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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六子(古代架空)——金陵日出

时间:2024-07-21 09:10:30  作者:金陵日出
  “怎会如此?”胡靖竹惋惜道,“既如此,胡某理应前来慰问。”
  衔山编排着话语:“不劳烦胡大人,郎中已经来看过了,大人需要静养。”
  “我这儿正好有个侍女,颇通药理,可让她给谢大人调理一二。”胡靖竹向身后一女子招手道,“袭荣,快过来。”
  衔山瞬间反应过来了,这人是来谢府塞人来的!正当衔山准备搬出兴庆帝来拒绝胡靖竹时,身后响起谢誉的声音:“衔山,怎么不请客人来坐?”
  “大人!”衔山逃一般地回了谢誉身边,小声道:“胡侍郎要往咱们府上塞姑娘。”
  “哦?”谢誉上前朝胡靖竹行了礼,作出一副邀请的姿态,掩唇轻咳:“谢某风寒未愚,寒舍招待不周,胡侍郎见笑了。”
  胡靖竹摆摆手:“谢大人太客气了。招待便不必了,胡某这次来本就是前来拜谢的。听闻谢大人身体抱恙,特地寻了一位江湖妙手一同前来,望谢大人不要嫌弃胡某多事。”
  谢誉轻笑一声:“自然,胡大人的好意谢某心领,必会投桃报李,多多保重自身。”
  “谢大人如此信守承诺,胡某自是安心。”胡靖竹笑道,“这些薄利就当是给谢大人在病中打发时间,请大人务必笑纳。胡某还有公务在身,先行一步,便告辞了。”
  谢誉笑着道别,目送胡靖竹上了马车,不愿多看一眼地转过身,敛去了表情。喉间漫上些许血腥味,谢誉扶着墙缓着呼吸,袭荣欲上前开口说些什么,被衔山瞪了一眼,拉着不知道去了府上的哪里,应是去安顿了。
  府上的人往库房里搬着胡靖竹带来的东西,明明已经不少财产都充公了,还能财大气粗地拿出那么多,看来不止是向国库伸了手,还有宣王和卫党参与其中的了。
  许了胡靖竹些许好处,竟然敢蹬鼻子上脸,明目张胆地往他府上送女人。谢誉心里盘算着胡靖竹的小心思,只可惜人还留着有用,不能现在就撕破脸,也不能让他太好过。
  翌日,谢誉下了早朝回府,想赶着这中间的一个时辰再睡一会,昨夜的廿日敬把他折腾地不轻,衔山给他熬了三碗的缓解之药才躺地舒服些。胡靖竹送来的袭荣竟然真的医术高明,谢誉被她按了几处穴位,总算是入梦了。
  可惜梦中画面光怪陆离,他好像是睡着了,又好像格外清醒,甚至能听到衔山的扇子一摇一摇地扇凉风,再一睁眼,梦中的画面便什么都不记得了,只剩头痛。直到在早朝上遥遥看见了温谦,才想起今日已经到与他约定的日子。
  他吩咐衔山一个时辰后喊他起来赴约,便一头栽倒在床上,睡得不省人事。
  只剩衔山关了房门后愤愤不平地自言自语:“真不知道那温将军给大人下了什么迷魂药,难受成这样了还要去见...”
  袭荣是晒了药材来找衔山回话的,听闻此言,笑吟吟道:“谢大人有志趣相投的朋友,岂非兴事?”
  衔山思考一下,刚想表示赞同,后又想起来袭荣是胡靖竹送来的,又板起了脸,摆架子道:“关你什么事?药材晒好了?”
  袭荣点点头,发上的小绒花随之颤动,“晒好了,衔山姐姐,现在还要干些什么?”
  袭荣本就杏面桃腮,清眸流盼,声音甜甜地叫着衔山姐姐,给衔山听得心满意足,却不愿在脸上表现,“事儿好多呢,过来给你分活,不许在谢府打什么白吃白喝的主意...”
  午时,谢誉总算是紧赶慢赶来到了三千醉。店小二引他前往雅间,木门一开一合,屏风后一人坐于桌前,头发半扎着,碎发随风飘动,好似闲云野鹤,与这京城大相径庭。
  “谢大人真的来了。”温谦听到脚步声回头,手臂搭在椅背上,“本将军可是点了一桌子的好菜。”
  既为私宴,谢誉未着官服,只一套靛蓝色的衣袍,绣着类似于虬螭的纹样。手指拈着一把折扇,葱白与墨黑相照。黑金的束带系在腰间,看上去能以一臂揽之。温谦觉着眼熟,莫非与琼林宴那天是同一条?温谦脑海中仿佛空白了片刻,红白交错的手腕、腰间似乎消不下去的掐痕、被沾着情的红痕覆盖了的痣,分外香艳的画面涌上温谦的心头,他条件反射地转了身,觉得不能再盯着谢誉看了。
  谢誉在温谦对面落座:“自是前来一观少将军的答案。”
  “好吧,看来对谢大人来说,答案比吃饭还重要。”温谦把手边的一沓纸递给谢誉,“还请谢大人笑纳。”
  谢誉内心疑惑,伸手接过,便一页页翻了起来。纸上行草字迹飞扬,刚劲灵动,第一张写着“我知错”,第二张写着“请谢大人原谅”,第三页写着“我不该把誉写成玉”...
