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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我……”杨天成支支吾吾，他对自家公司目前的财务状况清楚得很，西区的房子烂尾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就算硬着头皮说也很快会被打脸。
“好啦，别想办法敷衍我了，想想怎么处理那些买你这破楼的消费者吧。”竺䵠烈冲他翻了个白眼，拉着宫旸走到了一边。
恰巧此时，宴会的主角姗姗来迟，打扮端庄华丽的景沐挽着杭立华的胳膊，在众人的注目礼下，缓缓步入宴会厅。
第四十七章 毒手
景沐身着黑色高定西装，纯手工打造的工艺凸显出他纤细高挑的身材优势，以及虽然杭立华没有意识到，但他们的西装其实是配套的。
他昂首挺胸地挽着杭立华的胳膊走入人群，一群陪伴Alpha伴侣来的Omega们一哄而上，纷纷恭维起来。
“杭太太一段时间不见，看起来比之前更年轻了。”
“天哪，今天这套衣服实在太适合你了，也推荐给我吧，我家那位非常需要。”
“今天的宴会排场那么大，杭会长一定为你花了很多心思吧。”
Omega太太们小声地调笑着，杭立华这边则被挤到了Alpha堆里应酬。
“杭会长和夫人还真是伉俪情深，二十多年如一日，令人肃然起敬啊。”
“听说杭夫人之前流掉过一个孩子，杭会长考虑到他的身体，到现在都没有要子嗣。”
“哎，论专情，我还就只服老杭。”
Alpha们哈哈大笑着举起酒杯，众人纷纷一饮而尽。
竺䵠烈站在人群的外围没有上前打招呼的意思，反倒是用手支着下巴，一脸玩味地看着那边。
“怎么了？”宫旸总觉得他有话要说。
“我现在觉得越来越有意思了。”竺䵠烈侧头与他对视。
“你指什么？”想要听懂这种程度的谜语，对宫旸来说未免有些强人所难了，他只能继续追问。
“身处那个位置的人，清白的就没有几个，但那位是个例外，他甚至没有出现在我家老头子的名单里。出淤而不染本来就够匪夷所思了，竟然还暗中支持你的研究，杭立华到底在想什么？”竺䵠烈半眯着眼沉思。
宫旸知道竺䵠烈所提及的信息是他无权触碰的，属于上层阶级公开的秘密，同时也是他们之间的钢铁一般的信息壁垒。每当这时候，他都觉得他和竺䵠烈之间有一堵无形的墙。
“哎宝贝，你可别以为我也是这样的人啊，我比他还专情。任凭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宴会主角身上，竺䵠烈忽然低头咬了一口宫旸的耳垂。
“我说我只喝你的东西。”
宫旸才觉得有些难以自处，就被某些人插科打诨地开黄腔弄破了功。
“大庭广众之下的，别耍流氓。”他悄悄用手扭了一把竺䵠烈的腰以示警告，弯起的眼角却无法掩饰他的心情。
杭立华在宴会厅里应酬了一圈，等到差不多的时候，他才快步朝宫旸走来。
看到站在宫旸旁边的竺䵠烈，他的神情有些意外，不过很快就收敛住了。
“宫旸，我专门为你准备了一瓶红酒，要不要来尝试一下。”他的话点到为止。
既然对方有意支开自己和太阳私下聊，竺䵠烈也不是不识趣的人。
“两位先忙吧，我不打扰了。”竺䵠烈礼貌一笑。
在宫旸跟着杭立华离开的时候，他又偷偷拽了拽宫旸的衣角，又唇语说了句：“早点回来。”
宫旸看着他一脸不舍又不得不放手，委屈得不行的模样，脸上的笑意根本止不住。
也许竺䵠烈的性子在别人眼里蛮横又任性，做事不计后果还总是很无厘头，但是在他看来只有两个字：可爱。
“等我。”他用唇语回复道。
宫旸走后，竺䵠烈又开始了无聊的应酬，没有太阳的地方他真是一秒不想多待。
偏偏这个时候，他在人群里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脸。
罗轶站在一个Omega旁边，安静得仿佛一块背景板。
似乎是意识到了竺䵠烈的视线，罗轶转头朝他看去，对比竺䵠烈错愕的目光，罗轶的表情看起来很平淡。
这不是很正常么，竺䵠烈是意料之中的嘉宾，而他才是意外。
不过巧就巧在，景沐有个弟弟膝下就只有一个Omega女儿，而这个被迫继承家族产业的Omega又刚好是他的客户之一，两人一见如故，Omega毫不掩饰对罗轶的追求，甚至大方邀请对方陪自己出席大伯的生日宴。
