感得不行，面子上还是再三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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