  谢誉脸上是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笑意,他一张张看过去,竟没有一句是重复的话术。如此种种,温谦竟写了足足一百张。谢誉不由想起殿试之前在温谦行宫时,他说的那句“写一百封告罪书,恳请谢大人大发慈悲,积德行善”。
  看到最后,谢誉不禁笑出了声,他读得仔细,似乎是想把每一比划都印入脑海。温谦也不催促,看着谢誉心情颇好的模样,不时夹点菜吃着。
  谢誉将那一沓纸整理好放在一边,用折扇压住,保证它们不会被溅出来的汤汁沾到。他也拿起筷子,夹了片烤鸭,向温谦道:“想不到少将军如此才华横溢,谢某佩服。”
  温谦咽下食物开口:“给谢大人的东西,自然不能草草了事。”
  谢誉不客气道:“巧言令色。”
  谢誉的笑容不大,却眉目和煦,不似平日里面对朝官的笑里藏刀。温谦松了口气,对于搞不清名字这件事确实很抱歉——谁知美誉非彼美玉。
  不过,既然谢誉气的是名字,说明也并非在对那一夜而生气。温谦暗暗得意,像是儿时写出了漂亮的字帖被父母夸奖了一般庆幸。
  言语间,温谦发现谢誉应该是很喜欢淮扬菜,那松鼠鳜鱼、蟹黄豆腐几乎很快便没了小半。温谦顺手将辣菜调了位子,把几道甜口的菜都摆到了谢誉面前。
  谢誉吃得差不多,才心满意足地放下筷子,饮了茶才道:“看来温将军想与谢某商量的事情不小。”
  “还好。”温谦也停了筷,“我与谢大人志同道合,这自然只是同僚间的相互照应。”
  谢誉问:“谢某似乎只答应过将军的邀约,不知何时竟已于大人成了同僚?”
  “我与谢大人有着共同的目标,如何不算同僚?”温谦故作苦恼,“人都来了,还要故作疏离吗?”
  见谢誉不语,温谦一字一字道:“忧明?”
 
 
第十八章 秘密
  这字听得谢誉心头一颤。虽然温谦未移动半分,二人间的距离似乎被拉近了。谢誉有些受不了他的目光,问道:“还请少将军直言。”
  “我在文澜殿有眼线。”温谦道,“户部此番亏空是由于宣王借胡靖竹之手欺上瞒下,与卫雍晟狼狈为奸,太子顾念卫家,知情不报,现如今东窗事发,卫党推出胡靖竹出来成为众矢之的,让他一个人补完了国库,他如何不气?”
  谢誉表示赞同:“不错,户部尚书与李阁老为莫逆之交,失了户部侍郎的助力卫党如失一臂,此番袁祁推出胡靖竹背锅实非良策,即便钱财可以补偿,在诏狱那与世隔绝的几天也够他与卫党离心了。”
  “是啊,可见太子为人实在算不上精明,我的人还递了消息,太子每日不知在想些什么风花雪月,最爱在文澜殿盯着梨树发呆。”温谦感慨,“既然朽木难雕,大厦倾颓也只是时间问题,谢大人既置身事外,不如与我一同加把火如何?”
  谢誉漫不经心道:“温将军,你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传出去可是杀头的死罪,谢某万万不敢。”
  “谢大人继续揣着明白装糊涂可就没意思了。”温谦语气悠悠,“那晚大人去诏狱见了胡靖竹,恐怕他早已与大人达成了某种合作吧。”
  “闲谈罢了,合作谈不上。”谢誉慢慢饮了茶,“人心难测,六部的人哪个不是狐狸?若谢某三言两语就达成合作,他们岂不是白干了这么多年。”
  温谦故作叹息:“谢大人总是一副拒绝的态度,这样我很难办,我是真心实意想来找大人共事的。”
  谢誉抬眼看去,面露无奈:“将军让谢某帮忙解了药,我们本该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如今继续缠着谢某,这算怎么一回事?”
  “谢大人当初不是说并非手无缚鸡之力?”温谦笑道,“若大人当真不愿,我能强迫得了?莫非,谢大人真对我有不轨之心?”
  “将军做什么春秋大梦呢。”谢誉嗤笑一声,“只是如今恩情已清,你我也该一拍两散,各自珍重的好。”
  温谦百无聊赖地玩着茶盏,“现在朝中有那么多人想来攀本将军的关系,本将军都不屑一顾,转头来找大人要橄榄枝。怎么谢大人却如此不想与温某有瓜葛?”
  “若将军真的想要一个理由,谢某可以回答。”谢誉道,“我已有最好的人脉,与将军持续藕断丝连只会让谢某深陷险境。”
  温谦对于那位“最好的人脉”嗤之以鼻,回道:“怎么平时看着谢大人挺聪明,现在被卖了还要帮人数钱。”
  “谢某自有缘由。”谢誉温声道,“既说要共事,请将军拿出筹码。”
  “既如此,我与谢大人交换些消息如何?”温谦说,“我有个让大人稳赚不赔的秘密,想必能解答大人心中的很多疑惑。”
  谢誉垂眸盯着碗中的茶叶权衡着,“听起来似乎很不错,不过少将军又如何得知你告诉了我,我便会告诉你?”