景沐看着侄女带来的心上人，长得倒是一表人才，但是一听闻对方是个Beta，他的眉心微微拧起。
“薇薇啊，作为Omega还是找个Alpha作为伴侣最合适，你看像大伯和伯父这样不就很好吗？”他拉着侄女走到一边，语重心长地劝诫道。
“啊呀，大伯，这都什么年代啦，就算伯父对你好，也不意味着我也能找到那么好的Alpha啊。你也不看看新闻上，作奸犯科的大多数都是Alpha……”景书薇虽说是Omega，但现在也高低是个企业的老板了，面对那些总是用第二性压她一头的Alpha，她对于Alpha的滤镜可算是碎光了。
“你还小，不清楚其中的道理。等你找到合适的伴侣，这些工作让你的伴侣处理就好了，不需要你那么辛苦。”景沐苦口婆心道。
“啊？我找个人上来替我把事情都做了，那我做什么呀？”景书薇作为正经Omega大学毕业的大学生一枚，对人生和事业有自己的规划，她越听越不懂大伯在说什么。
“跟大伯一起搞搞茶会、慈善晚会，如果觉得无聊，也可以来找大伯聊聊天啊。”景沐觉得就算不工作，自己每天也很充实。
“天哪，饶了我吧。”景书薇一想到要跟那些只懂相夫教子的Omega们聚会就头疼，每次聊的不是家长里短就是各种八卦，一点意思都没有。
“唉，你这孩子……”景沐见她怎么说都不听，只能低声叹了口气。
景书薇跟他也说不到一起去，找了个借口就跑回了罗轶身边。
景沐刚想找寻杭立华的身影，就看到家里的佣人端着一瓶典藏版的红酒穿过大厅，他一眼就认出了那瓶价值不菲的红酒。
他悄然跟着佣人的脚步进入走廊，丝毫没注意有人也在偷偷窥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等一下，这瓶酒是给会长送的吗？”景沐叫住佣人。
“是的，太太。”佣人低头回答道。
“谁让你们用这套杯子的，这套杯子是上次W国驻华大使送给会长的礼物，会长平时很珍惜的。”景沐皱着眉，似乎很不满意这个安排。
“真的很抱歉，太太，这是会长提前准备好的。”佣人被说得汗流浃背，连连道歉。
“算了，没关系。会长的杯子就用这个吧，把客人的杯子换了就好。”景沐说着，转身从宴会厅里取来了一个杯子替换了两个水晶杯其中之一。
“这样就行了，你去吧。”他淡淡地说道。
“是，太太。”佣人匆匆离去。
在对方背过身之后，景沐才松开一直屏住的呼吸。
他左顾右盼了片刻才摸出口袋里的小瓶子，打开窗无声无息地丢了出去。
第四十八章 联手
“没想到你那么快就能带来好消息，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啊，宫旸。”
关上会客室的门，豪华的会客室仅剩他们两个，杭立华给了宫旸一个放松的笑容。
“杭会长过奖了。只是现阶段的研究有了成果，距离药物开发完成，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宫旸自觉这个褒奖名不副实，他不自在地摸着脖子说道。
“我知道没有那么容易。我甚至做足了心理准备，有生之年只要能看到你成功，我就心满意足了。”杭立华示意宫旸在沙发上坐下，自己坐在了他的对面。
“应该不需要那么久。”宫旸的表情有些惶恐，就算研发进度再慢，也不至于二十年都没有结果。
杭立华虽然跟宫旸只有为数不多的几次接触，但他倒是莫名了解宫旸严谨的性子，这点放在科研工作上兴许是件好事，放在人际交往方面则显得有些死板，他这会儿怕是在认真解读字面上的含义。
“哈哈哈哈哈，我开玩笑的，我对你非常有信心。”他大笑着解释道。
宫旸闻言微微松了口气，他笑着回应道：“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杭立华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像是想到什么一般喃喃自语道：“我诚心希望这个将来不会太远。”
宫旸抿了抿唇没有接话，他到现在都不知道杭会长支持这个项目的初衷是什么，对方不提，他也不会问，这是属于宫旸的分寸感。
杭会长见宫旸沉默，如梦初醒地说道：“没什么，只是我和我太太都期待这一天太久了。”
宫旸还是第一次听他提及自己的伴侣也知道这件事，原来杭太太也是这件事的支持者之一，抑或说，这种药的研发，真正的受益人应该是作为Omega的杭太太才对。