  “大人何必嫌朋友多呢?”温谦道,“我自是相信谢大人的为人,我与大人完全可以同一条船上的人,况且,如果谢大人听了不告诉我,我完全可以去各个大人的府邸递消息,说现今都察院御史谢忧明大人已经被我温赋溢睡了个干净。”
  谢誉将茶盏放在桌上,碰撞声清脆,“少将军是在威胁我?”
  “若是这样便可与谢大人坦诚相待,温某也愿意冒险一试。”温谦看起来很认真。
  谢誉的声音不咸不淡:“谢某本以为与将军恩怨两清,不过是睡了一觉,再提多没意思。没成想温将军还是位念旧之人,竟吵着要对谢某负责。罢了,也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谢某答应就是。”
  温谦谈笑道:“谢大人出卖色相报恩?我好像不亏。其实,我还希望谢大人可以正经送我个信物。”
  “温将军,想的好美。连吃带拿的。”谢誉拒绝道。
  温谦心情舒畅:“不闹了,与谢大人交换秘密——其实我是先皇后的儿子。”
  谢誉蓦地看向温谦,他想起了已故的温皇后,他最后一次见到温皇后已经是六年前,那时她因为弈王世子去世一事,已缠绵病榻。温谦的面庞映在谢誉的眼中,与温皇后一样的温和坚韧。
  刹那间万千思绪涌上谢誉心头,怪不得、怪不得兴庆帝从一开始得知西南战报之时就封了温谦为二品将军,赐了琮安一号。琮为古老玉器,自古常用于祭地,象征神权,指祥瑞、福星高照之意,当时谢誉就觉得此字授予一位年轻将领寓意过重,现在看来,是兴庆帝有意为之。
  也怪不得那夜,温谦可以闯了崇华殿,携陛下口谕请来了梁森,事后也没有听闻受责罚;怪不得他举止处处得体,写得一手好看的行草;怪不得他本是卫雍晟举荐的人,却从不见二人过从亲密;怪不得当出户部出事,他也在崇华殿,在胡靖放被连坐时直接顶替了他在都指挥使司里当佥事。
  所以今日温谦要与他同谋并非胡搅蛮缠,他们当真有共同的目标。
  这个秘密太大。谢誉甚至感觉有些分不清脑内的一团乱麻,斩不断理还乱。他十一岁在弈王府做袁祁的伴读时,弈王长子袁骞已被严加看管,但不知温谦是否知道自己就是当初在王府伴读的谢家之子?
  谢誉沉默良久,手指拨弄茶盖,雅间回荡着陶瓷碰撞的声音,不急不缓。温谦好整以暇地等待他的下文,面上没有半分着急。
  “原来如此。”谢誉终于开口,他双手放于腿上,整衣危坐,“怪不得少将军要谢某相助,欲使卫家万劫不复。”
  温谦耸肩:“让谢大人知道了也好,我也不用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太疲惫了。”
  谢誉问:“将军既说出了如此惊天动地的秘密,那么,想从谢某这里知道些什么?”
  温谦注视谢誉:“温某想知道,谢大人入仕之前到底在哪里?”
  谢誉攥住了拳,入仕前,自然是谢家的灭顶之灾与流放西南。过笼城后,遭遇卫党的袭击,母亲把他护于身下才躲过乱箭。混乱结束后,谢誉在笼城郊外安葬了几位亲人的尸首,在笼城找寻回京的方法。
  “兴庆元年,自西南来京参与科举。”谢誉缓缓道。
  温谦印证了心中所想,唇角上扬:“那兴庆一年除夕,谢大人可在山城?”
  谢誉道:“少将军,这已经是第二个问题了。”
  温谦似乎很在意那年的除夕,上次在行宫,他也问了这个问题。谢誉一时间好像抓住了什么,却又觉得飘渺无踪。西南、回京、科举、入仕,每一步都太过艰难,每一天怎么过来的,都好像挥之不去的噩梦。无论是十五岁前的逍遥,还是十五岁后的煎熬,谢誉一直逃避着回忆,可每次记忆如潮水涌来,他也根本无法抽身。
  谢誉眼前发白,昨夜的疼痛似乎又开始在血肉中叫嚣,钻入心肺。思绪被记忆魇住,喉咙痛地发不出声。
  浑身上下都好热,可是又很冷,谢誉忽地抓起折扇和那叠纸,欲往前走,却一头栽了下去。
  兴庆一年除夕,在哪里?
  路过山城时,发生了什么?
  就这样倒下去,也不知道会不会摔成傻子。
  纸页洋洋洒洒地在雅间里飘落,谢誉想伸手去抓,却看不清位置,也无力抬手。意识消失之前,谢誉好像听到温谦的声音,不知那些告罪书都散了,温谦会不会生气。
  紧接着只剩无边的黑暗,连好梦都不曾被施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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