杭会长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一阵敲门声打断了。
“进来。”他冲门外喊着，转而面向宫旸说道：“先不说那些了，这是我特地为你准备的好酒，就当是庆祝你突破了这次的难题。”
杭立华说着，将红酒倒入醒酒器，期间又跟宫旸闲聊了几句，等红酒香味充分激活之后，才将酒分别倒入杯中。
“敬自由。”他下意识选择自己常用的水晶高脚杯，将剩余一杯留给宫旸。
“我必不负众望。”宫旸应道。
其实他不擅长喝酒，但杭会长的敬酒他自然不可能拒绝，将酒杯凑到唇边小小地吸了一口，一股浓烈的苦味在舌尖绽放开。
宫旸常年在实验室里和各种药物打交道，他非常熟悉这种苦杏仁味。
“噗——咳咳咳咳……”他以一种极为狼狈的姿势将嘴里的红酒悉数吐出。
葡萄红的酒液洒落在高级地毯上，洇湿一大片。
“怎、怎么了？”杭立华大惊失色，连忙上去扶住宫旸。
“咳咳咳……呸……”宫旸还在使劲把舌苔上的液体吐出去，以防止随着自己吞咽口水的动作误食。
“这酒里面……有毒。”反复几次之后，他才断断续续地挤出一句话。
“什么？！”杭立华呆若木鸡。
在他的地盘上，竟然有人堂而皇之地对他的贵宾下毒，这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来人。”他先是冲门外喊了声，佣人立马冲进来等待吩咐。
“把医生叫来，这位先生可能中毒了。然后去看一下今晚大厅的监控，我要知道这究竟是谁做的好事！”杭立华活到这把年纪，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只见他很快冷静下来，迅速作出决断。
“是！”接下吩咐的佣人火速跑出去呼叫家庭医生，另一边的调查也同步展开。
竺䵠烈正好好地在大厅里跟别人打着马虎眼，突然看到有佣人在景沐耳边低语了几句，他露出一个震惊的表情，随后一个提着医药箱的男人从宴会厅横穿而过，跑向宫旸离开的方向。
竺䵠烈的第六感大感不妙，他下意识扫视宴会厅一圈，没有看到罗轶的身影。
妈的，肯定是出什么事了！
来不及多想，他二话不说跟上了医生的脚步冲了上去。
“太阳！”
他进入会客室的时候，医生正在建议宫旸催吐，竺䵠烈就听了后面半句话，整个天都快塌了。
“什么？！你们还呆站着干什么啊，赶紧安排车给他送医院洗胃去啊！！！”竺䵠烈双手掐着医生的肩膀，给人脑浆都快摇匀了。
“烈、不，竺总我没事，酒我没喝下去，基本上都吐了。”宫旸在竺䵠烈把医生搞成脑震荡之前，及时出声阻止。
“那也是喝了，是喝了吧，是喝了的意思吧？喝了就必须去医院洗胃啊！”竺䵠烈把医生往远处一推，转身想把宫旸扛起来带走。
“竺䵠烈！”宫旸就差那么一点要被竺䵠烈抬肩上了，他无奈地按住恋人。
“我自己会走。”知道竺䵠烈发疯是阻止不了的，他只能选择一个相对合理的方式。
杭会长全程呆看着两人的互动，神情带着一丝玩味。
竺䵠烈没心思管他在想什么，他现在火大得很，只是碍于太阳的身体比什么都重要，所以暂时压抑住了。
“中毒的账等我回来再算。”他冲杭立华说道，语气十分不善。
作为一个小辈，这么跟长辈说话实在太失礼了，连宫旸都看不过眼，皱着眉扯了扯他的衣角。
有宫旸控制着，竺䵠烈总算没有当场发作，憋着一肚子火先陪他去了医院。
他们走后，管家给到了监控调查反馈。
“今天唯一接触过红酒的人只有小潘和太太。小潘从取出红酒到送入会客室，一直都在监控摄像下，没有下毒的机会。太太似乎是调换了其中一个酒杯，但也是从宴会厅里随机拿取的。”管家如实汇报着调查结果。
景沐此时闻讯赶来，听到管家提及自己的名字，他慌张地解释道：“立华，我只是想着那对杯子你平时很中意，如果出什么意外被摔坏了你肯定心疼，所以才换掉的！”
“小沐，你先别着急，我没有怀疑你。”
杭立华安抚完景沐，接着询问管家道：“根据化验结果，毒是下在哪里的？”
“酒杯的杯壁上。”管家回答。
杭立华沉默了片刻，实在想不通问题所在。
只有两个人碰过酒杯，一个全程在监控之下没有任何小动作，另一个是跟他一起支持宫旸研究的景沐，他根本没有下手害宫旸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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